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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福晋求上门2
心想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加上如今井水不犯河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她这是为何啊?
她又施礼道:“我打听到爷在狱里得了重病,无医无药,爷向来怕寒,连过冬的衣物都没有。
爷临走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雍正逼得我们走投无路。
这世上能帮我们的大概只有你,我求求你,帮帮爷,大恩大德,明钰下辈子缬草来还!”
八福晋俱声泪下,催得我的眼泪直流,可一想起雍正的深恶痛绝,迟疑道:“福晋,那地方没有皇上的圣旨我进不去啊!”
她又哀求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来求你,你跟怡亲王交好,有王爷的令牌定能进去的!”
我一时进退两难,低头不语,她绝望地踉跄着往大街上走,喃喃自语道:“爷,这世上没有人愿意帮咱的人了!”
“福晋你等等,把东西给我吧,我去试试!”
罢了,人岂能见死不救,八阿哥的人生即将走到尽头。
在最后一刻,他的兄弟们唯恐避之而不及,朝庭大臣更是谈他色变。
他虽是失败者,好歹当年也是风云康熙朝的阿哥,我只是希望他能像从前一样笑着离去。
八福晋感动的痛哭流涕,让我佩服她对八阿哥的那份情谊,不离不弃,始终不渝。
我领着她给的包袱进了门,想着此事夜长梦多。
若是让雍正知道,必然不允。
换了身男装,径直去了怡亲王府。
我会还未说完,十三已脸色惊变,打断阻止道:“绝对不可,皇兄会勃然大怒的,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了吧!”
十三的明哲保身,让我异常反感,恼怒地质问道:“十三爷,手足亲情难道就这么淡薄吗?
这么说当年九阿哥使阴也无可厚非了吗?
十四爷也并没有伤兄弟之情,难道这就是亲情吗?”
十三扶着我的肩,似要唤醒我,大声道:“容月,人世险恶,你总有一天会被你的善心害死的,你怎就不为自己想想?这事我知道了,我决不允许!”
八福晋求上门3
“罢了,我就这脾气,我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我,不就是宗人府吗?
我拿先帝给我的金牌去,父债子还,先帝还欠我两个愿望呢?”
我冷哼了声,转身就走。
十三一把抓我的手腕,我一个踉跄,颠入他的怀里。
他索性紧紧地抱着我,无似我的挣扎,询问道:“你道底想爷怎么办?
我老十三失去名利是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皇上的处境?这样值得吗?”
我倚在他的肩头哽咽道:“十三爷,这不是值不值得,而是八爷就要死了。
如果我不去,我会遗憾一辈子的,如果不是八爷下令,我早就灰飞烟灭了,你知道吗?”
十三轻抚着我的背,我的眼泪哗然而下,眼腺像是失去了控制。
十三长叹了口气,断然道:“好,我陪你去,别哭了,走吧!”
我忙哽咽着抬头道:“不,你不能去,你若去了,皇上怎么办?
我们都背叛了他,会伤透他的心的。
这场战争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老天太残忍。
你把腰牌给我,就说是我趁你不小心偷拿的,如果皇上察觉,也有个保我的人。”
十三眼眶里噙着泪,却强忍着,又揉我入怀,悲伤地道:“容月啊,你上辈子倒底欠了我爱新觉家什么?
这辈子要这样来还。
你去吧,若是皇兄……
有我在,就有你在!”
我拥抱了一下十三,接过他给的腰牌,点头道:“谢十三爷,我会好好的,但我既错在先,即使皇上罚我也是应该的,我没有怨言,我走了!”
一步三回头,十三立在门口,又眉紧蹙,忧云浮面。
我朝他婉然一笑,提起衣物,从侧头出了怡亲王府,避开了满保的马车。
坐上新竹叫来的马车,直奔宗人府大牢。
马车宗人府门口而落,这里曾经与十三一起住了半年多,墙高不可攀,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探监,可怜的八爷1
马车宗人府门口而落,这里曾经与十三一起住了半年多,墙高不可攀,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我抱着包袱,把十三的腰牌往牢役面前一亮,铿铿然道:“奉怡亲王之命,前来探视阿其那,劳烦带个路。”
他们接过腰牌,细查了一下,立刻恭敬地道:“上差里边请!”
我顺手又塞给他一张银票,笑道:“这是给各位兄弟买酒的!”
他先是推辞,见我面露微色,忙趁机放入怀中。
使了钱,又加上十三的腰牌,他顺速把我带到一个小院落里,一路无阻,也没了探试的时间要求。
与上次那院大同小异,听到院门落锁的声音,心里反而踏实了些。
敲了敲门,也未见回音。
我推门而入,屋里一股难闻的臭味,我捂着鼻子,环顾四周,比起当年十三住的地方破败多了。
或许十三当年还是破落皇子,而八阿哥什么都不是了。
就是雍正无此意,那些下人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床上传来轻微地低嗽声,我把包袱放桌上一放,移至床前。
眼前的情景让我眼泪涮然而下,八阿哥已判若两人。
瘦骨嶙峋,颧骨外突,眼睛深陷,蓬头垢面。
我哽咽着呼唤道:“八爷,你醒醒,你真的病了吗?”
眼泪滴在他的脸上,他微微地颤动了一下,就是微睁双眸,都像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握起他的手,轻问道:“八爷,我是容月啊,你还认得我吗?”
他微微地点点头,眼神没有一丝光泽,轻声道:“你来做什么?快回去,我是将死之人,你别为了我,也陷进来,快回去……”
泪水模糊了视线,闭了闭双眸,让眼睛恢复视觉,吸了吸鼻子道:“八爷,你有什么话要带给福晋和孩子的吗?”
他一脸地淡然,合上了眼睑。
探监,可怜的八爷2
他一脸地淡然,合上了眼睑,叹息道:“你若是见着他们,告诉他们做个本本分分的百姓,荣华富贵过眼云烟,不值得……
我怀里有一封信,你帮把它交给明钰,她就全明白了。”
“嗯!”我从他怀中掏出几张微皱的纸张,一定是泪水浸湿的离别血书。
他又睁开眼睛,柔和目光似有神了些,感激地道:“容月,谢谢你!
这世能遇见你,我也算是有所得了,你要记住,在宫里要学会忍气吞声。
要防着弘时,他为人阴毒,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容月,你能帮我洗个脸吗?”
我喉咙僵硬,抿着唇,眼泪顺着脸倾洒而下。
竟说不出一句来,只是拼命地点头。
转身的瞬间,捂着嘴跑出了门。
轻拭泪痕,控制了情绪,朝外面的人大声道:“来人啊!”
侍卫乐呵呵地跑进门,轻问道:“不知上差有什么吩咐?”
我冷着脸道:“我来问你,谁下了旨这样让由八爷自生自灭的?
皇上还是怡亲王?还是你们自作主张?”
侍卫一惊,忙低头回道:“上差息怒,并非我等不好生照看着,是他得了呕吐症,米粒不进,才虚弱如此!”
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道:“给我端盆热水来,再拿把小刀来。
别说我没告诉你们,八爷怎么说也是先帝的亲儿子。
有一天皇上突念手足之情,又复了八爷的爵位也不可知,这在皇家还少见吗?
到时八爷找不着你们,他的后代知道八爷如此受罪,必找你们好看,听明了吗?”
“是,是,您说的极是,是小人照顾不周,请您少等,我这就去办!”
他慌忙跑出了门。
我复回到房里,将屋里臭菜扔到门外,又将呕吐物清扫出去。
牢头把东西都送了进来,我又让他去端茶,喂了八阿哥几口茶水。
探监,可怜的八爷3
牢头把东西都送了进来,我又让他去端茶,喂了八阿哥几口茶水,他摇了摇头道:“不要了,胃里难受得紧,你帮我清洗一下,快回去!”
如此事已至此,早与迟又有什么区别,微笑道:“八爷你放心,是十三爷请得旨意,没事的,来,我扶你起来,你若无力靠在我身上也行,我来帮你把杂生的头发递去!”
我把他扶坐起来,他实在无力支撑,索性让他靠着床沿,枕在我的腿上。
剃好发,束好辫子,床前已是满地的白发,落发疑是地上霜。
洗净了脸,刮去胡子,才露出了当年的影子。
顾不得羞,快速脱去他的衣衫,帮他换上了带来的新衣。
身子清爽了,他人也精神了许多,眼眸也恢复了一丝光亮,低声道:“容月,谢谢你,下辈子若能相见,情愿为奴为仆,护你左右!”
帮他整理好床铺,坐在床沿强忍着泪,淡笑道:“八爷,容月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其实这世上真的有来世,三百后,人人平等,不再有等级之分,我们都是一样的百姓。
不变的只是还分穷人和富人,如果八爷还是富人,我为你工作好了,你一定宽待我哟!”
我拉起他的手,跟他拉了勾,他微微一笑道:“我虽然听不懂你的话意,但我记住了你的眼神,无论几世,我都会记住的。
容月,你快回吧,我也累了!”
他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帮他拉好被角,我又鼻子一酸,伤心地道:“八爷,那我回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八爷……”
我终于忍不住扑在他的身上痛哭失声,又怕压着他,抽泣着立了起来。
他面容安详地闭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泪水却顺着眼角而下,不断地催道:“快……快走……”
我紧紧地捂着嘴,掉头跑出了门。
强迫着自己控着悲伤,直到出了宗人府的大门,掩面大哭。
进冷宫,无怨无悔1
闭着眼睛,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新竹边扶住我边安慰道:“小姐,别伤心了……”
我依在新竹的肩头,任由着自己放情而泣,大声在问道:“这多为什么呀?”
新竹也哽咽失声道:“小姐,你别这样,快,咱们回去吧!”
颠颠撞撞地上车,依靠在新竹地肩上,手脚发冷,失魂落魄。
过了许久,才恢复点神质,擦拭泪痕道:“快让车夫,转道安亲王府!”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了下来,我让新竹下去传话,揭开小布帘。
门庭冷落,朱门败旧,只留下昔日阔气的规模。
八福晋闻讯而来,见到我的瞬间,就哭喊道:“是不是爷……”
我吸了吸鼻子,抬头劝慰道:“福晋,爷现在还没事,只是恐怕时日无多了,我已帮他清洗干净。
这是爷留给你跟孩子的信,爷还说让你们做一个本本分分的百姓,不要再跟别人争任何东西。
福晋,容月人微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容月告退!”
八福晋已泣不成声,跪地磕头道:“请受我一拜,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我实在无力无心去安慰她,让新竹扶我上了马车,直奔花房而去。
躺在床上没有一丝力气,像是大病了一场。
清晨的阳光透过布帘,照亮了房间。深吸了口气,一骨碌爬了起来。
人世间生老病死,皆是天命轮回,罢了,让往事随风而去,迎接新的一天吧!
楼梯里传来新竹噔噔上楼的声音,紧接着新竹惊惶失措地跑了进来,面色微白,惊唤道:“小姐,不好了,皇上有旨宣你进宫,是不是因为前天的事啊?小姐怎么办啊?”
我欲哭无泪,穿好衣服,带上所需物品,像似收到逮捕令一样,做好了坐大牢的准备。如果说开始觉着对雍正有愧意,见到八阿哥的瞬间,已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