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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当着我不知道,拿了老夫人的嫁妆出去开铺子,本就是老夫人的嫁妆,我无论如何也管不了,老人家心里的称歪了,当晚辈还能腆着脸去扶不成。只不过有一样,公中的东西是祖上留给连氏子孙的,不管哪个说话,一分也不能乱动。”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到了这份上,老四输了大把银子,总不能拿祖宗的钱去填,这话,吴氏要提前说清楚了。
小邓氏自然知道大嫂子的意思,她也没指望连焕临输钱的事能瞒起来,却不料吴氏的消息这样灵通,当下也说不出其他的话,只心里想,连焕临终究是连府的四老爷,到时候讨债的打到了门口,连家总不能任人送了衙门。
吴氏岂会不知道小邓氏心里的想法,再加上今日事儿多,当下再不想理她,领着静夭岔到一个月亮门里转身走了。
静夭挨着吴氏侧后边走着,把听到的细节加上小书呆的话,老夫人的无精打采,推出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看看走在小邓氏身后趾高气扬目下无尘的连静月,恐怕她还不知道那桩破事吧!
吴氏打发了来请安的一众姬妾,就和静夭一起吃了早饭。这里的姬妾自然包括静夭娘兰姨娘和最近无法无天的杜姨娘,而且,杜姨娘看到坐在吴氏身侧的静夭,差点把自个儿的舌头给吃了。
先说连家大奶奶鲁氏,听说五姑娘饭后要过来同鸽院瞧她,非要提前起来梳妆。饭都顾不上吃,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大早上,好容易喝了两口红糖蜜枣粥,丫鬟珍儿报说五姑娘来了。
静夭第一次见大奶奶鲁氏,只见她穿着绯红的喜鹊登枝掐花对襟外裳,合领上露出嫩绿中衣。可能是刚生完孩子,还显得胖胖的,圆圆的苹果脸,一双丹凤眼里好似含了笑,嘴巴翘翘的,笑起来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看起来就是个宽厚仁和的性儿。
鲁氏也在看静夭,边看边叹:
“我说怎么会有那么精巧的活计,却原来是个仙女一样的人物。你说说,为什么你长的这么好看,我却这样平庸呢?这太不公平,要是能找神仙说理,我第一个冲上前去。”说毕还忍不住动手在静夭脸上摸一摸。
静夭听她说的动听可爱,觉得好笑,却不防脸上被轻轻的抹了一把,禁不住老脸一红,嗔笑道:
“嫂子太也为老不尊,竟占起妹妹的便宜来。”
鲁氏一听脸也红了,但说起来振振有词:
“我也不过是想看看,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是不是真的,我听大爷说,这世上还有易容术呢,不过要是能易容成这般样子,我倒想上试一试。不过可惜,你这脸竟是真的。”
静夭忍不住大笑,边笑边说:
“大嫂子你真是个妙人儿,大哥可是修了一等的福气才娶了你。”
鲁氏的苹果脸红红的,却也不见害羞,指着静夭笑说:
“依你这样说,不知道娶你的那人要修什么样的福气呢!”
两个人一见如故,说说笑笑,又让人抱了务哥儿过来,静夭破天荒的抱了孩子,那憋足的姿势让鲁氏笑了半天。
一会儿映雪来请静夭,说来了客人,夫人让静夭陪同迎客,静夭才告辞了出来。鲁氏很是不舍,再三叮嘱一定要再过来。
这一天来得最早的自然是鲁氏的娘家,鲁太太四十岁的样子,和鲁氏一个性儿,说不上两句话就去同鸽院看闺女外甥了。这第二个来的,却是一家贵客,是为连静献和鲁氏保了大媒的固演侯夫人,吴氏自然要十二分的热情去迎接。
固演侯夫人五十左右,绛紫盘金彩绣褙子,神清气爽笑意盈盈,身后跟着两个桃红凤尾裙的娇俏少女,都是静夭一般年纪,是侯府的一嫡一庶两位小姐。个高些的是嫡小姐范素素,矮些的是庶小姐范琳儿,两个人一直咬着耳朵说话,关系亲近的很,却原来范琳儿自小就在侯夫人身边养大的,两姐妹和亲姐妹一个样。
固演侯夫人见静夭十分大方知礼,又极会说话,心里欢喜,就拔了耳侧的一支翡翠凤纹玉簪送给了静夭。两位侯府小姐盯着静夭,惊艳的不行,因为不熟也不敢说话,只在一侧咬耳朵。侯夫人见了,少不得一阵笑骂。
说了一阵,静夭自领了两位侯府小姐到耳房里说话,又令丫头去喊四姑娘六姑娘出来。耳房里早摆了精致的茶点,范素素沉不住气,一听六姑娘连静月要过来,嘟着嘴对静夭说:
“你和连静月的关系如何?若是你们好得很,我就不同你说话了,我最不喜欢你六妹,要不是鲁家姐姐在这,我是一定不会来的。”
静夭一听冒了一头冷汗,她虽说没有和贵女相处的经验,可是面前这位也太直爽太真性情了吧。也难怪,谁让是鲁氏的朋友。
范琳儿看着像是有心眼的,赶紧接了自己姐姐的话茬:
“我姐姐素来直爽,却是有感而发,没有一丝坏心眼的,静夭妹妹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静夭笑着摆摆手,不在意的说:
“我往日里一直病着,这些姐妹圈里的事儿却是一件也不知晓,连你们的鲁家姐姐也是第一次见,不过,我倒是与她投缘,一见面就喜欢。”
范素素一听提到了鲁氏,又见静夭夸赞鲁氏的德行,脸上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对静夭大大的同意:
“我就说,鲁家姐姐这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哼,也就是你们家那只趾高气扬的花孔雀了——”
“你说谁是趾高气扬的花孔雀?范小姐把话说清楚了。”
☆、16争斗
范素素的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了一个略高的尖声,想来是很生气,可是能这般生气的,不是连府的六姑娘连静月是谁?
只见连静月提着胭脂红宽摆束腰百蝶裙,挑高了细眉,堪堪冲到门口,一双美目几欲喷出了火来,她盯着范素素范琳儿上上下下的挑剔了一遍,咬着银牙恨恨地说:
“不过是个和庶女一般短长的,只配在背后嚼人舌根,亏还是侯府的长女千金小姐,怪不得没人同你一道。”
这话刚说完,冲在连静月背后的一众脂粉环绕的贵女们大大的高兴了,有一个嘴巴稍尖的已经嗤笑出声。可怜了门角边上跟着静月的静姝,低头红脸的捏紧了手绢,还有紧靠着范素素旁边的范琳儿,此时也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当然,还有一个不自觉羞愧的庶女,那就是五姑娘静夭了,只见她稳稳坐在软榻上,用手支了腮边,戏谑的看着兀自发威的静月,一把嗓子也极冷清动听:
“六妹妹,你的鞋袜露出来了。”
不料话音一落,刚蔫吧的范素素瞬间提起了精神,很配合的大笑:
“不知道有没有大洞?连六姑娘可是敢撩起裙子让我看清楚。”
话音一落,不说羞愤欲死的连静月,静夭也开始扶额,一个头两个大,心想,这侯府小姐难不成是步多失散多年的妹妹?哎,自己这个陷害自家妹子的罪名是坐定了。
静月身后的一个月和色裙装的端庄少女却是忍不了了,一步跨上前来,义正言辞的指责:
“范素素,你太也粗鲁,姑娘家的事儿怎敢这样取笑?且不说你无故背后中伤连家六姑娘是违了妇德,大笑失态违了妇容,在加上言语粗鲁无视妇言,四德坏三,你怎么对得起德高望重的固演侯门楣?”
这可是诛心之言了,静夭暗道,这女孩看似端庄实则用心歹狠。范素素那么粗枝大叶的姑娘也吓白了脸,握着妹妹的手不知所措。在这个时期,四德坏三那就是一无是处的姑娘了,若这话传将出去,不但范素素出阁堪忧,固演侯府,甚至固演侯府背后偌大的范家宗族都要受到中伤,恐怕这个小小的连府也得不了什么好处。静夭正想着要不要出手,怎样才能更好的化解,一向谨小慎微的连家四姑娘连静姝怯怯地开口了:
“高家姐姐言重了,不过是咱们年幼无知斗嘴罢了,哪能想了那么多,是不是六妹?”边说边拿眼色去看静月,让她失望的是静月竟好似看不到她的示意,怒气冲冲的还想开口。
静夭无奈,知道她铁定说不出什么好话,只得抢在这个脑缺的前面站起来开口:
“姐姐们一路上辛苦了,快别站着了,里面坐。本来是大喜的日子,却让姐姐们过来看了一场笑话,范家姐妹向来与我们亲近,玩笑自娱也是常有的。况且姐姐们的亲族都在前厅,传将出去,岂不是起了龃龉?”后两句,却是看着那出言恶毒的高家姑娘说的。
高羽灵所在的高家也极显赫,高家老爷现任从二品内阁学士,是皇帝亲近的智囊,且高羽灵的长姐陪龙伴驾,是皇帝的宠妃之一。这高羽灵是家里最小的嫡出姑娘,自小就很有心计,她也是听兄长说起范家在朝堂上屡屡打压高家,这才处处针对范素素。这些具体的细节静夭不清楚,却是能猜出是前堂的事蔓延到了后堂,因此拿前堂敲打。
这一招果然奏效,众贵女见静夭容色出众气势非凡,更兼说的很有道理,就不自觉屈服了。于是,五六个贵女鱼贯而入,远远地坐在范家姐妹对面,这是势不两立的意思了。一会儿又有丫鬟引来了三四个贵女,叽叽喳喳的坐在了范家姐妹旁边,这原本是一党的。
范素素自觉将静夭当成了自己人,慌着给一群人介绍,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主人。贵女们见静夭是罕见的美貌,气质又好,一个个十分好奇。
静夭任由几个同龄的女孩打量,又互通了姓名年龄,围着说话。
一个身若杨柳,细致纤纤的秀丽女孩,静夭知道是名叫步夏颖的,拉着静夭到一旁,凑到静夭耳边低声说:
“我大哥是姓步单名一个多字的,妹妹可听说过?我是他嫡亲的妹子。”话毕意味深长的看着静夭。
静夭一听,却是给惊着了,步多是个髭髯遍布五大三粗的莽汉,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细致纤纤的秀丽妹子?她还说是嫡亲的,同父同母怎敢生出这么迥异的兄妹俩?可见造物者是多么的神通广大!
步夏颖见静夭不说话,还以为是害羞了,就笑着说:
“我哥哥统共就夸赞过妹妹一人,说妹妹是神仙女神一般的人才,我这两年也算与鲁家姐姐走的亲近,却从未见过妹妹的真容,今日一见,却也赞同哥哥的眼光。我哥哥今日也来了前厅,妹妹可知此事?”步夏颖想到哥哥都快三十了还没有成家,心里就开始着急。
静夭越听越不对味儿,这个步夏颖不会以为自己与步多有什么私相授受吧?今日步多会来,确实是自己送的信儿,原本是想让步多帮个小忙,没想到让人误会了。只得奋力澄清:
“这个我倒不知。我与你哥哥有同门之谊,这个本是少有人知,今日就说给妹妹听。我与你哥哥均是天文先生的学生,这下你可明白了?”
步夏颖乍然一听这个消息,也有一刻的愣怔,转眼却又好似想通了什么,笑看着静夭不语了。静夭默,她虽然聪明,但猜不透女人心好吧。
这壁垒分明的两派并没有维持多久和平,还是范素素和连静月,不过两三句就挑起了战争。
原来是连静月让丫头们拿来一幅山水画,说是居先生的真迹,本就存了炫耀的意思。这居先生是当代的书画大家,闺阁小姐们但凡肚子里有点墨水的,都对居先生十分向往,一听有真迹,各个观摩点评大加赞赏。静月赚足了面子,正在那得意洋洋呢,不料范素素一盆凉水给她从头泼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