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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紫宸也是头一次听到鹦鹉叫,狼嚎中夹杂着“汪汪声”,不仔细分辨很容易被当成野兽的嘶鸣,真帅……下意识地去抚它,掌下的背毛像针一样坚直,还带着些许的微抖,汪紫宸愣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小家伙这是准备扑杀小皇帝啊,忙一把拽住鹦鹉的项圈,大喊,“春霖来帮忙!陈希把你主子恁远点!”
合两人之力才勉强止住了鹦鹉的冲势,汪紫宸又安抚了好一会儿,鹦鹉的耳朵才慢慢垂下来,看来是警报解除了,汪紫宸长长舒口气,不禁怒视着那个挑起纷乱的人,“就算是为民请愿,你跑来庵堂做什么?!”
沈严放被陈希搀扶着起身,嗫嚅道:“下面没地方,也不如这清静……”
瞅瞅顺着山势的那一片金顶琉璃,汪紫宸又气又恨,皇家庙宇连间空房都腾不出来?真是笑死人……怕是只要他想住,主持方丈把大雄殿拆了都肯,这家伙八成是来找麻烦的!想着,又狠狠瞪他一眼,“这儿除了女众就是大户人家的亲眷,你裹什么乱?真有心“诚感动天”,就学学古人‘结草为庐,织席自给’潜居山野为天下泽福,跟女人堆里起什么腻!”
……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汪紫宸就醒了,她眯着眼睛看正在关窗的春霖,问:“怎么了?”都入了伏,关门闭窗很容易出人命的。
春霖犹豫了半天,才低低地回:“他们在建房。”
愣了半天,汪紫宸一骨碌爬起来,站在丫头身边,向远处眺望,只见离院墙两丈开外的空地上,有人在搬运木料茅草,而本该在早朝的天子,正青衣小帽笔手划脚地指挥……
汪紫宸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提什么“结草为庐”!
作者有话要说:
☆、放的心思
昨儿小皇帝是打算跟到院子的,丫头们深知不合情理,但当面顶撞又没那个胆子,只能欲言又止地瞅汪紫宸。
汪紫宸也不答理她们,径直进了小院,除去鹦鹉的链子后,拍拍它的头,“小伙子,跟这儿看着,不认识的人敢靠近……就别客气!”她的声量很大,更多是想说给那正在门口张望的人。
果然,沈严放听到身子重重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蹭了小半步,然后在众人的注目下生生地转了方向,沿着小路下了山。
汪紫宸以为鹦鹉的威慑完全能吓唬住小皇帝,没想到一觉醒来,竟发生了逆转。他不是天子吗?不是最驳不起面子的人吗?怎的冷言冷语冷面孔都使上了,还一个劲儿地往跟前凑?他这是挨挤兑上了瘾,还是……别有用心?
早饭时,汪紫宸倚着院门啃花卷,目露凶光地盯着那边火热的工地。每嚼一下,都恨不得咬得是姓沈的皮肉,春霖在边上看得心惊胆颤,不停地向回廊边正安静吃饭的鹦鹉身上瞟,暗恨:都怪这畜生,瞧把姑娘带成了什么样儿!
……
林子边,巨大的伞盖下,沈严放懒懒地歪在太师椅里,边打着哈欠边抱怨,“床太硬,想想办法。”
陈希苦着一张脸,“皇上,佛家不兴‘大床软寝’您若睡不习惯,不如……”陈希实在不知道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只感觉很反常,多少年都是半个月才到仁和宫请回安,这一段时间却天天去报到,还总爱可着宫院去寻那位高家大奶奶。男欢女爱他虽没经历过,但见多了深宫中的女儿情长,怀了春的模样哪个不是眼含柔波半娇半怯?再瞧瞧他那主子……每回碰了面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那天,更是掐着人家女儿家的脖子大吼大叫,怎么看又不像是情窦初开……
好在,几天前高家大奶奶离宫清修,皇上知道后倒也如常,既没暴跳如雷也没气急败坏,都没细细问,只淡淡地哼了声,陈希一颗心才算是又放稳当了,可昨儿……皇上正在批奏章,不知怎的,竟对着折子拧起了眉,陈希以为又是前堂那些老臣们谏了什么言,还偷瞄了一眼,却是南方几个临近运河的县郡溃了堤,这种事年年有,运河自从拓宽后已经好了很多,根本就称不上灾情。
陈希正思忖那堆起的褶皱是为了什么,就听沈严放吩咐了句让他魂飞魄散的话……“去静水寺。”
静水寺!皇上说的不是龙兴寺,而是女子修行的庵堂!好,先不论那地方去得去不得……高家大奶奶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虽然明知皇上让侍寝多半是气话,那放在一般的女子身上早就应该吓得瘫软才算正常吧?但高家大奶奶却不然,愣是被她笑盈盈地四两拨千金给化解掉……那位,有胆识又聪慧,身后还有能在朝庭上下只手遮天的汪相,真真是惹不得的!
可皇上没给他劝诫的机会,换了身常服就想动身,陈希自是知道主子这是要微服出皇城,再不顾上别的,一边安排马车,一边让人紧闭宫门,对外一律称圣驾偶有不恙……左右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上上下下都有了经验,虽时间紧迫,还不算太手忙脚乱。
陈希虽长常侍候在王驾身边,但对京城里盛传的那些话题多少还是了解些的,知道汪相的那位千金性情刚烈,从没受过半点委屈,被皇上那样对待,怕是已经被视为奇耻大辱了,早就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却是没料到,人家的院门彻夜不关,只凭一头来自化外的猛兽就能让他们裹足不前……
而此时皇上还真打算要布衣草庐地为民祈愿,这让陈希慌乱不已,一朝天子怎么能轻易离开皇城?这要是让臣子们知道……怕是又要引起一场唇枪舌战,更主要的,他似乎是体味出了一丝不寻常,好像,担心的事儿很快就要应验了。
不行!得赶快劝皇上回宫!陈希把光亮的脑门都挠出了红道子,还是一点法子都找不出,就在这时,有了让他宽慰的发现,那双不停射过来的厉眼在陈希看起来比金灿灿的元宝还美好……高家大奶奶如此不加掩饰的嫌恶,也许能浇灭皇上这不知道所谓的热情吧?!
“干什么呢?一边去!”沈严放斜他一眼,心说这个陈希怎么回事?自从上了山就一劲儿犯愣,这会儿竟然还用背对着自己,被人瞧了去,少不得又是一通责罚,到时他的脸面也不好看,于是呵斥道。
陈希连连称罪,退到一边,眼睛不自主地又往小院那扫去,可惜小佳人已不在,只留下一对半开的大门。
沈严放盯着远处,喃喃:“它怎么那么听她的话?”
陈希顺着主子的视线瞥着了正半蹲在门槛边的鹦鹉,不由又是一阵肝颤,抖着声音回道:“可能……可能是高家大奶奶打小就喂,才……”
“是吗?”沈严放虎目微眯,倏地起身,“我也去喂几回,许就也不咬我了吧?”
陈希大惊,忙不迭地想拦,可一碰到那粗布料子就后悔了,主子是万金之体,怎可如此唐突?
好在沈严放已停了步子,扭脸瞅来,陈希强打精神,脑子转得飞快,想挑出个合情又合理的说法来打消主子想去涉险的念头,猛然想到……“皇上,造办处的奴才们虽干多了盖房铺瓦的活儿,可都打小进宫,从未见过您所说的草庐,更谈不上搭了,不如去工部请位大人来指点?”
“废话!工部知道了,朕在这不也露了吗?”说罢,带着“糊涂”的指责狠狠瞪了陈希一眼,重重坐回到太师椅中。
陈希在边上殷勤地打扇,小心地察言观色,“是是是……都是老奴的错,天气本就热,还总惹您不快。”
许是这认错的态度被认可,或是在阵阵清凉中冷静了,沈严放粗重的鼻息渐渐轻浅起来,他的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椅子的扶手上,若有所思。
“您来这儿,可是……”为了她……三个字陈希不敢问,是与否都不是一个奴才该过问的事儿,但先帝爷临终有命:要全力辅佐皇上成为有道明君……有些话还不能不点一下,所以只能囫囵带过,然后话峰一转,又继续说道:“老奴知道,这些日子您心里搁了事儿,也是奴才们愚钝,猜不尽,还请您以龙体为重。”
沈严放淡淡地掠过陈希,然后又沉迷在一片翠色中……这个忠仆忧虑的是什么沈严放自是心里有数,但他自己也很迷茫,明知这样做的不对,可还是罔顾礼法逼到窗前,只想……只想找一个答案:她为什么总是斜着眼睛看自己?
沈严放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皇帝,连英年早逝的父皇的万分之一都不及,甚至还知道若不是父皇膝下只有一子,大统是绝不会传到他的手上,这都不打紧。从小就没有得到呵护与引导,有的只是后宫那些流于表面的嘘寒问暖,以至于性情中缺少了成为好皇帝必备的特质……深沉,就因为这样的诟病,那些白胡子老臣才将亲政一推再推,好在还不算太晚,他了解到了自己的短处,也在尽力改正,没想到却被个不到及笄小丫头轻视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天下谁都可以怀疑他难成大器,惟有汪紫宸不行!若没有太妃汪氏的疏于管教,若不是汪弘荿那老贼的放任纵容,就算资质平庸,仰仗文臣武将也能成就四海升平,绝不会是今天年近弱冠还被架空的窝囊天子。
越想越气,沈严放手握成拳,重重砸在实木上……无论如何都要当面问问那丫头,她凭什么眸含不屑?她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哼……有那样一位被天下学子声讨笔伐的爹爹,她不是更应该抬不起头吗?
……
汪紫宸是踩着晚课的头遍梆子回的小院,今天下山的成果可是不小,收了三家的帐,有几千两之多,更是拿下了小皇帝后宫里份位最高的蓉妃娘家崔记商号,这就是汪紫宸挑出的硬骨头,打算以儆效尤。
事实上也如了她的愿,崔家开始时自是想赖,可当弄清了永泰有汪紫宸撑腰后,虽然憋屈,还是乖乖的奉上了银票,后两家早到听了风声儿,都没用费事,不等杜垠达他们开口,不仅还了前帐,连利息都一个子不少,更是包了几两碎银子打赏。
今天的活儿汪紫宸是让人敲锣打鼓地干的,意在扩大影响,永泰连国丈国舅家的帐都能收回来,这样的名号若打出去,还怕生意不会自动找上门?
这可是让汪紫宸美得发飘。
“就这么高兴?”春霖边侍候主子换好僧袍,边失笑着问。
汪紫宸横了丫头一眼,没理她,只是下意识地往院外望去,早晨那热火朝天的干劲儿似是熄了不少,只剩了三两个小厮打扮的人在看顾着料材,其他人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春霖也跟着看去,抿着嘴偷笑,“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好好的木料非得锯成条,搭个半人高的架子,再一层一层地往上糊泥……”
糊泥?汪紫宸抽抽嘴角,姓沈的脑子进过泥吧?这么折腾,下场雨不就得完蛋?
作者有话要说:
☆、铁齿神断
一早起来,汪紫宸正坐在床边醒盹儿,就见捧着洗漱用具进来的丫头似乎是哪里不对,走在前头的春霖眉梢眼角满是窃喜,就连一向以冷毅、沉稳示人的夏霏……那唇角绷得比平时又直了些许,像是花了更大的忍耐力才勉强维持住固有的深静形象。
问有什么事,春霖只是抿着嘴笑,却神神秘秘地不肯说。汪紫宸琢磨了下,昨儿好像是十五……发例钱的日子,旋即就明白了大概。怕是丫头们都发了笔不小的财吧!汪府领一份,无染给一份,现在又陪她到庵堂为汪太妃替身还愿,自然宫里还要再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