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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很想问,但是,问不出口。骄傲如他,如此苦苦追问只会让自己像个八点档琼瑶剧里的男主角,而且,即便问了,她也不会回答的。她只会哭,而他,不想看到她哭。
所以,就这样吧。他们都还年轻,未来的路很长,会怎么样谁也说不清楚,顺其自然吧。而今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才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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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两点,坐在阶梯教室上课时,谢语清明显地有点心不在焉。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望出去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雨雾之中,凭添几分清冷。她忍不住抬腕看表,身旁的蒋蓝问道:“怎么,有事?你都看了不下五次表了。”
她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说:“对不起,麻烦你帮我把书带回宿舍,再掩护我一下,这堂课我不上了。”
蒋蓝还在惊诧,她已偷偷弯腰从后门溜了出去,谢天谢地,没被教授发觉。
刚走到教学楼外,就迎面碰到了季悠然,季悠然看见她很意外,“咦,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上工程力学课吗?”
“半个小后……是妈妈进行骨髓捐赠手术的时间……”
她没说完,季悠然已明白,问道:“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可以吗?”
“走吧。”
“不耽误你吗?”
季悠然微微一笑,“嗯,走吧。”
谢语清松了口气,心中的不安顿时消减了大半。因为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面临怎样的局面,都会有这样一个人不离不弃的陪在自己身边,自己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这种感觉不仅温暖,而且让人勇敢。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样依赖他?这习惯来得无声无息,真是有点可怕。
在去医院的路上,她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真的真的不耽误你吗?”
“你很想赶我下车?”季悠然扬起眉毛。
谢语清不禁笑了,眨眨眼睛说:“不。事实上我是忘了带钱包,所以很怕你半途跑掉,才反复确认的。”
季悠然伸过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了三个字:“没事的。”
一语双关,既指他不会离开,又指她妈妈的手术不会有问题。如此善解人意,像梦境一样美好,真让人沉溺其中,不肯醒
来。谢语清深吸口气,在自己都没发觉之前,已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雨珠在车窗玻璃上四处游走,啪嗒啪嗒,好安静,安静得只有雨点敲在玻璃上的声音。
20分钟后抵达医院,刚出电梯,就看见孙继衡在护土的陪同下从病房走出来,朝她扬手说:“小清!”
“孙叔叔……手术还没开始吗?”
“临时有事耽误了一下,大概还需要20分钟才能开始。你要不要趁这段时间和你妈妈说几句话?”见她神色犹豫,孙继衡鼓励说,“去看看她吧。虽然只是个小手术,但是也是需要人在身旁支持的。”
谢语清扭头看季悠然,季悠然朝她一笑,“我在休息室那边等你,去吧。”
她这才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孙继衡问季悠然:“你是小清的?”
“我是她的学长,也算是朋友吧。”
他还待再问,护士已提醒说:“孙医生,没时间了。”
“OK,手术后再聊。”孙继衡连忙匆匆离去。
季悠然望了紧闭着的房门一眼,转身走往休息室,刚走几步,手机就响了,接起来,季洛在电话那端问道:“老哥,你现在在哪?”
“我在医院。”
“医院?陪语清去的吧?”
“嗯。找我有什么事?”
季洛哦了一声,神秘兮兮地说:“那就没什么了,你快点回来吧。”
“到底什么事情?”
“你回来就知道了。”说完,“啪”地挂上电话。这个弟弟,又在玩什么花样?
一架飞机从空中飞过,他走到休息室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无论多么留恋,也即将走到终点。那么,在离别前,多陪她一些,再多一些。
怎么办?似乎越来越丢舍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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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语清走进病房时,妈妈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声响也不睁眼。于是她只好走过去,先开口说:“妈妈……”
“哦,你来了。”凉凉地回应。
她在床边站了许久,再度开口道:“对不起,妈妈,上次那样跟你说话……”
谭若悠终于睁开眼睛,显得有些意外,但依旧没太多表情地说:“没什么。”
气氛很尴尬,她直直地站着,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谭若悠瞥她一眼,“有话就直说吧。”
“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多年了,终于在这一刻把这个问题问出口,换来的是母亲重重一震。谢语清凄然一笑,继续说,“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都只有两种——考得好就罢了,考得不好我就得挨打。你总是对我很冷淡,没有鼓励和赞美,也没有关心与宠爱。同学们都羡慕我有个那么优雅漂亮的外交官妈妈,可是我却羡慕她们可以和妈妈一起逛街一起聊天一起做很多事情……这么多年了,妈妈,这么多年我们就是这样度过来的。现在,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小时候我以为那是因为你太注重学业,可现在我知道事情没那么单纯,你是不是很后悔有了我?很后悔生下我?”
谭若悠沉默,许久后才回答说:“别胡思乱想,没那回事。”
“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否决?”谢语清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算了,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也不想跟你顶嘴,那样让我觉得很累,我真的觉得自己在面对你时很累。但是,妈妈,难道我们之间不可以坦诚布公地谈一谈吗?像真正的母女那样面对面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清楚明白地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难道不可以吗?”
谭若悠的唇动了几下,最后却别过脸去,“手术快开始了,我要休息一下。”
“妈妈!”
她还待执拗,谭若悠突然发怒,“砰”的一下坐起身来吼道:“你真就那么死心眼地想知道吗?那好,我告诉你!你听了不要后悔!没错,我不喜欢你,我之所以生你下来为的就是要报复,报复,你听清楚了?为了报复!”
“报复?”谢语清踉跄后退,妈妈的话像雷电一样直劈而下,像是要把她活生生地一劈为二!在问之前,她曾经想过无数冲情形无数种可能无数种答案,惟独没有这一种。
“没错,报复。”谭若悠冷冷地笑,“因为子新抛弃我,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跟他旧情复燃,我要他背叛他妻子,我要他的幸福家庭潜埋下一颗地雷,我要他永远摆脱不掉我的存在,这就是我的目的!”
谢语清的瞳孔开始涣散,“所以……”
“所以,我故意怀上他的孩子,故意安排在家里生产,故意让你爸爸在那时候出差,结果生下的是对龙凤胎。我就把男孩送往孤儿院,然后通知子新去领养他。”
谢语清双腿一软,滑坐到了地上。
“震惊吗?痛苦吗?现在知道了?死心了?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我承认我不是个好妈妈,你要恨就恨吧!”谭若悠说完跳下床走到窗边,肩膀微微耸动,显得很激动。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骗我……”
“这就是事实。”不知是不是因为背对着她的缘故,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很多委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他抛弃我……我那么爱他,他却抛弃我……”
“抛弃你?”
谭若悠再次冷笑,“说什么金童玉女,说什么神话情侣,自古以来,在感情上能做到忠贞的从来都只有女子!对于仰慕者,我可以做到冷若冰霜,不屑一顾,他却来者不拒,对她们微笑,享受她们的崇拜和青睐,把关系处理得模糊而暖昧。这就是叶子新,你的生父,他用最恶劣的方式把我对他的爱情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不甘,只有愤怒,和永无止境的怨恨!”
谢语清开始害怕,慌张地喊道:“妈妈……”
然而谭若悠没有理她,话题一旦打开,十几年的积怨便如汹涌而来的潮水,冲垮心的堤坝,只求发泄,顾不得任何后果。
“他说我无理取闹,陷入爱情中的女孩子患得患失,因害怕爱被分享,也算是无理取闹吗?我要惟一和专注的爱情有什么不对?我们开始争吵,一次又一次,冷战,和好,再吵,再冷战……我在那年得了忧郁症,我每天每天睡不着,大把大把地吃药,都无济于事。于是我提出一起出国留学,因为我不想就那样跟他分手,我想给彼此最后一个机会。结果……”谭若悠说到这里,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已经分不出是在嗤笑还是在哭泣,“我在机场等他,从早上9点,等到下午4点,足足七个小时,他没有来,甚至连送都不来送我一下。我在飞机上不停地流眼泪,当十几个小时后飞机抵达底特律时,我的眼泪流干了。从那天起我决定不原谅他,这一辈子都不原谅他!”
房间分明没有开窗,为什么她会觉得起风了?好冷。谢语清忍不住抱住自己的手臂,蜷缩到墙边。
谭若悠深吸口气,继续说:“三年后有人告诉我他结婚了。我冷笑,事情没完,远远没有完。于是我念完硕士回国,爸爸安排我相亲,见到谢墨第一眼我就看出他是个老实人,我告诉他叫他死心,我们之间没可能,但他却只是笑,永远默默地陪在我身旁,让我即使不感动,也无法做到视若无睹。最后我想,无所谓,嫁给谁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既然爸爸叫我嫁,那就嫁吧。于是我就嫁给了谢墨,过着相敬如宾平淡如水的婚姻生活。半年后,子新从深圳回来了,在晚会上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便知道——我们之间真的还没完。三年前的游戏结束得太不过瘾,这次,让我把戏码加大,把功课做足,这一次,我要他输得彻彻底底!”
谢语清低声道:“你用自己的所有幸福去实现这么一次报复,值得吗?妈妈,值得吗?”
“值得不值得?”谭若悠的眼睛迷离了起来,“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只知道,我的命运如果不能和子新纠集在一起的话,就会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其他人对我而言都只不过是匆匆过客,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他们我不会有任何情绪,但是如果没有子新,我的世界就灰飞烟灭了。所以,纵使只是一段孽缘,我也不会放弃,要持续下去,直到我死。”
“然后呢?只是一直持续下去,到死就可以了吗?你不是要报复吗?就没想过要个确切的结果吗?”
谭若悠呆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现在冲到叶希病房去告诉王太太,你和她的丈夫有奸情,而叶希又是你的儿子?你只要把这个事实说出来,王太太就肯定不会原谅叶叔叔,他们家就算散了,这个结果不好吗?”谢语清逼问,清晰看见妈妈的身子又瑟缩了一下,她的目光开始变得很悲哀,“妈妈,承认自己的真心就有那么困难吗?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肯说真话?你以为我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分辨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吗?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恶劣,那么狠毒,你完全可以做得更加绝决……”
谭若悠粗声粗气地打断她:“你知道些什么呀!”
“我起码知道,你现在站在这里,不顾自己的健康也要捐骨
髓救叶希!“
谭若悠蓦然回身,脸色惨白如纸。谢语清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