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子,姒鸾姑娘在东厢百合阁恭候已久了。”
思满楼的周妈妈笑脸相迎,满脸的肥肉挤在一起,两眼眯成一线天,露出噬人的精光,久久地盯着百里无剑不曾移开,仿佛看的不光是帅哥,更是满座朝思暮念的金山。
薇铃很担心,这位妈妈,会不会一不小心流出渗人的哈喇子。
这位百里公子,江湖上传说,他可是超有洁癖的哦。
百里无剑冷眼直接无视那个老婆娘,仙仙的越过她,径直朝东面走去。
啧啧啧,好装模作样。薇铃在屋顶上鄙夷一笑。
原来这厮,又迷上了京城头牌,姒鸾姑娘。薇铃自是没见过,不过据说很美很美。
“吱呀”,屋下传来门推开的声音,不一会儿,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那哭声,简直像哭坟的,哦,那准确的说,像鬼哭狼嚎……
第三章 花飞梦散生死局2
我家有女要休夫;第三章 花飞梦散生死局2
“卿卿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为了个男人,值当嘛。舒悫鹉琻何苦这么寻死觅活的。我跟你讲,你在这半死不活的,人家在那儿,可是欢天喜地的闹腾着,新婚之夜,佳人在怀,春宵一刻值千金,哪顾得上你。”
“男人啊,都是转眼忘情的种,一入青楼为妓,更别奢望什么情啊爱啊的。都说婊子无情,其实这世上啊,最无情的是男人。你也不是什么懵懂的少女了,早该看透啦。”
“与其,这么摧残自己,还不如养好身体,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衣服票子,要什么,有什么。这一行,虽然不体面,但只要有心,锦衣玉食,自是不愁的。”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坐在床沿,一边哭丧着,一边念叨着,一只手不停拍打着床头。
她就是思满楼的二当家,林妈妈。当年颜家有恩于她,颜家老太太,风雪中的一块馒头,让她一直铭记于心。
颜家倒了之后,颜氏千金被充官妓,刚好分配到了她负责的楼牌。这半年她一直悉心教养着,真心真意地疼着。希望这孩子,能忘掉以前的高贵身份,接受当下的命运。岂料,跟谢家少公子孽缘未尽,藕断丝连,爱恨嗔痴,终究害了她自己。
“唉哟哟,我说卿卿妹妹,你还当,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啊,摆什么清高,到头来还不是,被那臭男人耍了一通,你以为怀上人家的骨肉,你就能再进谢家大门?先不说你现在的身份,能不能当人家小妾,单说你这个罪臣之女的身份,这辈子就别肖想了。”一个打扮花俏,妩媚入骨的女子,从门外慢慢踱了进来,盈盈一握的腰肢,左一扭,右一扭,魅惑极了。
“莲儿,你就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林妈妈转身,倏地站起,眉头一拧,满脸不悦。
“哟,我莲儿说错了吗?我不懂说什么违心的安慰话,但我说的,可是句句在理儿啊。虽是妓女,也有三六九等啊,我们好歹是官妓,官妓!拿的是国家俸禄,单是这点,不知要羡煞多少自力更生的民妓。如果自己再努力些,陪那些风流才子,吟几句诗,弹几段琴,那就是雅妓,风光极了,这样活的挺好的啊。”
叫莲儿的女子,站在原地一口气说完,停了片刻,见床上的人毫无生气,无半点回应,接着说道,“我就不懂了,整天愁那些情啊爱啊的,有啥意思。”然后转身,广袖一甩,摇着美臀,游走了。
薇铃透过瓦缝,借着屋里昏暗的烛光,看见那个莲儿一副作践的模样,就很想揍她。
什么人,当个妓女,还觉得自豪了?不过反过来想,人家也不算错啊,改变不了生活,就改变自己呗。难道还每天以泪洗面不成。
不过,她的西姐姐,骄傲如她,可不能过这种生活,过了今晚,她就要带着西姐姐,还有画眉,离开这个淫窟,远走高飞,过新的生活。
“吱呀”,伴着一声叹息,下面的门又重重地关上,仅留一个丫鬟。
约摸过了一刻钟,屋内忽然响起,一道刺耳的尖叫。
“救命啊,快来人啊,卿卿姑娘没气儿啦!”
第三章 花飞梦散生死局3
我家有女要休夫;第三章 花飞梦散生死局3
一直在卿卿身边的小画眉,一边哭喊着,一边朝门外跑去。舒悫鹉琻
她六岁就进入颜府,一直跟随着颜家小姐,半年前颜西被充入官妓,她也便陪着来到这青楼,成了她小姐的随侍丫鬟。
“哟,这刚才还不是好好的,怎么我出去半柱香功夫,人就变成这样了?”
林妈妈一路火急火燎的冲过来,脚步太快,好几次差点绊倒,手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踉跄着跨过门槛,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扑在了床上,一下就把床上的人儿抱起,死命的摇晃,未语泪先流,哽咽着。
“卿卿啊,你别吓妈妈……妈妈……妈妈年纪大了,禁不起……吓了,你咋……还是……想不开呢?我真,真是,白疼你了,呜呜呜……”
“咋了,这是?”又有一串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还没跨进门,就囔起来,她脸上虽有不少皱纹,但打扮精致,不似林妈妈的淳朴,高髻红裙,依旧风韵犹存,风骚如斯。
她正是思满楼,邺京最大的官办妓院,大当家周妈妈。
与林妈妈歇斯底里的哭喊不同,周妈妈异常冷静,在屋内环顾四周,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
薇铃趴在屋瓦上,一动也不敢动,瓦缝也是开到了最小,仅留一丁点缝,生怕被人发现,整个计划就前功尽弃了。她要在这里,亲眼看着西姐姐,被拉到郊外的乱葬岗,才能安心。
一个环节出差错,满盘皆输。
“快,快找大夫过来。”周妈妈转头对着丫鬟说道。
屋内迅速挤满了人,除了周妈妈,林妈妈,两三个丫鬟,其他几个都是思满楼的姑娘。思满楼几年来,都在繁华热闹中相安无事,从没遇见过有姑娘自尽的事儿,几个姑娘看着床上的人,鼻孔,嘴角都流出血来,都吓坏了,语无伦次地你一言我一语。
“你们几个,都给我出去,该干嘛干嘛去。”周妈妈指着几位姑娘,板着脸说道。
几位姑娘看周妈妈一脸严肃,不敢再说声,拉拉扯扯着散去了。
一时屋内就剩下林妈妈的痛哭声,还有小画眉不停地抽噎声。
周妈妈在屋内来回踱步,忽然想起什么,转头:“春儿,去楼下叫小六子,跑教坊司一趟,务必把胡大人叫过来,顺便再带个医官,就说出了人命。”
叫春儿的姑娘,应了一声,一路小跑,蹬蹬蹬下了楼。
“妈妈,对街的汪大夫来了。”一个丫鬟领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匆匆进了屋,然后将他领到床前。
白胡子老头也不多说,直接在床边的矮凳坐下,拉起床上人的手,把脉,然后一阵望闻问切。
“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这位姑娘已经去了。”白胡子老头说罢,抓起药箱,不再说什么,急冲冲出了屋门,留下屋内一道道更凄楚的嚎啕。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小姐……啊……呜,呜……”
“怎么这么晦气,唉,你们别哭了,哭得我心都乱了。”周妈妈叹了口气,跺着脚,对着哭得死去活来的一老一少喊道。
“教坊司,胡大人到……”门口响起了春儿的声音。
第三章 花飞梦散生死局4
我家有女要休夫;第三章 花飞梦散生死局4
“禀大人,卿卿姑娘确实是回天乏术了,还是准备后事吧。舒悫鹉琻”教坊司的医官,最后翻起床上人的眼睑,仔细看完,然后转身向小胡子男人做了个揖。
屋内顿时一阵沉默。教坊司的医官都验过了,床上人的生死,已盖棺定论。
“唉,你说这丫头咋就这么倔呢,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烈性子,摆给谁看呢,还不是害了自己。”周妈妈站在床边,一阵牢骚,打破了屋内死一般的沉寂。
林妈妈和画眉,一个坐在床边,一个蹲在床边,还在抽噎着,只不过像是没有了力气,没有之前哭得那么激烈了。
“这事,你们报过谢府吗?”小胡子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椅子上站起。
“回大人,我正犹豫要不要报谢府,您看,谢府今儿个大婚……”
“不管谢府是什么态度,你们都要通报一声,免得谢少公子哪天脑热,想起卿卿姑娘,再跟你们要人,你们怎么跟人家交待。毕竟卿卿姑娘,曾经可是谢家未过门的媳妇儿。”小胡子口口声声,好像都是为思满楼着想,其实他心里是怕一个不慎,得罪了谢家,将来仕途受影响。
“快,快去谢家,跟谢少公子通报一声,就说卿卿姑娘服毒自尽了。”周妈妈疾步走到屋门,招来春儿吩咐道。
有没搞错,还要等下去。
呜呜呜,你们能不能快点,一次性全来啊,我等得花儿都快谢了。
薇铃此时像壁虎一样,贴在屋瓦上,已经一动不动,将近一个时辰。手脚麻了不说,北方三月的晚风,依旧冷冽刺骨。薇铃单薄的春衣,有点抵挡不住春寒,身子逐渐冰冷。
薇铃咬着牙关,忍着脖子抽筋,一遍遍地自我催眠,我不冷啊,我好暖和啊……
又半个时辰过去,正当薇铃觉得自己,要挂不住的时候,楼下又想起了一个声音,薇铃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这声音是最悦耳的一个。于是又有了继续坚持挂下去的信念。
“妈妈,奴婢去谢府通报,在门口等了好半天,结果还是被打发了回来了。”
“见着谢少公子没有?”
“没见着,谢府陈管家说,今天乃少公子大婚,任何人都不见。”
“也罢,你们赶紧拾掇拾掇,给卿卿姑娘葬了吧,明儿个,思满楼还有外国使节要招待呢,千万别出了差错。”教坊司胡大人,一边交待着,一边头也不回,挪出了屋子。
“妈妈,画眉有个最后请求。”画眉哽咽着,朝周妈妈跪下,并磕了一个响头。
“说吧。”周妈妈居高临下,有些疲倦地,望着床边跪着的小人。
“奴婢和小姐相伴八年,情深义重,奴婢恳请妈妈给奴婢一刻钟,让奴婢一个人,陪小姐说说话,亲自帮小姐换件新衣裳,好让小姐安安心心地上路。”画眉泪流不止,说完又是一阵响头。
“好了好了,就依你吧,你也手脚麻利些,别磨蹭太长时间。”周妈妈无奈的挥挥手,然后转身对身边的春儿说道,“快把林妈妈扶起来吧,带她出去休息会儿。”说罢,有气无力地迈出了屋门。
一刻钟后,屋下又响起了一道凄厉的尖叫。
薇铃喜上眉梢,完工,收摊。
第三章 花飞梦散生死局5
我家有女要休夫;第三章 花飞梦散生死局5
春寒料峭,孤鸟哀鸣,残风卷枯枝。舒悫鹉琻
“这大半夜的,想睡个好觉都不能,啊……啊……啊……”
一个高个胖子,手搭着锄头,不停地打着哈欠,脸上的肥肉跟着一颤一颤的。
“大哥,你,你别,干一会儿,就,就歇,一下,啊,就,这,这速度,这坑,天亮,都,都挖不完。快,快点,我家……婆娘,还,还等着我,回去,热,炕头呢。”
旁边只及胖子胳肢窝的小个子,满头大汗,拿起袖子擦了擦额头,遂看见胖子一个劲儿偷懒,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口吃了,这下一气,舌头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