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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出于什么想法,所有人都仿佛忙忙碌碌的。
西门雪一袭月白色长衫,轻摇折扇,慵懒的倚靠在思暖阁门前的树干上,见苏墨着枚红色抹胸长裙,外罩粉色薄纱,轻挽了个流云髻,鬓间只是斜插了一只细花金步摇……
她这上下淡雅和娇媚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却由于脸上施了薄薄的粉黛而不显得突兀,反而让人无法挪开注视的眸光。
“口水都流出来了!”小婉没好气的瞪了眼西门雪,冷冷的说道,随即顺带的狠狠的瞪了眼莫离。
莫离错愕,撇了下嘴,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西门雪不介意的邪佞一笑,说道:“那墨园的人有人去接,芸儿岂可落了单,怎么说……我也算是你们的半个红娘!”
说完,笑着率先向膳厅走去。
行至门口处,正好见柳翩然带着纸鸢行来,彼此礼貌的问候了声,先后入了膳厅,不到一会儿,尉迟寒风牵着芷兰的手行了进来,言语动作间惊现温柔宠溺。
苏墨和柳翩然敬了茶,吃着这顿形同嚼蜡饭,眼睛里闪入的都是尉迟寒风为芷兰布菜的温柔举动。
“墨儿,尝尝这个……”
“墨儿,这个是本王特地让厨下给你炖的……”
“墨儿……”
耳边到处充斥着尉迟寒风宠溺的低沉嗓音,苏墨看着那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却不是为她而做,想着,暗自嗤笑了下,脸上却从头至尾保持着淡淡的笑意,那伪装的功夫竟是比柳翩然还要来的真切些。
西门雪径自喝着酒,这样的场合他可以不来,至少……已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宜参与,可是,他必须要来,不管是因为慕芸,还是眼前这个苏墨。
冥殇以摄心魔音控制这个女的,他不容许有何差错……
“唔!”
突然,芷兰痛苦的呻吟了下,随即,手中拿着的筷子无力的滑落,碰到了瓷碗上,发出“呯呯”的轻响。
尉迟寒风顿时变了脸,焦急的扶住芷兰,询问道:“墨儿……是哪里不舒服?”
芷兰神情痛苦,额间不免冒出细细的汗珠,嘴唇也渐渐的泛了白,身子无力的瘫在尉迟寒风的臂弯里……
“传御医!”尉迟寒风冷冷说道,随即打横抱起芷兰,顾不得其他,匆匆离去。
突然的惊变,让在场的人都位置错愕,一时间竟是反应不过来。
苏墨转头看向西门雪,他一脸的不羁,神情间什么也看不出来,随即,她又看向柳翩然,正好迎上她疑惑深思的眸光。
“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西门雪起了身,率先离开膳厅,随之,柳翩然和苏墨也紧跟其后……
可是,众人到了墨园却被拦住,守门人恭敬的说道:“王爷交代,没有他和王妃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墨园!”
苏墨听闻,心,狠狠的抽搐了下,她眸光微扬,看向【墨园】的匾额,和那两侧的竖匾,嘴角扬了下,眸光深处竟是存着冷寒。
“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便打扰了!”苏墨说着,不顾他人,转身离去,小婉急匆匆的跟上,二人心里不免都置了气儿。
物是人非……哼,曾经待了数月的地方,先是成了禁地,如今却是进去却是要她人允许……
突然,苏墨停了脚步,看着气愤的小婉,疑惑的看着她。
小婉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急忙摇着头,说道:“不是我,没有小姐的同意,这样的情况下,我可不敢随便使坏!”
苏墨转过头继续走着,不免沉思,方才看那个“苏墨”的神情显然是中了毒,是谁下的毒?
柳翩然做事不够沉稳,但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光明正大的下毒,西门雪却说要在尉迟寒风面前弄死她……
不,不是他!
他没有理由,他不需要如此做。
那是谁?
苏墨百思不得其解,默然的走在回思暖阁的小径上。
墨园,尉迟寒风冷寒着脸,御医泰然的在把着脉,随即为其针灸,毒气渐退后,拔了针写了方子,说道:“王爷,王妃是中了毒,老夫现在已经将王妃体内的毒引导了手臂上,护住了心脉,可是,堆积在王妃身体里残留的毒要尽快引出,否则,时间长了,王妃的手臂也就废了……”
尉迟寒风紧蹙剑眉,问道:“如果去?”
“放血……”御医为难的说道:“可是,放血过程中恐生了事端,王妃的手……也就保不住了!故此……请王爷指示……”
尉迟寒风眸光低垂,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人,眸子里噙着嗜血的光芒,半响,方才说道:“碧云镯可否能引出此毒?”
御医一听,躬身说道:“如果王妃佩戴此镯,则不必放血,经由碧云镯……自会将毒气慢慢引出,只是,需要耗费些时日!”
尉迟寒风点点头,示意御医和屋内人退下,他坐在床榻边,看着芷兰的容颜,脸上笼罩着一抹阴冷的寒霜。
注视了好半响,他方才从怀中取出那温热的物件,有张纸已然泛黄,好似被经常触碰,边角有些残旧,他睨了眼,重新放回怀中,将那碧云镯套到了芷云的手腕上。
尉迟寒风沉痛的闭上了眼睛,手猛然间攥起,用了力,指关节泛了白,发出“嘎嘎”的关节错位的声音。
他的心,此刻正在接受着凌迟,而侩子手……却是他自己!
黑夜,在众人疑虑中过去,尉迟寒风就在墨园内守了一夜,知道芷兰悠悠转醒方才离去歇息。
而他也只是小憩一会儿,便返回墨园,不假人手的亲自照顾着芷兰,几日来,从汤药到饭食,无不亲力亲为。
“怎么了?”尉迟寒风见芷兰静静的看着他,柔声问道。
芷兰微红了眼眶,眸子上氤氲了一层水雾,嘴角淡淡的笑着,说道:“不问前尘,只愿以后常此相伴!”
尉迟寒风的心为之动容,探出长臂将芷兰揽入怀中,大掌撕磨着她的秀发。
芷兰轻轻的拥住了尉迟寒风的腰身,头轻轻倚靠㊣(14)在她的胸口,静静的听着那悸动的心跳声。
尉迟寒风的眸光是冷然阴鸷的,他多么希望他的墨儿能对他如此说,可是……那些都已经成了奢望。
碧云镯……他给她的唯一物件,可是,她不稀罕!
如今……也只不过是一件抛砖引玉的物件罢了!
尉迟寒风扶起芷兰的身子,大掌擒着她的香肩,冷了几分的说道:“你中毒的事情,本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芷兰一听,轻轻叹了声,说道:“想来……我以前就很不招人喜爱吧!”
“本王不许你胡说!”尉迟寒风低吼道:“让本王查出是谁,定不饶了她!你在休息下,晚上本王来这里陪你用膳!”
芷兰轻轻的点点头,目视着尉迟寒风离去,直到他隐没,她的嘴角问问一勾,一抹狠戾浮上了脸庞,杏眸轻轻眯着,看着手腕上的镯子,自喃的说道:“尉迟寒风,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047
真亦假,假亦真
~
上兰苑。
老夫人悠闲的喝着茶,手里拿着的佛珠轻轻的拧动着,看上去一片祥和。
云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行到老夫人跟前,附耳低语了数句,方才起身询问道:“另外,冥殇想见见主子……”
老夫人放下了佛珠,站起身,腿脚有些不便的坡了下,云嬷嬷急忙上前扶住,轻声说道:“主子,疼的厉害吗?要不要在吃颗药……”
老夫人摇摇头,腿上传来酥麻疼痛,现在的病情几乎已经发展到三天发两次的地步,每次发作后,她的身子都会暂时失去了知觉,她不知道她还能支撑多久!
“我和他没有什么好见的!”老夫人沉声说道:“当年,儿时的我也只不过是寄住在冥家一段时日而已,随后便来了东黎,那个时候……冥殇的爹也只不过才是弱冠罢了!如今,我们也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又有什么好见?!”
云嬷嬷点了下头,没有反驳。
“方才你说……寒风应该是确定了她的身份?”老夫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尉迟寒风虽然不是她的亲身儿子,可是,毕竟养了二十多年,也还是知道他的性子的,表面看似一脸无谓和淡然,实则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以前对苏墨是迷茫了,什么都看不清,如今的他……可要比两年前那个霸道狂傲的人多了几分深沉。
“应该是确定了……”云嬷嬷说道:“主子您为他提供了那么多信息,就连一些不为人知的都给他说了,如果如此的条件下,还不能瞒过王爷的眼睛,那么……”
云嬷嬷顿了下,看着老夫人暗沉的脸,接着说道:“那么,也许就是天意了……主子是否能放下心中堆积的陈年往事……和王爷……”
“闭嘴!”老夫人狠戾的低吼了声,随意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窗前,皱起的手握着窗棂,眸光射向园中正开了娇艳的兰花,缓缓说道:“这次一定会让他万劫不复!”
说着,老夫人眯缝了眼帘,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冷笑。
她期待着,期待那天他们知道真相时而痛苦悔恨的脸……
云嬷嬷不经意的打了个冷战,置于腰间的手不自觉的哆嗦了下,周身感受到如置身冰窟的冷寒。
冥殇因为爱着苏墨而用假的苏墨去对付王爷,寒雪以为当年的事情是王爷所谓,一心想让王爷痛苦,而……主子,只因当年的怨恨而让王爷尝尝她所承受的痛苦……
云嬷嬷心里一阵哀戚,不仅为王爷感到心痛。
这一切……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是无辜的……
他只因为是大夫人的儿子,只因为是黎王府里的第一个男嗣,他本无错!
黎王府内,一片人心惶惶,本以为王妃回来,王府内能一消近年来的阴沉,却不知,第一天就生了事端。
王妃膳间中毒,王爷下令彻查,如果查出是谁所为,决不轻饶!
顿时,整个王府内人人自危,生怕不关自己的事情,却被人陷害了……
在众人紧张的氛围内,思暖阁却一片安静祥和。
苏墨和西门雪正在院中大树下弈棋,二人你来我往,一片淡然轻松。
而小婉和莫离则在不远处的回廊上闲聊,言谈间嬉戏着,和大树下二人的淡然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西门雪静静的问道。
苏墨落了字,淡漠的撇了下嘴角,悠悠说道:“我为什么要担心?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担心才是!”
西门雪唇角微扬,眼睑邪魅的抬起睨了眼,不疾不徐的说道:“你认为是我下的毒?”
“哼,你不是说让她死在王爷面前,是最好的惩罚吗?”苏墨说着,端起了一侧的杯盏,浅啜了口,继而说道:“只是……这个毒想下的太清,也太过平常!”
“太过独特的毒岂不是容易让人寻得蛛丝马迹?”西门雪落了字,不经意的说着。
假苏墨中毒当晚,他曾想过到底是谁下的毒,可是,每个人都想了,却都没有动机,有动机的也没有机会。
那么急切想让这个假苏墨消失的无非是有两人,一个是柳翩然,一个就是慕芸……
柳翩然虽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