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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不但董湘萍痛得眉尖蹙了起来、眼泪掉的更急,其它人见了也更慌乱了。
“贤侄!贤侄!手下留情呀!”
“宫公子,请原谅舍妹吧!”
“羽儿,住手,你已经太过分了!”
“贤侄,求求你呀!”
“宫公子,请原谅她吧!”
“羽儿,还不快住手!”
大家七嘴八舌地忙着求情,可只有乐乐不敢再出声了,因为唯有她注意到,人家越劝说,那把孤煞剑就更往下压,所以,现在非但不能劝他,甚至连提也不能提到此刻的状况。要让他收手,只能用其它方法。
于是,她认真的想了一下后,便红着脸攀上宫震羽的脖子在他耳边咕哝了几句,那把孤煞剑果然松脱了些。
“我叫人带你去……”
“才不要!”乐乐脸更红了。“那种事怎能到处跟人家讲嘛!我要你帮我。”
“我?”眉宇立刻攒起来了,宫震羽迟疑了一下,旋即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突然收回了孤煞剑。“那走吧!”而且在归剑入鞘后,毫无预警地,他竟然双手一抄,在乐乐的惊呼声中将她横抱在手,随即飞身往府邸后方的雅苑而去。
“你……你干嘛啦!人家又没说痛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竭力隐忍许久的董湘萍才敢哇的一声哭出来。“好可怕的男人,我才不要嫁给那种人呢!”
不过,她也不会让堂妹太好过的,黑卫府夫人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地位,乐乐凭什么这么简单就捞上手了?这口气她可吞不下去,她非让那贱婢后悔莫及不可!
而萧雪琼则若有所思地依然凝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带点惊讶,又有几许喜悦。
“嗯……说不定……说不定……嗯嗯……”
一旁的董百威安抚了二女儿半晌后,才瞄了大女儿一眼,又犹豫片刻后,才呐呐地道:“夫人,那个……”
萧雪琼一惊回神,“嗄?”继而一瞥董家父女三人,“啊!”她略一思索,便笑吟吟地说:“亲家,如果几位不急着离开的话,不妨在这儿多住几天,大侄女的事我会跟羽儿提,虽然不敢保证一定会成功,因为羽儿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可是我会尽我所能的。”
董百威感激地点点头。“那就麻烦亲家夫人了!”
“不麻烦,我会尽力的。”说着,萧雪琼又望向黑府后方。“嗯!也许有我那新媳妇儿帮腔的话,这事儿成功的机率会更大也说不定哟!”
休假
墙里秋千强外道,
墙外行人,
墙里家人笑。
笑声不闻声渐悄,
多情却被无情恼——
苏轼·蝶恋花
这是一间宽阔且十足男性化的寝室,前后两进,内室里除了锦榻丝被之外,就只简单的几座书架、衣柜、桌椅和茶几。当然,现在还多了一张梳妆台和一座精致的玉色花木屏风等柔性化物品,甚至地上还铺了一张玉色地毡,这都是在主人成亲前特别添加进来的。
然而,无论是角落上的墨玉香炉、玉色屏风、玉色地毡,或壁上几幅幽远的山水画和豪迈的草书,都很适切地在粗犷的洒脱中添加几许高雅而恬淡的意境,减少了原有的生硬感,可见布置的人也是经过一番细思的。
此刻,宫震羽就坐在那张古雅的黑漆书桌后观看几封书信,而屏风后,乐乐正浸泡在冒着缕缕热气的澡盆里吐出满足的叹息。
“哇~~真舒服,真香……啊!这是什么香啊,禁卫爷?”
“不知道,”宫震羽漫不经心地回道。“约莫是娘特别吩咐下人们添加的香料,我是不用的。”
“哦!”乐乐掬起了一捧水淋在颈子上,同时流波悄悄一转。“呃、我说禁卫爷呀!你就不能抽个空去帮帮大堂姊的忙吗?她好可怜的耶!”
宫震羽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是娘叫你来当说客的?”
“也不全是啦!”乐乐忙反驳。“那毕竟是我大堂姊呀!而且,从小她就最疼我了,看她这样我也很难过嘛!”
“那不关我的事。”宫震羽绝然道。
“谁说不关你的事?”乐乐气愤地拍了一下水,顿时水波乱溅、香气四溢。“我是你的妻子耶,那她是我大堂姊,死的是我堂姊夫,这样哪能说不关你的事?”
她气她的,宫震羽却兀自拆开另一封书信继续往下看,嘴里依旧是漫不经心似的说:“一般而言,江湖上无论黑白两道,对官家大多下意识怀有排斥的心态,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也自有江湖人的处理方式,甚少会愿意让官家插一脚的;但你大堂姊和伯父却特地来找我,可想而知这件事绝对不只报仇这么简单,牵涉一定相当广,而且,他们又不敢老实的说出原委,可见理屈的一方大约是你伯父这边,我没必要去膛那种莫名其妙的浑水!”
一听,乐乐不由得愣住了。“啊……这我倒是没想到耶!他们并不知道你就是黑煞神,所以,一开始他们就是专程来找黑禁卫的……咦!对了,为什么伯父他们都以为你叫宫慕云?”
宫震羽放下信纸。“我小时候是叫宫慕云,后来师母帮我改了名字。”
“为什么要改?”
“师母说,如果我不改的话,会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宫家从此绝嗣。”
“耶?真的?那改了之后呢?”
“我会在二十六岁这一年,也就是今年娶到妻子,而且,如果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就是会有七个子女……”还未讲完,一声惊噎,屏风后蓦地传来一阵咕噜噜的溺水冒泡泡声。“怎么了?”宫震羽忙起身转到屏风后查看出了什么事。
却见乐乐可怜兮兮地从水里冒出脑袋来,边呛咳着边嗫嚅道:“你、咳咳……有没有兴趣娶、咳咳……娶几个妾室呢?”
宫震羽眉峰倏地皱起,“没兴趣!”说着,他顺手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紫罗长纱衫。“你泡得够久了,该起来了吧?”
噘着小嘴儿不情不愿地从澡盆里爬出来,乐乐边还咕哝着,“七个耶!你不找个人帮我一起生,等我生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恐怕已经是个白发苍苍、弯腰驼背的老太婆了!”
宫震羽默默地将长纱衫披在她身上,继而从她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地问:“已经四天了,还会痛吗?”
俏脸儿一红,“不……不会了,早就不会了。”乐乐羞赧地呐呐道。
“很好。”
咦?很好?好什么?
“啊!”一声惊呼,宫震羽冷不防地拦腰抱起乐乐。“干嘛啦?”
宫震羽不语,先将乐乐放到床榻上,“该睡觉了。”他说,同时随手一挥,屋内灯烛倏灭,四周蓦地转为黑暗,唯那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纱洒入满地银辉,朦朦胧胧的,彷佛天上的云朵儿也飘到地上来歇息了。
“哼,我才不信你会让我睡呢!”
※※※
一大早,宫震羽嘱咐下人不可吵醒夫人就到书房去了,半个多时辰之后,有人送来一封书信,随后他便出门了。
几乎他前脚才刚踏出大门,后脚萧雪琼就堂而皇之地闯进他的寝室里,粗鲁地摇晃着还流着口水沉溺在睡梦中的乐乐。
“喂、喂!媳妇儿,该起来了。”
“……唔……嗯……嗯?”
“还嗯什么嗯?羽儿出门了,你还不快起来,有事等着要问你呢!”
“好啦、好啦!起来了啦!”乐乐先打了个大呵欠才嘟嘟囔囔着起身,“人家过三更了才睡的说。”随即又赧然地躲回被子里。“啊!好象……好象很冷喔!”
萧雪琼自然不会笨到去问她为什么那么晚睡,更不会去问她,这大冷天的她干嘛不穿衣服睡觉,只是忙着把衣裙比甲扔给她,甚至还蹲下身去帮她套上绣花鞋。
也许是因为彼此的个性非常相似吧!第一次说话时,这对婆媳就对彼此很有好感,再聊得久一点,两人就自在得彷佛多年相识一般样。
又过了一天,这两个同样外向开朗的女人一碰在一起,就嘻嘻哈哈的似乎熟得不得了,无论是对话或举动,都不像是婆媳,反倒像是姊妹,如果不是彼此老是很夸张的故意戏谵地叫对方是“婆婆”、“媳妇儿”,人家恐怕也不会猜想到她们之间的真正关系吧!
乐乐才刚擦了一半脸,萧雪琼就抢去毛巾扔开,然后拉着她就跑,害乐乐差点一跤跌在门槛儿上。
“婆婆啊!一大早就要练轻功吗?”
“太阳都照到屁股了还一大早,看看哪家的媳妇儿和你一样贪睡!”
“别家的儿子也不像你家的儿子这样啊!”乐乐马上嘀咕回去。“人家明明困得要死,可他就是不让人家睡!”
萧雪琼闻言,不由得笑了,她回头瞄了乐乐一下。“我猜得没错,他果然很疼你吧?”
“哪里有疼我啊?”乐乐马上大声否认。“他对我才霸道呢!”
萧雪琼又笑了,继而转口问:“你问了吗?”
鼻子俏皮地皱了一下。“哪敢不问啊!”
她这一说,萧雪琼就没再问下去了,直到两人来到东厢院后的花厅,远远的,乐乐就瞧见董百威一家三口正在那儿等着她们呢!
两人一坐定,连喘口气都还来不及,董百威就急切地俯向乐乐,问了同样一句,“你问了吗?”
“问了、问了!”
“那他怎么说?”这回发问的是萧雪琼。
乐乐扫视了他们一圈,然后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端着空茶杯,她迟疑地望着董百威片刻后,才慢吞吞地说:“他说他不管这种闲事。”
“咦?他真这么说?”萧雪琼似乎很意外。“你没有央求他吗?”儿子不像她猜想的那么疼媳妇儿吗?
“是有啊!可是……”乐乐又犹豫着看向董百威。“伯父,你……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这件事……这件事不只替大堂姊夫报仇那么简单吧?”
闻言,董百威父女三人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面面相觑,同样一副既心虚又慌张的模样,一看便教人起疑窦。
乐乐立刻了然宫震羽说的没错,而萧雪琼则颇意外地看看乐乐,再狐疑地盯住董百威三人。
“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董百威勉强挤出笑容来。“就是……就是很单纯的那么一回事而已,哪还会有多复杂?是……是谁跟你乱说的?”
乐乐轻叹。“是我家禁卫老爷说的。”
董百威难看的脸色马上又加重了几分。
“所以他才说不想管那种不清不楚的闲事。”乐乐瞅着董湘云。“大堂姊,你如果不把详细情形说出来,我很难帮忙的呀!”
董湘云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随即又阖上,并垂首无语。
董湘萍却强硬地抢过话去。“你管那么多做什幺?反正人家杀了姊夫,你就该帮忙报仇啊!难道你忘了咱们家对你的养育之恩了?”
“这话不能这么讲啊!二堂姊,”乐乐满面为难。“事情总要先弄清楚,否则……”
董湘萍神情一沉,看样子又想破口大骂了。
萧雪琼马上握住乐乐的手,并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我也觉得应该先弄清楚状况,否则不明不白的,就算羽儿愿意帮忙,我也不赞成!”说着,她牵着乐乐起身。“你们最好考虑考虑,看到底是要说实话,还是就这样算了!”话落,她就带着乐乐离开了花厅。
一路无语,萧雪琼和乐乐来到慈苑的书房里。
两人一坐下,她才问:“羽儿还说什么?”
乐乐苦笑。“他说这事儿可能理屈在堂姊夫这边,所以伯父和堂姊他们才不敢说出实话。”
萧雪琼恍然地颔首。“难怪,难怪我问你伯父究竟是什么事因,他老是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我原先还以为可能是为了女人,所以他不好意思说出口,这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