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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我期待的看着十三和他的反应,好一会儿,他嘴巴微微一瘪慢慢的点点头,也不说话,不知是好是坏,弄的我忐忑不安。
还是十三无可奈何的拄着头,“子矜你是让我说实话吗?”
“当然。”我着急的看着他,他有些胆怯的看着我,“我说实话,你可别怪我。”
“说啊。”
“这个蛋炒饭是不错,但是这个额外的荷包蛋,呵呵,你确定熟了吗?”
“啊,没熟吗?”我看着还有些糖稀的蛋黄,牵强的一笑,“是有一点哦?”
“不是一点,我感觉里面的小鸡都要出来了。”
听十三一说,四阿哥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也被他弄的苦笑不得,一时间我不满的和十三吵了起来,他则是在一旁看戏,还很有滋味的吃着我弄的蛋炒饭。
“十三阿哥,你要是再说,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我只会做这个,还是在御膳房学了很久做饭呢,这个算是独创。”我话是那样说,但是这确是我在现代就会的,想起自己第一次挑战厨艺,可是差点把家里的厨房烧了,最后好不容易学会了蛋炒饭,不过看来到这里宝刀算是未老,还挺受用。
“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子矜,说实话,你做的不错,吃着新奇,也能填饱肚子。”十三说了一句好话,伴随着吃了好几口饭,那样子真像饿死鬼投胎。
趁着他吃饭的空闲,我问了句,“对了,十三阿哥,那个孩子的父母找到了吗?”
十三看了一眼一旁吃东西的四阿哥,见他点头,他才会意的说:“怎么会找不到?这次我去不是为了这件事?”
“嗯?你说怎么会找不到?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之前就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这样笃定?”
十三点点头,“你问四哥吧,他最是清楚。”
我转头疑惑的看向他,心里暗自思量,“你说你来江南有事,不会跟这个孩子有关吧?”
他放下筷子,点点头,“就是跟这个孩子有关,还有67 条人命。”
☆、别有用意心知情
“什么?”我不敢相信;这个孩子背后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因为太过激动;嗓子有些差音和沙哑。
“你可知道南山集?”
南山集?我想了一下;以前在现代的时候看过一些史书;知道一些;然后在这里也听人提过;“倒是知道一些;南山集是可是轰动一时的大案;而且还是文字狱。”
“没错,南山集案是少有的文字狱大案。”
“难道这个孩子和这个案子有关?”
“关系匪浅;他是方家的后人。”
“方家?”我有些奇怪,他继续说:“此案须先从方孝标说起。”
“方孝标?那是什么人?”
“方孝标,桐城(今安徽)人;本名玄成,因避皇阿玛的名讳(名玄烨),以字行。顺治时中了进士,官至内弘文院伺读学士。顺治十四年,族人方猷主持江南考试,与他有勾结作弊行为,结果均被免官戍边,流放到宁古塔,后遇赦。方孝标到云南,当了吴三桂的翰林承旨。吴三桂反清失败,方孝标先迎降,才得免死罪。他写有《钝斋文集》、《滇黔纪闻》两部书,其中《滇黔纪闻》中有关于南明抗清事实。”
“《滇黔纪闻》?没有听说过?很有名?”
“不是有名,是因为接下来说到的这个人,很重视这部书。”
“是谁?”
“是戴名世。”十三这时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继续说::“戴名世也是桐城人,字有田,号褐夫,别号忧庵,是进士,任编修。他立志修明史,认为南明永历朝不能称伪朝,听了学生余堪口述南明永历朝一个叫犁支的所言,感到《滇黔纪闻》符合事实,于是在他所写的有关明史文章中采用书中材料不少。”
“那只能说明这本书是一本好书,得到后人认可,不是很好吗?”
“如果从学者的角度讲确实是一本好书,但是戴名世在《与弟子倪声》一信中论及修史之例认为:本朝自壬寅开始为定鼎之始,世祖虽入关十八年,时三藩未平,明祀未绝,若循蜀汉之例,则先皇不得为正统。而戴名世学生尤云鹤即从方孝标的集子中选出部分材料,以《南山集偶抄》之名刊行。同时刊行的还有《孑遗录》,记述桐城地区地主、豪绅抵抗农民军之事,署名宋潜虚,因为戴姓出于宋后,所以讳戴为宋。此书由尤云锷、方正玉捐款印行。他们俩再加上汪灏、朱书、刘岩、余生、王源都为此书作了序。直到康熙三十九年武进人都谏赵申乔向刑部告发了此事。九卿会审,随即《南山集》定案。”
“那也就是说,《南山集》案,实际上就是《南山集偶抄》案?”
“是,只不过是因为这本书是为南明争正统,揭露南明隐事,刑部却大做文章,株连竟达数百人。戴名世,寸磔,方孝标已死戮尸。他们的祖父、父亲、子孙、兄弟、以及叔伯父、兄弟之子,凡16岁以上都被杀头,母、女、妻妾、姊妹、儿子妻妾、15岁以下子孙、叔伯父、兄弟之子给功臣为奴。而朱书、王源这些做了序的学者这时已死,免于判罪;而汪灏、方苞以诽谤朝廷判斩立决。方正玉、尤云鹗也发往宁古塔。方孝标儿子方登峰、方云旅,孙子方世樵一并斩首,甚至还株连九族,掀起轩然大波,也是在康熙四十一年初才得以平息。”十三说着无不透着一种惋惜,看样子,那些真的是饱读诗书的学者,国之栋梁,死了可惜啊。
我暗自算了一下,也就是在我刚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那你们让这个孩子出现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翻案?”
“没错,四哥就是为了洗刷方家和众人的罪名,所以才出此下策,目的就是翻案,为了那些无辜的人,逝者已矣,但是活着的人总是要有一个清白的身份活下去,就像这个孩子,如果不洗刷罪名,也许……”
“也许等待的只有死亡,对吗?”
十三无奈的点点头,“就是不想再牵扯无辜了,所以……”
“所以才出此下策?”我心中不由的一震战栗,担心的看向四阿哥,“文字狱原本就是帝王最忌讳的事情,就此翻案,就是帝王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对至高无上的皇权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弄不好,非但救不了别人,也许自己都会受到牵连。”
“没错,所以我之前才没有告诉你。”四阿哥站起身背手站在那里,我默默的走到他的身边,“这件事一定要做吗?”
“你说呢?如果是你,你会置之不理吗?那些人能活下来已经不易,而且还有很多是延期执行死刑,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后的机会。”
“那你如果因为这是受到牵连,你又怎么办?”
“我在赌,一切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皇阿玛不会抓到我的把柄。”
“那不代表皇上不会知道是谁在设计他。”
“只要没有证据,皇阿玛即使知道,我也不怕,按照律法,皇阿玛治不了我的罪。”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转头看向我,握住我的肩膀,“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有些事情我必须做。”
“可是失去皇上的宠信,你会怎么样?”
“那我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无视那么多的性命。”
看着他刚毅的脸颊,我默然垂首,暗自苦笑:也许这就是未来雍正帝的帝王心,忧患于天下,那样的心是与生俱来的,那种风范经过皇家的培养,更是让人不可一世。
“那你要怎么办?十三阿哥明明知道那孩子的下落,我想他一定不是去找寻什么身世吧。”
十三走到我的身边,“你果然细心,我是去了金山寺。”
“金山寺?”
“金山寺有位无尘大师,他就是方家逃脱出家的二儿子。”
“什么?所以你们是想……”
“皇阿玛明天会去寺里参禅。”
“所以呢,你让那个无尘趁机接近皇上?”我脸色凝重,“你们是疯了。”
“子矜,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可是皇上下旨灭了他的全家,现在不仅有人逃脱,还让视皇上为仇人的人去接近皇上,你们可想过,如有不测,你们全都要跟着陪葬,不要以为你们是阿哥,一个弑君的罪名,任何人都担不起。”
“但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什么意思?”我心中产生一种不好的感觉,十三不安的咽吸了一口气,“我回来之前,已经派人给皇阿玛传了书信,一切都在里面说明白了那孩子的身世,所以皇阿玛明天就会去金山寺,原本只是参禅还愿,现在……。”
我无力的闭上眼睛,“现在多了一项?那个孩子?”
“是。”
“你同意的?”我看向四阿哥,“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我会跟在皇阿玛的身边,我保证不会出事的。”
“我要的保证不是你去当靶子,不是你去保证不出事,我要的是,你不能出事,任何人都不能出事。”
他突然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语:“如果可以过去这个难关,我一定禀告皇阿玛,我要娶你为妻。”在他的怀里,我的心中的忐忑并没有减少,而是更加担心,我虽然知道他是未来的雍正帝,不是那么容易死,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却是有些决绝,让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只觉得一切好像变得飘渺无形,我甚至都抓不住自己的思想。
第二天一早康熙如约去了金山寺,但是我和十阿哥要遵旨准备水果沙拉,便不能同行,只能留在行宫之中,等待康熙回来。这种等待对我来说就像一种煎熬,让我的思绪变得混乱,即使在厨房准备点心,也是不知手中是何物。
“子衿,子衿,子衿。”
突然一声大吼,打乱了我的思绪,我身体不由得一颤,惊慌的看过去,“十阿哥,是你啊?你干什么这么大声?吓死我了。”
“这能怨我吗?我叫你几声你都没有反应,我能不大点声吗?”十阿哥感觉委屈,手上抱着个坛子站在那里。
我一听他的话,感觉自己有些过分,“十阿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注意。”
“子衿你怎么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刚刚又在想什么呢?我来了你都不知道?”
“没什么,只是一些琐事,十阿哥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蜂蜜吗?”
“嗯,一坛子够吗?都是新鲜的,我这几天弄到的。”
“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找蜂窝?”我接过那坛蜂蜜闻了闻真是新鲜的,看着色泽绝对是极品。
“可不是,这几天弄的我寝食难安,皇阿玛的一句话就是圣旨,我怎么也得尽力?再说你又被我牵扯其中,我过意不去。”
“听着十阿哥的话,感觉人当了爹是不一样了,说话有了城府,而且还成熟了。”
十阿哥有些害羞的一笑,“真的吗?子衿,你这是夸我?”
“如果十阿哥收起那种沾沾自喜的表情,就会更好。”
“子矜你又耍我?”
“奴婢不敢,十阿哥,您赶紧洗手,要您操刀了。”
十阿哥看着厨房的案板,“子矜,我真的要自己来?”
我挤出一丝微笑,“十阿哥,或许你愿意再掉进去一次泥沟中,和我交换?”
他一听别开头,闷闷的说:“我知道了。”
看着他努力的样子,我默然一笑,眼神不由的看向门外,快到午时了,再有两个时辰,康熙就会回来了吧?希望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