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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不过是周瑜黄盖。
谁抱怨谁呢。
到全聚德的时候,大家都吃了个半饱。而苏拓在哥哥姐姐的监督下,还挺着个小肚子。但是一看到鸭子端上来,拼命把鼓起来的肚子挤下去,还转了一圈给姐姐证明道,“我还是可以再吃一些的。”
维拉把他抱到了腿上,亲自监督,只给他尝了味道,不让多吃。
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他几次欠过身子在顾容与耳边偷偷喊“姐夫”,企图说动他再给自己夹几块。喊得顾容与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摸摸孩子头说小拓乖,听你维拉姐姐的。
众人见他可爱得紧,拿东西来诱惑他的不少,可都被维拉拒绝了,小孩子不知饥饱,再吃就要吐了。
开席后不久,郑思齐就举了杯子,“都是光腚长大的兄弟,我就不说什么了,年纪大了,大伙也难得聚到一块,我们干了。”
有人开了头,下面应和的就多了起来。
“阿洛下个月就去英国了,上次一去就是八年,才回来多久呢,这又要走了。”
众人齐齐举杯敬他,江洛也爽快,站了起来,一口气喝了一杯酒。
有人提议吹白的,不醉不归,被否决了。怎么说今天都不是一个痛痛快快醉的日子。全聚德跟家里不近,如果他们倒了一片,叫那几个女孩子怎么办。下次给江洛践行了,不喝趴下不让走。
不知道谁开了话匣子,就从小时候开始说起了。
90年代左右,那时候玩具不多,孩子也比现在的好管,家长也放心。
只是他们从来都不是一帮让人省心的主。那时候,以顾容与江洛为首,四处招兵买马。
现在想起来不禁各自捏了把冷汗,当初真是玩什么都不要命。
那时候大院后边还是一块起伏的空地,很适合孩子们玩。他们最爱在那打游击战,而且模拟得很真实。
他们的枪买仿的,有好有坏,打人挺疼。
在春节的时候把家里的鞭炮烟花囤积起来,自己做炸弹玩。把鞭炮一个个拆开,就为了要里面的火药,再重新拿纸糊了起来,留了段挺长的捻子在外面,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炸弹,点了就扔。主意还是顾容与出的。
因为大家都是军区大院的孩子,那时候还小孩子还爱穿军装,所以家里都会给他们买几套小军装,然后他们就回家偷爷爷的军功章带上。
石头剪子布半天,输的当鬼子,带软帽。即便军火怎么厉害,最后也是必须对另一方认输的。
有时候打激烈了,输的人往大院跑,赢的乘胜追击,守门的兵认识他们,也跟他们玩得挺好,这帮小子往哪跑也不会拦着。
他们炸毁过别人家的花园,一小片都起火了。他们那地方不比别的地方,院子里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特别关注,里面住的可都是革命先辈啊。
那件事闹得挺大,消防车都来了,特警也来了,为了调查这事还弄了个特别行动小组。
他们刚开始知道自己闯了祸,一伙人都躲了起来。最后还是顾容与和江洛商量了,他们作为少先队大队长,要有担当,不然以后怎么入党!
两人挑了爷爷心情好的时候就说了,然后大院的孩子齐齐挨了一顿板子。可是打是打过了,游击战怎么打的还是继续。
众人说起那段往事,都怀念得厉害。
“什么时候我们再干一场吧?”有人心动了,提议。
又有人回,“不妥。那么大了,让人笑话。而且现在不也没那地儿么。”
可更多的人是低着头沉默。
心境不一样了,场景模拟得再真实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这般忆苦思甜到此结束。
可是之前的苦,是哪样的苦?而今的甜,又是哪般的甜呢?
穷的时候有穷的玩法,快乐不比富裕的时候少。
不然,这般怀念又是因为哪般?
他们讨论的时候,维拉一直看着顾容与,看他微笑,看他蹙眉。那是他一生中最任性的时候,也是最人性的时候。
但是看他的心太平静,有怀恋有不舍,独独没有后悔。
维拉扯扯他的衣袖问,“你不后悔吗?”如果一直那样,是不是好过得多?
顾容与摇摇头,“不后悔。”谁能任性一辈子。
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顾家当年的事,谁也不会来问顾容与关于他那被磨砺的个性,只是在觥筹交错间,偶尔投来一个眼神,如同小时候一般,带着信任与……崇拜。
知道江洛要走,班里的女孩子心情都低落了很多。只有几个同样申请到英国的女孩子,眼睛还是弯着的。
所以这个星期,借着来问英语作业而过来跟江洛搭讪的女孩儿不下小数。维拉识相地收拾了东西,一下课就往顾容与曲奕那跑。导致江洛看自己的眼光都不正常了。
想了想,不知道怎么问出来,还是扯了一张纸。
祝维拉。
嗯?维拉看着他挪过来的纸写着她的名字,有些诧异,想说什么直接写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写她名字?
以后下课你都不许走。
维拉翻了个白眼,这人可真霸道。为什么?
我不喜欢他们。
那你就喜欢我了?
那边许久没有动静,然后才挪过来一个字,嗯。
维拉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贱呐,问什么问。
当初顾容与也是这样说的,江洛喜欢你。
可是,没有听江洛这样承认过,她还是抱有一丝庆幸的。
维拉并不喜欢这样。别人喜欢她,只会徒增她的烦恼。只要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比什么都好。
维拉想了许久,然后在下课铃敲响前,回了过去。
对不起。
江洛看到纸上的三个字,修长的手指一紧,就揉成了团。
而维拉,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等到下课铃响后,还是起身去顾容与那里。
“祝维拉。”江洛喊她,冷冰冰的语气。
维拉连脚步都没有停顿,还是直直地走了过去。
你是不爱则无惧吗?所以,你不必考虑我的感受,甚至不必在句尾多加几个句号以示温婉,永远是丁卯分明的句号。如果,让你在我和顾容与之间挑一个伤害,你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
如果,你先见到的是我,你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
如果,我能改变那样的曾经,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如果……
如果。
维拉来到B市的第一个夏天,悄无声息地就开始了。大院里树很多,蝉也开始附在树干旁吟唱。空气里总有一股燥热,所幸的是,伸出手总能摸到阳光。
维拉还是会去顾家补习,她学英语,总会花去比别人更多的精力。所幸的是,这女孩的理科思维非常好,借曲奕一句话,老子拍马都及不上的。
由于别科的精湛和英语的平庸,维拉从没有考过年纪第一,但是总盘踞在年级前八,也是让人叹为观止的。英语比第一名的顾容与差了三十分,但是总分却只差了七分。英语老师每次一看到维拉的成绩单就要暴走,连程老师都委婉地问过她是不是不喜欢英语老师,校长说了,如果你不喜欢他,我们立马就把他给换了!
维拉羞愧无比,说真的不是哇真的!我吧,就是没那天赋。即使我真不喜欢英语老师,也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啊。
程雨也叹气,校长一见她就跟她念叨这事,说今年他们学校一定要出个B市的状元!顾容与的分数跟外校的都拉得很近,状元有些玄。那个女孩,如果英语提上来了,状元没跑的!
于是,校长压老师,老师压学生,学生压学生……
所幸某学生抗压力强,脾气也足够温和,能跟她说数十遍used to 是过去常常做某事,而be used to 是被用来做某事,be used to doing是对什么已感到习惯。这一句连起来可以这么用:I used to be used to do everything as long as you asked;,and I am used to doing them。
我过去常常被你使唤,我已经感到习惯了。
维拉听了好久才弄明白他在笑她,扁嘴,伸爪子去挠他,然后两人笑成一团。
她从不跟他提江洛,因为赤诚,没什么可说的。
他也从来不去问,因为相信,没什么可担心的。
所以,这样的感情,江洛,你预备怎么□来呢?
“给我做碗面吧,我饿了。”一张试卷讲解完,顾容与终于松了口气。
“不去,你刚刚侮辱我的人格。”维拉伸手拿了一块饼干,吃了起来。
顾容与无奈,“你还真记仇。”
“这是适当的惩罚。”说着把饼干移到一边,“这个你也不许吃。”
“你就不能看着我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辅导你的份上,移动尊驾,去临幸一下厨房吗?”顾容与看着维拉装出的无赖嘴脸,笑。
维拉眼睛转啊转的,很为难的样子,“好像爱卿的功大于过呢,好吧,摆架御膳房。
啧啧,还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爱卿这个称呼他听着舒服,“恭送爱妻。”他大了舌头,妻字与卿字那么相同的发音,听起来该死的模糊。
他说的是哪个呢,维拉边下楼边想。然后,霸道了!
必须是妻!
嗯,必须。不是我抽你。
顾奶奶见维拉进了厨房,莅临指导。
“诶对,辣椒放一点,但是不要太多,不要放味精,加一些酱油,我们容与就喜欢这个口味的。”顾奶奶看着维拉炒面,满眼的赞赏。就凭这一点,这姑娘就胜过别人许多,大院的姑娘,有几个能运用自如的挥动铲子呢。
“那奶奶喜欢什么口味的呢?我也给您做。”维拉一手端锅,一手拿着铲子,笑着回头问顾奶奶。
顾奶奶看着维拉,知道孩子有孝心,越看越喜欢,慈爱地说,“我同容与的口味一样。”
“顾爷爷呢?”
“我们家口味都差不多。”顾奶奶笑眯眯的,“将来你就按着容与的口味做就好。”
维拉脸红了,不敢看顾奶奶。
“容与那孩子什么事都爱藏着心里,我跟他爷爷虽不说,心里可是急啊。所幸你跟他也说得上话,我们人老了,眼睛里瞅着可是雪亮雪亮的,你看我们家容与啊,自从你回来后性子都开朗了许多。”
孩子嘴笨,不知道接什么。
顾奶奶看孩子老实,笑了,“这面也快炒好了,我去把容与叫下来。”
“哎。”维拉拿着铲子,低低应一声。
感觉,真的好像一家人。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38听歌的人不许掉眼泪
江洛离开的前几天,恰好是周末。大伙儿收到邀请,去野营。
子慕拉着维拉去给江洛买送别的礼物。这个姑娘这些天心情都不大好,维拉拿不准是因为中考还有几天了,还是因为江洛要走了。
江洛是不会缺什么的,只是送个心意罢了。
因为时间紧,礼物不能亲手做,所以只能现买。
子慕只有两个小时的逛街时间,急了,看什么都不上心。像一只盲头苍蝇似的乱撞。维拉陪着她也无奈,在众多提议被否决后,终于接受了最后一个。
她们找了一间很漂亮的相馆,大幅的彩照在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