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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并未推开她,反而举起手抚向她可笑脸庞,将落在她左颊的长发撩向耳后,动作出乎意料的轻柔,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眼底泛起怜宠的笑意。
不过萧锋梓看见了,并深深同情他,被小魔女看上的男人,下场都很惨,尝过琼浆玉液的凡夫俗子怎能忍受平淡无味的开水呢?
他无疑是自掘坟墓,把一颗真心放在地上任人践踏。
“哪边凉快哪边待,恕不招待茶水。”真扫兴,不会看时机出声。
“喂!别太惬意,这是我家。”反客为主了,她还真不懂“客气”为何物。
“你不是要我当自己家,别太拘束?”她可是好客人,谨遵主人家美意。
萧锋梓翻了翻白眼,一脚跨向阳台,顺手阖上落地窗,“那叫客套话,显然对你来说形同空话。”
她要听得进耳,他的名字可以倒着写。
“自知之明听过没,你不觉得有点挤吗?”两个人刚刚好,三个人就显得空间太小。
他挖了挖耳朵,一副痞样,“身为主人,我有义务保护客人不受魔掌摧残。”
“魔掌?”杭纵天挑了挑眉。
“喔!杭医师,我影射的对象绝不是你,捍卫你的贞操将是我毕生遇到最困难的挑战。”因为他毫无抗拒之意,早晚成为魔女的囊中物。
“是吗?”他冷笑。
一男一女,一强一弱,谁都看得出受害的是谁。
“相信我,唐妹妹没你想象的柔弱,她……”萧锋梓畏缩地做出害怕的表情。“根本是恶魔化身。”
不只是她,唐家所有的成员,都有成魔的潜能,大魔、二魔、三魔、四魔一字排开,外加一位动作派的大魔头,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他刚向唐姑姑投诉唐妹妹的恶整,哪知她居然要他节哀顺变,化悲愤为力量,至少穿上兔子装的人不是他,少丢一次脸。
这是什么家庭嘛!小的奸诈,老的阴险,一窝子尽出豺狼恶虎,没个突变种,简直是全人类的不幸。
幸好他对恶魔女的迷恋没之前的深,爱情升华为友情,不然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疯子,你有没有被疯狗咬过?”唐迎晞语气很轻的问道。
他谨慎的一回,“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陷阱题,他曾被类似的问题陷害过,不管回答什么都会遭海削一顿。
“疯言疯语一堆,没一句人话。”她要真的是恶魔,第一个喝的便是他的血。
“呿!别拿我和泯灭天良的你相提并论,你呀!不要把魔手伸向杭医师,人家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你不要糟蹋人家。”他真的不希望看到医界痛失英才。
一朵鲜花……不,是一棵大树刚有余荫,她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电锯,兴匆匆地拦腰一伐,让大树成不了百年树人,直接倒地。
“我糟蹋你了吗?杭医师。”要当事人说了才算数,闲杂人等等同野草,无发言权。
杭纵天看了看一脸惋惜的萧家么儿,再瞧瞧眼神明亮的兔子,抿紧的唇一启,“你们是男女朋友?”
“不是。”
“你别吓我。”
兔子不小心踩了萧锋梓一脚,他有口难言吃了暗亏,跳呀跳地差点撞到玻璃,痛脚伸直瞪视要让他成残的恶女。
“既然不是男女朋友,那就没必要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因为他的心中没有标准答案,隐隐浮躁。
两双眼同时怒视。
“阿哥,你忘了我要将你抢到手了吗?”他只能让她糟蹋。
眸心一闪的杭纵天往她额头一扣。“又乱喊了,你的坏毛病怎么改不过来。”
“你打我?”她非常意外,有些不能适应有男人舍得伤她。
“你打她”诧异万分的萧锋梓在心里划了个十字架,后脚跟往后移了几步。
“打不得吗?我想她还没娇贵到一碰就碎。”他们的神情未免太震惊了,他不过轻轻地以食指点扣罢了。
“是不娇贵,但会记恨,从我有记忆以来,除了我姑姑,没人打过我。”而他破例了。
“所以……”不过是一个小女生,真怕她咬他一口不成。
“所以你准备和你的女朋友说再见了,我决定让你生不如死,一辈子当我的爱情俘虏。”对他,她誓在必得。
对男人而言,最痛苦的一件事不是爱上她,而是她不爱他们。
“爱情俘虏?”他眼角动了动,像是想忍住冲口而出的大笑。
面对她近乎儿戏的挑衅,听在耳里的杭纵天只觉得好笑,她哪来的自信能俘虏他呢?感情的事可不是玩家家酒,嘴上说说便算了。
活了二十九个年头,他有过的女人不在少数,除了现任女友外,他也有几段恋情,她们对于他的意义不过是一段人生过渡期的陪伴,他喜欢她们,但不会沉迷。
应该说失去了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不致伤痛得一蹶不振,感情是可以替换的,没有谁是不可或缺,分分合合本是常事。
面对唐迎晞,他实在是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趣、恼怒,还有一点点微涩的橘子味道,不酸也不甜,但刺激味觉,让人不断地口生津液,猜想尝起来的真正滋味为何。
“杭医师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小看她的威胁,她真的想要掳获一个男人,就像蝴蝶误入蜘蛛网,那人绝对逃不掉。”现在他还笑得出来,等过些日子就尝到苦头。
杭纵天失笑,“我该害怕吗?”
对他漠不经心的回应,萧锋梓忍不住要叹气,“你该怕的,你没发现自己的手还环着唐妹妹的腰,一副呵宠有加,怕她跌倒的模样吗?”
很不想戳破他的后知后觉,唐迎晞本身就是一块宝石,她有超乎想象的魔力,使人不知不觉朝她靠拢,继而沉沦。
“咦?”他眉头一拧,低视无意中所做的动作。
他几时搂着她的腰?
杭纵天的疑惑表现在脸上,却没想过要放手,好像拥着一只兔子并无不妥,大掌自然而然的搁放,如同呼吸一般简单自在。
“‘着魔’听过没?那是我唯一要奉送你的两个字。”还有珍重。
他不以为然的仅是勾起唇。“你不用去招呼客人吗?你的女伴我会帮你照顾。”
杭纵天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有所谓的“占有欲”,一瞧见萧锋梓老像是追着尾巴的小狗拚命在唐迎晞身边打转,他就有种想将他驱离视线的冲动。
对于自己的女友他倒未有过这种念头,任由她在男人堆里周旋也不在意,甚至连多留意一眼的欲望也没有。
“唐妹妹,手下留情,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人。”萧锋梓这句话不是说给唐家老大听,而是提醒眼前的男人,他不是毫无负担的自由身。
不过他说归说,没人听进去,反而让兔子小姐露出一抹令他心口发颤的诡笑。
“对喔!萧锋梓,你没提我都忘了有这回事,接下来我应该去向对方打声招呼才是。”跟人家要“东西”前,总要礼貌地知会一声。
她话一出,两个男人的眉头同时一皱。
“不要呀!姑奶奶,这是我老爸的寿宴,你别闹场……”天啊!他是白痴,他是笨蛋,怎么忘了她爱兴风作浪的个性。
“阿哥,你的‘前任’女友是哪一位?带我去认识认识。”她早就看到不时往他们方向瞧的关洁儿,却装傻地在人群中找人,左顾右盼。
“唐迎晞,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完全猜不透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叫我小晞,或是亲爱的晞,这样才显得我们关系匪浅。”她笑着挽住结实臂弯,状似亲密地一偎。
不当一回事的杭纵天轻戳她的眉心。“想玩什么尽管去,别玩到我头上。”
“可是我现在只想玩你呀!”她邪恶地一笑,故意踮起脚尖往他唇上一啄。
“你……”他神色一凝,抚着她轻啄过的唇生恼。“小女孩别玩大人的游戏。”
星眸漾笑,唐迎晞将身子偎得更近,故做神秘地压低声音,“我玩得起。”
“你……”他该说她不知天高地厚吗?
望着她深如黑夜的眼,他莫名生起一股亢奋,似要制止她的胡来,别惹是生非,又像期待地想着她能掀起什么波澜,将他按部就班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他外表看起来是很酷,冷冷地与人疏离,眼高于顶又目空一切,实际上的他却非常孩子气,但他隐藏得很好,就连最亲近他的关洁儿也不知道他有这一面,她只是搞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在自己的床才睡得着,而且还得抱着发黄、看来老旧的小被子。
“走啦!走啦!别像第一回上花轿的姑娘忸忸怩怩,偶尔放纵一回你才会明白世界不是一成不变,它是多采多姿、迷人又旖旎。”
看似半推半拉,但唐迎晞一点也没使力,她每走一步,身侧的男人就会跟着动,旁人一瞧是兔子拉人,事实上却是他自愿顺着她,眼中藏笑地任人打量。
可是心惊胆战的萧锋梓可就不敢太乐观,他百般阻拦地跳到两人面前,又是恳求,又是使出哀兵政策,不让他们毁了父亲的生日。
萧老有七个孩子,他排行最小,也是最得宠的一个,但是父亲对他的教育方式也最严格,一点小错都不允许犯,言行举止一定要有礼得体,不可轻浮躁动。
“迷人又旖旎可以改天,你不要害我被禁足,我爸会打死我的。”千金难买早知道,他已经后悔了。
红颜祸水,千古名言,他怎么老是学不乖?
“我会去送你一程,安息吧!”唐迎晞一把推开他,顺便送了他一肘。
“你……你……”他颤抖的手往前一伸,痛得泪花在眼眶打转。
魔女、魔女,果真是恶魔转世,对为她洒热血、抛头颅的知己下手狠毒,一拐肘抵住他胸口,五脏六腑各翻了个圈。
好你个唐迎晞,居然把练了七年的跆拳道用在他身上,对他真是……用心呀!
萧锋梓痛得捂住胸口,趁没人发觉的当头赶紧溜上楼,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与他无关,他不在状况内,因为他肚子痛,和马桶相亲相爱。
总之,先溜为快,祸不上身。
第四章
“关小姐、关小姐,你在看什么?”
顺着她的视线一瞧,尽是衣香鬓影的知名人士、与会宾客,并无特别有趣的事,不知她为何看得出神,连连叫唤也听若未闻?
而眉头一皱的关洁儿则一脸凝肃,明媚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情绪,心口微紧地看向星光黯淡的窗外,两道若隐若现的人影似乎靠得太近了,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之下有几分暧昧。
她直觉的感到不放心,她很清楚男友并不热中这种交际应酬,正确来说应是视如畏途,能闪就闪。
可是今天这个药界大老的寿宴非常重要,他们医院和萧氏药厂配合多年,关系密切,她若不亲自来拜寿显得失礼,合作也有可能因此生变。
父亲年岁也到了差不多快退休的时候,他慢慢地将医院的事务移交到她手上,她知道他对自己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将自家的医院经营得有声有色。
父亲是看好纵天的医学才华,却也担心他不爱与人往来的孤僻,虽然他口中说要将医院交给两人打理,等他们结了婚后就宣布她的丈夫是继任的下届院长,可是他真正信赖的还是她。
因此她必须更加用心,和药商打好关系,让他们一如往常乐与医院合作,提供所需的药品和减价优惠,别因她是女子、资历甚浅而处处刁难。
嗯,等等,他们在干什么?
关洁儿的眉头高高隆起,从她的角度看去,两人似在接吻……
“关小姐、关小姐,你在发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医生瞧瞧?”
在场的客人,医师不在少数,一听见有人要找医师,马上有十几个人围靠。
她年轻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