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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就是这个人!
他全都记起来了!原来当年翟庆所做的,不只是活生生地掏去了他的心,甚至还一刀砍下他的人头,不但让他死无全尸,还将他的人头窃走并请高人以封印镇住,不仅要他永远不能褪去一身的血罪,更要他永不能登上九转轮台投胎超生!
在殒星扬着身后的长刀一骨碌地拔地而起时,翟庆面色苍白地躲至皇甫迟的身后。
他恐慌揪紧皇甫迟的衣袖,“国师,你要救救我……”
“岳儿。”皇甫迟根本不将殒星看在眼里,只是再朝轩辕岳弹弹指。
受命的轩辕岳微微颌首,双手开始结起对付殒星的法印,只在片刻间,轩辕岳手中结成的金刚法印朝前一倾,立即直射至蹒跚前来的殒星身上。
“唔……”殒星一手捂着受创的胸口,一阵烧痛,令他一口黑血猛地喷吐而出。
“人鬼殊途,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丝怜悯,很快地消逝在轩辕岳的眼中,“现下离开,我可饶你不魂飞魄散。”
“不要阻挡我!”恨得连日月都因此再无光辉的殒星,朝他这个碍事人闷声猛吼。
轩辕岳木然地看着他,“这是你自求的。”
下一刻,再次中了轩辕岳的强烈咒印的殒星,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下,重重地俯倒在地,一阵痛彻心扉的激越,令他痛苦得翻眼昏迷过去。
“殒星!”终于赶上来的震玉,见状忙扑上去,并不断挥手驱走那些人群,和想靠近他的轩辕岳,“住手!不要害他,不许你们害他!”
轩辕岳意外地看着她,掐指一算,立即明白了她是何人,同时也因她而怔愕地止住了手边对殒星的攻势。
“杀了她!”翟庆却在他停手时忙不迭地指示,“她是震氏一门的余孽!”
“岳儿。”皇甫迟瞥了满面通红的翟庆一眼,又再下令。
可是轩辕岳这回却不再听命,只是静立在原地不动。
“岳儿!”
轩辕岳面无表情地道,“她是人。入师门时我立过誓,我修法习道,是为救人不为杀人。”
“哼。”皇甫迟冷冷地哼了声,招来一旁待命的御林军代他上阵。
在穷凶恶极的御林军赶至时,以自己的身子覆盖在殒星身上的震玉,紧紧抱住殒星,任御林军拳打脚踢,一棍棍地挨打在她的身上她也不肯放手,直至她温热热的血液,顺着面颊滴落了下来,才让不知自己昏了多久的殒星,在她滴落他脸庞的热血中惊醒过来。
他迅速回过神,将她拉至自己的身下,而后,瞪大了黑眸。
满头满面皆是血的震玉,不知早已替他挨了几棍,曾是光滑洁净的一张花儿般的俏脸,此刻额头破的那一道口子,正沁出汩汩的鲜血,像朵大红的花儿,缓缓舒展着花瓣般地漫绽开来,刺眼的红,像是当年的记忆,令他的血液都因此转醒沸腾了。
他狠命一咬牙,一手搂抱起已然晕迷的震玉的腰际站起身,一手挥扬着长刀,打算带她在众御林军的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势如破竹,一刀在手,万马千军之势皆不在眼下,当年那个驰骋大漠的英雄将军,又再度在世人的眼前重生了,浑身浴血的他,气势如虹,以无人可挡之势横扫千军,长刀将阻挠他的人一一扫除躺下。
血花飞溅至他的脸庞,环顾四处,恍惚中,他觉得血仇的荣光又再度回到了他的身上,他想起过去,好歹,当年他也曾是称霸一方之伟大将军,鬼后会找上他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能自傲地站立在大漠上,不是没有他的能耐的,因此他格外奋力地劈挥着长刀,发挥过往以一敌百的威猛力战群雄。
可是他却忘了,就算他往昔再怎么骁勇善战,如今,他也只是一只鬼。
猛烈的金刚印再度袭来,这次,准确地正中他的背脊,受这一击,他整个身躯狠狠往前一顿,再也不敢多贪恋战,连忙拉着震玉来到天坛一旁,飞快地抢过一匹马,将震玉抛至马背上后也随之上马,趁着人群纷纷快闪过被马蹄践踏的危险时,乘着快马离开此地。
也许是受到控马人的意念所感,座下的马儿奔驰得疾快,马蹄翻飞如箭,殒星用力夹紧了几次摇摇欲落马的震玉,一手紧拉着手中的缰绳,促马儿跃过了最后一批困拦住他的守卫,当马蹄再度踏上大地时,他再次挟紧了马腹催促,宛如一颗流星般地匆匆离开这座以血搭造的祭天之台,和那群贪婪嗜血的人类。
不知跑了多久,以为自己已经甩脱了身后大批追兵的殒星,方缓缓停下马势,眼前便已一花,抱着震玉一同跌落在一旁的草丛里。
鲜血凝在他的眼帘上,浑身是痛的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模模糊糊中,他摸到了震玉,费力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时,他看见一双青色的鞋,就静立在他的眼前。
“不都告诉过你别自投罗网了吗?”带嘲笑的耳熟的男音,在他不辨四处、难分景况的时候,翩翩传抵他的耳际。
他几乎张不开双眼,“你……”是那夜的那个人?
“啧,居然弄成这样。”将他全身上上下下打量完一回后的燕吹笛,啧啧有声地撇着嘴角,“怎样?痛快吗?”
“救她……”殒星勉力地想将一身是伤的震玉推向他的方向去。
“救她?”他好笑地绕高了眼眉,“你有没有说错?”这个女人不过也只是受点皮肉伤而已,而他这只鬼却受了即将魂飞魄散的重创,他有没有弄错救命的先后顺序?
以为他是因为怕鬼而不愿救震玉,怕他误会,殒星连忙想解释,“她是人,不是鬼……”
“废话,我又不是眼盲。”燕吹笛的表情更是不屑了,“你这只鬼也真有趣,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有闲情关心她?”
“救救她,求你……”不理会他冷嘲热讽的殒星,现下一心只想请这个人,救救为他而如此伤重的震玉。
他耸耸两肩,“抱歉,我没那个闲情逸致。”
“不要求他……”震玉却在此时睁开了眼,乏力地一手推紧搂着她的殒星,“你快走,别管我……”
殒星怎么也不肯放开她,“不行,你忘了,你的命是我的!”好不容易她才自鬼门关口走回来两回,可这次,却是为了他这只鬼丧命?不行,他决不能允许。
震玉力竭地垂下眼,依依不舍地握住他的大掌,“欠你的大恩大德,如果有来世,我定会还给你……”
被人冷落在一旁的燕吹笛两手环着胸,不客气地睨着他们俩。
“够了没有?”想恩爱、想谈情,也不必挑这个节骨眼吧?
“我们——”他才想解释,就见燕吹笛冷冷地一手指着他身侧的震玉。
“喂,她昏过去了。”这就是废话太多浪费时间的下场。
“救她,救救她……”在这节骨眼上头,实在是别无他法了,将他视为救震玉浮木的殒星,不住地向他低首恳求。
“众生之中,我什么都救,就唯有人不救……”燕吹笛朝他摇摇手打回票,在说的同时,讶异地看向身后的远处,“唷,瞧瞧你。你这家伙是引来了哪一号高人啊?居然连轩辕小子都亲自出马了。”
“谁?”他紧张地回过头去。
“要是给他撞上了,别说三魂,你就连七魄也保不住。”燕吹笛一手抚着下颔,思索了半晌后,便弯下身来想拉起他,“这样吧,那家伙就由我来打发,你快走。”
“她呢?”他紧搂着震玉不放。
“你烦不烦呀?干啥一句话老要我重复?”燕吹笛被他的牛皮气惹毛了,“放开她,再不走,你就走不成了!”
“她与我一道。”殒星的目光却是依然坚定执着,一字字地道,“她走,我就走,她死,我陪她。”
“你……”燕吹笛被他的固执气得差点没吹胡子瞪眼。
殒星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眼底的那份想救震玉一命之意,没有丝毫的动摇,而在那时,震玉虽是痛得睁不开眼,但她却将他们的话全都听进耳里了,因为剧烈的疼痛令她开不了口,只能下意识地紧紧回握殒星的手。
“啧,固执的东西……”燕吹笛烦燥地搔了搔发。
殒星咬牙勉力站起,在那时,燕吹笛自袖中掏出了张看似写了咒文的纸符,将它贴在那匹他们抢来的马儿身上后,再转过身来先是轻松地将殒星给扔甩上马,再将震玉也给抱至马上,殒星随即将她搂至胸前。
“去吧。”燕吹笛扬手拍了拍马儿,马儿即刻扬蹄绝尘而去。
直至他们走远了,他才慢条斯理地回过身,看着静站在他身后,似乎在有意无意里,也刻意放他们一马的轩辕岳。
他愉快地咧大了笑容,“好久不见,师弟。”
第五章
是谁?
是谁把这两只闯错地盘的东西拎来他家门口的?
藏冬撇着嘴角,不满地瞪着眼前这匹贴了某人专用咒符的马儿,先是像阵狂风般地飘来家前,接着止蹄将马背上的一人一鬼给甩落在他家门前,然后……潇洒地摇摇尾巴走人……不,走马。
他想,这八成又是燕吹笛那个爱管闲事,又不负责任的臭小子所干的好事。
“真是的……”藏冬头疼地按着两际,对这两颗烫手山芋,是既不想搭理又不能置之不理。
被马儿甩落地的殒星,在落地之前,仍是护住了怀中的震玉,让她在着地时没再多增损伤,但他却在一放开她后,自口中不断呕出缕缕黑血。
藏冬沉默地看着他的惨状。他在心底估算着,以这情形来看,这只鬼似乎是中了高人的法术,再这样下去,若是什么都不做,恐怕再过不久,这只擅闯阳间的鬼就将无法继续留在人间,并且,魂飞魄散。
“你怎么样?”醒过来的震玉,紧张万分地推摇着倒地不起的殒星,“要不要紧?伤得重不重?”
“我……”殒星甚至连一句话都无法说完,就又自口中呕出一阵血水。
黑色的血水,凝成一缕黑川,弯弯蜓蜒地流向震玉,她慌忙转首四顾,在见着了眼前身穿一身黑色长袍,面容非凡的男子后,她忙不迭地挣扎想站起,奈何浑身乏力的她却无力起身,只好一路奋力爬向他。
她伏首长跪,“若你能救他,请你救救他。”
“啧。”就怕会遭人拜托的藏冬,不甘之余皱紧了一双剑眉。
“请你救他。”无人可求、无人可救之下,震玉只好祈盼眼前之人是位能够救救殒星的能人。
藏冬没有扶起她,只是蹲在她的身前淡淡地问。
“你与他,一是人一是鬼,根本就不同一道,为何你要为他担心?”分明就是阴阳陌路,她需要捞过界来帮这只鬼吗?
震玉怔愣了一会,没想到他会一眼看出需要的真实身份,因为拥有人貌鬼身的殒星,外表在众人眼里看来,不过是只个普通人罢了,因此在讶异之余,她更是认定眼前之人并非寻常之辈。
她的双眼写满恻然,“他会死的。”看殒星伤得那么重,她直担心,她就快失去他这名一直以来,就伴在她身伴与她相依的男子了。
藏冬翻翻白眼,“他早死过了。”都已经是只鬼了,再死一回有差别吗?
“他救过我一命。”
“那又如何?”干他屁事啊?
“求求你……”实在是别无他法了,跪倒在地的震玉,不住地向他叩首。
他叹了口气,伸手止住她的叩首后,站起身将两手放进袖里。
“我救不了他。”就算他想救,可是也得弄对对象啊。
她不解地望着他,“为什么?”
“因为我是鬼类的死对头。”唉,问题就是出在这一点上,燕吹笛那小子在把这两个东西扔来他家前,难道都没想过这点吗?
鬼类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