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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在楚龙韬看来,这种温和,却像是一个厚实的面具,遮挡了一个真正的楚伯雅。在这层面具的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而这层面具,又到底是什么时候罩在大哥的脸上地呢?
是过去?是现在?还是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十五岁的英俊少年,出现在柔和的月夜里,被脸上带着罕有的慈父般的笑容的楚老爷子牵着手。带到了楚家的客厅里。
难道,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戴上面具了吗?
楚龙韬没有来由的。觉到后背在隐隐地发凉,难道从那个时候起。大哥楚伯雅便像是埋进了楚家的一个神秘的种子。只待生根,发芽了吗?
而所有地人。包括自己和那个自以为有多睿智的老爷子,都被他蒙骗了吗?
楚龙韬又不觉有些好笑起来,如果真相真如自己所想地那样,那么那个老爷子会怎么想呢?自以为养了一个可以养老地大孝子,可谁想,不过是拣回了一匹狼。
客厅果真是乱了套了,楚老爷子被他的忠实仆人刀疤架着,面色苍白,嘴唇也像失了血色和水分似地,干燥得暴了皮,他的表情痛苦,一双本来精芒四射的眼睛,在这时已经像是被冷水泼到了火焰上一般,熄灭得只剩下点点星火了。
楚老爷子一瘸一拐的走着,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刀疤的身上,他一条胳膊架在刀疤的胳膊上,另一只手,则捂着自己的左肩。那肩膀上一个血窟窿触目惊心,汩汩流出的鲜血已经将他身上的长衫浸得湿了大片。
“都躲边儿去,躲边儿去!”刀疤咋咋呼呼的说着,将手忙脚乱的下人们赶到一边儿,将楚老爷子扶到一个软地儿的沙发上。
这边王妈携着沈清弦来了,见楚老爷子这副样子,也给唬了一跳,忙叫司机老陈载着沈清弦去请大夫。
刀疤用眼角瞄了急匆匆的走出去的沈清弦一眼,方才一用力,让着楚老爷子侧着身歪躺在沙发里。
这会子楚伯雅也下了楼,唤了声“义父”,便快走几步,上前来扶住楚老爷子,帮着刀疤将楚老爷子躺得舒服些,又看了看楚老爷子的伤,关切的问道:“义父奇 …書∧ 網,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刀疤啐了一声,刚要说话,便被楚老爷子伸出手来制止了。
楚云汉歪躺在沙发上,伸出一只手来,慢慢的摇了摇,然后勉强的露出一丝笑,他的气息有些虚弱,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老了许多。
楚云汉笑了笑,抬起眼睛,他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却在硬撑着,朗声笑了一声,道:“哈,不过是遇上几个毛贼,差点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
楚伯雅伸出手,轻轻的扶着楚老爷子,让他慢慢的向后靠过去,整个后背都贴到了沙发的靠背上。楚云汉确实感觉到了舒服一些,便长出了一口气,双眼含笑的看着楚伯雅。
楚龙韬在这个时候也下了楼,他当然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这一幕。
那老爷子的脸上所呈现出的那种笑意是骗不了人的,那是一种,年迈的父亲看着成材的儿子懂事了所露出的那种欣慰的笑容,是一种依靠,也是一种依恋。
楚龙韬不免有些迷惑起来,这样的神情,与老爷子看到楚星朔的时候的那种宠爱,又有不同,这老爷子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老糊涂了不成?
还是……
楚龙韬的这一猜测还没有完全的在他的脑海里显露出来,楚老爷子便已经瞄到他了。
楚云汉转过头,看到了走下楼来的楚龙韬,似乎是有些意外,眉头,不由得轻轻的皱了皱。
“爹。”楚龙韬虽然不情愿,但拘泥于礼数,终究还是需要唤一声的。
楚云汉没回答,只是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楚龙韬的嘴角扬了扬,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到了一边,脸上带着有趣的神情打量着这一切。
“爹!”楚星朔显然也是听到了这阵慌乱,穿着睡袍,披着一件外套,几乎是两步并做一步的冲下楼来,脸上挂着关切与惊异,跑到楚老爷子的身边,弯腰蹲了下来,紧张的看着楚老爷子,问道:“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伤的?”
楚云汉睁开眼睛,见是楚星朔,脸上,便露出一抹颇让人宽慰的笑容,他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抚摸着楚星朔的头,呵呵的笑道:“爹没事,傻丫头,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只不过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楚星朔睁大眼睛看着楚老爷子,见他肩膀上的伤,是很明显的枪伤,柳眉一竖,转向刀疤,厉声问道:“这是谁下的手,刀疤?”
刀疤被楚星朔这冷不妨的一问,颇有些意外,他张了张嘴,又瞟了一眼楚老爷子的脸色,脸上便堆出了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说道:“二小姐,这我可真不知道。只是沿途冲出来几个小毛贼,怕是不知道这是楚府的车,想捞点钱财什么的。”
楚星朔皱了皱眉,黑珍珠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她眨了眨眼睛,又道:“那几个毛贼后来怎么样了?”
刀疤道:“已经被我和手下的几个兄弟给结果了。”
楚星朔看了看刀疤,转过头,对楚老爷子道:“爹,你这一把年纪了,就不要总是跑来跑去,如今的世道乱,还是多养养身子好些。”
楚云汉点着头,哼哈的答应着。
正在这时候,大太太和芸太太也都在丫头的扶持下走下楼来,大太太见楚老爷子一身是血,不由得惊得急忙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连连念着“阿弥陀佛”,芸太太则一溜小跑过来,凑到楚老爷子身边嘘寒问暖。
楚云汉看了一眼芸太太,这会子的芸太太头发蓬乱,曾经光洁的皮肤,此刻也全部都暗淡无光了,脸上的褶子也立刻多了起来,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花枝招展。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只是闭上了眼睛,将全身的重量靠在了沙发上,不发一言。
“大娘,云姨,”楚伯雅转过身,冲着两位太太说道:“义父受了伤,怕是有些累了,二位先回房休息吧,一会大夫到了,包好了伤,再来探望也不迟。”
楚伯雅的这一番话说的有情有理,又甚是体贴。
大太太见不得血,听了这话,便连连点头,在两个大丫头的搀扶下,转身上楼去了。
芸太太见楚老爷子用这样惊讶而又略带着嫌弃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又不愿跟自己多说一句,内心更是大受挫折,想是楚老爷子嫌弃自己老了,便更觉得悲伤起来,也悻悻的离开了。
“你们也都散了吧,”楚伯雅又转过头来对那些个神色慌张却只是杵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下人们说了一句,又转向站在一边的王妈,道:“王妈,你带着下人们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王妈点了点,向下人们挥了挥手,便兀自走出客厅。
下人们,也都一个接一个的散了。
客厅里,便也只剩下楚伯雅、楚星朔、楚龙韬和刀疤几个人陪着楚老爷子。
“你们都回房去吧,”楚老爷子闭了好一会子眼睛,才伸出手来,轻轻的摇了摇,像是在赶他们回房,声音虚弱的说道:“去吧,刀疤在这里就好……”
第一百七十三章 去与留(上)
楚云汉倒在沙发里,微微的闭着眼睛,气息有些微弱。他轻轻的摆了摆手,叫那几个围着他的孩子们都散下去。
楚星朔看了看楚伯雅,楚伯雅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先下去了,义父。”
楚云汉闭着眼睛,微微的点了点头。
见大哥这样说,楚星朔便也只得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楚云汉,嘱咐了刀疤几句,便也走上楼去了。
楚龙韬站在楼梯口边儿上的壁炉边儿,淡淡的瞧了楚云汉几眼,也转身走上楼去了。
他慢慢的走着,用眼角扫了一眼倒在沙发里的楚云汉。
这老爷子一天到晚的忙忙忙,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楚家的生意便是再大,也总有下人们在打理着,还用得着他亲自上阵的跑来跑去?
外头总有传言说这老爷子在暗地里倒卖军火和大烟,也不知道到底确切不确切,不过照他今儿晚上的伤势来看,如果只是区区几个毛贼,是断然不会把他伤得这样重的。除非,他真的是在做那些事。
楚龙韬这样想着,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前方率先走在前面的楚伯雅。楚伯雅已经转过楼梯,快要走到平台上了,他的脚步稳重,没有一丝慌乱,楚龙韬不免又狐疑起来,如果这老爷子所做的真是这样的生意,那大哥又到底知不知情?
他有没有也跟着插手楚家的黑色生意呢?
而那个就连军统也都很感兴趣的那个关于楚家的秘密,到底是一场猜测,还是真的确有实事?
这一切迷题如果想要解开,怕是需要一些时日地吧?
沈清弦就在这时,带着大夫走进来了。大夫与刀疤两个人将楚老爷子搀扶到了他的书房。刀疤便退出去了。
这不是楚云汉第一次中子弹了,所以,对待这个场面。小说网他是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地。
“楚老爷子吉人天相啊,”大夫取出了子弹。笑着对楚云汉说道,“这已经是我为楚老爷子取出的第八发子弹了。”
楚云汉松开紧咬地牙关,他的额头已经满是冷汗了,嘴唇也因为刚才一直紧紧的抿着而泛了白。
“我这把老骨头,看来也再顶不住这子弹了。”楚云汉慢慢的坐直了身子,长出一口气,说道:“人老了,中气就散了,没准下一发子弹就把我这条老命给结果喽。”
“哈哈,”那大夫打了个哈哈,一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边笑道:“楚老爷子说笑了,您这身子骨可跟铁打地一样。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您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楚云汉虽然取出了子弹,身体虚得很。但是听了这话。也免不了笑了起来。
可是笑归笑,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就连他自己也不禁的有些捏了把汗。
不得不承认,最近的一段日子,楚云汉过得的确有些不顺当,他在私底下所做的那几桩生意,也史无前例的遭到了一些麻烦。
楚云汉艰难的伸出手来,拿出一根雪茄,点燃,深深的吸了
近日以来,总有人时不时地给他找麻烦。他的军火常常会被一伙查不出底细的人劫走,这伙人怪得很,东西全都给缴了,但他手下地小子们却都只是受了些伤,不会致命。
楚云汉皱着眉,兀自的思量着,这到底是一伙什么人呢?如果是想要黑吃黑地话,那么不至于在市面上找不到这批货地影子。更何况,他从前也不是没遇到过想要抢他生意的对头地偷袭,但是那种情况每次都是死伤过半的,与这样的情况完全不同。莫不是这几次都是遇上了什么所谓的侠盗了?
楚云汉摇了摇头,这太荒唐了。
不过……楚云汉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可能性,难道……是共产党?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吐了出去,看着那一缕白烟淼淼上升,眼睛里透出了一股子阴冷。
这应该不是他的错觉,近日以来,找他麻烦的人,除了那疑似是共产党的一拨人,还有一拨。这一拨人虽然没有直接的给他造成阻碍,但是,却很明显的是在跟踪自己,调查自己。
他们又会是什么人?
难道说,那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已经被人察觉到了?
楚云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肩膀上传过来的疼痛让他的额头上又冒出了冷汗。
看来,他真的是老了,这么多年,都是他一个人打理这一摊地下生意,他真的是越来越力不从心。这条道上的新人,像是雨后春笋般的一个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