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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色女人花恋蝶 猫眼黄豆-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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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数里,弩箭和石弹的攻击又一次逐渐失去准头。
  “操他爷爷的,姐就不信扒了皮还点不燃船。”花恋蝶嘿嘿冷笑,手伸进袖袍里摸啊摸的,摸出一件白色油布罩袍。
  船上几人在看见她抖开油布罩袍往身上穿时,全怔愣起来。
  “恋蝶,你要下厨?”红罗站起身,不太确定地问道。这不是恋蝶专为下厨时缝制的油布袍麽?眼下好像不太适合下厨吧?
  “啊?不,我是怕靠近战船剥皮时,有血溅到衣服上,这麻布黑纱罩衣虽然不值钱,也是红罗夫君一针一线为我缝制的,当然要爱护珍惜。”一席话哄得红罗笑开了眉眼。
  锦螭抽抽嘴角,拍上红罗的肩,点头叹道:“恭喜你找了个好妻主。”
  “难道你没收只好宠物麽?”红罗眼角飞出风流波光,伸手将花恋蝶的白色发辫在她脖颈上缠了一圈,谆谆叮嘱道,“恋蝶,小心些。”
  “我知道。”花恋蝶倾身在他颊上吻了吻,弯腰撩袍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魁斗和魑魅敏锐地察觉到四周出现了诡异的波动。门主的白发宠物抬起的粉玉脸颊僵硬如冰,柔和的笑凝滞在浅浅勾起的唇角,烟灰色澄透眸子燃烧著诡谲怪异的灼光,凌乱的白色鬓发飘飘飞舞,
  整张脸呈现出无法言喻的微妙扭曲,身周三尺地界似乎被一层阴毒狂暴的黑气笼罩,硬生生与三尺之外的青白天光划分出界限。
  恶鬼!
  他们不约而同地小退半步,心倏地绷得紧紧的,窒息感随之而来。
  “锦螭主人,我上场了。”花恋蝶弯眉冲锦螭飞了个吻,娇声道。
  魁斗和魑魅浑身悚然一颤,只觉冷汗瞬间浸湿了後背,“恶鬼”二字在脑中无限放大。
  “等等,我也去。”锦螭眺望一眼对面船头,拉住她,转头又对魁斗漠然吩咐道,“你们在这里负责保护红罗的安全。”
  花恋蝶静默看了他片刻,轻声问道:“你确定?”
  “走!”他不再多言,攥起她的手臂腾身飞出,两道白影瞬间朦胧在烟雾中。
  恶鬼一走,窒息感倏然消失。除了红罗,船上三人身形摇晃,几乎跌在甲板上。
  “还好吧?”红罗善解人意地为魁斗递上一张锦帕,“擦擦汗,恋蝶已成了你们门主的宠物,以後会常见面的,习惯就好了。”
  不!他们可不可以不要学会习惯。
  魁斗等人总算有点点明白了弦络和勾云那欲说还休的难言之隐,身为高级武者被个拿刀的人吓著绝对是件丢脸的事,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被吓著了。
  这可怕的白发女人到底是从哪儿钻出来的?还口口声声说要给战船扒皮,被火灼烧得滚烫的铁皮是那麽好扒的麽?
  後来,某次魑魅惹怒花恋蝶被瞬间冻成冰块後,他们终於解开了今日的疑惑。其实吧,在门主宠物的强大寒凉劲流下,滚烫的铁皮算个啥。


第084章 堕魔自焚
  滚滚烟雾中,一副副钩爪悄无声息地从水中抛出,勾住船舷。一道道黑影小心翼翼地用刀拨开水面上灼烧的苇枝,避开落下的石弹弩箭,破水而出,顺著爪绳急速攀爬上船。
  大刀无声扬起,在浓烟中穿梭挥动,静静捕猎,空气中的血腥味儿逐渐浓郁。
  一个负责运送弩箭的蛟帮下属正靠著感觉在烟雾弥漫的甲板上行动,脚下突然被横躺的温热物体绊住,小跑的身体因惯性猛地冲撞向船舷,疼痛的闷哼中抬眼瞥见勾在船舷上的钩爪,立刻惊恐地大
  吼起来:“不好!锦家武丁从水中上船了!”
  此时,已有上百条黑影腾身上船,只听得兵刃交接声不断响起,蓬蓬鲜血从浓浓的烟雾中四处飞溅,也不知究竟是谁的。
  “杀!”立在船头的彤阳回身疾跨两步,对著满目烟雾,毫不犹豫地狠声下令,“蛟蛇,全部杀光!”
  “母亲,你未免太过心狠了。”醇冽清澈的嗓音自烟雾中淡淡响起。
  她猛地侧头,正巧看见蛟蛇缓缓倒在地上,额心插著一支袖箭。烟雾中现出一张令她恨到极致,也让她狂乱的俊美脸庞。
  “我的螭儿,你亲自上船了吗?”她绽开唇瓣,通身上下都流溢出优雅尊贵,“很可惜,你彻底激怒了我,我不再想留下你的性命以供玩乐了。”
  “母亲,我从来就未想过要饶你活命。”锦螭微笑,洒落一身的明濯幽柔,高华清贵,“父亲已在地下了,孩儿承诺过要送你去陪他。”
  “休想!”她尖声狂喝,继而眸光一闪,唇角再度优雅勾起,“我那一箭将锦庭风射死了麽?你想为你父亲报仇?”
  锦螭摇摇头:“不,母亲,你错了,父亲是死在我手上的。”
  “你弑父?!”彤阳惊呼,眸中急速闪过几丝骇然。孽障不是一直遵礼循法麽,怎敢做下这等罔顾天理的恶事?
  “母亲不也弑夫弑子吗?”他反问道,笑得风轻云淡,“我与你一样恨他,恨锦家。所以父亲死了,你养的忠狗樊姨死了,心怀贰心的北宫叔和李叔以及所有养不熟的狗都被我的忠狗宰了,锦家也
  被我的螭门取代。母亲,你想做的我都替你做了。眼下我只需再做一件事,便是亲手送你去陪伴父──亲──”
  话才说到“父”字,已扬手抬起,数支袖箭直奔彤阳咽喉和胸膛。
  “孽障!你何时变得这般卑劣?”她冷叱一声,抬手凌空一抓,数支袖箭便被一股力道收拢,猛地跌落在地。
  “从你砍断我的筋脉,羞辱我开始。”锦螭双手连挥,袖箭伴著一大蓬银针再次激射而出。
  “废物还敢在我面前猖狂!”彤阳身体陡地一转,深紫披风落於右手,看似平常的挥舞,竟使得多如牛毛的暗器无一近身。
  然而在她致力对付暗器时,锦螭颀长的身体突然拔起,一柄软剑於腰间弹出,携劲风兜头向她劈刺而下。
  “送死!”她森然笑哼,左手掌心内劲狂吐,凌厉的掌风劈开剑锋,直接打上锦螭右肩。
  月华身影在即将落下的瞬间鹞子翻身,砰地一声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六支小箭并三支长弩如闪电般疾射正待狂笑的彤阳,与之同时飞出的还有一柄隐含风雷的软剑。
  这突袭太出乎她的预料。仓促间,她丢弃披风,拔刀隔开刺向面门的软剑,脚下左右挪移,连连出掌避扫开小箭和长弩。
  “孽障,死吧!”
  弯刀齐胸推出,足下一顿便要弹射而去。却不防身体突然一麻,不受控制地颓然跪倒在地,手中弯刀也!当一声跌落在甲板上。
  不!不可能!她明明已躲开了所有致命的利器,她只忽略了那最後一根细如毛发的银针。那根针只是贴著她的手背飞过,只是擦破了一点点皮而已。
  “母亲,被下药的滋味不好受吧。”锦螭揩去嘴角溢出的腥甜,笑吟吟地从地上爬起来,“母亲的身手仅比父亲略逊半筹,我又怎会是母亲的对手?可我又实在想手刃母亲,以报当日羞辱之仇,只
  好继续卑劣下去了。”他俯身拾起落在甲板上的弯刀,对著半跪的彤阳,收了笑,冷冷道,“母亲,这些银针都涂上了强效麻醉药物,只需擦破一点皮,便会浑身动弹不得昏睡过去,你如今靠著强劲的
  内力抵抗药性,怕也是快到头了吧。”
  “孽孽障!”雪白的牙齿深深咬进下唇,鲜血一滴滴落下。
  “我是孽障,难道杀夫杀子背国的母亲不是孽障麽?我的体内可是流著你一半的血。”刀尖挑开半截银色面具,露出一张惨白的绝美容颜,“啧啧,母亲虽上了年纪,仍然是如此美貌,难怪父亲宁
  愿死在你手下,也绝不还手。且这一包容就是整整二十几年,直到他闭眼离世。”
  “孽障孽障”鲜血滴得更加汹涌,迅速在甲板上积出一洼小小的血潭。
  “孽障孽障。”锦螭喃喃重复,忽而挑眉轻笑,“确实是孽障呢。母亲,你的弯刀是把绝世宝刀,孩儿还是先用它砍断你的手脚筋脉,再送你归程吧。”
  话音刚落,战船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从船舱底部蹿起几道熊熊烈焰,紧接著便是一阵阵哭爹喊娘的嚎叫声。
  “切,扒了外面的铁皮,又从船内部引燃,再配上几包硫磺硝石,姐看你们还怎麽灭火?”火光中,一个白发女人拍著手笑眯眯地从底舱走了出来,“锦螭主人,你还没解决问题麽?”
  “差不多了。”锦螭见到花恋蝶,冷厉的唇角不由微翘,扬起的弯刀顿住,垂眸对彤阳笑道,“母亲,你真幸运,竟能在临死前见到孩儿新收的宠物。”
  彤阳眸光闪烁不明,突然仰头喷出一股血雾,本该麻痹无法动弹的身体蓦地腾射进熊熊火焰中。
  “我彤阳绝不死在孽障手中!”火焰中传出决绝狂喝。
  “帮主!”几道黑影从烟雾中跌跌撞撞地冲出,滴洒著殷红毫不迟疑地追随她的身影一同投入火中。
  砰砰闷声炸响中,又有数道火焰冲天而起,灰白浓烟腾腾,火花飞溅,战船方圆数里的芦苇丛全都劈里啪啦地灼烧起来。
  “锦螭,我进底舱放火时,船上的螭门护卫便开始趁著浓烟悄然撤离。”花恋蝶上前几步,紧紧握住锦螭微微发颤的手,柔声道,“蛟帮的人要麽死在了护卫刀下,要麽被我的银针射中昏迷不醒,
  清醒活著的不是会在浓烟中迷路烧死,便是会落水被刺死,再也翻不出浪子了。”
  “是吗?”
  “是。这场与蛟帮的激战,螭门胜了,我们也该走了。”雅致磁音更是柔可滴水。
  “走?”锦螭微微转动眼珠,冰黑的墨眼死气沈沈,脸上带著些茫然,“去哪儿?”
  “回锦螭岛。你的螭门还需要你去整顿,去努力挣钱。”笑盈盈的灰眸在火光中晶莹剔透,反射出热情的火红亮光,“你以为养只宠物不要钱麽?”
  锦螭一怔,慢慢勾唇笑了,茫然之色尽数褪去,低头吻上她沾了些灰的粉玉额头:“我的小宠蝶说得没错,本门主得努力赚钱供养宠物,给予她最奢华的享受。”
  如同来时一般,一对白影相依相携,在火光烟雾中翩飞而起,像是比翼鸥鹭。


第085章 花恋蝶点鸳鸯
  乘船从烟雾沈沈的港汊出来,才发现雾气已散去许多。东方天际跳跃出一轮金黄的太阳,渲染出大片大片的紫金流霞。浅浅的金光斜斜洒落在芦苇上,摇曳出一波波金色的光浪;铺照在水面上,荡
  漾出点点金子般的碎芒。
  如果不是湿潮中还残剩著淡淡的硫磺硝烟味儿,如果水面上没有偶尔飘过的尸体,这样的美景让人几乎不敢相信前一刻曾发生过一场激烈血腥的交战。
  负责领队火攻水袭的弦络和勾云摇船过来了,负责潜伏凿船的曲谷摇船过来了,在港汊埋伏的魍魉也摇船追随著他们出来了。他们的身後还有数百艘小船,每艘小船上都站著数个或著暗灰劲装,或
  著黑色皮质水靠紧身衣的螭门人。
  “门主,此番交战,我等幸不辱命,螭门大获全胜。”弦络膝下一弯,半跪於船。勾云、曲谷、魁斗、魑魅、魍魉随即也跪了下来。
  “恭喜门主,大获全胜。”站立的螭门人紧随其後,瞬间全都半跪在船。
  锦螭凌厉清冷的目光从每一个下跪者的身上逐一扫过,凉薄的唇跃上一丝骄傲满意的笑。这些全都是螭门的人,是独属於他,听令於他的人,从今日起,他的命将彻底掌握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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