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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训的第一天,司空暮雪没有昏过去,因为司空昊天特意指派了一位将军避开众人,远远地占据教场的一角教他射箭,饶是如此,司空暮雪只练了一炷香时间不到,就汗流浃背,自己忍受不得回宫沐浴去了。
跟训的第二天,司空暮雪好容易坚持到一炷香时间,恒德立即上来打断,送茶送水送点心,捶肩捶腿摇扇子,于是又休息了。
跟训的第三天,坚持了很长时间,但是结束后,恒德发现司空暮雪的白皙柔嫩的指腹磨出了一个小水泡,于是一路呜咽回宫,捶胸顿足,忧恨欲死。众小太监随侍一旁,如丧考妣。司空暮雪是彻底无语了。
自己不过想为国为家做点贡献,咋就这么难呢?
“怎么样,十三弟,明儿还练么?”当晚司空昊天来拜访,笑吟吟地捧着茶碗,看着气鼓了双腮的司空暮雪乐。
“练。”司空暮雪一个练字刚刚出口,高进宝就进来了,“皇上口谕,宣十三皇子觐见。”
司空暮雪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的一举一动能逃出父皇的法眼。他之所以敢去做,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无愧于心,从出发点,到目的地,他认为自己都是为了北蓟王朝的安危,可是,司空玄明显不是这么想的。
高高在上的司空玄,批改着奏折,并不去看地下跪着的司空暮雪,显然心情是很不愉快。
暮雪跪在地上,虽然猜到个大半,仍是不知所措。
是了,他估错了父皇的心态。九五之尊,身居大宝,自没有一个人是能信的,而自己貌似不小心碰到了龙的逆鳞。
司空玄良久之后才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暮雪道:“朕的儿子们中朕最欣赏的就是你,朕一向认为,你年纪最小,却最超脱,飘然物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是这阵子你在做什么……朕很失望……”
暮雪跪得腿也麻了,只觉得可悲,自己的心思说出来谁信啊。这辉煌的北蓟王朝,难道就在父皇对儿子们的猜忌中,在朝廷百官的勾心斗角中完了。
出了上书房,暮雪又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夕阳下的宫殿,无数能工巧匠打造成的宫殿在夕阳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膜,显得梦幻般的不真实。
暮雪呆看片刻,恍然一笑,突然彻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命运也许对一切早有安排。
☆、呕心沥血
又是一年秋风起,当皇宫内的人惶惶不可终日的议论着边境的战火,暮雪却只顾捧着一本《孙子兵法》看得出神。
殿下,该用膳了。恒德带着小太监给暮雪上菜,心里的委屈无以言表,这是怎么话说的,堂堂十三皇子,午膳只有四个菜,打从他伺候殿下以来也没有跌价到这个分上啊。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宫里的厨房东西不够了,他去找高进宝领东西,高进宝根本顾不上理他,等了半日,就等来一句:打仗呢,还当是从前,将就着吃吧。
被扫了一鼻子灰回来,恒德自己到没什么,只是由衷替十三殿下委屈,打仗关我们什么事啊,凭什么不给吃的啊,这不是欺负人么。
暮雪眼睛还在书上,随手拾起筷子夹菜,吃了两口抬头看看,才发现今日菜色少得可怜。
怎么?暮雪不解地看恒德。恒德不忍把高进宝的态度转述过来,实际上一打起仗来,皇城里那一宫都比他们硬气,风言风语的都在笑话暮雪的无用。当然了,暮雪从前那么受宠,他们不知道有多嫉妒,现在到了用人之际,他们岂有不趁势发威的。
顿了顿,恒德低声道,“奴才无用,忘记去领这个月的用度,明日,明日……”
“明日做两个菜就够了。”暮雪接口,不顾恒德诧异的眼神。以前他或许不懂,现在都活过一次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内情。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是怎么回事。难得恒德对自己一向忠心耿耿,恐怕不会好受。
“十三弟,”门帘挑起,却是司空昊天进来。暮雪不由一愣,前世的时候司空昊天就对暮雪很友好,不过暮雪待谁都是冷冷的,两人也就无甚深交。这辈子却不同,自打暮雪主动找他以后,两人的交往日渐密切起来。
“怎么午膳如此简薄,”司空昊天一见暮雪的午膳就皱起了眉。
“非常时期,有何不可。”暮雪无所谓地开口,又问道:“八哥你吃了么?”
“岂有此理。”司空昊天没有回答暮雪,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终于还是不能忍,“这班奴才好大的狗胆,待八哥给你出这口气。”说完就往外走。
“八哥等等。”暮雪情急之下也就顾不得其他,奋不顾身地抱住了司空昊天往屋子里拖。
现在是什么时候,战时,换句话说,是司空玄最最焦头烂额心情不好的时候,为了点吃的,去司空玄跟前找高进宝的麻烦,这不是寻死么。别说你有没有理,这皇宫里司空玄就是理,他高兴起来你一顿饭点几百个菜,吃不完了都扔掉又能怎样,他不高兴起来别说四个菜,有的吃就是福气了。以前暮雪想不到这些,现在却无师自通了。
“八哥,八哥,你听我说,”暮雪拼命把司空昊天拽回来,“是我,呃,这些天有些上火,所以特意吩咐奴才们准备些清淡的,若早知道八哥过来,自然大排筵宴。那个,恒德你去加几个菜,”暮雪朝恒德打了个眼色。
“是。”恒德答应着转身,心里却直打鼓,加菜?我拿什么去加菜,不然把我这双手砍下来当熊掌蒸了?
“行了,十三弟,你不用骗我了。”司空昊天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在饭桌前坐了下来,恒德赶紧示意小太监奉上餐具。
“战火纷飞,民不聊生,我们身为皇子,带头做些什么也是应该的,”司空昊天慢慢地说,“我只恨那帮刁奴势利,真真无礼。”
暮雪觉得时机已到,冲恒德使个眼色,恒德立即带人下去,偌大的宫殿里只剩暮雪和昊天两个,“八哥,弟弟想问你一句话。这天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还用说,民为重,社稷次之。”司空昊天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好,臣弟代天下的百姓求八哥一件事。”暮雪说完,离席跪在了司空昊天面前。
司空昊天彻底惊傻了,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拉暮雪:“十三弟你这是做什么,无论何事,八哥答应你就是。”
“臣弟所求的,便是八哥你永远不要背叛父皇。”暮雪说完,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时空好似静止了一般,一切都停滞了,包括司空昊天的思维。
“八哥,”暮雪低低说道:“战乱一起,烽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倘若再加上朝廷内的党争……民众更不知何时才得休养生息……八哥,个人荣辱事小,你刚才不也说,民为重,社稷次之……”
“我知道了。”司空昊天用力把暮雪拽了起来,“八哥答应你,会永远效忠父皇。”
暮雪长出一口气,只觉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这辈子除了司空玄,他还是第一次给人下跪,但总算,做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改错字;晚上更新
☆、人质
暮雪为了北蓟,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事,司空昊天更是率兵在前线英勇奋战,就连司空耀然也数次亲自带兵出征,可惜太晚了,南楚筹谋数年,一朝发作,势不可挡。很快就兵至潼关。潼关可以说是北蓟的最后一道防线,如再失守就是亡国灭种的局面,此时人人均知事态紧急,举国上下,团结一心,可实际司空玄等人也都清楚,此时再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出乎意料的,在战况一边倒的情况下,南楚却派出了使者,主动提出和谈——
阎铁步入大殿,只觉周遭到处是充满仇恨的目光,一道道眼神恨不得将他当场凌迟,他浑不在意,却不断暗自揣测,暮雪若是知道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又会如何。
“阎将军千里而来,必然带了贵国国主的心意,就请转达吧。”
司空玄高坐龙椅之上,帝王之威不减,连阎铁也有些佩服他此刻镇定自若的态度,至于心底究竟有几分无奈,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展开手中黄卷,阎铁将南楚国主的意图宣讲了一番。登时朝堂上下炸开了锅。
什么,要十三殿下前往南楚?!
荒谬,这不摆明了是要人质么!!!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各种议论,各种愤慨,用乱成一团来形容毫不为过。
“父皇,”纷乱中司空昊天排众而出,恨声道 :“南楚使者信口雌黄,辱我国体,儿臣恳请父皇将其推出斩首。”
原来北蓟还有一个硬骨头,阎铁心底冷笑,可惜啊,晚了,你也不看看外面的形势,斩我?司空玄敢吗?
司空昊天一开口,朝廷上一片静寂,大多数人都觉得让司空暮雪去南楚做人质太过分了,真是好似让人家一耳光扇到脸上,都很生气,可是说道扇回去,却没有几个人敢了。
静寂良久,司空玄慢慢开口,“来使且请退下,待朕详加考虑后答复。”
阎铁走后北蓟满朝上下展开了大辩论。
激烈如司空昊天等,主张宁死不屈。然而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如今若是不屈,也只有等死了。奇怪的是五皇子司空耀然竟然站在司空昊天一边,不由让人感慨,到底是兄弟,骨血相连。
而一些保守的文臣则主张和南楚使者再行谈判,其中提议贿赂阎铁者有之,提议哀求阎铁者有之,提议晓以大义者有之,但是基本上所有的提议都很扯淡。
司空玄头痛欲裂,看众大臣吵得脸红脖子粗也没个结果,叹口气宣布退朝。
虽然不知道南楚要暮雪的目的是什么,但这其实是目前唯一的机会了,最少可以拖延片刻。如今伤亡惨重,粮草不继,南楚若舍得扔下数万士兵的尸体,恐怕已经直取国都了。司空玄坐在自己寝殿中,一筹莫展。去南楚做质子,暮雪肯么,知子莫若父,以暮雪那高傲的性子,别说是去做人质,就是真的客客气气请去做客,他也不会肯的啊。这不是逼着自己孩子去死么,可是现在除了把他交出去,还有别的法子么,就是这个法子都是人家意外给的恩赐了。司空玄心底一清二楚,现在兵临城下,实际上人家要人要钱还是要命都是一句话的事,战还是和,不过都是拖着而已,但是如果把暮雪交出去,看南楚的意思,还能多拖些日子。可是,暮雪,自己最宠爱的孩子,要怎么才能忍心把他交出去。
司空玄任何人不见,也不点灯,在寝殿里枯坐到天黑,有脚步声传来,司空玄刚要发作,就怔住了,是暮雪。
“父皇。”暮雪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衣服,慢慢地走到司空玄跟前跪下,“儿臣来请求父皇准许儿臣出使南楚。”
“暮雪。”司空玄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
“父皇。”暮雪强迫自己微笑着看向司空玄,“此后山长水远,儿臣不能再随侍身侧,请父皇保重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