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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天生的云却追着他们而来,不断地汇聚到他们头顶。
“宁洛,你抱紧我,不会让你走了,不可能的!”
涟俏大声说着,似乎不是说给早已宁洛听,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只是,宁洛那揽在她腰上的手却渐渐松了。
这不得好死,应该就是五雷轰顶了吧。
他不可能连累了涟俏。
“不许松手!”涟俏厉声。
“俏俏,时间到了……”宁洛在她耳畔低声,淡淡的声音里,似乎是看破一切的平淡,却更像是藏尽了所有的情绪。
“我不管,就算是逆天,我也不管!”涟俏说着,松开了缰绳,放开了长鞭,双手结印,口中不知道念着什么咒语。
只见一只纸人顿时从她袖中飞出,飘在风雨中,渐渐成了人形。
“你做什么?”宁洛大惊,只知道涟俏这是在施法,逆天!
这时候,天生的风云顿时分散两方了,一边仍旧是盘旋在宁洛和涟俏头顶,另一边却是朝那渐渐成人形的纸人头顶汇聚。
被惊的马儿,这才缓缓停了下来,徘徊着止步不前。
涟俏见状,心下大喜,这才冷静了下来,转过看向宁洛,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就试试,不会有事的,放心。”
“你这到底是做什么?”宁洛仍旧不放心,心下越发的不安。
“你过来,我告诉你。”涟俏说道。
宁洛挨近,而就这么瞬间,涟俏冷不防伸手点了宁洛几处大穴。
宁洛睁大了双眸,看着她,就这么瞬间,一种恐惧感顿时涌上心头,只是,根本无能无力,只觉得整个人浑身无力,呼吸顿时一紧,就仿佛要窒息一般,七窍都被封住了,即便是硬撑,即便是想多看她一眼,都撑不住,整个人就这么无力的倒在她身上。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涟俏颤抖着手抱着他,根本不敢再看天上那尽数朝纸人汇聚而去的乌云和雷电。
一手拉着缰绳,狠狠踢了马肚,便朝原路而去了。
什么日行善,恕孽罪,更不就没用,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她要寻师父去,一定会有办法骗过天眼的!
马儿渐远,白衣身影渐淡,而身后,却是轰隆一声巨响,天雷朝着那纸人换成的宁洛劈下,顿时间大火起,将整片草原都照亮了。
也不知道烧了多久,直到一场大雨便滂沱而下了,渐渐灭了这火。
终于,这一回算是躲过了。
涟俏同宁洛早已跌落马下,一身湿漉漉的,满是泥泞,十分狼狈。
涟俏颤抖着手,急急解开了宁洛的穴道,这七窍可不能闭太久,否者便会有生命之忧。
她方才将宁洛的气息赋予了那纸人,又封了宁洛的七窍,误导了天雷,才幸免于方才的厄难。
只是,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办法能撑多久。
一定要尽快寻到师父,师父的道行比她高多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宁洛缓缓醒了过来,一见涟俏便急急将她抱住了。
他不知道方才到底怎么了,只觉得生命到了尽头,他怎么都握不住她的手了。
“你还在……”喃喃耳语,亦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嗯,没事了,过去了,不会有事了。”涟俏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手还是再抖,惊慌未定。
“方才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宁洛问道,紧紧握着她的手,拼命想给她安全感,只是,却十分无力。
“我骗过了天眼……会有好长一段时间,咱们不会遇到麻烦了。”涟俏说得断断续续,连话都颤抖了。
宁洛心中顿惊,并不同意这做法,只是见她这幅模样,连自己都吓到了,终究是不忍心,只得从了她,紧紧拥紧,安稳道:“没事了没事了,过去了,暂时会没事了。”
“宁洛,你答应我,以后若是再遇到今日这样的事,不要松开手。”涟俏认真说道。
“嗯,我答应呢。”宁洛想都没想便回答。
“还有,什么事都要听我的。”涟俏有要求道。
“好,我答应你。”宁洛依旧答应,她想怎么样都随着她吧,只要她心里舒服就行,离开已经十分残忍了,不能再留给她更多的遗憾了。
“我们回龙脉去吧,回去找师父。”涟俏说道。
“不是说好了,要日行善的吗?怎么又要回去了?”宁洛笑着说道。
“回去吧,我累了,不想再走了。”涟俏淡淡说道。
“好,我们回去。”宁洛依旧答应,没有深究为什么。
才走了半个狄胡,本来还想着走完整个狄胡,他们就出海去,往东边的大海而去。
没想到,还未看到海就又好折回去了。
“俏俏,你瞒过天眼,这样对你没好处。”宁洛终究还是开了口。
“我不怕,若是最后也赐我个不得好死,灰飞烟灭,我也乐意。”涟俏笑了。
宁洛无奈,说服自己,不要再同她争了。
“上马吧,到前面部落里借个地把衣裳换了,要不一会儿染了风寒。”
说着,小心翼翼将她抱上马儿,自己随意跃上,然而,脸色却是越发的苍白,根本经不起太多折腾,方才七窍屏息,对他来说简直是致命的伤,只是,这样,涟俏会安心一点,他也就从了。
如果,结局已经定了,那么过程又去在意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如都依着她。
马儿往原路疾驰而去,已经夜了,雨后,冬日的原野格外的寒冷,狼狈不堪的两人相拥着,沉默着,犹如一对落难的夫妻,在空荡荡的原野上,迎着寒风前行。
是不是熬过这一劫,就能见到明日的阳光了呢?
如果是,那么一定有理由可以一直坚持下去了。
是不是撑过这个黑夜,就可以看到明日的路的尽头了呢?
如果是,那么一定有力量一直走下去。
如果,没有理由,没有力量呢?
如何撑得下去。
涟俏静静地流着泪,疲惫地渐渐合上了双眸,整个人的重量都施加在宁洛身上,而宁洛,早已体力不支晕厥了过去,亦是整个人所有的重量都加在涟俏背上。
马儿还是继续朝前方奔驰着,人却渐渐趴到在马背上,意识全无。
不知道何时才会醒来,不知道有没有人从此就长睡不醒了,更不知道,醒来之时,身处何处。
533 他真的只是守护者作者:猫小猫龙脉顶的风,终年不断地吹着。
这个时候的龙脉正西方向,没有任何楼宇的遮挡,可以看得清楚白狄地域的那座高大的塔楼。
那是魔宫魔塔,十九层一下是驱魔塔,算是魔道的监牢,十九层之上的修魔塔,是修为高的魔者修行之处。
每一届魔尊和魔刹都会是第一批入修魔者之人。
过心魔后,一层层修行而上。
她记得,她同子虚大婚后不久便一起入了修魔塔。
她是乌有,她他是子虚,他们是魔道历史上最有名的一代君王。
那一回,他们并没有从第十九层入,而是从第一层一层往上走。
也不知道到了第几层,两人便都好奇魔塔之下的堕魔之地了。
“子虚,史书上说堕魔之地是你们血族的发源地,要不,咱先去瞧瞧?”她早已好奇不已,本在第一层就想着入堕魔之地了,一直忍到现在才说,若是过了十九层,怕是没机会再下去了。
“那里可危险了,一不小心,心智不明,沦为堕魔,以我俩的修为,魔道,乃至天下都要遭殃了。”乌有并不同意,即便他心中亦是好奇着。
“你不去,那我自己去算了,再往上是心魔,我们若是真会沦为堕魔,那必定也过不了心魔阶的,往上往下其实都一样。”她辩解道,当然知道心魔阶和堕魔其实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这哪里可以比,至少心魔可以唤醒,堕魔可是唤不醒的!”子虚劝说到。
“我就偏偏不信邪,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唤不醒我,你一定可以!”她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太相信自己,还是太相信他了,总之,她是这么回答了。
“你也一定能唤醒我的。”子虚笑着说道,似乎被她的话所感染了,亦是有了信心。
两个人开始不运气向上,而是一直往下坠落。
回到了第一层,轻易破了结界便如了堕魔之地。
这里,是一片砾石地,永远都没有白日,四处一片漆黑,上看不到天,下只有砾石。
“该往哪里走?”她问道,心下开始不安了起来。
“前面,有血腥味!”子虚蹙眉,戒备了起来,将乌有护在身后。
两人小心翼翼往前行,没走多远,连乌有都嗅到了血腥的气息,越来越浓,仿佛单单这血腥味就能将人的灵魂吞噬了一般。
原本平静的心,开始变得躁动了起来。
“没事吧,我们还是回去吧。”子虚担忧地问道,他明显感觉到乌有的手在颤抖。
“没事,咱走快点,前面似乎有片林子了。”乌有却反倒是加快了脚步,并不是恐惧,而是兴奋,血液里似乎有一股什么东西再躁动着。
两人继续前行,子虚向来都是听从乌有的,一来这个女人的地位比他高,二来他是真心待她好,万事都让着她,宠着她。
这迎面扑来的血腥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血族最古老的气息,一样是躁动着他血液,拨动着他的神经。
在这气息之前,他的抵抗力根本就完全弱于乌有的,只是,他必须撑着,忍着,必须把她完全带出这里。
“乌有,看够了,我们就走吧。”试探地劝说,只是乌有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往前走,早已经脱离了他的手。
入了林子,一阵阵咆哮之声顿时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是四周潜伏了无数的野兽一样。
乌有这才止步,只是眸中没有任何畏惧,却尽数都是兴奋。
“子虚,快点,这儿有妖兽!”她大喊着,这才转身朝快步赶来的子虚看去。
“小心!”子虚大喊一声,一道黑光骤然朝乌有右侧袭击而去,正中一头巨大的血兽,那是血兽,并非一般的妖兽!
那巨大的血兽随即轰然一声到底,而这一举动似乎激惹了潜伏在林中的其他血兽,一阵阵咆哮怒吼顿起。
乌有身影一闪,瞬间落到了子虚身后,却是愈发的兴奋,只见林子里缓缓走出了一群群血兽来,一样的高大提醒,相貌却各异,还有一样像似的便是那血盆大口,而满是鲜血的利爪,仿佛刚刚从血池里爬出来一样。
“子虚,把它们全灭了!”乌有兴奋地命令。
“敌不过,走!”子虚认真说道。
“笑话!”乌有冷哼,又道:“都到这里了,不看清楚血族的起源地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乌有,这血兽估计不止这林子里有,过了林子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先祖在这堕魔之地之上建造魔塔镇住这地方,一定有理由的,咱来过就算了,不要轻易逾越规矩。”子虚劝说道。
“现在的魔道,我便是规矩!”乌有根本不听劝说,又道:“寻到血族根源,我倒是要看看血族里那几的长老还会不会那么嚣张,若不是你镇着,我怕他们早就暴动了!欺负我魔道是女子当家!”
“乌有,你本就有意到堕魔之地来的!”子虚缓过神来,这才明白乌有正是为寻到血族源头来威胁血族长老!
“正是!怎么,你不认同吗?”乌有冷声问道。
“有我在,你还怕血族叛乱?”子虚认真问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乌有说道。
“呵呵,防夫之心呢?”子虚笑了起来。
乌有冷哼,道:“我不仅针对你一人,若是过不来心魔阶,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原以为,有我在,你会放心。”子虚无奈摇了摇头,却也不多解释,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