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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上位手册-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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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御膳房也会开始上菜。
    容真环视了一圈大殿,所有的女人都费尽心思地打扮,如贵嫔一如既往的娇艳动人,沐贵妃还是那样雍容贵气,沈贵仪穿着素净的狐裘,虽然不够艳丽,却依旧奢华美丽。
    她低头饮了口酒,竟然是桂花酿,味道醇香甘美,十分可口。
    坐在她身旁的是沈贵仪,回过头来看她一眼,恰好瞧见她对那酒十分喜爱,便含笑道,“没想到婕妤姐姐倒是个豪爽之人,喜欢这梨花酿。”
    容真看她一眼,身上的狐裘可真耀眼,于是眯起眼笑道,“这酒甘甜芬芳,似有梨花香气,我确实十分喜爱。”
    沈贵仪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掩口笑了起来,半天才说,“红袖织绫夸柿蔕,青旗沽酒趁梨花。姐姐真是说笑寻妹妹开心,这梨花酿虽然名字里有梨花,却完全是因为它酿于梨花盛开之时,哪里是因为酒中有梨花呢?”
    容真淡淡一笑,也不窘迫,反倒从从容容地说,“倒是我孤陋寡闻了,不及沈贵仪见识广,自然也没听过这首诗。只不过在我看来,要令人唇齿生香,并不一定非得有梨花,若是喝酒的人心里有花,那么这酒自然也有了梨花香气。”
    赵容华坐在容真上方,一直听着两人的交谈,此刻也看了过来,淡淡的问了句,“容婕妤似乎话里有话啊?”
    她谁也不帮,不过是随口搭个白,这就是后宫女人最擅长的把戏,随口来一句也能引发一场血案。
    容真但笑不语,人和这梨花酿一样,所谓的气质并非一定要读遍诗书才有的,若是心中有乾坤,诗词背了多少、古籍记了多少,其实并没什么紧要。若是一味追求数量,生怕找不到机会一秀才华,反倒显得急功近利,实在不美不美。
    沈贵仪自然也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当下抿了抿唇角,轻轻说了句,“婕妤姐姐说的是,好酒坏酒不在于这酒本身,而在于品酒之人的心态。”她抬眸轻轻看了眼皇上,神情很是悠闲。
    也是,最近皇上晋了她的位,对她也颇为关怀,哪怕政务繁忙,也送了些东西去她那儿,想必是品酒之人欣赏她这杯佳酿。
    容真不说话,只瞧着沈芳仪望着顾渊时有些得意又有些羞怯的神态,垂下眼眸笑了笑。
    该说这姑娘天真,还是该说皇上欺骗人家的少女情怀呢?
    国事,家事,放在皇帝身上,恐怕就没法子分得太清,像她这样没有背景的女人还好,不会被牵扯进朝堂之争里,而沈芳仪这种背后有个强大的沈太傅的人,就注定了沉浮都由沈太傅在朝堂中的地位来决定。
    她就算得宠一时,又焉能辨别君心是朝着她父亲的,还是朝着她本人的呢?
    容真又无意识地喝了口酒,却没料到自己的举动一直落在顾渊的眼底——他的小姑娘难道又要喝醉,重演上一次的御花园醉倒在他怀里一事?
    ……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 珠玉暂时没戏份了,后面就算出现也是被虐的份,容真不是傻子,绝逼不会心慈手软的了。
    接下来我们要迎来的是另一个阴谋,容真和皇上的感情会出现大变动。
    么么大家,我会开始给大家补送积分的,也感谢子葵从头到尾的补分,辛苦了!
    忘记感谢过没有了,这个月的地雷:
    
        
☆、第76章。受罚一
    第七十六章

    大殿中央的乐工弹奏着各式乐器;咿咿呀呀的乐声十分悠扬;许是沉浸在新年的氛围里,殿内的女人们没有了平日里的拘谨,反而交头接耳,或是与贴身宫女说着话。
    传膳的太监又端上了新的菜品,名为雪里藏珍;雪白的蟹肉间夹杂着粉色的虾仁,看上去色泽美好;十分诱人。
    容真夹了一块放入嘴里,含笑品着味道;这是每逢过节时御膳房都会做的菜色;食材十分珍稀;虽然从前看到过很多次;今日却是她第一次吃。
    一旁的沈贵仪也尝了几口,忽地回过头来问她,“婕妤姐姐是第一次吃到这菜色吧?”
    容真没说话,好似沉浸在美味之中,耳边回响的是乐声袅袅,压根没有搭理她。
    这种时候,你若是点头,她一定会摆出高姿态来秀优越,好像她比你多吃过几次就了不得似的;而你若是摇头,一看便是在撒谎。容真懒得与她多说,自己吃得高兴,听得开心,纯粹拿她当空气。
    沈贵仪的脸色僵了僵,再加上身旁的郑良仪不知怎的忽然笑了一声,也不晓得究竟是在笑她自讨没趣,还是真的别有趣事。
    这些日子如贵嫔跟她来往很是密切,言谈之间处处透露出了容真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不可比拟,却又屡次将她和容真相提并论,然后悉数她比容真更加优秀的地方。沈贵仪明知如贵嫔这是挑拨离间,却仍旧不知不觉关注起容真来,乃至于看到她在自己之上的从容姿态时,忍不住就鲁莽地施展唇舌之计。
    心下一阵懊恼,她回过头去吃自己的东西,却不料没一会儿,皇上身边的万喜忽地拿着盘什么东西走到她身旁,含笑说了声,“沈贵仪,这是皇上赐给您的。”
    她一愣,朝那盘子里看去,雪白之中透着点点红玉,不是雪里藏珍又是什么呢?
    福玉道,“您素来不吃辣,今儿的菜色却有很多口味较重;皇上知道您爱吃这个,就吩咐奴才给您端了来。”
    沈贵仪朝着大殿之上望去,皇帝的桌前果然少了盘菜,而殿内的妃嫔多数都注视着福玉为她送菜的这一幕,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难言的喜悦。
    皇上的目光从乐工身上慢慢地移到她身上,然后微微一笑,眼神和煦胜似春风,沈贵仪蓦地红了脸,起来朝他福了福身子,然后才坐了下去,慢慢地品尝皇帝赐下的这道菜。
    容真自然全程观看了这一幕,当下也抬眼朝大殿上望去,可是顾渊好似没有注意到她似的,又一次把视线落在了新上场的舞者身上,没有看她。
    新的曲子响起来了,身着墨绿色衣裙的女子像朵荷叶似的,亭亭玉立,旋转在大殿之中,非但舞技惊人,腰肢也柔软的不可方物。一旁坐着的乐工一边弹奏曲子,一边轻轻唱着:
    薄露初零,长宵共、永昼分停。
    绕水楼台,高耸万丈蓬瀛。
    芝兰为寿,相辉映、簪笏盈庭。
    花柔玉净,捧觞别有娉婷。
    鹤瘦松青,精神与、秋月争明。
    德行文章,素驰日下声名。
    东山高蹈,虽卿相、不足为荣。
    安石须起,要苏天下苍生。
    这是一曲李清照的《新荷花》,配上那女子曼妙的舞姿,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沈贵仪侧过头来看了看含笑的容真,忽然弯起了唇角。
    皇上在众人面前将自己的雪里藏珍赏给了她,自然是告诉大家对她的重视了。而今日又是家宴,新春将至,等所有节目结束以后,皇上就会按照惯例为一些妃嫔晋位——她已经可以清楚地预测到结果了,就目前的情势看来,她必定会越过这位高她一级的容婕妤,从此把对方踩在脚下。
    可是这个容婕妤好像并不知道,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小曲,看着舞蹈,从容美好得像幅画。
    有太监往两人木几之间的炭盆里添新炭,红彤彤的炭火还在燃烧,沈贵仪有些迟疑地向如贵嫔看去,对方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笑意,像是很满意她刚才得到的垂青。
    脑子里倏地又浮现出那句话,“这宫里容不得同样的花开上两朵,哪怕你和她都是水仙,也必定有一个更娇艳,而被比下去的那个……就只有凋零的份了。”
    沈贵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知道自己如今受到的重视与沈太傅的努力分不开,可是若是他日父亲又一次在朝堂上落了下风呢?她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哪怕被开水烫伤,也无人管?
    到那个时候,这个真正受宠的容婕妤恐怕就会再一次把她踩在脚下,开得旺盛的同时,看着她落败凋零。
    如贵嫔素来对她说的很多话一齐涌上心头,沈贵仪顿了顿,随即转过身来朝容真敬酒。她笑吟吟地端着杯子,喊了声姐姐,却忽然一个不小心将酒水洒在了容真身上,
    容真皱了皱眉,随即站起身来掏出手帕欲擦拭干净胸前的湿痕,而沈贵仪好像十分惊慌地也掏出了自己的手帕,一面走上前来帮她擦拭,一面手足无措地解释道,“嫔妾一时不慎,还望姐姐赎罪……”
    “无碍,我自己来。”容真干脆利落地说,欲拨开她的手,不过是点小小的痕迹罢了,本来就不碍事。
    可是就在她拨开沈贵仪的同时,沈贵仪忽地有些重心不稳,朝后倒去,容真一惊,忙拽住她的手,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好不容易抓住了沈贵仪的手,对方却以更大的力气回握住她,唇边露出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来——
    因为这一拽,沈贵仪倒是站稳了,可是容真却被沈贵仪以全力拉扯着朝地上倒去。
    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
    沈贵仪将她拉向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两张木几之间的炭盆子所在之处,容真在失去重心的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下意识地拽紧了那只手,攀着对方的肩膀一起朝地上倒去。
    沈贵仪做梦也没想到,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容真竟然飞快地做出了决定,并且死死地把她攀附着,一起往那炭盆子的方向倒了下去。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
    她欲假意跌倒,引来容真搀扶,然后将计就计,将容真反往那炭盆的地方拽去。可是容真已然识破她的意图,就算是摔,也要拉着她一起摔。
    沈贵仪惊慌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炭盆子,也听见了周围人的吸气声。
    不出所料,两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容真先落地,挨着地面的瞬间往旁边一滚,只有肩膀擦着了被打翻的炭盆,而沈贵仪就没这么幸运了,她恰好倒在了几块滚落出来的碳上,上次才被烫伤的右肩瞬间传来一阵剧痛。
    容真听见了身侧的人胸前传来的衣襟与炭火发出的嘶声,来不及思考,果断且迅速地把自己的左手也压盖住了一块火红的炭,直到尖锐且灼热的痛楚令她全身一颤时,才移开了那只手——她不能不受伤,尤其是在对方伤得那么严重的情况下。
    一切都只发生在须臾之间,而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奏乐声戛然而止。
    顾渊倏地站起身来,沉声道,“怎么回事?”
    郑安跟在他身后快步走了过来,两个沉静美丽的女人此刻狼狈地倒在地上,容真捂着手腕低低地发出抽气声,而沈贵仪毫无形象地在地上蜷缩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痛。
    顾渊情之所至,没有思考太多,立马俯□去捉住了容真的手腕,只见她的手肘处被烫出了一块触目惊心的伤口,焦黑的皮肉与些许炭末粘黏在一起,像孩子的嘴似的向外翻开,可怖之极。
    容真的眼里满是泪水,一边抽泣一边咬着嘴唇,而顾渊似乎这时候才恢复意识——哪怕他心里对容真的在意要多上千万倍,却仍是倏地松开了手,毫不迟疑地转过身去,抱起了另一个受伤的女人。
    沈贵仪的右肩血肉模糊,衣裳都被烧烂,那几块火红的炭在她好不容易恢复的肩膀上又一次烧出了可怕的伤痕,鲜血淋漓,格外可怖。
    顾渊沉下声来对郑安道,“快去传太医!”然后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你怎么样?坚持住,太医马上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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