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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来不及躲开,那茶杯硬生生砸在她胸前,冰冷水渍沿着衣领淌进胸口,冰凉的触感蚀骨一般难忍,欢颜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她忽然有些分不清楚,那是眼泪还是水滴。
“佩仪,你冷静点……”曾子墨长叹一口气,按住激动的发抖的岑佩仪,他看一眼站在那里的欢颜,终究还是心烦:“许小姐,你走吧,我们曾家不欢迎你。”
“伯父,您是亚熙的爸爸,是吗?”欢颜看曾子墨神情儒雅,说话虽然冷淡却也带着三分客气,不由得上前一步,想要确定自己心中的疑惑。
“怎么,许小姐您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曾子墨冷笑看她一眼,这个长相清秀的女人,到底是怎样蛊惑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甚至可以让他为了她,和家里反目。
欢颜使劲摇头,而心里却着实已经笃定明白,那些断断续续的话串联起来,让她快要站不稳。
“他一直告诉我,他是孤儿,他没有家,这么些年,他也从未离开过我,我也就信了……”
“孤儿?没有家?”岑佩仪一把将曾子墨推开,她腾地站起来,一巴掌就狠狠打了出去,不过是一个不到五十岁的女人,却看起来干枯而又消瘦,一张脸上满是病态。
“要不是你勾引了他,他会连我这个妈妈都不要了吗?要不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他会放弃自己的前程,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吗?你把他害的这么惨,有家不能回,你的心究竟要多狠,多残忍,你才可以这样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活活拆散我们一家人?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只有这一个命根子……可是四年了,我们连坐下来一次吃一顿饭的机会都没有……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许欢颜,你说啊,你有没有良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的儿子,为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亚熙他还有家,还有父母……”欢颜被她抓了衣领摇晃的头晕目眩,她却是不挣扎,只任由着她发疯一般摇晃着她的身子,羽绒服里面的保暖衣都湿透了,湿黏黏的紧贴在肌肤上,锐利的刺痛像是针扎,她却是感觉不到,眼前只是亚熙的脸,深情的脸,温柔的脸,隐忍的脸,消瘦的脸……
“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抹去我这些痛苦吗?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亚熙他连我这个妈妈都不要了,我想他想的都要疯了,却不敢见他,只因为他说我若是去找你,伤害你,他一辈子都不会叫我一声妈妈……不会再见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心狠?他之于你,不过是一个男人,而他之于我,却是我的全部,我的命!”
岑佩仪似是哭累了,打累了,她瘫软的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哀哀的哭了起来……
曾子墨不说话,只冷眼看着面前的欢颜,她双腮红肿,头发湿透,狼狈的站在那里,眼底却没有一点恨意,他有些小小的悸动,却并不曾表露出来,只是一句话不说的坐在那里。
“伯父,伯母。”欢颜忽然缓缓的跪下来,她伸手,握住了岑佩仪冰凉的手指,下唇咬的几乎没有血色,而眼泪却是细线一般直往下淌:“伯母,您要是还觉得气,就打我吧。”
曾子墨微微愣了一下,正要开口,岑佩仪却是一下子把手抽出来,似乎有些无力的对欢颜冷淡开口:“滚,滚出我的家,别让我再看到你,我全当,全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全当我们曾家绝后了……”
“佩仪!”曾子墨一向好脾气,此刻却也发怒起来,绝后绝后,这不是存心咒自己儿子死吗?
“许小姐。”曾子墨看着跪在那里的欢颜,长叹一声摇摇头:“你走吧,我们家,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他顿了一下,轻轻开口:“亚熙,拜托你多多照顾,还有……若是他有时间,就让他多回家来看看,他妈妈想他想的一身病……”
欢颜一下子忍不住,忽然又想到那个折磨的她几乎崩溃的消息,她忽然瘫坐在地上,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都是因为她,因为她这个多余的,不该出现的女人,亚熙才会沦落到现在的境地,她似乎开始明白,亚熙眼底的忧郁,亚熙时不时的恍惚,亚熙偶尔的晚归……
原来他并不是当真舍得,也并不是完全放下,那是生他养他的亲人,是他的爸爸妈妈,而她,又做了什么?四年的时间,你都蠢到一点点真相都没有发现吗?
正文 爱,要怎么断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想到暖暖的时候,欢颜才一下子提起了精神,她拦了车,在暗沉沉开始飘雪的黄昏,预备回家。
那一段路,看起来那么的绵长,走着却是那样快,欢颜在巷子里徘徊了好久,还是走去了院子,推开门的时候,暖暖正和亚熙在玩闹,笑声清脆的动人,她倚在门外,透过昏黄灯光,望着他们。
只想这样安静的看着,看着他好好的,暖暖好好的,一直这样笑着过下去,一段段似水流年,一段段安谧的生活,就好像在手掌心,却又不尽人意的顺着指缝滑落下去,把握不住。
欢颜看的几乎痴了,他抱着暖暖的姿势驾轻就熟,而又疼腻无比,两人在看着一本看图念诗,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她念一句,暖暖念一句那样,耐心而又温柔。
“日照香炉生紫烟,暖暖,跟爸爸念。”
“炉子冒烟了是要开始做饭了吗?可是妈妈还没回来。”暖暖扭股糖一般在他腿上爬来爬去,小嘴里的话让人开心极了。
亚熙一下子笑起来,捏一捏她的小胖脸:“坏丫头,那接着念下一句,遥看瀑布挂前川……”
“炉子冒烟好做饭,炉子冒烟好做饭!”暖暖念着念着就开心起来,根本不理会亚熙说的话,只是一个人又跳又蹦的开始不停重复……
“真是个鬼丫头。”亚熙叹口气,抱着她放她在地上疼腻的摇摇头,目不转睛看着那一个小人儿,她和欢颜长的真像,不过……亚熙想到那个男人,那天的一面之缘,他心口一酸,终究还是有些嫉妒,暖暖的性子,更多的却是随了她的爸爸吧,就连长相,也隐约可以看出一些相似。
看他沉默,欢颜慌忙走进房间,幸好灯光不够亮,她脸上的红肿还不是很明显,她走过去,轻轻抱住了他:“亚熙。”
怀里的人微微颤抖了一下,安静伏在她的胸前,空气静谧的几乎沉默,就连暖暖都是瞪大眼睛看着,似被感染。
“身上怎么湿了?”片刻后,他忽然推开她,声音却已经沙哑起来。
“下雪了。”欢颜轻轻喃了一声,却仍是再一次固执的伸手抱住他:“亚熙,亚熙……”
“你怎么了?”他再一次将她推开,做出疏离的神情站起来走到一边:“对了,你和暖暖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明天你们还是搬回去住吧,我这里地方小,不方便。”
欢颜目光缓缓下滑,看到他紧握的拳头,清白一片,她只觉得眼窝酸楚,不由得又上前一步,在他身后轻轻圈住了他的腰:“亚熙,你预备要瞒我多久?”
亚熙一震,脸色忽然变的惨白不堪,他愣在那里,灯光蕴出枯黄的色泽,他的脸色看起来那样的不好,而胸口憋闷的难受,又想咳嗽了……
“你,你都知道了?”他声音越发的低落沙哑,几乎淹没在喉咙里。
感觉到他的紧张,欢颜却是更紧抱住他,只觉得心口像是被钝刀一下一下切割,痛楚的滋味儿近乎麻木了。
“若有时间,回去看看你妈妈好不好?”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的怎么是这个?”他忽然转身,握住她的手,有些吃惊,更多的却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不然还能是什么?你还瞒了我什么吗?”欢颜嘟起嘴巴,又把脸贴在他胸前:“你瞒得我好苦,傻子,那是你的爸爸妈妈,你何苦这样伤害他们?”
“因为他们曾经想要……”亚熙脱口而出,却又止住,不管怎样,他还是不忍说自己爸妈一句不好。
“他们曾经想要打发我离开对不对?”
亚熙有些沉默,却是诚实的点点头,欢颜莞尔一笑:“可是他们还是为了你,隐忍了四年,隐忍自己儿子抛弃一切和一个离了婚还有小孩的女人在一起,说明他们很爱很爱你,亚熙,不是吗?”
亚熙只觉得鼻头一酸,他下意识的抱住她,将脸贴在她的颈窝:“颜颜,颜颜……”
“回去看妈妈好吗?他们年纪大了,很想你,想你多陪陪他们。”
亚熙嗓音有些哽咽,却还是乖乖点头:“颜颜,妈妈身子很不好,我想要陪她,可是他们不接受你……”
“如果我努力对你好,对他们好,想必他们会接受我的,再如果……若是,若是我们有了孩子,伯父伯母有了小孙子,一定十分开心吧。”
亚熙突然愣住,他直直望住欢颜的眼睛,那里面有忐忑,有探寻,有期盼,却没有他一直害怕的失落和不愿。
有孩子,一个属于她和他的孩子?亚熙心底却是一片的冰凉,让他用婚姻和孩子把她束缚在身边,就算她愿意,他也做不到。
“欢颜,还是算了吧,他们不会接受你,就算我们有了孩子,他们也不会接受孩子,何苦让一个无辜的孩子,跟着我们受罪。”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一下子低落下来,他曾经是那么想,那么想和她有一个家,可是,那个曾经,只能永远的停留在曾经,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了。
“亚熙……”他的反复无常,却是没有让欢颜觉得有一点点的难堪和退缩,相反,她却是一反常态的紧追过去抓了他手臂撒娇:“暖暖可爱吗?”
“当然可爱。”
“那你就不想再要一个可爱的孩子?”
“我可以去和别人生。”
“你确定,除了我,你可以接受别人的话,我现在就走开。”
欢颜一下子松开手,她似乎有些挫败,却又有着一些说不出来的失落和心痛。
正文 这般亲密,怎么舍得
欢颜一下子松开手,她似乎有些挫败,却又有着一些说不出来的失落和心痛。
亚熙脚步停住,忽然闷闷的咳嗽了几声,他觉得嗓子里疼的厉害,似火烧一般难忍。
“我可以,我可以接受别人,许欢颜,我早就放弃了,放弃了。”
他几步走进去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将难忍的寂静留给了她。
“妈妈。”暖暖眼底似受惊的小鹿一般,跳动着害怕的光芒,她拉一拉欢颜的手:“爸爸又准备不要我们了吗?”
欢颜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她像是一只被人抽去了灵魂的木偶,安静的似乎她这个人不存在。
“我们回去吧暖暖。”
欢颜叹息一声,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转过身的刹那,卧室里却忽然闷闷的一声响起,彷佛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欢颜心口倏然收紧,只觉得面前一阵天旋地转,她飞快跑去卧室那里,旋动门锁时房门应声开启,幸好,他还没有来得及将房门反锁。
“暖暖不要过来。”欢颜没时间顾及暖暖,只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暖暖吓一跳,立刻乖乖的跑回去躲在沙发后面,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亚熙,亚熙……”欢颜惶恐的低喊,轻轻搂住他将他抱在怀中,他胸前衣襟有一片清晰的血渍,而他此刻,却像是睡着了一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