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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琳默许了诺南的动作,一高一低的身影走在宽阔的走廊上,男孩的迁就与女孩的依从是那么的和谐。
几个小时以后,艾德琳已经到达另一个国家………荷兰。
肯特家族的专有飞机在机坪上一众私人飞机中并不算显眼,就如他们的低调的行事作风。
“富人的大聚会吗?”艾德琳头一次见到如此多的私人小飞机,大小样式简直千奇百怪,好像置身在飞机展览会中。
“今年是博览会创立一百二十周年,几乎世界所有的顶级的古董艺术品交易商都来了。”
诺南看起来温温雅雅的,行事却雷厉风行,亚瑟文的画给了他启发,让他想起被扔进废纸箱的请帖。
艾德琳‘喜欢’油画,他就要给她最好的。
“开幕式应该开始了。”诺南看了看手表,“一定人满为患,今天女王会亲临。”
“英国女王都来了?”艾德琳惊讶的说。
“不。”诺南失笑,“是荷兰女王。”
艾德琳和诺南最后还是没有去凑头天的热闹,因为艾德琳的小行李箱丢了。
“对不起,我们愿意赔偿所有的损失。”酒店经理弓腰向诺南赔礼道歉。
诺南冷着脸,不为所动。
这让酒店经理更加惶恐。
“没什么大关系。”艾德琳出来打圆场,“箱子也没有值钱的东西。”诺南生气,她心里也不好受。
酒店经理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艾德琳都开了口,如今对她百依百顺的诺南自然不好再追究。
但当艾德琳进到房间,看到墙上挂着的装饰性油画的那一霎那,才陡然记起早晨她往行李箱里多放了一样东西,那时她正准备和切瑞一起走,没料到诺南的到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唯一与第一
油画最好的保存方式就是面朝温和的阳光悬挂,艾德琳虽然提供不了博物馆的条件,但也不想让亚瑟文的画蜷在抽屉里发潮干裂。
所以她带了两卷画,本打算趁着假期去市区的画廊请老板再裱两个框,而诺南过来打乱了她的计划,突然的决定让她连箱子都没时间再整理,就跟着他来了荷兰。
艾德琳反身就往外面走,她必须要找回箱子,不是油画有多么高的价值,可怜的男孩从生到死都孑然一身,而那是亚瑟文留给她最后的遗物。
但这几天,酒店人流量太大,在诺南的威严下,经理都别无他法,艾德琳哪里能找得到。
艾德琳把着急压在平静的面容之下,第二天与诺南去了展览会场。
面前的场景不是她想象中的拥挤,万朵芬芳扑鼻的白玫瑰装饰的宽阔走廊两边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便挂着一副昂贵的油画,有十六世纪的肖像,晚哥特的锡耶纳画作,甚至还有梵高、达芬奇的名画。
踩在厚实的地毯上,一步一步欣赏着这些举世作品,艾德琳不由与亚瑟文的画在心里作比较。
她不懂美术,或许因为偏袒,她竟觉得亚瑟文的水平与这些着名的画家没有差别。
自己的孩子是世上最好的,艾德琳的思想与许多母亲相似。
“有喜欢的吗?”诺南在她旁边问道。
只要艾德琳指出来,他定会毫不犹豫的买下,不论价值高低,有什么比讨心爱女孩欢心更重要的呢。
还没等艾德琳说话。
“诺南。肯特?”一个有些油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真巧,马思特男爵。”诺南转身立刻与来人寒暄。
名流云集的会场为艾德琳显示了诺南庞杂的人际关系与超凡的交际能力。
几乎三两分钟就有人上来打招呼,每当这时,艾德琳只站在一旁,面朝墙上的油画,不做声。
好静的性子,再加上分属两个不同层面,都让她有些厌烦这些客套。
马思特男爵不留痕迹的打量了背对着自己的白发女孩,心里猜疑着她的身份,面上却还笑着对诺南说,“我以为你不会来,听说你们家族最近准备开发桑南的土地,是要建农场吗?”
“只是有这个打算。”诺南似乎不愿与这个男人多谈公事。
马思特男爵也懂的看脸色,马上转开了话题,“今年画的质量都不错,有好几幅我都看上眼,明天的拍卖还有重头,我真有些迫不及待。”
马思特男爵并未多占用诺南的时间,他早闻诺南肯特从不参加艺术展,此刻出现在这里,肯定与身边的女孩有关系。
“我们回去吧,”马思特男爵一走,艾德琳便对诺南说,“我有些累了。”
艾德琳受不了四周打量自己的视线,即使她明知道与站在诺南身旁就在承受这样的注目。
诺南唇边的笑因为艾德琳的推脱渐渐淡下去。
回到酒店,诺南把艾德琳带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窗帘被拉起,室内显得有些昏暗,宽敞的空间只有两个人,让艾德琳不由微微紧张,她想起诺南曾对自己做过的。
“和我呆在一起让你这么难受吗。”诺南与艾德琳之间仅仅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他低头便能触碰到女孩的头发,但诺南知道这并不够。
如何才能让女孩的心在自己身上,从小到大不曾经历过挫折的男孩真的很茫然。
艾德琳简直是他的劫难,而他竟不知死活的顶面迎上,甘之如饴的赴死。
“不是。”艾德琳不敢面对诺南的眼睛,那是她承载不起的爱意,“我只不过不习惯和陌生人应酬。”她垂下眼。
诺南抬起手,覆盖住艾德琳的后脑,接着轻轻把她搂进怀里,“以后我不再理会不相干的人,只求你和小时候那样别对我拘束。”后面的话,诺南说的很低。
他没求过任何人,但于艾德琳,却把自己摆在如此卑微的地位,诺南真为自己的无能与懦弱感到愤恨。
艾德琳贴在诺南胸口的眼睛湿润了一半,这么美好的心意被她如尘埃一般践踏,她责斥自己为何不能对诺南动心,为何要紧紧巴望那飘渺的奢想。
爱情若是太简单,世上也不会多出所谓痴男怨女,艾德琳迷恋乔恩,诺南执着艾德琳,就像一个死结解不开。
一天以后。
诺南带着艾德琳去了马思特男爵所说的拍卖会,既然好不容易来一趟,诺南不想无功而返。
“十九世纪法国天才珠宝设计大师莫若耗时两个月手工打造的钻石珐琅金戒。”拍卖师介绍的拍品立刻引起台下买家的兴趣,一些人交头接耳。
“标准的景泰蓝,正中掐金丝,镶嵌三颗晶钻。”屏幕上的彩图放大,让所有人看到细节。
漂亮的首饰也吸引了艾德琳的目光,而身边的诺南一直都在注意着她。
有人首先竖起牌子,拍卖师立刻扬手示意。
“九十万。”
接下来,举牌的买家越来越多,价钱也直线上升,直到清雅的男人朝拍卖师做了手势。
“两百八十万。”拍卖师的声音很有些激动,“还有更高的吗?”
一锤落定,这枚价值不菲的美丽戒指便归诺南所有,上百万的交易不过花费几分钟的时间。
“肯特先生,请给我来一位衣着正式的年轻女士走到诺南椅座边说道。
诺南把竞拍牌放在艾德琳手上。
“我去付款,马上就回来。”他温声对艾德琳说,“如果看到喜欢的,不用犹豫,尽管举牌。”
诺南语气里对女孩宠爱之意,连前座的拍客都感受得到,他们甚至不顾礼仪的回过头。
艾德琳点点头,没有说话。
诺南一离开,周围打量她的目光越发肆无忌惮,能坐在这里的,谁没有身份与地位,他们互相或多或少都有了解,但从未见过或者听说诺南肯特身边的白发女孩。
她是谁?
一时间,众人对艾德琳的兴趣比台上的展品还大,直到……“众所周知,我们的艺术品展览会是全欧规模最大的,创办之初的宗旨就是为了追求稀有的艺术,”拍卖师在每件拍品呈上之前的例行介绍,但这次的内容似乎有些不一样。
“接下来我要为大家展示的两件与众不同的油画。”拍卖师说完,两位工作人员立刻推上来两台铝架,两幅画的内容同时打在大屏幕上。
艾德琳陡然睁大眼睛,手里的竞价拍因为她的失态而掉在地上,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突兀。
左边的画里是一颗郁郁葱葱的苍绿大树,是科纳克里别墅后的可乐树,右边的画着背光的室内,一个白发及肩的女孩正背对着作画人坐在椅子上,低头翻看着手里的书本,看不清模样。
四周议论纷纷,对亚瑟文的画评头论足,却发现扎L剔不出任何瑕疵,这是两幅太完美的画。
“因为这普通的画纸,乍一看会以为是学生的习作。”拍卖会开始推销,“但请大家仔细看,画者着色技巧与勾勒水平是一些大师都比不上的。”
“能告诉我们作者是谁吗?”下面有人问。
“抱歉,委托者要求保密。”拍卖师说。
艾德琳冷笑,保密?分明是那人根本不知道是谁画的,她一直怀疑小行李箱怎么会突然丢了,原来大酒店里还有手脚不干净的人。
因为画者的默默无闻,许多买家提出上前近观,拍卖师同意了。
艾德琳坐立不定,又气又怒,那是属于亚瑟文的画,属于她的画,这些人没有资格对它挑三拣四,艾德琳想冲到台前,可理智又告诉她要冷静。
所有近距离欣赏过亚瑟文画作的买家无一不赞叹,其中有些人还是其他国家着名博物馆的馆长,或者资深油画鉴赏家。
十几分钟以后,竞价开始。
“没错,是当场成交,付款交货。”前排年轻的女人好心的回答了艾德琳的问题,即使拍卖会的流程应该他们这个圈子每人都该知道的常识。
也就是说那一锤下去,什么都晚了,艾德琳皱紧眉头。
她要阻止拍卖会的进行吗。
年轻女人见艾德琳神色不愉,又看了几眼屏幕上的油画,立刻吃惊的指着她说,“天,你该不会画上的女孩吧。”
虽然只是背影,但头发的颜色,还有女孩纤细的身姿与神韵错不了。
艾德琳没有吭声,也算是默认了。
“五十五万。”
“六十万。”
就在她们谈话的片刻,画的竞价直线上升,对于一个没有名气的画者来说,这些已经是奇迹的价格。
有眼光的油画收藏者敢肯定当画者真正出名的时候,两幅画的价值绝对是不可估量的,倒是或许翻数十倍都不止,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一百万。”
话音一落,艾德琳终于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朝台前走去,前面的年轻女人低声劝道,“停下,警察和保全人员会把你赶出去的。”
今年的博览会太盛大,连荷兰王室成员都莅临,再加上艺术品的昂贵价值,所以安保工作是历年最好的。
艾德琳每向前走一步,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多一分,从好奇到惊讶,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谁让女孩的背影与画上的一模一样。
甚至一些喊价的买家停下,他们直觉这笔买卖有问题。
还没等艾德琳走到台前,她果然被保安拦住。
“小姐,您不能再往前走了。”
“我要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