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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这么相似吗?所谓的转世,并不是完完整整地保留着前世,而是拥有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她记得当年的女娲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花咏?”纺月不解地看她边摇首边往后退了几步,直至她退至马秋堂的身旁,并两手捉紧了马秋堂的手臂。
“能否……请教你几个问题?”在握住马秋堂之后,花咏像是得到了一些勇气般,试探地问着眼前人。
纺月绽出迷人的笑意,大方地朝她颔首。
“当年,你在将我封印时,曾对我说过什么?”
“我要你保报冥斧的主人。”她沉稳地答道。
“还有呢?”这事在她说过后,全地藏的人都知道,但她从没对地藏人说过的部分呢?
纺月蹙着黛眉,很努力地回想好一阵后,无奈地轻吁了口气。
“我记不起了。”
“我们四姐妹中,谁最爱哭了”花咏锲而不舍地再问些他人不知道的小事。
“絮咏。”她含笑地说着,眼中似抹上了回忆。
“当年两界之战开战前,神子们逃来女娲宫找你出兵时,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我忘了当年我曾说过些什么……”她抚额轻叹,“转世后,我; 不是每件事都还能清楚记得的。”
听完她的说法,花咏无意识地将十指紧紧抓陷至马秋堂的手臂里。感觉到她异状的马秋堂,在她开始发抖时,发觉她在颤别中正隐隐拉着他的衣袖,似在向他求救,他低首看着她的眸子,剖在她跟中看到了一片慌乱。
“她是不是女娲?”负责找人回来的段重楼,等不及想知道自己找回来的人究竟是不是真。
“花咏。她是不是?”一殿急着想知道的人们,在段重楼开口后纷纷跟进追问。
她苍白着脸,“我……我有点不舒服……”
马秋堂立即将她扶抱至怀中!让她埋首在他怀里不必面对他们后,再抬首向众人解释。
“前阵子她受过伤,身子尚未复元。今日就暂且到此为止,先让她歇歇吧。”
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的众人,在失望之余,因马秋堂都已开口了,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自始至终都站在纺月身后的牧瑞迟,却在这时开口。
“慢着!”
早就注意到他存在的马秋堂,冷冷回首瞥他一眼。
“那女娲怎么办?”牧瑞迟指着前头的纺月问。
“女娲?”马秋堂的冷眸闪了闪,“她是真是假,尚待定论。”
“那就叫那个婢女快点把她认出来!”仿佛像充满把握似的,牧瑞迟很坚持要他怀中的花咏来证明纺月的身分。
“认出来后呢?倘若她是真女娲,那又如何?”都说过女娲只是个精神象征了,去寻找她的目的,不过是想团结地藏的神子,有没有女娲的存在,对地藏的影响有很大吗?
“我要你退位。”一直都不多话的纺月,冷不防地代替牧瑞迟应道,此话一出,登时吓坏了殿上的众人。
马秋堂意外地绕高了两眉,“退位?”
牧瑞迟振振有词地接口,“地藏本就是属于女娲的,她若想要回她一手建立的黄泉国,有何不对?”
“若她是假呢?”不觉得自己立场有受到半分威胁的马秋堂,语调闲适地再问,口气也与牧瑞迟一样有把握。
抽气声再次在殿上响起,众人讷讷地看着对峙的两边,不明白原本是件美事,却怎会落到此等局面。
“此事待她验明正身后再说吧。”马秋堂独断地下了结论,在带着花咏离殿时,朝一旁扬手,“干竺,安顿好贵客。”
“是。”
借马秋堂来逃避的花咏,在马秋堂带她回到她的房里,并将门扇关上后,立刻离开他的搂抱,在屋内踱来踱去。
“我分不出……”她一手抚着额,脑际轰轰乱成一片。“我真的分不出,我不知她究竟是真是假……”问那个纺月的话里,有的纺月答得出来,可答不出的却都推到记不得这三字上头,明明看上去和感觉上,这个自称女娲的纺月都像是女娲,可她就是觉得有股不对劲的感觉,令她迟迟无法承认是真是假。
“不要紧的。”马秋堂皱眉地看她慌乱的模样。
“怎么不要紧?”她仍是心慌慌地在屋内不停地走着。“每个人都等着我说是与不是,我要怎么告诉他们?”
马秋堂一把拉住她,“花咏。”早知道她的反应会是这样,他就不让她去认什么女娲了。
她手足无措地拉着他的衣袖,“怎么办?倘若真是女娲回来了,我是不是得回到她的身边?我是不是得离开你?”以往她是多么希望能够再见女娲一面,可现下,她却觉得自己变了,一想到她可能要与马秋堂分离,她就有种不希望女娲出现在她面前的念头。“冷静点。”他捧住她的面颊,直视着她的双眼说着,“你不必跟着她,无论她是真是假,你不需守着百年前的誓言。”
“真的可以?”
他在她的额际印下一吻,“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既然她不愿,那么,那个女娲也休想同他抢人。
“倘若她是真女娲呢?”花咏仍是满心的不安,“你真要照她的话退位?”她不懂,以往女娲根本就不会在乎什么权力或地位,实际上女娲也不会想要任何东西,何以在转世后女娲就心性大变?该不会这个纺月根本就不是女娲吧?
他沉稳地应着,“就算她是真,我也不会成全她任何事,更不会退位。”女娲又怎么样?当年的女娲或许规划建立了黄泉国,但百年后的黄泉国,可不是她一手打造,更不是她陪着黄泉国的人民一路走过来的。
“若她不是真女娲呢?”稍稍松了口气的她,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
马秋堂微扬起嘴角,一点也不遗憾地对她笑道。
“那我只能说,她来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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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找不到?”花咏沉着脸,敛紧一双黛眉。
干竺面色沉重地摇首,“不但找不着,就连其他的长老也都失踪了。”
自段重楼带来的纺月住进宫中次日,黄泉国的长老们便开始一个个毫无原由地失踪,就连一点头绪或蛛丝马迹也没有,干竺派人在宫中和地都找遍了,依然没能找到任何一人,即使干竺已加派人手保护好剩余未失踪的长老们了,可今夜宫人又来报,那些原未失踪的长老,也平空消失在他们的房里。
花咏不禁要想,照这情况来看,这应不是什么失踪,而是绑架,因那些年纪皆已一大把的长老,素来就鲜少出宫,尤其是在女娲来到宫中之后,急着知道女娲是真是假的他们,更是成天候在宫中等消息,因此他们会突然连句话都不留就离开宫中?这事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
若真是有人存心绑走长老们的话,那么这个动机就很惹人猜疑了,因黄泉国掌权者虽是马秋堂,但德高望重的长老们的话,马秋堂从来没有违背过一回。
“你认为这会是谁做的?”老早就把这事看成绑架的干竺,坐在她的身边想不出地搔着发。
花咏抚着下颔思索,想起了记忆中的一双眼眸。
“有一人可能涉嫌,但我没证据,因此也不能确定是他。”
他瞪大了眼,“谁?”
花咏抬起一手要他缓缓,然后转首看着一脸疲惫走进她房里的药王。
“你找到王上了吗?”现下在黄泉国,失踪的可不只是长老们,就连他们当家的主人也不见踪影。
“没有。”找人找了好几日,药王累得几乎快趴下去。
花咏听了,心更是重重一沉。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在这紧要关头,就连马秋堂也失踪了?几乎把责任看作是主命的他,绝不可能会对黄泉国弃之不顾,更不可能因纺月的那一句要他退位,便大方让出国王之位,但若他不是自行离开的话,那他也是遭绑了?但这推论,她怎么想就怎么觉得不可能。
如今的马秋堂,已习成了九成的冥斧,无论是地藏或三道都应无人动得了他,难道说他又遇上了孔雀?可就算是遇上了孔雀,在习会冥斧后,马秋堂也应当能击退孔雀才是。
“现下该怎么办?”一屋子的男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地问着她。
满脑迷思的她,讶异地指着自己,“你们问我?”
“不问你还能问谁?”她还看不出所有人都仰赖她吗?
花咏转首看向药王,“你是宰相,你说呢?”目前黄泉国内能够掌权的人就剩他了,她只是个先祖,可不能越俎代庖。
“那个女娲是真是假,你确定了没有?”药王总觉得所有疑团都起源于那个叫纺月的女人身上,打她来了之后,麻烦事才会一桩接一桩不断。
经过数日的思考与观察后,花咏款款道出她的看法。
“我怀疑她是假的。”
药王摊摊两手,“证据呢?”光只是怀疑可不足以说服他人。
她皱着细眉,“无论我问她什么,她事事都推到不记得这三字上头,光凭这一点,我事后想想就觉得不对。”
“或许是因为转世的缘故。”
“不,殿下曾说过……”她十分肯定地摇首,才想说出当年女娲在将她封印前,最后叮咛她的话时,她蓦地一顿,飞快地拔下插在髻上的金簪反手射向纸窗,穿透窗纸的金簪随即刺中了一人,点点喷射出的血花染红了窗纸,并令来者闷声哼了哼。
这才察觉窗外有人的药王立即冲出房外,可廊上已不见人
影,唯独在廊上遗留有点点血迹。
花咏在他进来后,示意他过来,靠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药王会意地点点头,然后一把拉过干竺,躲到角落与他低声细商,不过一会,干竺即匆匆离开房间。
“女娲这事,我若有了定论,日后我自会宣布。”花咏起身对一室的人们开口,“很晚了,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一直留在这等消息的朝臣们,不情愿地互看彼此一眼,在他们都无意要走时,药王挽起两袖,将他们一个个都给拎出去。
药王站在门口指着他们的鼻尖,“全都给我回家去,王上和长若们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们,听见没?”
“我们——”
“干竺!”不待他们开口反对,药王马上伸出两掌拍了拍。
带来一大票宫卫的干竺,强迫性地护送走所有赖着不走的朝臣,并将所有的宫人都逐出花咏所居的殿上,再派宫卫在外头重重包围,以免再有人摸进殿里。
“花咏,你还好吗?”处理完她说的小事后,药王不放心地看着这几日来气色一直很不好的她。
“我没事的。”她勉强挤出一笑。
他拍拍她的肩安慰,“我会尽快把我家表弟找出来的。”
“嗯。”她将他送至门口,“你也累了,去歇着吧。”
这些日来,总是在这来来去去的人们皆离去后,偌大的房里顿显空旷,花咏靠在门板上,看着贴心的药王刻意为怕黑的她处处所燃之烛,可是此刻在她心中,再多的光芒都掩盖不了那片垫伏在这座宫中的黑暗,这让她不禁思念起那个总是将她自黑暗中拉出来的身影,在他将她一如以往地拉出后,他会用他暖暖的体温将她包围,低声在她耳边告诉她,不必慌,也不必怕,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这些日来,梦中总是萦绕在她耳畔的这些耳语,她是多么希望能再亲耳听他说一回,她是那么地想念两人身躯紧贴着身躯所带来的那种感觉,那种既危险又安定的感觉。虽然,这只是个小小的拥抱动作,但若一直累积下来,便会成了一种难以失去的感觉,因为已经习惯不孤单的人,是很难再回到孤单里的,尤其是像在这种一个人的夜里。
窗畔的烛焰,在一阵清冷的西风灌进后,焰心摇曳得很不安定,靠在门上的花咏顿时睁开眼,想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