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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灯泡忽然一亮,秦卿笑道:“有了。这样吧,以后你就做一些院子里的洒扫活儿好了。近身的活,辛苦一下小梅。反正现在我的穿衣吃饭都有晓云打点,你刚才不是说没活干嘛,正好去干那些。”
小梦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要啊。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啊。
本来想激起秦卿对穆晓云骄奢淫逸的不满的,可为什么二少爷会这样信任她,而选择疏远自己?
她才是最贴近二少爷,服侍了他好几年的身边人啊。
怎么方晴大姐教的法子,完全不管用?
小梦还想再说什么,可秦卿已经困得不行了,再说下去,恐怕秦卿会真的讨厌自己。她只好撇着嘴,不情愿地退了出去,心里只打算着等明天秦卿酒醒过后再求求情,让她仍旧回来贴身服侍。
等到穆晓云在袁美处回到房里,秦卿已经睡醒一觉,窝在被窝里看电视了。
“老婆,你回来啦。”
秦卿见穆晓云双颊冷得红扑扑地,像上了胭脂一般,连忙敞开被窝:“冷坏了吧,赶快进来暖和下。”
穆晓云不忙到床上去,把身上的大衣裳一件一件脱下来,又做到梳妆镜前做睡前保养。秦卿见到她把那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一层一层往脸上抹,自己下了床,坐到穆晓云身边搂着她的纤腰。
“晓云,明天开始要辛苦你了。”
穆晓云说:“什么?”
“我刚才把小梦打发去做粗活了,以后我的换衣服啦换鞋子袜子啦这些工作,就都要辛苦夫人你了呐。”
穆晓云眼珠子转了几转,撇嘴笑道:“你没长手吗?在军营里可不见你这么娇气啊,自己换去!”
碰了个软钉子的秦卿也不生气,只是用下巴抵着穆晓云的颈窝,充分感受着她的芬芳。
“小梦那孩子,以前我还以为是个老实人,结果人大心大了,今天来跟我说了两车话,我听着生气,就把她调开了。”
难得见秦卿介意一个女人的话,穆晓云真是吃惊不少,她转头盯着秦卿说:“她说什么惹你生气啦?”
按理说,小梦讨好秦卿还来不及呢。
“反正也不是好话就是了。而且,小梦最近老往方晴屋子里跑,她以为你是新来的,我也不知道。我看啊,都是大哥那个好情妇,把我的人给带坏了。”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知道谁在幕后主使,就找谁去算账啊。”穆晓云笑道,“小梦可是无辜得很。”
“怎么无辜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算是给她一点教训。而且,方晴是大哥的心头肉,他们那边的事,总得大哥自己亲自解决的好。”秦卿摸着下巴道,“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方晴要把主意动到你头上呢?”
穆晓云笑而不答,开始敷面膜。
方晴为什么对他们动主意?
恐怕还是因为那天自己的忽悠大法,让她发现自己是不能拉拢的人吧。既然穆晓云不站在方晴这边,那么方晴,也不会让她站在马尔佳那边。
顺便在秦卿身边安插一个自己的人,那就更完美了。
只是方晴大概小看了穆晓云,也高估了小梦的实力。
贴身服侍几年的人虽然有感情,但是这份感情,又怎么比得上经过无数惊涛骇浪之后的相濡以沫?
就算是把媚药给了小梦,最终也是功败垂成……
十几分钟后,穆晓云掀下面膜纸,秦卿已经再钻进被窝里等着她了。看着他那欲火燃烧的深邃眼眸,穆晓云坏坏地想:不知道吃了媚药的秦卿和不吃媚药的他,有什么不同呢?
今晚她可要试清楚。
……
小梦还想着秦卿不过一时酒醉糊涂把自己“发配边疆”,结果第二天一早,穆晓云就坐实了她做粗活的职责,理所当然地让小梦去洗地板。
小梦柔声细气地打算反抗,穆晓云眼睛咪咪,云淡风轻地说秦卿昨天已经知会了后勤管家,小梦才知道他们夫妻俩动了真格,尽管满心不情愿,也只得忍气吞声地去了,心里直把方晴的馊主意骂了千百遍。
秦卿的衣服有穆晓云亲自打点,小梅如今的活其实没有多多少。原本秦卿还说要向袁美再申请一个人,现在看来人手也够了。
以前在孙家,上上下下也不少仆人。所以穆晓云现在处理起这些内务事起来,驾轻就熟,丝毫不觉生涩。别说袁美和马尔佳大为惊讶,就连秦家上下的佣人看着,也都纳罕不已。
比起方晴从刚进秦家的畏畏缩缩,到现在仗着自己肚子渐渐地恃宠而骄,穆晓云行事大方,自然不做作,说话分寸也恰到好处,尽管都是寒门出身,却完全判若云泥。
大家都放下了对这个平民女人的小觊之心,渐渐地兢兢业业起来。
小梦在秦卿的院子里洗了一个星期的地,只觉得越来越憋闷。
穆晓云虽然有心疼爱丈夫,但是她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如今再去政府上班那是不可能了,她算了一下自己手头的资产,决定自己组建一个翻译工作室,接私活来做。
也是无巧不成书,而自从穆晓云辞职之后,李厅长马上就拉了几个关系户进来。这些关系户虽然都是语言专业毕业的,素质却参差不齐。别说穆晓云陈锦州了,就是云静敏林若彤,也比这些少爷小姐强一大截。
于是活儿就都落在红姐和陈锦州头上,只熬得他们火眼金睛,叫苦连天。每当穆晓云跟依伊通电话,听着依伊诉苦陈锦州老是在加班,就连圈圈叉叉都没时间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吐槽那个任人唯亲的李厅长。
也是合该出事,那天陈锦州带着两个新人去参加一个会议。那新人第一次进黑箱子,没有经验也就罢了,偏偏还随意摆弄起里面的仪器,把音频线给拔掉了。造成了足足三分钟的传输中断。
当时红姐想办法糊弄了过去,事后李厅长却对那个新人所犯的错误只字不提,只是捉住陈锦州来大骂他监督不力,最后还要警告外加扣发奖金。陈锦州吃了这么大的暗亏,再好脾气也发了火,当场就拍了桌子,辞职不干。
那李厅长也当真拎不清,听得陈锦州辞职,马上就批准了。而且千不该万不该地,陈锦州前脚走,他后脚就打了个电话,又拉了个关系户进来。正在聊得兴高采烈的时候,红姐敲门进来,全听在耳中。
红姐是什么人啊,她虽然表面看起来嘻嘻哈哈傻大姐的,可是在中央混过的人!如今李厅长把手下的得力干将一个一个拿走,红姐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见李厅长还往翻译室里弄关系户,顿时就发飙了。
红姐拍出两项条件:要走,她和陈锦州一起走;要留,她和陈锦州一起留。
李厅长可以没有陈锦州,可不能没有红姐——他还指望红姐在中央的关系往上爬呢。便又放下架子地去劝陈锦州回来,扣发的奖金也补回来了。只是那个新人,却得罪不得,黑锅得陈锦州背。
陈锦州好好先生发起作来,也犟起来了。不光表示一定要走,而且还整理出各种萝卜招聘公务员录取的猫腻,要曝光给媒体。
李厅长左右为难,那个新人年轻气盛,却恨起了陈锦州。
“老子的老爸是李刚,你个陈锦州一个考进来的家伙,算得了老几!”
新人纠集了一帮流氓,在路上就围住了陈锦州,准备给他“一点教训”。
然而,非常不幸而且没眼光地,那伙年轻人堵住陈锦州的地方是在孙氏大厦门前。他们大概认为陈锦州只是刚好路过孙氏大厦,而孙氏大厦离省政府又足够远,离闹市区也很接近,方便逃窜容易把事情引向街头流氓斗殴一类的性质。
可是,陈锦州到孙氏大厦去接依伊下班的!
于是依伊一马当先,领着孙氏大厦里早就跟她混得巨熟的保安们,把那些流氓连同那个新人围成了蚂蚁堆中的旺仔小馒头……
陈锦州惊动了依伊,依伊惊动了孙景炀,而当护短成性的孙景炀从总裁办里直奔到楼下的时候,那些小流氓已经被吓得尿起了裤子。
“怎么?你打了人家吗?”孙景炀看看那个面如土色的新人,问的却是依伊。
依伊一脸无辜:“我没有动手啊,只是让大家聚在一起往死里看他们,他们就变成这样了。”
这就是:古有无知妇孺看杀卫玠,今有孙氏保安看尿官二代。
于是孙景炀继续云淡风轻:“把他们尿出来的,给他们喝回去。”
官二代终于知道了陈锦州不是好惹的人(主要是陈锦州的女朋友的老板不好惹),陈锦州在S省政府顺利辞职,同一天,红姐也递交了辞职报告。
然后一封电子邮件,就给了穆晓云:是否有兴趣三人组开一个翻译工作室?
穆晓云当然有兴趣,再有兴趣没有了。
再在帝都闷下去,她都要发霉了!
正好红姐这段时间要来帝都,打通开工作室的人脉关系,穆晓云帮她查各项资料,虽然足不出户,也忙了个翻天。
于是小梦每天沉得锅底一样的面孔,穆晓云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地,视而不见。
转眼,帝都迎来了第一场春雨。方晴的预产期,也渐渐逼近。她的肚子越来越笨重,行动也渐渐不方便起来,也许毕竟在父母眼皮底下,秦爵反倒不敢乱来了,十晚倒有八个晚上是在自己的院子中过的,不过方晴似乎并不介意这些,只是每天都在自顾自地洗晒着小宝宝的东西,在这个秦家的高宅大院里,形成自己的一方不伦不类的小天地。
这天中午,难得地出起了太阳,穆晓云见院子的地砖缝里已经长出了不少青苔,就叫来小梦说:“小梦,今天和阿姨把地上清洁一下吧。这青苔再长下去,滑到了人可不是玩的。”
小梦无精打采地看了地砖一眼,答应着,然后又说:“小梅呢?她可以来帮忙吗?”
“小梅去了大嫂那里帮忙晒被子了。我等会出去走一下。晚饭秦卿也回来吃,去厨房挂个饭牌。”
穆晓云说罢,就进了屋子里去。不多时已经换了一套运动服,走出了门,红姐阔别帝都多年,偶尔来一次也就是出差,来去都匆匆忙忙的。现在难得无事一身轻,就约了穆晓云去爬山,穆晓云在这里也闷得久了,自然欣然答应。
穆晓云一出了门,警卫员也跟着她去了,偌大的院子就剩下小梦和两个阿姨,那两个阿姨是四川老乡,说起了家乡话拉家常,小梦听又听不到,话题又不投契,想到最近的不顺心,更加气闷。
哗啦!
她把一桶桶水恶狠狠地倒在地上,清水顿时漫得整个院子都是。
刷——刷——刷——
再用大扫帚大力刷洗,干枯的扫帚枝把青苔刮起来,随着水流得到处都是。小梦卖力地干着活,不知不觉地出了一身汗。阿姨在远处叫:“不要这么大力噢!水都给扫到外面去啦!滑倒人就不好了!”
她小梦才懒得理滑倒谁呢,最好就是把那个平民穆晓云给滑倒,出来个尾龙骨折,这才叫发泄出她心头之恨!
小梦在这边扫,阿姨们见叫她也不听,便只好自己拿起短扫帚,细细地把那些混着青苔的污水往排水通道口扫去。
“晓云,晓云在吗?”
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