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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的脚步一顿,继续拾阶而上。
绕过散落在门口的男性长裤,无声的闪入房内。
敞开的窗口,阳光灿亮,绿叶翠嫩可爱。
和风宜人,徐徐撩动白色窗幔。
迷人的光线,映照得床铺上的小花栩栩如生,绽放美丽。
无息脚步停伫在床尾。
偏着头打量的可爱表情,有些迷惑,不明白自己暗恋的酷MAN为什么会出现在主人的床上?
莫卡灵现的大眼睛轻轻一眨,偏着头又思忖了一下,然后似想通了般,骨碌碌的眼一瞠,绕到另一侧,四肢一蹬。
突然掉在胸膛的重力令高原尚未睁开眼,一手已先习惯性的摸向枕头下方,却发觉自己摸了个空。
猝然睁眸的男人,花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
精厉黑眸进射出肃杀之色,瞪向莫卡。
“臭小子,你以后若敢再用这种方式打招呼,我绝对会很乐意一枪毙了你。”
笨猫似乎真听懂了他的话,将脸一偏,摆明不屑。
高原一怔,不相信这笨猫竟然如此轻蔑自己的警告。
这笨猫……这笨猫……
为什这一大一小全然不受自己的恫吓所影响?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令高原不由微勾起唇角。
瞧见笨猫上前准备用口水叫醒一旁那天使般的睡颜……
天使?
一觉醒来,他竟觉得令自己头疼的麻烦人物,其睡容竟可爱得像天使。
头疼的揉着额头,高原及时揪起笨猫,掀被下床。
“你一定不知道被一头野兽欺凌了一夜的感觉吧?别瞪我,我知道事情完全失去了控制……相信我,我也是莫名其妙的被急急召唤到这里来,原本我也以为在她眼中‘很好用’的自己,又从工匠摇身一变成为万能的水电工,搞定麻烦就能走人,怎料,竟会有后面的插曲发生……不,我不是条肥鱼,别对着我流口水。
老实告诉你好了,就算哪天我突然对同性起了兴趣,对象也绝不会是你……”
杵在房门口的高猛雄躯,微微一僵。
老天,他在干什么?竟对着一头小畜牲喃喃自语起来。
拧眉瞪了口水直流的小家伙一眼,高原如弃敝屣的将它往旁边一丢。
妈的!他果然不该和她上床……不,和她上床的感觉真他妈的好极了。
高原冷容露出微恼,低咒的拾起长裤。
这下可糟了!为什么他有股想吹口哨的冲动……惨了!
都怪那女人,竟有本事把他激昏了头……
Shit!
他甚至什么防护都没做,还有她胸部侧面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老邻居陈奶奶的眼珠子简直快要掉出来了!
捧着自家种的新鲜青菜前来敦亲睦邻的老人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按的是邻家女孩的门,出现的却是这位冷情寡言的英俊小子。
老天……他甚至还衣衫不整。
瞧见屋外的访客,高原冷峻的酷容还是一贯的冷。
他冷瞳淡扫了老人家一眼。“她现在没空见客。”
简单的一句话,高原顺手带上已上了锁的门,酷酷走人去也。
对于那眼珠子几乎掉出来的老人家会如何想,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行至半途,佣懒的脚步想起什么似的一顿,转了个方向,翻墙而过的俐落身影,在湛蓝的天空底下,划出一道令人赞赏的弧度。
还呆愣在原地的老人家轻抽口气,下巴掉下来。
老天……
现、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
这方——高原尚未进屋,就先听到那叫得满天响的刺耳电话声。
第八章
静谧的午后。
人行道上,人群稀疏。
微风吹动树梢,树梢上方,无边的天际是一片灰蒙蒙。
窗外的天色是阴沉的,就像在呼应咖啡厅里,临窗角落,女人此刻暗沉的心境般。
“姑姑你说,为什么他要离开?”浓长的羽睫下,剔透的美眸难掩心伤。
“这个嘛……”
“明明那晚的感觉是那样美妙!”
“呃,这个……”
“为什么他要一声不响的走人,甚至没留下只字片语?”
“呃,这……”
“难道是因为我的主动吓坏了他,可是我发誓,他当时明明很沉醉其中的,而且很快就成了主动的那一方!”
“呃……”
“怎么办?我苦心经营的玉女形象全毁了,他一定认为我是个放浪形骸的女人,所以才会刻意避不见面。”女人伤心的说。
“这一个礼拜来,他不仅没到公司上班,甚至连打他手机都找不到人!呜~~怎么办,我是不是失恋了?”
“姑姑,你为什么都不说一句话?”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很伤心吗?含怨带怒的水眸,指控的飘往对面的君悦。
无辜受责的君悦眨了眨眼。
欸,是你大小姐根本没让我有开口的机会,好不好?
君悦抿唇,深呼吸。“沛仪,如果你不想在你口中的男人出现之前,摇身一变成为一头肥胖臃肿的猪,那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马上断绝你这种毫无节制的吃法,懂吗?”
素手安抚的拍拍桌面那只柔荑,沛仪探过身,取回自己的圣代。
“还有,这份是我的:而你,已经连续点了五杯,实在不应该再吃下去。”从呆愣的丽人儿手中拿回汤匙,君悦狠狠挖了口冰塞入嘴中。
她这一表三千里的表亲啊……哼哼!老是在恋爱,老是在失恋,老是在对她plain。
虽然她也很想努力做到倾听别人心事的美德,但是她那种大小姐脾气的态度,有时还真令人受不了!
冰凉的香甜气味中,有水蜜桃软Q的果肉,酸甜的滋味真的很不错。
君悦细嚼了下,感受香气在嘴中化开,滑入喉际。
“沛仪,如果男人要消失,那么绝对有他的理由,或许他只是需要点时间去消化你们突然改变的关系。所以,与其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先静下心来,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不论结果如何,只有好或坏两种。”君悦表情严肃的下了结论,然后又为自己的话而微微一愣。
咳!怎么这么耳熟?
唉~~这番话不是她最近常对自己所说的?
一抹轻愁,淡淡抹上君悦微怔的娇颜。
视线越过那明明大了自己两岁,却得喊自己声“姑姑”的表亲,窗外不知何时飘下的雨丝,映入她落寞的瞳眸里。
欸,她也很想找个人问问,隔壁的男人到底上哪去……天晓得,他已经整整消失一个月了。
君悦发愁的一叹。
想起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她莫名的对高原的消失感到担心。
险峻异常的危耸峭壁,是老天爷的骄傲。
在日头偏西的余晖下,男人脸涂迷彩,身着迷彩服,脚蹬军靴,悍然的身形几乎和粗团的巨岩融为一体。
往上攀爬的身手,是长年所磨练出来绝对的自信。
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两旁,从坚毅的下巴滚落,在半空中翻飞,然后消失。
高原冷僻的黑眸,迸射着前所未有的肃冷。
他敏捷灵巧的踩着老天的骄傲,从容而行。
灰沉的天,仿彿一触可及,脚下世界渺小得可怜。
伫立崖顶,高原抹了抹脸,冷眼睥睨着前方丛林。
丛林深处虫鸣唧唧不绝,浓密的树荫在灰沉的天色下弥漫出一股令人背脊发冷的森寒。
原始丛林……原始丛林啊!
抿紧的冷唇轻勾出一抹森冷笑意。
对早已习惯游走危险边缘的他而言,对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却步或惧怕;相反的,高原只感到浑身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
由鼻腔里发出一记冷哼,高原摸出根烟,率性的偏头点燃,冷唇飞腾出一缕冷烟。
他叼着烟,步履从容的迈向眼中的……
游戏乐园。
老琼他们这次的行动,本该可以顺利达成的。
结果半途出了名叛徒!
叛徒和一名恶名远播的军火贩子罗夫搭上线,计画用苦肉计赢得老琼的信任后,再和罗夫一起做掉他们这一队伙伴,然后独吞“货物”!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事意外被发现!
激战中“货物”被毁了一半,光头佬他们带着另一半成功杀出活路。
遗憾的是,为了掩护伙伴们成功杀出血路,老琼自己却成了阶下囚,被揍得不成人形……
“说!你的那些伙伴到底藏到哪里去——”
“呸!”老琼也很干脆的啐一口口水到罗夫脸上。
罗夫黝黑的脸上,一口血水从额际徐缓滑落。
只见他神色丕变,手腕一翻,操起匕首。“他奶奶的!”
“老大!不好了!”
几个灰头上脸的喽啰蓦然冲进来。
罗夫耍狠的手一僵,森冷转身。
“说清楚!”心知不妙,他语气紧绷,神色亦同。
“有人炸了我们在山腰的仓库!”
“整座山几乎被夷为平地!”
“为了飞车赶来告诉老大你这坏消息,我们好几次险些翻车——喔!”
小腹莫名各受手肘一记狠顶,喽啰丙抱着肚子发出闷哼。
听闻藏有自己所有家当的山洞被夷为平地,罗夫神色刹那间变得惨绿。
“把这死白鬼宰了!回来时我要看见他被剥了皮挂在树上!”冲出牢房前,罗夫气急败坏地怒吼。
被活生生剥下头皮的滋味如何?
老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暴跳如雷的变态,一气之下,几乎带走所有wωw奇Qìsuu書còm网的人。
这里,只剩下自己和一名咧着一口黄牙,瞧来獐头鼠目的汉子。
对方晃着一把森冷长刀,像准备剥西瓜般,嘿嘿的直逼他而来……
砰!忽闻一声枪响。
事发突然,老琼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马上感觉到有什么喷上自己的脸。
愕瞪着对方轰然倒下,老琼呆若木鸡。
一阵异味窜入他鼻腔,刺激了他。
愣愣回首,老琼在门口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个男人,肩上扛着把长枪,嘴上叼了根烟,黑发不羁的在肩上飘着,浑身浴血又带泥,一副刚从枪林弹雨中杀戮而来的模样……
高原老大!
甩开沿臂而下的血水,宛若神祇几乎整个堵住门口的男人,叼着烟,步履从容而入。
长靴定在兄弟呆愣的面前。
高原严峻的冷唇,发出轻哼。“既然还没死,就自己爬起来吧!”
那张狂放傲岸的神态,摆明了不屑拉他这蠢蛋一下。
方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的老琼,一点也不介意来人的态度,反而激动得红了眼眶。
上天明鉴……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想念他的高原老大!
呜~~他真爱极老大这张老是用鼻腔哼人的嘴脸!
男儿有泪不轻弹。
老琼从不认为自己是软弱的人,可不知为何,温热的湿意还是不小心跑出了眼角。
高原将烟一弹,弯下腰,将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兄弟扛起,甩上自己宽阔的肩。
“啧,瞧你的样子……老琼,你看来比我更需要休长假,哼!”
自知“识人不清”的老琼能说什么?
面对老大冷冷的讽刺,他只有躲在老大背上惭愧饮泣的份!
夕阳的余晕,染红了跨步而出的两人。
一对喜闹翩飞的粉蝶迎面扑来,又险险掠过眼前。
高原的脚步在门口一顿,视线不觉跟着翩然而去的蝶儿。
粉蝶、粉蝶……他不由联想起那两只总是停栖在微鬈发梢的晶钻彩蝶。
霎时,感觉就像一阵春风拂过!
如钢铁般冷硬的心,瞬间化了开,成了一池柔水。
老天……
他真怀念那张老是爱说教的可爱小嘴!
莫名,想回家的念头更为强烈了……
回家?
严峻酷容一怔,随即露出了微笑。
嗯哼,听来挺不错的。
就像始终飘浮不定的大船,终于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