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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确是会移动的,只是速度很慢,用眼睛是不容易看出来的。”白晓忧叹气。“该回去了,我们到现在还没吃早餐呢!你难道不饿?”
“为什么要做成这个样子呢?”很明显的,他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也有公鸡形状的啊!”白晓忧懊恼地耸起眉毛,忽然闲又微笑起来。
“你知道吗?其实闹钟还有一个最大的功用,它会在你希望的时间叫你起床。”
“哦?”沈千浪转头看她,终于显示出一点兴趣了。
“你看,就是这样。”白晓忧转了转闹铃纽,再把闹钟递回给他。“哪,再把这个拉进来就行了。”
沈千浪依言拉起了闹铃开关,超市里云时响起了猫咪喵喵的叫声以及早安等问候语,在惊骇之下,他一掌劈向它--
结帐时,沈千浪又盯着收银机不肯走,结果他们花了一千三百六十八元,买了生鲜、零嘴、饮料、水果和一个碎了的猫型闹钟。
躺在床上,白晓忧一点睡意也没有,翻来覆去的,最后她下床到客厅打电话回孤儿院。
“院长,我是晓忧,这么晚还打电话,您一定睡了吧!”
“我没睡,正在惦着你呢!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天都不回来?”
老院长焦虑关怀的声音令白晓忧感觉鼻头酸酸的。
“对不起,院长。”她以轻快的语气回答。“我的事情还役处理完,暂时还不能回去,这几天您可要累一点了。”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几个孩子还顾不来吗?倒是你,如果有什么麻烦事不能解决就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不用替我操心了,院长,只是一点小事,我自己能处理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说了。事情办完就赶紧回来,孩子们都很想念你,尤其是娟儿,成天哭着要找你呢!”
“我会的,事情一办完立刻回去。跟娟儿说要她乖一点,否则我回去时不带礼物给她喔!”
“怎么了?晓忧,你在哭吗?”
“没有,我怎么会哭呢?只是有点鼻塞,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天气变凉了,你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虽然平常你是活蹦乱跳的,可是每回季节转换就最容易受寒感冒。”
“知道了,院长,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会自己照顾自己的,您用不着担心我。”
“真是这样就好了。”一声叹气。
白晓忧苦涩地微笑。“已经很晚了,您去休息吧!我会再打电话回去。”
挂了电话,白晓忧坐在沙发上发呆,心理什么也没想,眼泪居然就这么慢慢滑下脸颊。
怎么办?虽然答应了院长尽早回去,但也许这辈子再也无法见到她及那些孩子们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一阵战栗,白天里刻意忽略及掩饰的恐惧一下子鲜明了起来。
是的,她真的非常害怕。二十多岁的一个女孩,没有可以为她出头的兄弟,又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这样的她,在遇上了攸关生死的事情时又怎么会不怕?
可是她不想屈服,屈服了就等于认输。从小她在不服输的原则下一点一滴建立了自己的尊严,没有道理在这时候全盘放弃。
白晓忧缩起双脚抱在胸前,感觉寒冷而孤单。如果白天她必须像个斗士勇气十足,那么,在这漆黑的夜里是否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心,好好地哭一场?
“你怎么了!白姑娘,这么晚了还不睡。”在她最脆弱的时刻听见沈千浪的声音,白晓忧泪眼以对,终于难以控制地离开沙发朝他跑去。
她带着极大的冲力投入他的怀里,他则文风不动稳稳地拥住了她。她啜泣,抓住他的衣服,也扯住他披散的头发,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孩。
沈千浪蹙眉,扶着她的肩静静感受她的泪水、她的不安。认识不过两天的时间,此刻他们像深知彼此心意的好友,分享着内心深处最真的情绪。
他以为她是不会哭的。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她就危机不断,但她总是笑一笑、耸耸肩就忘了似的,好像不晓得什么叫恐惧;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在夜里独自流泪?
“怎么哭了?”待她逐渐平静,沈千浪轻声问。
他低沈温暖的声音令白晓忧的心渐渐定了下来,她不再掉眼泪,却也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我--只是想念院长和院里的孩子。”她吸了吸臭子,闭上眼睛将头靠向他的胸。“两天没看见他们了,刚才和院长通了电话,突然觉得好寂寞--
哈!没想到我也会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掉眼泪,真是丢人。”
“没什么好丢脸的。”沈千浪回答,沈默了一会见之后又说:“难道就不能回去看看吗?你这么想念他们……”
白晓忧在他胸前摇头,说:
“不行!事情还没结束前,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
“因为--总之就是不行。”
沈千浪叹气,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为了什么事必须逃命,这样子就算我想帮你也无从帮起啊!记得吗?你曾答应要告诉我事情始末的。”
一阵沈默,白晓忧抬头看他。
“其实--他们想杀我是因为我知道他们一些秘密。”她说。
“什么样的秘密?”
“是--是有关他们贩卖人口的事。那些坏蛋把女孩子卖到国外从事色情工作,我在偶然中知道了!”
“这种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偶然”知道的,不是吗?”沈千浪扬扬眉。白晓忧把头又靠回他胸前,说:
“反正我就是知道了嘛!怎么知道的又不是重点。”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向衙门举发?还是你们这年头已经没有衙门这玩艺儿了?”
“是没有。”
“那么你们有麻烦时都怎么做?比方说遇上贼,或者是小偷?”
看见他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白晓忧笑了。
“我们有警察局。傻子!”
“警察局?”沈千浪蹙眉。“就像我们的衙门吗?”
“很相似,不过用不着对堂上的大人磕头跪拜。”
“为什么不去?”
“啊?”
“去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让警察局那些人去处理,不是吗?”沈千浪说。
“他们处理不来的,因为我没有确实的证据。”白晓忧突然打个呵欠。
“我困了,阿浪。”
“我送你回房休息。”
沈千浪虽这么说,白晓忧却动也不动,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他。
他看她,她也看着他,最后沈千浪叹了口气。
“要我抱你吗?”又一声轻叹。“女孩子应该重视自己的名节,怎么能动不动就要男人抱呢?”说着说着,他还是抱起了她走向她的房间,并轻轻将她放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留下来陪我,我讨厌一个人睡。”
“白姑娘--”
“在这里,男女睡在一起是很寻常的事,根本不算什么。”白晓忧脸不红气不喘地扯了一个半大不小的谎。
“是吗?”沈千浪眼里满是怀疑。有可能经过一千多年,陌生男女相拥而眠变成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就算是我小小的任性吧!请你答应我。”看着她犹有泪珠的双眼,沈千浪到口的拒绝又吞回肚子里。
“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最后他折中地说。
“即使我睡着了也不走开?”
沈千浪点头允诺,并在她的床沿坐下。
白晓忧伸出手握住他的,满足地微笑道:
“你知道吗?从小我就很缺乏安全感,每到晚上要睡觉了就假装肚子痛,硬耍院长陪我,一直到现在,我还是不喜欢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感觉。可是我是个孤儿,本来就注定了这辈子要孤单寂寞,我--还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没想到--”
沈千浪把她的手握紧了些,没有答腔。
浓浓的睡意向白晓忧袭来,她闭上眼睛喃喃道:
“什么时候你才肯喊我的名字呢?阿浪。”
沈千浪楞了楞,跟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白晓忧?他纳闷地想。是鬼主意一大推、总是哈哈笑着的那个?还是流着眼泪、哭得楚楚可怜的这一个?
黎明美得像一幅水墨未乾的画。
白晓忧眨眨眼醒来,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曾经注意过天微微亮是怎么个样子,而此刻她之所以会一睁开眼便看向窗前,是因为沈千浪正背对着她站在那儿。
真是怎么看也不会厌倦的一幕,她想。虽然射人窗内的阳光使他看起来只是一个黑影,他披着长发的模样和站立的姿势却叫她久久移不开目光。
每一个女孩子看见他都会喜欢他吧?白晓忧盯着他看,心里掠过这样一个念头。他瘦长的体格活像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儿,一双略带淡漠的眼睛很少显现出内心的情感,浓浓的两道眉毛经常会以极性格的角度扬起,再加上那头不符合时代潮流的长发,怎么看都引人注目。
只要是女的就一定会喜欢他的,尤其是在洞悉他完美的外表下更有一颗温柔的心之后。
这么想着,白晓忧神情沮丧,莫名地发出一声轻叹,沈千浪也因此而转过身来。
“你醒了?”
“你--真的一夜没睡在这里陪我?”白晓忧坐起来问。
“我坐着睡了一会见。”他朝她走来。“时辰还早,不如我回房去,好让你再睡一下!”
“我已经不想睡了。”
“哦!”
“你回房去睡你的,不用理我。”白晓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早醒来就情绪不佳,还用这么差的语气对他说话,他可是体贴地陪了她一个晚上啊!
“怎么了?还在想孤儿院的院长和孩子吗?”沈千浪来到床边问,明显把她的坏脾气归因于咋晚的情绪不稳。
“不是。”白晓忧摇头,她对自己的无理取闹感觉懊恼。“我--你说话的样子好像恨不得快点摆脱我,我听了很--很难过。对不起,阿浪,我不是有意--”
“算了,我了解。”沈千浪打断她的话。“我只是以为你想多休息一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是我自己不好,我--”白晓忧把脸埋进双手中。“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好乱,以前我不会这样的,好像变得对一些事情很在乎,这---点也不像是我。”
“你想太多了,或许你还是该回去看看院长和……”
白晓忧猛然抬起头看着正试着安慰她的沈千浪。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抛下我”个人?”
凝视了她半晌,沈千浪微笑轻抚她的头。
“饿不饿?今天换我来试试做早餐给你吃。”
看着他的笑容,白晓忧惊愕地眨了眨眼,心跳霎时漏了几下。
完了!这种感觉是什么?有点讨厌又不会太讨厌,有点期待又怕会受伤害,难qi书+奇书…齐书不成--会不会--可不可能--这令人头昏的感觉就是所谓的“爱情”?
第四章
沈千浪几乎是对现代的科技产物着迷了,不管是电视机、洗衣机、冰箱、吹风机等等,他都请白晓忧一再示范,接着自己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态度去碰触,然后玩它个一整天。
于是白晓忧经常是为他示范过电器的用法,然后就坐在一旁看他摸索,随时指正或取笑他,沈千浪则总是微笑着随她去吵闹。
白晓忧一有机会就静静地、偷偷地打量他,越看就越觉得他好看,看着看着还会莫名地脸红叹气呢!把自己的这些反应和小说里的描述相对照,她越来越相信自己真的是爱上他了。
对于爱情这回事,她是既没经验也不曾期待过。一直以来,她都是以嘲弄的态度看待电影、小说中那些个为爱傻笑或痛哭的女主角,因为她们软弱、不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