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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的脑筋没问题,她只是又在异想天开了而已。
“反正只要我们硬扯上乐乐,即使那个混蛋不想管这桩事也不行了,除非他不要乐乐了,可就算是那样也行,嘿嘿!正好让我顶上玄武禁卫夫人的缺,那岂不更好?”
是啊,好~~~~不要脸!
※※※
云南,传说是太阳升起、彩云南现的地方,既美丽又神秘,不但有着最宁静澄澈的蓝天,最圣洁清灵的白云,还有一望无垠的星空,和包罗万象的山川地貌,以及奇幽险秀的风光,中原虽已是十二月雪冬,这儿却仅是如初春般凉爽(注4)。
而且,由于云南特殊的地理位置,成了各民族迁徙往来的大走廊,汇聚了甘青高原和西南各地民族在南来北往中交流融会并定居,形成了此地多姿多彩的民族特色。
至于特色的意思呢,其中之一就是说,如果不小心一点的话,就会落入某某奇怪的“陷阱”,所以呢!刚从泸沽湖畔部落(注5)“逃难”出来的宫震羽一看见前面那座没有城墙的城镇,马上就问:“那儿住的是什么部落?”
沈君陶的脸有点歪。“呃……那西族。”
毫不犹豫地立刻扯偏了马头,“绕道走,今晚赶路!”宫震羽断然道。
“啊!等等,二爷,”沈君陶忙道。“大研城的那西族跟泸沽湖那边的那西族不一样啦!”
“绕道!”宫震羽死不妥协。
“可是二爷,咱们已经好几天没吃过热食了耶!”沈君陶好委屈地小声抱怨,那模样好似被虐待了几千几百年的小媳妇儿似的。
“那好,你自己去吃,我先走!”
“咦?啊!好嘛、好嘛,赶路就赶路嘛!”说着,沈君陶忙用力一扯缰绳,跟着宫震羽的马儿后面赶上去,在龇牙咧嘴偷抚着臀部的同时,心里头早已经把他所能想到的诅咒和脏话,一古脑儿全都送给那个胆敢掳走夫人的家伙了。
呜呜……屁屁好痛喔!
※※※
无论怎么看,那都是一座皇宫。
虽然没有汉人皇宫那般殿阁重重、宽广辽阔,可那独特的飞檐斗栱、门窗雕花,华丽的照壁、重迭的门拱,雕龙饰凤、结构精巧,整体的宫殿建筑型制和雄伟宏大的气势,在在说明了那的确是一座皇宫。
大理国的皇宫。
不过,现在已经不再是皇宫,而是白族土司的府邸了。其实都嘛差不了多少,反正都是姓段的一家子人在住的嘛!
此刻,殿口的两名守卫挂着一脸的讪笑,迎接正往皇殿走来的董百威等人。
“又来了!怎么这么不死心呀?告诉你们,就算你们再来一百次都没用的啦!咱们土司是绝不可能放过那两个凶手的。要不你们索性试试看在这儿跪个三天三夜,看看我们土司会不会被你们感动了,如何?”
瞧着董百威的脸色,就猜想得出来他不知道已经忍受过多少次这种奚落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为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了唯一的儿子,他更不能不吞下一肚子窝囊气。不过,生性傲慢的董湘萍可管不了那么许多,忍耐这两个字她始终学不会该怎么写,让人受气才是她的拿手好戏。
只见她怒意炽然地双眼一眯,“原来狗仗人势就是这样啊!见人就吠,”噙着轻蔑的冷笑,她嘲讽道。“这种看门狗还真是不太可靠呀!”
这也是为什么无论她怎么吵、怎么闹,董百威始终不愿意带她去见白族土司的缘故,一句话说僵了没什么,就怕她两句话又把事情闹得更大了也说不定。
可如今既然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们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使尽了所有的手段,就差没有去绑架西平侯,不过,他也不想落个全家抄斩的下场,所以改为绑架董氏乐乐。没想到那个“无知”的白族土司竟然见宝不识宝,根本就不知道四大禁卫是啥玩意儿,教人在哭笑不得之馀,更是绝望不堪了。
因此,当董湘萍又吵着要一起去和白族土司“讲理”、“谈判”时,董百威也没力气反对了,反正情况不可能更糟糕了吧?
至于乐乐,对她们而言,已经变成一颗没用的棋子,早就可以随手乱扔了,但不知道为何,董湘萍却坚持要她也跟着一起去,所以,一行四人就一块儿上白族土司府邸欲再做一次努力了。
而就如董百威所预料的,董湘萍连殿门都还没踏入就开战了。
已经精疲力竭的董百威赶忙在守卫刚始变脸之际,就用力一扯二女儿低叱道:“你到底想不想进去呀?”
董湘萍不甘愿地瞪了瞪眼,随即忿忿地别开头去不再理会那两个守卫更狂肆的冷言冷语了。
接着,在董百威猛低头又说尽好话之后,守卫终于肯为他们通报了,未几,他们终于得以进入三重门,过照壁,再走一小段距离后,来到土司府大厅(注6)。
出乎乐乐意料之外的,高高端坐在上位的白族土司段云居然相当年轻,说不定比宫震羽还年轻呢!她原以为他是个胡须一大把的老头子说,没想到却是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
但见他白色包头(注7)、白色的对襟上衣、白色的宽统裤和白布腰带,再加上颜色花俏的对襟挂子,外套麂皮大襟短上衣,还有象鼻鞋,以及考究的绣花挂包,看起来特别洒脱大方。只是,此刻他满脸不屑之色,有些破坏了他应有的明朗豪放,显得有点小家子气。
视线在董湘萍脸上多逗留了会儿——因为董湘萍真的是极为美艳亮丽,只要是男人,就会忍不住要多看她两眼。段云懒懒地说:“怎么,以为带队娘子军来我我就会屈服了吗?”
董百威还未张口,董湘萍就抢着说:“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了舍弟?”
浓眉一挑,瞧着董湘萍那副傲慢的模样,段云不禁心里有气。明明是有求于人,她却还是那副屌样,就因为她漂亮吗?
哼!这种虚荣任性的女人即使再漂亮,送给他他也不要!
“条件?”段云冷冷一笑。“很简单,只要能让那两个人再活回来,那也就够了。”
脸色倏变,董湘萍怒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你是故意的吗?”
段云又露出那种轻蔑的表情了。“很好,总算你也不是太笨,没错,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也不可能放过令弟!”
“喂!你这人到底讲不讲理呀?”董湘萍一听,马上就破口大骂。“人家好好的来跟你讲道理,你却这样耍弄人家!还说什么白族土司呢!简直笑死人了!一点风度都没有,你当什么土司啊?”果然是没耐心的人。
旁边三人不约而同地拿张口结舌的表情面向她。
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呀?谈判还是吵架?
段云当然更是怒容一沉,“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告诉你!”他咬牙切齿地说。“第一,还我表哥、表妹两条人命:第二,还我表妹夫一双腿;最后,再还我三个女人家的清白。只要你做得到,我就放了令弟!”
很公平,却好苛刻的条件,没想到董湘萍却不假思索地用力点了一下脑袋。
“没问题!”她傲然道,“不过,我姊夫的命算是已经赔给你们了,所以,我再还你一条命就够了,哪!”说着,她突然把乐乐扯到他面前,“这条命赔给你,要杀要剐,或收她作奴作婢作妾,全都随你。”
“耶?!”乐乐难以置信地扭过头来瞪着她,她却兀自继续往下开出“赔偿细目”
“我会再找一个长工给你表妹夫,就当赔他一双腿,另外,三个女人的清白是吧?好,我会找三个处女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要说乐乐了,整个殿厅里所有的人,包括董百威、董湘云、段云,以及侍立在两旁的护卫,全都拿同样不可思议的目光盯住了她,眼神里写满了讶异与不敢置信。
这个女人脑筋构造是不是与平常人不太一样?
还是她当现场所有的人都是白痴?
等了半天得不到回答,董湘萍又开始不高兴了。“喂、喂!到底可以不可以啊?好歹撂句话来呀!”这么大方的赔偿方法,他们还不满意吗?未免太贪心了吧?
段云嘴一张,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女人已经把不讲道理的精髓发挥到极致,还摆出一副天恩浩荡的样子来,老实说,他现在比较想做的是大笑三声,然后回房去睡觉,当作没这一回事。
再跟她“胡闹”下去,根本是浪费时间!
就在他正在慎重考虑是真的要大笑出来,还是破口把她们骂个狗血淋头,抑或者是干脆叫人把他们赶出去的时候,乐乐已经抢先脱口抗议了。
“喂!有没有搞错啊?二堂姊,为什么是我?”
董湘萍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因为你欠我们家养育之恩,”那副不屑的口气好象在跟狗说话似的。“让你还恩有什么不对吗?”
用这种方式还恩?
乐乐不敢相信地望向董百威,却见他心虚地别开眼去,很明白地表示出这虽然是相当荒谬的提议,但段云若是肯答应的话,他也不反对牺牲她。
太……太荒唐了吧?就算要她牺牲,也要她牺牲得有道理、有价值一点吧?
“要我还恩没问题,作奴作婢都可以,”乐乐忿忿地道。“但若是要我替堂弟担下杀人罪,让他逍遥法外再去多杀几个无辜的人,造更多的孽,那我宁愿当初就饿死在路边算了!”
“你说的什么话,他是你堂弟耶!”
“堂弟又怎么样?”乐乐冷冷地说。“杀人本来就不对,任性野蛮的杀死无辜的人更是没天理,难道你们要这样一直护着他,让他更嚣张跋扈下去,让他欺负更多人、杀更多人?难道那些人都活该任由堂弟欺负、都活该死吗?你们就没有替那些人的亲人着想过吗?”
董湘萍窒了窒,随即又强辩道:“我们赔钱了呀!”
“是喔!赔钱。”乐乐嗤之以鼻。“就是因为你们这样姑息他,让他以为他可以为所欲为,反正你们都会替他收尾,他什么责任都毋需承担,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他该死吗?”董湘萍大吼。
乐乐突然沉默了,叹息似的视线默默地从伯父、大堂姊和二堂姊脸上扫过去,好片刻后!她才平静地反问:“他不该死吗?”
“你……”
“二姑娘……”始终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乐乐的段云突然插了进来,董湘萍立刻住口往他这边狠狠地瞪过来,他淡淡一哂。“不用这么凶,我只想问你几句话,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你的条件我就接受。”
三张脸马上升起希望的光芒。
“你问。”
段云徐徐地垂眸凝视着身上黑色领挂上的绣花镶边。
“很简单,如果我杀了令弟,再赔给你另一个男人,你能接受吗?”
“废话,当然不能!”董湘萍脱口就否决了。
“若是我强暴了你,再找个处女赔给你……”
还没说完,董湘萍就大吼着,“我会杀了你!”
又是微微一笑,段云悄悄地觑乐乐一眼,随即又垂下眼去。
“那么,如果我要拿你来赔我一条人命,无论是作奴作婢或作妾你都愿意吗?”
“谁愿意啊!”董湘萍冲口而出。
于是,段云这才抬眼嘲讽地直视着她。“既然你都不同意,凭什么要我同意你那种连小孩子都不屑同意的馊主意?”
董湘萍又窒住了,继而老羞成怒地大叫,“你在耍我们吗?其实,无论开什么条件,你都是要杀了他们对不对?”
“不对!我从来没说过要杀他们,这样太便宜他们了。”段云摇头否认。“他们的罪必须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偿付,所以,我废去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