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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在路上就睡着了,奶嬷嬷跟伺候的宫女赶紧把她抱到小床上去睡觉,蓉月看看自己的宫殿,不禁感叹了一句,“还是自己的地方舒服啊!”
如波倒没跟着她一起感叹,只是把该收拾的东西整理了一下,蓉月没让问兰伺候她沐浴,不想洗完出来就见问兰一脸的不高兴,见蓉月走出来赶紧快步走到她身旁,眼睛红红的差点哭出来,“娘娘,太后真的想就这样饶了陈采女吗?”
原来,如波将陈采女的事情跟问兰说了,问兰只要一想起那次蓉月差点摔倒,心里就恨陈采女恨的不行,如今听说太后要善待陈采女,她心里自然不忿,所以她心里无比的希望这是个假消息,虽然知道自己想的太天真,可还是冲蓉月问出了这句话。
跟咏梅比,问兰的确是个稳重的,可很多时候,在心性上她比不过如波,不能在所有时候都做到宠辱不惊,蓉月知道问兰是一心为自己考虑,也不可能因为她此时情绪激动说她什么,只是很平静的说道:“怎么说,她也跟皇上沾亲带故,永定侯夫人不好了,太后跟皇上心里也难受,他们想要善待永定侯府嫡出的陈采女,本宫难道还能阻挡?”
“可她当初害过娘娘,难道就这样算了嘛?”问兰一时之间还是划不过弯来,眼泪差点就掉了出来,如波没等蓉月说话,先就拉了问兰一下,“娘娘也不想这样,何况便是善待她,也不过就是让她过的体面一点,至于恩宠,怕是不会再有的。”
问兰没有继续说话,等了一会儿才道:“体面?她犯下那样的错误,让她过的不体面就是惩罚了,如今体面了,跟没有罚过她又有何分别?娘娘,总归奴婢心里是不甘心的。”
“本宫心里何尝甘心?不过又有什么可急的,同样的借口不过也就用一次,若她再犯了什么错,难道她祖母还能再救她一次不成?”蓉月心里也不高兴,但是到底不像问兰那样表现的太过明显,不管当初陈采女对她有没有造成伤害,总归是有害她的心思的,既有了这样的心思,那么同她便是对立的,她又怎会让她一直过的顺遂?
蓉月的眼里已然有了危险的光,问兰见状也不再深说,因为她知道自家娘娘定是有主意的,倒是她自己,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到这里不由有些觉得自己没用。
如波见状扶着蓉月坐在了榻上,“娘娘不要想太多了,眼下皇上已经好了,娘娘最紧要的任务是照顾好大公主,赶紧再生个小皇子,奴婢可是听说,二皇子这两天身子又不怎么好了,皇后娘娘那里,也是见日的喝着汤药呢!”
问兰听着也点点头,“娘娘,是奴婢想的太多了,如波姐姐说的对,你当下的确是要赶紧怀上一个小皇子,自从娘娘入宫以来,是不断有皇子出生,娘娘也要快生一个才好,其余的,先不必想太多。”
“这个本宫自然是想过的,不过本宫现在最想做的,是见见程太医。”蓉月抬头看了如波一眼,如波却摇摇头,“娘娘,您太心急了,皇上才刚好,咱们不适合现在召见程太医。”
慕容瑞养病期间,蓉月也借着询问皇上病情的由头见了程本昱两次,不过因为有人,自然只是问些对她来说没什么用的,蓉月也知道现在叫程本昱来见她并不妥当,可是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好奇到她都有些不想顾忌那些了。
蓉月能回锦绣宫,自然是因为慕容瑞开始处理政务了,而程本昱也回到了太医院,自从医好了慕容瑞,程本昱的名声也是比以前好多了,太医院再不敢有人对他说三道四的,越是这样的时候,蓉月越是不能见她。
“罢了,是本宫太心急,那就后日吧!”蓉月冷静了一下自己,“这两天皇上肯定还要召见他,本宫的确不能在这个时候见他。”蓉月说完闭上眼睛,懒懒的说道:“问兰,本宫觉得这屋子里太热了,去再加些冰。”
问兰忙应了一声,蓉月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灵儿那里用的冰一定不要太多,她太小,还受不了太凉,若是因此病了可不好。”说完又似想起来什么一般看向如波,“你说二皇子这两天又闹了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二皇子身子弱,贵妃娘娘便叫下人不要多用冰,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宫人伺候的不经心,二皇子竟然起了痱子,听说头也有些烧。”如波知道的不多,问兰听到蓉月问便替如波回答了。
蓉月摇摇头叹了口气,“哎,可怜见儿的,这孩子的身子怎么就调养不过来呢?”如波跟问兰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蓉月不再说什么了,也就下去自己忙自己的事去了。
在龙仪殿里侍疾了七八日,蓉月想着慕容瑞怎么也不会在翻她的牌子,没想到回到锦绣宫当晚,慕容瑞还是翻了蓉月的牌子,并且到锦绣宫里来跟她一同用膳,慕容瑞到的时候,灵儿正精神着,蓉月便吩咐人将灵儿抱了来,慕容瑞几日没有看到灵儿,见到她立马就抱进了自己怀里。
“朕的小公主,这几日不见你可又重了啊!”慕容瑞早已经学会了抱孩子,灵儿几日没见到慕容瑞,乍然见了倒不似见到蓉月那样开心,歪着小脑袋看了慕容瑞好半晌,似乎在想慕容瑞是谁。
慕容瑞瞧见了灵儿的迷惑,抱着她又凑近了蓉月,“你瞧瞧,你瞧瞧,这小东西不过几日就不认识朕了,当真是该打。”还没等蓉月说什么,灵儿忽然笑了起来,还把两个小胖手拍在一起,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蓉月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皇上可冤枉她了呢,你看看,灵儿认出您来了,看她多开心。”慕容瑞再仔细看了看,果真见灵儿眯起了眼睛,笑得口水都流了出来,慕容瑞见状赶紧抽出随身携带的帕子,沾了沾灵儿的嘴角,“朕的女儿,见了朕自然是开心的。”
每当慕容瑞抱着灵儿亲近的时候,蓉月总会有一种错觉,好似这个站在她面前宝贝她女儿的人是她此生唯一的良人,他的孩子全部都是她生的,他没有别的女人,而她的心里,也没有别人,只有她的丈夫跟她的孩子。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而且总在她想的最美好的时候,迎来最讽刺的一击,就在蓉月胡思乱想的时候,慕容瑞已经将灵儿交给了奶嬷嬷抱下去了,他挨着蓉月坐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甚至放在他唇边亲了一下,可是说出的话,却又是那么的煞风景,“永定侯夫人的事,太后都告诉你了?”
蓉月闻言没有想太多,忽然就笑了出来,她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讽刺了,她的男人,在她憧憬着美好的时候,突然就说出了如此让她难受的话语,既然提起了永定侯夫人,过会儿自然就会提到陈采女,这让蓉月不能不面对现实,她只是他的一个妃妾,而他除了她之外,还有很多女人,这些女人中,甚至还有害了她却不用继续接受惩罚的人。
这样切切实实的讽刺,如何能让她将自己的一颗心交付出去,所以她的生命里是不该有什么丈夫的,她应该有的,只有权力跟她的孩子,所以爱情不该是她在这宫里追求的东西,哪怕是片刻的错觉都不可以,她应该尽全力去追求的东西,是地位,永远都是地位。
她不该有幻想的,即使有,也会在,也应该在最短的时间内破灭,这就是最现实的现实。
所以想到这一切,她眼下该做的,就是继续言笑晏晏的面对她,然后,尽快召见程本昱,了解真相,再之后,继续去执行她的计划,所以蓉月听到慕容瑞的声音后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她轻轻的说道:“是,太后娘娘已经跟臣妾说过了。”
☆、糟心
“月儿;不要怪朕。”慕容瑞握着蓉月的手,看着她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脸;轻声说了一句,蓉月默默抽出了自己的手,侧过了脸,心里异常难受,他竟然要她不要怪他?
她忽然觉得此时此刻她伪装的太辛苦了,所以她想放纵一次;她想要跟眼前这个九五之尊发一次脾气,哪怕只是拒绝他的亲近也好,蓉月记得很清楚,这是慕容瑞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不是因为什么柔情蜜意,蓉月觉得心里像有一团火,灼得她难受。
“皇上已经有了决定,为何又非要一次次的提醒臣妾呢?是怕臣妾忘了灵儿能平安生出来是她命大吗?”蓉月忽然回转头,眼里已是盈满了泪水,“您看灵儿此时乖巧可爱,可那次臣妾若是摔了,臣妾还能拥有她吗?”
慕容瑞没想到一向懂事的蓉月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蓉月便又接着说道:“您一向有您的打算,为了您的打算,您可以饶过秦庶人,如今为了您的打算,您同样可以放过陈采女,皇上,您想要怎样做就怎样做,何必来问臣妾,您究竟想要臣妾有怎样的反应您才高兴?”
蓉月忍着没有让泪流下来,一双水眸定定的看着慕容瑞,慕容瑞突然有些哑然,是啊?这是他决定的事,不会因为蓉月的态度就做什么改变,那他又为何要来问她呢,让太后问了一遍还尤嫌不够,非要自己再来说一次,难道他只是想看看眼前这个明晓事理的女人笑着说理解他支持他?
慕容瑞觉得,他的确是糊涂了,竟然忘了所有的女人都是为母则强的,他的惠妃如今也成了一个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舍弃一切的母亲,可笑的是,他忘记了这一点,在面对一个差点害死自己孩子的人时,他竟然还要求她依然大度。
“皇上,臣妾不是木头,当时是您说要给臣妾讨个公道,臣妾把您看做天一样,相信您,依赖您,您下旨惩罚了陈采女,臣妾也从未说过什么,臣妾可以在她迁到冷翠阁之后不动任何手脚,但臣妾始终忘不了她曾差点害臣妾失去灵儿,皇上,臣妾不是圣人,真的不是。”蓉月没有给慕容瑞任何说话的机会,将心里想的一字一句说了出来,在将最后一个字说出来的瞬间,蓉月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在看到蓉月眼泪的瞬间,慕容瑞忽然觉得心里有一丝疼,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将蓉月眼角的泪拭去,不想蓉月却并不想领他的情,头一偏,慕容瑞的手就滑了下去,蓉月理智上告诉自己要给慕容瑞面子,可是从情感上,她心里的怒气还是散不去。
不想慕容瑞并未因此恼怒,他只是又开口说道:“你说的对,朕不该一次次的问你,可是朕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想着这样做,可是也不想你因此伤心,也许一次次的问你,只是想听你亲口说你不怪朕,或许朕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心里安慰罢了。”
蓉月闻言心中冷笑了一下,连看都没看慕容瑞一眼,沉声说道:“皇上大可不必这样,臣妾有何权利过问您的决定,您觉得如此做好,那就是好的。”说完便起身走向门口,扬声说道:“如波,摆膳。”
如波跟问兰不是没听到蓉月说的那些话,说实话,她们心里是为蓉月捏了一把汗的,毕竟皇上就是皇上,蓉月的位分就是再高,也是不能跟皇上发脾气的,更是不能质疑皇上的决定,可是自家娘娘此刻,好像忘记了这些,所以一听蓉月说要摆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