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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对联,二月的水城冷得冻人,屋里是热腾腾的暖气,而屋外却是冰寒天气,狄登穿得比她还少,一条牛仔长裤加一件短袖T恤,露出手臂结实的肌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过夏天,“哎哟,这孩子也不怕冻着。”王晴和丛阮大老远就看到狄登的胳臂,两位老人都不自觉的感到冷瑟瑟的,“弄好了快让他进屋子里。”王晴对秋琳说,“冻病了就糟糕了。”
“没关系,他的皮厚抗冻。”秋琳的脸被风吹得有些发红,反观狄登连粗气都没有喘一下,监狱或许是地狱,但至少让他的身体变得无比健壮,另一边,狄登完成吩咐,从梯子上下来,一幅对联和若干火红的小灯笼都张罗好了,“家里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是好啊。”丛阮笑着对王晴说,她从没见过这么‘老实安分’的美国人,话少,陌生的长辈让他做什么,他毫无怨言的听从,不像某些年轻人那样跳脱,“说起来我们家还没布置,离除夕也没几天了。”丛阮特意叹了口气,秋琳立刻指挥狄登,“狄登,待会儿到那边再去帮帮丛奶奶。”
狄登默默的点头,原来对秋琳来说,他还可以作为免费劳动力使用,如此他的人生价值能不能提高些?
王晴怎么看都觉得狄登是一副被压迫的受气包的委屈样,她笑着说,“中午我给你们煨桂鱼汤。”她和丛阮都提着两大袋鱼,早晨去江边早锻炼已经成了两位老太太的习惯,今天遇到渔民小贩,一口气把所有刚捕捞上来的野生桂鱼全买了,在秋琳的眼神示意下,狄登立刻接过鱼腥腥的塑料袋,提进了屋里,“小秋啊,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丛阮从兜里拿出手绢,一边擦拭着手上的鱼气,一边说道,“不是,他只是我的好朋友。”同样的问题,王晴早就问过她,秋琳哭笑不得,她和狄登哪里像情侣了,“他嫌一个人呆在美国没意思,就和我一起来中国玩玩。”
秋琳解释道,她不会四处宣扬有牢狱史的无家可归者,更不会告诉王晴和丛阮,她用一个亿,买下了狄登的自由,否则王晴铁定以为她对狄登有某种扭曲的想法,就像凯特说的那样,花钱买男人,“这孩子品性很难得。”丛阮笑着说,一大把年纪的她,说话依然轻声细语,丛阮不由想起纪家那个皮小子,她一直弄不通,方若兰那么清婉的女人怎么会教出一个乖张不羁的霸王孙子来,哎,都是溺爱惹得祸,正说着,丛阮包里的电话响了,“我先回去了,待会儿我再过来给你打下手。”丛阮对两人说,拿出电话,便往自己的家里走去,“哟,大忙人怎么有空跟我打电话?”丛阮故作讶异,“舅妈。”纪洵无奈,“您在怪我。”
“行了,三十岁的男人还跟我撒娇。”丛阮虽然这么说,神情里却是爱护的,方若兰只有两个儿子,纪玄、纪洵,兄弟俩年龄相差近二十岁,在纪洵还是小不点儿的时候,纪玄的儿子纪融出生了,高兴的方若兰把所有心神都放在孙子身上,年幼的纪洵是在无子无女的舅舅家长大的,与丛阮的关系亲似母子,“听若海说,你们家的混世魔王从美国回来了。”
提起侄子,纪洵头都是大的,“是,第一天他就把我爸气倒了。”
“又是鞭子棍子伺候?”爷孙的矛盾,丛阮一点也不惊讶,“鸡毛掸子,皮开肉绽,但是那小子还不记性。”纪洵的手边就摆着纪融在大学里一条又一条闯祸记录,每捅一个娄子,他就得在后面替他擦屁股,“要我说就把他扔到荒山野岭去,看他还怎么兴风作浪。”丛阮只见过小时候的纪融几次,非常喜欢孩子的她却对纪融充满反感,痞里痞气,一点也看不出修养来,这就是无父无母孩子的悲哀吗,“舅妈,跟您商量个事儿。”纪洵语气突的变低,“除夕以后,我过来跟你拜年,毕竟好久没见了。”
丛阮没吭声,她知道肯定有麻烦的下文,“我爸身体不好,降不住纪融,所以,我准备带上纪融,要不他非把家里的屋顶掀翻不可。”
丛阮就知道纪洵低声下气的时候没好事,“只要你向我保证能制的了他,否则到时候别怪我不念及亲戚的情面。”
……
距离除夕夜还有两天的时候,开始下雪了,雪花漫天飘飘絮絮,很快大地便被银装素裹,外面的小路与花坛被积雪盖住,分不清界限,梧桐的树枝被雪压弯了腰,偶尔响起啪啪的声音,那是承受不住白雪的重量,雪团落地的结果,“瑞雪兆丰年。”手指擦干窗上的雾气,秋琳望着外面的银色,轻声说道,“什么意思。”坐在沙发上看中国电视节目的狄登转头问她,这些天来,他的汉语水平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虽然交流依然有障碍,“中国谚语。”秋琳说,“明年农田一定是大丰收。”
为什么她连中国谚语都知道,狄登想问,但还是把疑惑压进心里,这些与他无关,他只用知道她是艾德琳还是秋琳就够了,“我们去想堆雪人吧。”一句不像是能从秋琳口中说出来的话,让狄登愣住了,“堆雪人?”天知道狄登已经多少年没做过如此幼稚的行为,准确的说,从小便自傲清高的他不屑和同龄人玩弱智游戏,“我一直想试试。”秋琳出神的说,她也没堆过雪人,小时候父母不和,后来朋友孤立,长大了童心也磨灭了,重生再成幼子,她有了糟糕的身体,之后便陷入复杂的感情纠葛,这便是她以前的生活吗,她为什么不能放下所有,肆意活一回,她越想越觉得曾经的自己很可笑,竟直接迈开步子,打开门,不顾扑面而来的寒气,朝外面走去,动作迅速的让狄登还来不及反应,他把遥控器扔在沙发上,马上跟上去,“你……”狄登的话淹没在嗓间,他站在门口怔怔望着秋琳的侧颜,若非她刚从这扇门里走出来,狄登会以为面前的女孩是由白雪幻化,背后长发几乎与周遭的颜色融为一体,连皮肤都白得近乎通透,清冷冷的,白茫茫的,她身上毛衣的浅黄和长裤的棕绿反而成了这一片纯色中的点缀,下雪的时候,天气反而没有秋琳想象中的那么冷,她双手合抱起一捧散雪,冰凉凉的触感更加刺激她的神经,“狄登,帮我把手套拿出来。”
她笑的很浅,眼睛却闪耀着明亮而快乐的光,或许是因为冬日温和的暖日反射的结果,还是本源的土地最能令她心安神定,家乡的雪,家乡的阳光,家乡的一草一木,让所有的忧愁都永远离她而去罢,“狄登,发什么呆呀,听到我的话了吗。”秋琳见狄登半天不动,又说道,狄登眼里的浅褐色轻轻的波澜转瞬即逝,他转身回到房子里,再出来的时候带着秋琳的大衣,“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我让你拿手套,……”不等秋琳说完,狄登就敞开大衣,为她铺上,“我来,你在旁边看着。”
狄登是一个行动派,说完就把毛衫的袖子卷到手肘,“你会吗?”秋琳怀疑的说,狄登可不像是会玩雪的人,不论是八岁时的他,还是此时的他,“你总爱小看我。”狄登背对秋琳说道,小时候他就为了赌那口气,险些断送了一生的前程,而现在他再不会和秋琳争执,他什么都会顺着她。”
第二十六章 绽放快乐
两个巨大的雪人像门神,竖在别墅的院子里,院前的小路也被狄登打扫的干干净净,偶有其他住户经过,都止步朝里边打量几眼,他们会看到两个外国年轻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你一个我一个吃着盘子的红枣,也是雪人的眼睛,外国人随处可见,但不是每一个都能如此吸引人们的眼球,女孩的头发白似雪,搭在肩头,美的就好像画中人,而她身边的男人同样出类拔萃,他随意的靠在门架上,悠闲的望着空中又慢慢飘散的雪花,额前的碎发凌乱却有种不被束缚的味道,这是哪家的,住户会细瞧瞧门牌号码,然后惊讶竟是人丁稀少的王晴家,“怎么样,好吃吧。”秋琳拿起最后一粒红枣,放进嘴里,“太甜。”吃了大半,狄登还要给从未尝过的美味食物下一个不怎么地的结论,秋琳习惯了狄登口不对心的说话方式,“你手艺不错,刚才算我小看你了。”她指的是狄登弄出来的两个漂亮的雪人娃娃,“嗯,还好。”接受了秋琳的赞扬,狄登明明心里高兴,却故作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又傲又拽的狄登,秋琳知道曾经的他终于回来了,除夕前一个晚上,老李在金玉专门弄了一桌,算是提前的年夜饭,尽管过年酒店里忙得不可开交,身为老板的李玉却不在,在杨家强硬的要求下,她不得不把手上的工作交给年迈的父亲,跟着杨沐到公婆家过年,一间宽敞的包间,一张大桌子,一桌丰盛的佳肴,只有六个人享用,王晴、老李,秋琳和狄登,以及丛阮与方若海,老李没吃几口便站起来,“我得出去招呼场子。”春节期间,金玉各家分店都爆满,老李很久没有这么忙过了,谁让他的女儿嫁进了富豪家庭,“就这么点儿时间,没关系的。”丛阮想把老李劝坐,“热热闹闹吃顿饭多好。”
这时酒店副经理敲门进来,他对老李说了什么,老李眉头微皱,本身他的皱纹非常深,这下显得愈发老态,他对他们说,“你们先吃吧,我得会儿再回来。”
说着他拄着圆弧形的拐杖跛脚的走了出去,副经理连忙跟在他身后,生怕老人摔倒了,“哎,这开饭店就是麻烦。”丛阮说,“赔笑不说,有些尖酸的顾客还总爱挑三拣四的。”
“服务行业都是这样。”王晴倒笑道,“没关系,咱们吃咱们的,不管他。”
狄登听不懂大家的话,又是小辈,一直闷不吭声的,对面的方若海间或打量着他和秋琳,“第一次来中国?”方若海出声问狄登,纯正的英语让秋琳和狄登都很惊讶,秋琳自从回来见方若海的次数不多,即使他就住在隔壁,偶尔碰到也就问声好,这个老爷爷看起来不苟言笑,非常喜好垂钓,每周至少有三天,在湖边坐一整天,王晴也问丛阮,“他会英语?”
丛阮笑道,“老头儿年轻的时候到美国留学过。”
不怪王晴大惊小怪,在他们的那个年代能出国得多么了不起,“不,十几年前来过一次。”狄登回答了方若海的问题,在老人面前,他表现的很有礼貌,丛阮一听问王晴,“就是小秋回来的那次吗?”她掐指一算,和秋琳第一次见面不正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他们那么小就认识了?”
王晴摇头,“我也不清楚,小秋当时回来参加一个比赛,只是顺便来水城。”她哪里知道狄登也参加了那场比试,而秋琳没有吭声解释,王晴的话倒是提醒方若海,他隐隐约约想起去年报纸科技信息版面的头条,难怪秋琳这个名字那么耳熟,他对丛阮说,“小王的孙女是麻省理工的天才。”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其他人都听到了,“有一段时间,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她的新闻,好像破译了什么世界级的密码。”
丛阮有些惊诧,她看向王晴,后者并不想正常老人多么为孙女骄傲,反而尴尬的点头,“她现在正读大学一年级。”
“不得了,真想不到。”如果之前丛阮只把秋琳当做邻居家漂亮的小娃娃看,此刻她对她完全改观,世上有貌的女人多得是,但有才的就少多了,“什么专业?”丛阮感兴趣的问秋琳,“电子工程。”秋琳如实说道,“真是一个好孩子。”
在丛阮的印象中能静下心来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