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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还痛吗?我再用避水金珠帮你治疗一次。”她的双手在裙兜上擦了擦,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颗拇指大的金珠子。
那金珠光芒熠熠,却不刺眼,浑身流转着一股温暖光彩,令人爱不释手。
烈问寒恍然大悟。在他昏迷中,那股透心清凉的快感就是源自这颗珠子,天下奇珍异宝无奇不有,他可真见识到了。
“不用了,我的伤口已经大致好了,不劳姑娘再费心。”
“那就好。”小龙女谨慎地把金珠收起来,肆无忌惮地瞅着烈问寒。
他被她那毫不含蓄的眼光瞅得浑身不自在。
“庞太医说你全身受一十三处刀伤,二处灼伤,还有箭伤,是谁这么狠毒,想一心致你于死啊?”庞,螃是也,字蟹。
太医?烈问寒对小龙女的身分不禁起了怀疑。
她的粗衣布裙看起来十足是个牧羊女,要说谈吐,又像个和他年纪相当的孩子,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夺人风采。
她的身边围绕着一群羊,还能口吐人语,现在又冒出个太医头衔的人,她究竟是谁?
“妳又是谁?”
十几年的逃亡生涯,磨练出他高度的警觉性,虽然不致到草木皆兵的不信任程度,但是事实却奇Qīsuū。сom书教会他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真理,尤其她的出现和背景又这般离奇。
“小龙女。”她十七年的生活里只有父母和一些疼溺她的仆人,别说不懂什么叫世道艰辛、人心险恶,她根本对人情事故半点也不通。
她对烈问寒一厢情愿的好,全发自她天性中型善良和纯真。
“你呢?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烈问寒。”
他很讶异自己竟毫不考虑地把姓名告诉她,向来他是不肯轻易把自己袒露在陌生人面前的。
“烈问寒。”她喃喃自语,好似要把他的名字牢牢记住般。“喂,你们人类的男人都像你一样长得这么好看吗?”
他一怔,眼梢眉睫溢起一层不自在的神色。“谁告诉妳我长得好看?”
他十七岁,自懂人事开始,几乎有十年的时间全是在腥风血雨、挣扎求生中度过,他从来没有跟异性相处的机会,而她,居然赞美他好看。
非常稀罕的,属于他原本年纪该有的跳脱飞扬居然轻易地破茧而出,他的心因为她看似不经心的夸奖而欢悦了起来。
他的冷漠,因此而有了奇妙的改变。
“龙宫里除了我敖大哥外,就数你长得最好看了。”敖龙是除了她父母之外对她最好的人,当然要将他排名在第三了,至于眼下这跟她差不多同年纪的男孩可以暂时屈居第四,往后再视情况调整。
“妳……不是人!”他非常震慑自己竟讲出这话来。
“怎么…………”她也瞧出他不寻常的脸色。“我告诉过你我是小龙女啊!”她不胜委屈,跟他那双突然变严厉的眼珠一照面,她的心竟为之一僵。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害怕他的答案。
“是人不是人有什么关系呢?”毕竟她对他好不是吗?这样的温情是他在同为人类的身上企求不到的东西,所以,她是人是鬼又有什么意义?
烈问寒心神电转,马上为之释怀了。
“你快点把伤养好,我带你到龙宫去玩。”她终于交到一个人类的朋友,真是太帅了!
烈问寒不愿见她那兴高采烈的笑容失色,只好点头,勉为其难地应允。
一日一日过去,随着自己伤口痊愈的程度,烈问寒发现一项事实,
翩翩跟他是不一样的!
她不吃任何熟食,行事作风也和一般谨遵礼教,处处绑手绑脚的女子不同,她爱笑、爱玩,完完全全地不通人情事故。
至于那些原来看起来碍眼的绵羊,日子一久,他倒也习惯牠们的存在,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嘛!
尽管三餐除了鱼虾还是鱼虾,烈问寒也不在乎小龙女惨不忍睹的手艺,依旧来者不拒地吃了干净,就因为这项“难能可贵”的优点,赢得了绵羊群的尊敬。
烈问寒可不知道,在他来之前,牠们全是小龙女厨艺下的实验品,好不容易有个不怕死的家伙来顶替牠们的位置,牠们怎能不对他好一点?
“问寒,庞太医来了。”说曹操,曹操到,小龙女蹦蹦跳跳地拉着庞蟹的袖子,把他带进屋里来。
说他叫庞蟹还真是名符其实的“螃蟹”。
这庞太医总是一件灰绿绿的衣裳,铜铃大的眼睛配上光秃秃的头,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最特别的是他常常走着走着便忘记人类的走路方式,改成横行,烈问寒第一次见到时,虽觉有些怪异,但充塞在胸口的却是一股爆笑的冲动,所幸他的掩饰工夫一流,倒也没让庞太医下不了台阶。
庞太医铜铃似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收回把脉的手,圆脸显露多日来仅有的喜色。
“小公主,这位烈先生的内伤已经全部痊愈了,往后只要小心调养,不会再有什么大碍的。”
小龙女喜上眉梢。“谢谢你,螃蟹公公!”
“那老朽要告退了。”
“有劳你了。”
庞太医提起贝壳镶的诊疗箱,慢慢地横走出门外。
“问寒,你的身体全好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目前没有。”不是茫然,是他突然间对这乌龟不靠岸的不毛之地心生一股难以解释的依恋感觉。
“那好,你可以多留下来陪我几天。”正中小龙女下怀,她正巴不得他这么说呢!
“妳一个女孩子待在海边实在太危险了,妳的父母呢?”仅管他也舍不得离去,但走与不走也只是早晚的问题,扔下她,在目前,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危险?不可能啊!我的身边有一整队的侍卫,谁敢来打我的主意?”她看着门外离她有段距离的绵羊群。
“妳是说…………”他顺着她的目光,敏捷地知道她所指的“守卫”是谁了。
“牠们全是龙宫里的将军骑士,个个武功高强,连泾阳龙君都忌惮三分呢。”
泾阳龙王是海龙王的世仇,两家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而交恶,数百年来维持着“相敬如冰”的态度,但也没生出什么难以收拾的风波来。
“那么妳总可以坦白告诉我妳究竟闯了什么祸,才被贬罚到东海之滨当牧羊女吧!?”
名为处罚,其实形同保护,烈问寒看得出来小龙女在龙族受宠爱的程度。
小龙女搔搔头,双颊生晕。“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只不过是闯了个小小的祸……”
“多小?”被人放逐到海边来,居然还只是“小祸”?
“人家不过是不小心把电母从云端踢下去,谁知道她就这样不见了。”
雷公和电母感情恩爱逾恒,老婆不见了,老公岂有独自留在天庭的道理?他二话不说私下凡尘,这一来,雷公电母双双从岗位中缺席,别说龙王布雨有困难,就连天庭上有的没有的神也全遭了殃,海龙王敖广为了平息泉怒,只好意思意思地把孙女放逐到东海来,也算对大家有个交代。
烈问寒屏住胸腔那股快要爆开的气,但是不争气的眼睫眉间却泄漏他憋也憋不住的笑意,他又摸下巴又揉太阳穴的,终究还是笑开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关不住的笑声几乎让他笑破自已的肚皮。
小龙女傻愣愣地瞪着他痛快爽朗的笑容,一时间竟忘了要害羞和生气。
谁叫他从来不笑,偏偏一笑起来又那么吸引人,所以,她哪还有空生气。
他大笑未歇,大煞风景的绵羊嬷嬷却不识相地从门口冲进来,劲道之猛烈,差点撞上桌脚。
“公主,不好啦…………夫人和老爷要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急得跳脚,眼看就要东窗事发,一旦让主子知道她居然让公主藏了个大男人在家里,她准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爹和娘要来?”小龙女大喜,揪着烈问寒的手便跑出去。
烈问寒才站定,便感觉一阵凉风过去,万里无云的天空聚来一大片乌云,乌云未到头顶,雨点已经洒将下来,原来静如平镜的海面也骤生波涛,翻滚不息的水浪卷得百丈高,发出天崩地裂的巨响。
一阵轰雷似的声音自远而近,不旋踵,只见潮头上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飘袂蓝衫,女的一身紫金色罗衫,身上一尘不染,虽然不是多么光芒耀眼的华服,却使人难把目光移走。
虽然雨下得天塌似的,他们身上却一滴水也没有,更怪的是二人踏上沙滩,不但雷声停止,连雨也收兵,阴霾尽去。
他们一转眼就来到小龙女和烈问寒的面前。
“爹,娘!”
小龙女扑进那紫衫的少妇怀中。
少妇出色的五官和小龙女如出一辙,漆黑的亮发束在头上,以一枝普通的木簪穿过,朴素优雅中透露出无懈可击的美丽。
男的目朗似星,温文儒雅,闲适的气度,举手投足尽是斯文,活脱脱的书生文人气质。
一对璧人宛如绝画。
“翩翩,妳有没有淘气?”紫衣少妇轻拍了下小龙女的头。
“才没有呢,龙儿最乖了,倒是你们不好,到现在才来看我。”她没半点愧色,倒是抱怨起来。
“妳有几两重,娘怎会不清楚,妳这顽皮性子搞不好从没想过爹和娘呢!”
知女莫若母,自已怀胎十月生的孩子,她比谁都清楚。
小龙女回过头来,对一脸淡漠的烈问寒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
她那一点心思怎么也翻不出如来佛也似的母亲的手掌心!
书生样的男子斯文地拱拱手。“在下柳毅,我的妻子敖紫嫣。”
烈问寒还了礼。“在下烈问寒!”
烈问寒见柳毅一派从容大度,名义上虽然有翩翩这么大年纪的女儿,神态却一点也不显老,心中不禁啧啧称奇。
第三章
“多谢烈公子这些天来的照顾,小女一向顽劣,可给你添麻烦了。”柳毅没把烈问寒当成孩子看待,神态平起平坐,十分客气。
“不敢,是翩翩救了我一命。”
“好说,好说。”柳毅若有所思地瞥了正望向这边的女儿一眼,眼底的深思更浓了。“烈公子想必知道我们是龙族的人。”
柳毅对烈问寒的印象大好,毫不忌讳地说出自己的源处。
敖紫嫣略带惊讶地睨了丈夫一眼,但仍不发一语。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烈问寒淡淡地应付。
柳毅点头,同意他的见解。
“爹,我还不想回去。”小龙女挣脱她母亲的箝制,窝到柳毅怀中磨蹭着。
柳毅亲昵地摸摸她的头。“不要为难爹爹。”
“反正我要留在人间,嬷嬷也会照顾我,倒是你们把小弟一个人丢在家里,才令人担心呢!”
柳毅轻轻一笑,语气温柔却坚定,丝毫不受左右。“你们两人,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全是教人担心的磨人精。”
龟还会笑没尾巴呢!
“爹!”眼见央求不成,小龙女又回头向烈问寒求援,却只见他一脸沉静深邃,表情淡漠得好象他们不过是陌生人般。
小龙女的心一沉,爱笑不已的小脸顿时塌了下来。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舍不得离开烈问寒,只是骨子里那股不好受的滋味愈来愈深刻。
“问寒,我把我们家的地址留给你,你来找我玩好吗?”
他摇头。没有原因,他也不想解释。
世事本来就是如此,美好的东西永远是留不住的,而他是个不祥的人,幸福和快乐对他来说是不存在的虚有名词。
“要不,我去找你?”她知道他隐藏的温柔,根本不介意他现在一反常态的冷淡。
“我四海为家,没有固定的落角处。”
他只是一个丧家之犬,还没找到足以落地生根的地方,或许,这一生注定是个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