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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伸手指了指年轻妇女怀中的孩子,“那是你女儿。”
我朝黑衣人点个头,三步并两步,心情激动地朝年轻妇女奔去。我的步子停在妇女身边,低首瞧着妇女怀中正在熟睡的婴孩,婴孩的五官好小好小,肌肤红红嫩嫩的,整个小宝宝估计也就六斤重,好可爱好可爱哦。
“宝宝!这是我生的宝宝!”我心情澎湃地呢喃着,伸手欲抱过年轻妇女怀中的孩子。
年轻妇女朝黑衣人望了一眼,见黑衣人点头后,妇女才任我将孩子抱过。
我小心翼翼地抱着宝宝,浓浓的爱意,满满的喜欢凝聚在我脸上,我把宝宝抱得有些紧,又不敢太紧,就怕抱疼了她。
黑衣人走到我身旁,指了指刚才抱着小孩子的年轻妇女说,“她是我请来的奶娘,她自己的小孩子十个月,已断奶。我聘她给你女儿喂奶水,对的宝宝不敢怠慢半分。”
“谢谢!”我看着黑衣人,真诚地道谢。
“不客气。”黑衣人伸手用指腹触了触宝宝柔嫩之极的面颊,“她好小,好美丽,将来长大了一定像你。”
“是么?”我温和地笑笑,“从宝宝还在我肚子里时,我就很期待她的出世,现在她活生生地在我手里了,我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满心的激动与欢喜,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受,只知道好高兴有她!这就是母爱吧。”
站在旁边的年轻妇女插话,“您就是小娃儿的娘亲啊,我就说,这娃儿长得咋那么好看,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娃儿了,真让人爱不释手。原来她娘亲是个绝无仅有的大美人啊!”
我朝妇女温和地道谢,“谢谢您的夸奖,我今天才知道,夸奖我女儿,比夸奖我自己更觉得高兴。谢谢您对我女儿的照顾。”
“哪呢。”年轻妇女指了指一旁的黑衣男人,“是这位爷请我来照顾小娃儿的,咱也是收了这位爷的钱的,照顾小娃儿是应该的。今儿个太阳正暖,而且难得的没有冷风,我就抱小娃儿出来稍微晒晒太阳。”
我微点头,“不知您怎么称呼?”我问的是年轻妇女。
“您字就不敢当了,我夫家姓洪,叫我洪嫂就成了。”
“洪嫂。”我礼貌地唤了声。
洪嫂应了声以示回应,她伸手摸了摸我女儿的脸,“不知这小娃儿取名字了吗?”
“还没有。我一起给宝宝想过太多名字,一直都拿不定主意。”我看向黑衣人,“不如你帮她取名字吧。”
“我?”黑衣人深幽的眸子里闪过一缕意外,也多了丝兴奋,“我可以么?”
我颔首,“当然可以。”
黑衣人问,“她父亲姓什么?”
“复姓皇甫,名白逸。她父亲是已故的七皇子。”我眼中盈起落寞。黑衣男人伸手搭上我的肩头,“别伤心,你还有我。”
虽然黑衣人这么说,我也看不见他面具底下到底是什么表情,我却一点不觉得他这话有什么男女的暧昧之意,只觉得他是纯粹地关心。
“嗯。”我怀疑眼前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是我这身躯的爹,所以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还有你,还有宝宝。”
黑衣人没有围绕这话题说下去,他慈爱地看着我怀中的孩子,“我很疼爱她,她又是你的掌上明珠,就叫她若珍吧。”
“若珍?皇甫若珍……”我轻声回味了一遍,嫣然一笑,“是啊,她是我的珍宝,就叫她若珍。”
黑衣人见我唇角美丽灿烂的笑,他微微看楞了眼,瞳中盈起慈爱。
我又低首笑看着怀中仍睡得香喷喷的宝宝,轻笑道,“珍儿,珍儿,你有名字喽。你叫皇甫若珍,记住了么?”
洪嫂取笑,“娃儿她妈,娃儿这么小,哪能听懂你说话呢。”
我想起皇甫白逸还在世时,宝宝在我肚子里,白逸就很爱跟宝宝说话,我眉宇间浮现落寞。
黑衣人看着洪嫂的眼神杀气乍现,光是目光就能冻死人,洪嫂吓得跌跪下地,“爷,我说错什么了吗?您别怪罪,我无心的。”
黑衣人竟然因为我不高兴就要杀人?我心里满满地窝心,赶紧说道,“别怪洪嫂,我只是一时想起了皇甫白逸。没事的。”
黑衣人这才收回嗜血的目光,向洪嫂说道,“起来吧。”
“谢谢爷。”这下,洪嫂乖乖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我瞥了黑衣人一眼,“你别动不动就像杀人好吗?”
“我……”黑衣人犹豫了下,解释,“这么多年,习惯了。”
“改改吧,就当为小珍儿积福。”
“好。”黑衣人很爽快地答应。
“你对我真好。”我明知道眼前的黑衣人是鬼影,鬼影门的首领,蓝焰的仇人,我却生不出一点排斥感,心中觉得有点对不起蓝焰。
“你跟小珍儿,是世上我唯一值得善待的人。”黑衣人这么说。
“谢谢。”
黑衣人摇首,“不必道谢。”
我把小珍儿交给洪嫂,“洪嫂,你抱小珍儿去屋里歇息吧,太阳温暖,可小珍儿太小,晒久了也不好的。”
“是。”洪嫂抱着小珍儿转身朝屋内走去。
院子中只余我与黑衣人两个,气氛有些僵硬。
我正面看着黑衣人,打破了沉默,“你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头目鬼影吧?”
“是。”黑衣人,也就是鬼影点头,“你不是确定了我的身份么?为何还问?”
我指了指鬼影脸上的面具,“因为你脸上戴了面具,我确定你是鬼影,只是单凭你的声音与身材。我不曾见过你的真面目,所以,我要再问你确定一下。”
“我确实是鬼影。”
“真名叫什么?”
“司马烬。灰烬的烬,我的真名好久没提及了。”鬼影司马烬看着我,“你知道我有话对你说,所以支开了洪嫂?”
“嗯。”
“你很聪明。”
“你的洞察力不在我之下。”我提出要求,“我可以看看你面具下的真面目么?”
司马烬身躯一僵,沉默。
不止沉默,应该说是阴沉得吓人。
我又问,“不方便?”
司马烬伸手抚了抚自己脸上的面具,“我怕吓着你。”
“我不会。”我在心中开始做着心里准备,脑中幻想着以前在现代看过的那些僵尸片,恐怖鬼片里的尸鬼面孔。
“那好。”司马烬也没有再推迟,他接下面具后的系绳,取下面具,露出了真面貌。
司马烬的脸,是那种极度俊美的面孔,他的脸很美,而且让我有几分眼熟的感觉。像谁呢?
像我。
司马烬的长相跟我很像,确切来说,是我长得像司马烬。
只不过,司马烬是那种阳刚的美,而我的脸,则是女性的柔美。
司马烬美的只是右边脸孔,他的左脸布满了一整块疤痕,从额头至下巴,全被疤痕占满,除了眼珠子完好,就连左眼皮上也尽是疤。
他左脸的疤,一看就知道是烫伤的。看起来相当恐怖,能留下这么深的疤,想必当时烫得相当严重。
由于我事先把司马烬的长相想成电影里最恐怖的鬼样,所以,见到他的真面目,尽管丑陋得吓人,我仍无半点嫌恶或害怕地反应。
司马烬表情冷淡的盯着我,尽管他面色无波,从他闪烁不定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他有一丝紧张,他害怕我的嫌弃。
见我对他的长相无特殊反应,司马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不怕我的脸?”
“有什么好怕的?”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比这更恐怖的我都见过。”当然,我指的是电视上。不过,我不会跟司马烬扯什么电视一类的。因为瞧我与司马烬这么相似的长相,及他对我跟我女儿这么好,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我是他的亲生女儿。
让司马烬认为我是他女儿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坏处。我不可能告诉他,他的亲生女儿赵水嫣已经挂了,是我赵可馨占了他女儿的躯体。当然,司马烬与赵水嫣属父女关系纯属我意测。
“有胆识,不愧就是我的女……”司马烬一时口快,我笑问,“你的什么?”他未完的话,不外乎两种语言,一种是我是他的女儿,一种我是他的女人。
后者可以排除了,因为以前蓝焰带我在迷魂林外头初次见到司马烬时,司马烬的表现完全是第一次见到我,我不可能是他的女人。
司马烬没有回答我的话,转移了话题,莫名其妙地来了句,“你跟她长得好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二十一年前,她见到我的真面目时,也是一点儿也不怕。”
“她是谁?”蓝焰曾提出,他被司马烬强暴时,司马烬曾意识不清地说过有个女人怀着他的小孩子失踪了。司马烬口中的她,应该是我这副身躯的亲娘吧?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猜的。
司马烬说道,“先不提这个。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好。”
司马烬转身朝院落的左侧走,跟着他在院中左绕右走,越过长廊,转过一间又一间的屋宇,我感觉自己先前太小看这宅子了,我边走,边随口问,“这宅子是不是四处布满了机关?”
“你很聪明。”司马烬言下之意是默认我的话。他的声音里盈满对我的满意。
左拐右拐,饶了又绕,最后走入一条黑暗的地道,地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屋,石屋里很亮,不是阳光的亮度。事实上,这间石屋暗不见天日,亮光是从石屋角落放着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发出的。
好浪费!那么大的夜明珠居然在这石屋当灯光用?要是放到现代展览,光是展览的门票钱都要收到手软,更别说这一看价值不菲的夜明珠了。
石屋中的摆设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整齐地放着什么,用布盖着,我看不见布下的物品。
该不会是人头吧?
这个想法骇了我一跳。
司马烬注意到我的好奇,他随手掀开桌上的面,我看到布下盖着几套女人衣服。
原来不是人头,衣服堆得有点高,盖在布下,害我都想偏了。
我的视线又移到墙壁上,壁面挂着一幅美人画卷,墙角还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那是个中年男人,他的手脚被人用铁链锁着。
见到我与司马烬,那个中年男人猛瞪眼,嘴里“啊啊”叫,就是发不出声。
司马烬手中飞出一枚暗器击中中年男人的颈项某处,中年男人立时大叫,“嫣儿!快点叫这个人放我出去!快点!”
嫣儿?这中年男人这么叫我,莫非他是赵水嫣的父亲?事实证明,我猜对了。
司马烬指着中年男人说道,“他是赵大鹏。你名义上的父亲。”
中年男人,也就是赵大鹏朝司马烬狂吼,“我有没有赵水嫣这个女儿无所谓!你关了我大半年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爹?你是我爹?”我疑惑地看着赵大鹏还算干净的脸,看来司马烬有叫人帮赵大鹏洗脸。不过赵大鹏长相尖嘴猴腮,贼眉鼠眼,有够难看,怎么会生出赵水嫣这等绝色美人?即使赵夫人再美,凭赵大鹏的长相,我,我是说赵水嫣也不至于这么美吧?
何况连女儿都可以说不要的男人,超讨人厌。
我不怕表现得不认识赵大鹏,因为我有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正确来说,应该是真正的赵水嫣)曾在萧府上吊,上吊之后,赵水嫣就死了,而我的灵魂附在了赵水嫣的身体上。自上吊醒了之后,我就对外放话,我忘了以前所有的事,装作失忆。
“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