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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让步,显然傅汉东仍不能接受,“清凉若是小妾,正室之位也将永远空着。”
她脸色丕变,“你在威胁哀家?”
他抿紧了唇,“阿玛,有些话我想私下跟皇后谈。”
“这——不好吧。”傅达很明白儿子想说什么,对那群黑衣人,就算儿子没说他也知道是皇后派出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再加上儿子的眼睛也不知怎么的,在盲了几刻钟後突然又见光明,所以,父子俩有默契,这事不再追究,可这会儿看儿子的神情,怕是要呛明了。
“那好吧,如果这是惟一的方法。”他於是让所有人,甚至是童清凉都跟他退下。
童清凉不想出去,然而皇后跟傅汉东的表情都好凝重,她只得退出去,只是她也在思考,她是不是应该跟傅汉东站在一起陪着他,这终究是他们两人的事……
大厅内,姊弟俩冷飕飕的目光对视,傅汉东突地走向前,一步一步的走近她。
或许是心虚,傅贞吟老觉得弟弟的眼睛是瞪着她的。
“我不明白一个姊姊在亲手毁了她弟弟的眼睛後,为何还有颜面阻挠弟弟的幸福。”
此话一出,傅贞吟脸色丕变。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一点,因为我们是亲姊弟,我忍下了,但若是大姊一定要逼我无情的供出一切,试问,一个心机如此恶毒的皇后,就算皇上畏惧不敢撤换皇后之位,可宫中鄙夷的神情、百姓们的唾弃,皇后这位子大姊还坐得稳?”
闻言,她脸色愈形惨白,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门外,此时突然又传来童清凉喳喳呼呼的声音,“不对、不对!我该进去的,我怎么可以让他一个看不见的人去面对那个讨人厌的皇后?!”
“不行啊,你不能进去的——”门外接着又传来吵吵闹闹的阻止声。
砰地一声,童清凉已用力的推门跑进来,她气呼呼的看着皇后,“我觉得这是我跟汉东的事,没有理由让他一人面对,而我要说的是,这位皇后,你凭什么要我当妾,你也是皇上最大的老婆……”她连珠炮的说了一串不平之鸣後,才突地发现气氛不对,皇后的表情也很难看。
傅贞吟抿紧唇,怒视着弟弟,“瞧她这样没大没小、连点规炬都不懂的女子,你要我如何点头答应让她成就你的幸福?”
童清凉不待傅汉东回答便抢着道:“为什么要你答应?你就不明白吗?汉东他可以不理你,但他尊重你,什么皇室血统不容混淆,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啊——”
“这是祖制!”她不悦的更正她。
“制度也是可以改的。”
她嗤之以鼻,“可笑,祖制怎能说改就改,那可是滔天大罪!”
她一愣,“哪那么严重,那——”
“就跟她说你也是来自蛮族的公主啊!”一个小小的声音突地在童清凉耳畔响起,但她四处瞧了瞧,好像没有人听到小声音。
“说啊。”那个声音继续催促着她,她皱着眉,慢吞吞的边看四周边道:“其实——我也是来自蛮族的一个公主。”
傅贞吟先是一愣,接着嘲笑出声,她看着弟弟,“这下她倒连谎话都出笼了。”
“你没有必要这么说的,清凉。”傅汉东伸手握住她的。
“我——”
“那好,哀家就看你多能说,你这公主的称谓为何,来自何族?”
耳边又传来一个小声音,童清凉不由得又跟着说道:“就是来自边疆的一个蛮夷小国,我的确是个公主,就叫“芭芭拉公主”。”她嗤笑,“这名字还真是特别。”
“你不信——”
“够了!”傅汉东打断两人的唇枪舌剑,“不管清凉是不是公主,她是我今生惟一的妻子,皇后的准与不准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请皇后回宫吧。”
“你——”傅贞吟气呼呼的起身後,甩袖而去,而门外的一群宫女、太监急忙跟上。
皇后一走,傅汉东及王府上下的人全围在童清凉的身边,问她公王一事,而傅汉东甚至有些动怒,“为什么要说你是公主呢?我并不在乎你是不是公主!”
“这——”叫她怎么说?就是有人叫她说的,她也不是很明白……
“王爷、贝勒爷,聂老神医从边疆回来了,听闻贝勒爷眼睛看不见,她特地过来,看看能否帮得上忙。”涂总管又过来禀报。
“聂老神医回来了?!太好了,我要去见她。”一听救命恩人回来,童清凉什么都不想的立即拉着傅汉东出去,没注意到他神色丕变,就连王爷的表情也不对。
就在一群人全出去後,空荡荡的大厅又出现一个小小的声音。
“什么叫芭芭拉公主,好难听喔。”
“我又不会蛮族语言,是你硬要我编一个名字的,我只能随便哈啦了。”
说话的是施了隐形术的金莹和傅磊,由于石头赏里还是一个饰品都卖不出掉,这代表的是还有一个卖出的瑕疵品尚未修复,所以杭冬要两人再到清朝瞧瞧,为了方便,金莹将两人隐形,刚刚一看那情形後,金莹实在忍不住的就靠在童清凉的耳边出主意。
“皇后真是无聊,干么一定要门当户对?”
“她只有一个宝贝弟弟,这很正常的,中国古人都是如此,洋人也是一样。”
金莹想了想,只能点头,因为她的确曾看过王子与平民女子殉情。
“那现在怎么办?”她喃喃低语,她相信一定是傅汉东跟童清凉一直没有好结局才让珍珠坠无法修复的,不过要她跟傅磊商量简直跟一头牛商量没两样,“算了,还是先回石头赏去。”
透过结界,她带着傅磊回到石头赏,这走了几次,现代跟清朝的路是下会走混了。
此时石头赏内只有杭冬一人,金莹将刚刚的情形二告知,看他能不能想个法子,消除皇后的门第之见。
“这事没什么方法可想,何况,你们已经开了头。”
杭冬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就往二楼去。
金莹跟傅磊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什么叫做他们开了头?
一室静寂。
恒南王府里上上下下全屏息以待的看着正为傅汉东看诊的聂老神医,只见她那双几乎快被皱纹掩盖的小眼睛已经好几次露出不可置信的眸光了。
傅汉东看向父亲,明白这下子是瞒不下去了,傅达点点头,立即将聂老神医请到一旁,低声说了些话後,并要所有人跟着他及聂老神医离开。
“怎么回事?”童清凉觉得气氛不对。
傅汉东做了个深呼吸後,凝睇着眼前深爱的女人道:“我有两件事要向你道歉,一件是黑珍珠戒指的事,一件是有关我眼疾的事。”
“道歉?!”她不懂。
他叹了口气,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对不起,黑珍珠戒指是我拿走的,为的是要你欠下巨债,不得不留在我身边,而我的眼睛——其实在盲了几刻钟後又莫名的可见到东西了,但我故意隐瞒,为的也是想要将你留在身边,懂了吗?”
她愣了大约有十秒,才听明白了。
她火冒三丈的推开他,“你太可恶了!偷东西的事就算了,为什么装瞎骗我!你知道每回我看着你的眼睛时,我心里有多难过——”她忍不住哽咽起来,“我想着你再也看不到我了,那种感觉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很可恶,可恶的利用你的愧疚把你留在身边,但爱不厌诈,只要能将你留在身边,要我装聋作哑,我也愿意。”
“你这猪头,这种事怎么——”她气、真的气!气得眼眶泛红、气得泪如雨下。
“难道你希望我是真的瞎?”
她含泪瞪他,“当然不是——”
“那你现在为何而哭?是因为可以摆脱我而哭,还是高兴我的眼睛未瞎而哭?”一双黑眸温柔的凝睇着她。
“你、你怎么——难道你就不会简化成一句让我听来比较舒服的话?”她这段日子的照顾是为了什么?这个笨蛋怎么还不开窍?他瞎的时候她都没离开,现在他眼睛好好的她干么走?
这话他真的不明白了,“你这个夫子有教过我吗?”
拜托!她忍不住怒火狂飙,“当然,不就是我爱你三个字嘛!”
“我爱你。”他很快的重复一次。
她一愣,泪水随即在眼眶里打转,“你——你说什么?”
“我爱你,用我的生命、倾其一生的只爱你、只要你——”
她又羞又哭又笑,“我又没教你这么多,你害我又哭了。”
傅汉东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他真的没想到“我爱你”这三个字有这么大的魔力,但只要她开心,要他说上一千遍、一万遍的我爱你,他都愿意。
童清凉又哭又笑的靠在他温厚的胸膛里,聆听着他的心跳,再想到自己一直没有找对时机跟他说的那件事後,她微笑的抬头,“有件重要的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事?”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她甜美一笑,稍微离开他的怀抱後,指指自己平坦的肚子,“我有你的宝宝了。”他一怔,低呼一声,“天——”她柳眉一拧,“不能说天,要说我好兴奋,我要做爸爸了!”
“爸爸?”
“爹地、阿玛,就是这意思。”
“我要当阿玛了?!不,现在是孩子的额娘最大,她说什么,我就得说什么,因为我真的很爱她。”他深情款款的凝睇着她。
“听我的是应该的呀,因为——”她一张粉脸突地涨得红通通的,“因为,我也很爱你。”因为太爱他,她决定留在古代,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大事情,大事情啊……”涂总管及几名仆从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个个是一脸兴奋。
两人连忙分开,不过傅汉东还是将手紧紧的环住她的纤腰。
“贝勒爷、童姑娘,街上来了好多好多的蛮子啊,听说他们是远自边疆过来的使节,除了专程前来进贡外,为的是找寻他们失踪数月的“芭芭拉公主”,而那位酷爱中原文化的公主还取了一个中文名字叫童清凉,这不就是童姑娘你吗?!”涂总管说完後,众人是点头如捣蒜。
傅汉东是一脸震慑,童清凉更是一脸呆滞。怎么可能?
“快出去啊,好多好多人在看呢,王爷、聂老神医、侧福晋们全瞧着他们一路往紫禁城去,也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拦住他们说你在这儿,因此要我们赶紧叫你们出去。”
几个人连忙催促,傅汉东只得跟着傻掉的童清凉一起出去,他不忘低声问她,“我以为那是你随口乱编的。”
“我——”连她都迷糊了。
他们一到门口,果真看到街头巷尾挤满了人,而一道浩浩荡荡、不知绵延多长的队伍就穿梭在整条街上,他们或骑马、或乘轿、或步行,旗海飘扬,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珍贵药材、奇珍异宝更是推着游城。
眼前这阵仗是真的惊人,而且不管是王、是仆,他们个个穿金戴银,风采过人,一点都不像他们印象中的蛮族。
“芭芭拉公王!芭芭拉公主!”游行的人潮中突然有人看到恒南王府前的童清凉,他先是欢呼一声後,接着,这个欢呼声一波波的愈来愈大声,最後更是响彻云霄。
童清凉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些笑容满面的人,她呆若木鸡,接着,她突地看到游行队伍中的傅磊、花羽及金莹,他们三人居然也化身成进贡大使走在其问,还对着她挥舞着手。
她一愣,明白了,也忍俊不住的笑了。
天啊,古代真是充满惊奇的地方,不,她微笑的低头拉出衣服内的珍珠坠链,一切的惊奇应该就从她与它相遇的那一刻开始!
她抬头看着凝望着自己的傅汉东,忍不住漾出一抹幸福的笑容,在两人深情凝睇时,珍珠坠缓缓的流转起一道黑白色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