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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不会记得我,”柏丽雅回过神,她的笑容在此刻这个场合显得有些虚假,
“我会忘记一个要杀我的人?”秋琳反问,语气略微有些嘲讽,
“我应该说声对不起,再扯什么理由,都无法改变对你的伤害,”
秋琳没有理会柏丽雅的歉意,在她心里,耶伊曼已经和魔鬼对等,魔鬼会愧疚吗,
就在这时,楼下有人突然把一沓纸重重扔在桌上,“我反对,”
“你在质疑我的权威?”奥利波莉不怒反笑,阴冷冷的,
对方是一位白发老者,瘦的皮都贴在骨头上,驼着背脊,脸颊深凹,只露出一双发蓝的眼睛,不见浑浊,有些渗人,对比奥利波莉的狠绝,丝毫不逞多让,
“他有什么资格,”老人伸出枯柴的手指,直指坐在角落的男人身上,
亚瑟文抬起眼,面无表情的盯着老者,
“他是科菲勒的亲子,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奥利波莉又重复了一遍方才已经出过的,对她来说,已经到了耐力的极限,
被提到名字的科菲勒,漠然的坐在原处,食指轻轻的扣着桌面,好像事不关己,
“所以你准备把我们的祖训弃之不顾,”老者皮笑肉不笑,看向眼神就像毒蛇似的,
“呵,当然不是,只不过有些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奥利波莉抚着自己的耳鬓上头发的发梢,神态相当自信,她根本没有把老者放在心上,“试问我做过任何妨害家族的决定吗?”
话到此,奥利波莉已经有了威胁的意思,
因为在场,除了他,没有人敢忤逆奥利波莉的命令,这便是当家人的权威,
亚瑟文成为家族继承人几乎是顺理成章的,恰逢家族核心成员一年一度的聚会,心中有自己打算的奥利波莉自然拍案作决了,
对于无情又花心的耶伊曼族人来说,这代嫡亲子弟,尤为与众不同,奥利波莉没有子女,科菲勒只有亚瑟文一个儿子,柏丽雅又是独身主义者,
所以这是在特意给她看一场家族继承人的确定会议么,秋琳想着,她是不是还要为此感到荣幸,最神秘的家族,
“你是过来看着我,防止我逃跑的吗?”她突的对柏丽雅说,语气里不无讽刺,
柏丽雅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其实那时我就知道大姐绑错了人,”
对她的话,秋琳不以为意,淡淡笑了,她的视线向下瞥过,转身就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在座的众人都还在为下一任继承人的突然敲定而议论纷纷,没有人会去注意她,只有亚瑟文,他清楚的看到了秋琳眸光里的冷色,
万众瞩目的他垂下眼,任由旁人艳羡或者嫉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多么幸运的男人,年纪轻轻,同时有了双重无上的身份,以及数之不尽的财富,可谁又清楚他受过的苦痛,亚瑟文自嘲的勾起唇角,这就是命吗,
亚瑟文一踏进屋子,条件反射的,秋琳就感觉到了,她熟悉他身上的气息,甚至他的呼吸频率,
亚瑟文迈步的速度缓慢但坚实,一步一步的走向秋琳,他依旧钟爱深色,普普通通的黑色上衣和裤子,被他穿出了挺拔和贵气,他的头发留长了些,淡金色的发丝盖住了双耳,所以名副其实了么,如果沉浸在美好梦想的少女见到了,一定以为见到了属于暗夜的王子,忧郁安静,
时间果真是好东西,它治好亚瑟文的腿,还让他更像一个人了吗,
无论亚瑟文变得再俊美高大,再贵不可言,在秋琳心里,他和地狱里的恶魔没有差别,那个曾经纯澈无邪的美丽少年,只活在她的记忆力里,镜花水月一场,
秋琳扶住窗边的桌台,以给自己勇气的支撑,早在知道夏伊的存在时,她就料到自己会和亚瑟文再次单独相处,
秋琳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你给他取了名字,只教他西语,让他思想里只有你,”她的语速很慢很重,每一个词都饱含她对他愤怒和厌恨,“你甚至让他变得跟你一模一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报复我,”
这些话埋在秋琳心里很久了,
她承认自己作为一位母亲,失败至极,整整四年连孩子的存在都不知道,哪怕与夏伊面对面,还茫然无知,她承认自己对夏伊的感情恐怕不能像那些朝夕相处的母子那般亲厚,或许她对亚瑟文的恨意甚至远深过对夏伊的爱,但血缘的牵绊,外力不能阻断,
面对秋琳的质问,亚瑟文没有吭声,室内一片沉默寂静,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对相相视,一个愤怨敌对,一个苍凉抑郁,这便是他们再次见面时,双方的反应,遥想那些年美好的记忆,简直就是一种可悲的笑话,
“不要再在我面前装哑巴,你不是早就会说话了吗,”秋琳咄咄逼人的说,她对亚瑟文的耐心和关心恐怕再也找不回了,那时的他是惹人怜惜的孤独孩子,而现在他什么都有了,却变得更加偏执,
秋琳只要一想到夏伊的脸,想到孩子圆圆的眼睛里,和面前男人无二的神态,她心里的恨就更添一筹,对亚瑟文千刀万剐?不,不是,她只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寒冷的雪夜,袖手旁观的,看着他冻死在雪地里,
良久之后,亚瑟文缓缓开了口,
“虽然我的目的达到了,但是…我后悔了,”
沙哑低沉的声音,仿佛磨盘的摩擦一点点冲击着秋琳的心,
……
就在诺南准备出发亲自去找艾德琳时,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突然到来,成功阻止了他,
“不用担心,艾德琳不会有事,”
这样从容淡然的语气诺南太熟悉了,他猛然转身,望着来人惊道,“乔恩…叔叔,”
乔恩笑了,他似乎很久没有听到诺南这样叫他了,他的神情依旧柔和,可脸上的沧桑再也无法掩盖,“如果她不得不闯进这片本不属于她的世界,我希望我能帮助她,也帮助你,”
可惜乔恩的话,诺南没有听懂。
第七十六章
当狄登和露娜还在为秋琳的下落心急火燎的时候,两人所住酒店的经理找到了他们,疑惑的露娜跟着经理来到三楼酒店的商务办公室,她好几天没睡过好觉,脸色暗沉,对他人也提不起好心情,露娜本想问到底有什么事,但随着办公室大门的打开,她所有的话都噎了下去,“他……”露娜惊惶到声音都有些变了调,经理一直在注意露娜的表情,此刻松了一口气说,“看来您认识他,那真是太好了,”
室内,宽敞的沙发上,一个幼小的男孩正面朝外躺在上面,他身上搭着一件成年男性的外套,只露出金色的头发,和白透的小脸,“他,他怎么……”
经理似是明白露娜的意思,连忙说,“今天早上,我们酒店的工作人员在一间本该无人居住的房间里发现了他,我们本准备把这个孩子送到警察局,但在他身旁发现了一封信,上面说您和克劳尔先生是他的‘亲人’,所以……”
“信呢?”露娜立刻问道,
“在这里,”经理打开一旁的抽屉里,露娜接过来一看,很失望,是一封打印的纸张,草草几句,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好的,真是谢谢你们了,”露娜试着抱起男孩,孩子均匀平静的呼吸,引起了她的狐疑,“他一直在睡吗?”
“是的,从早晨到现在都没有醒来过,”经理当然也注意到不正常的地方,“我想他可能服用了某种药剂,……”剩下的话,他不说,露娜也明白,“或许我们应该现在为您联系医院,”
“不不,不用了,”露娜急着说,“可能过一会儿就醒了吧,”
露娜生怕经理多问,抱着男孩就往电梯口走,而她心里的惊疑,如波涛泛滥不止,这个孩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露娜当然记得男孩,在小镇上,把他们游玩兴趣破坏殆尽的男孩,夏伊,秋琳没有告诉露娜和狄登,她和诺南曾有过一个孩子,更没有告诉他们,那个孩子还活着,所以露娜此刻并不清楚夏伊与秋琳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她隐隐有直觉,秋琳的失踪是因为他,狄登撑开夏伊的眼睛,又摸了摸他的体温,露娜问他,
“要送医院吗?”
狄登没有立刻理会她,而是沉着眼,狄登的智商和性格足以让他冷下脸,把秋琳失踪前后的所有事贯穿起来,他几乎能联想到四年多前,发生在秋琳身上的一切,而夏伊的莫名出现,是他的猜想中有力的证据,“把他交给诺南肯特吧,”
“什么?”露娜脑子完全没转过来,
“现在,马上,”狄登低声道,
“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
“难道你还看出来吗?”狄登抓起夏伊一缕头发,动作不甚温柔,“他是诺南肯特的孩子,他们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闭上眼的夏伊和诺南小时候一模一样,安静的,乖巧的,没有亚瑟文的冷冽阴沉,也看不到和秋琳相似的眼睛,露娜完全呆立原地,全身如灌了水泥,仿若千斤压顶,诺南肯特的儿子,岂不就是……秋的孩子,露娜和狄登第一次正式拜访肯特家,却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安斯、爱莎,还有乔恩,他们都无缘得见,因为在一天之前,这三位大家长,亲自去了秋琳所在的地方,这些上辈人的事,几个小辈不幸被牵连,他们不明白,更无法处理,再掺和进去,只会越来越乱,秋琳的失踪再次搅的家里一团乱,贝丝暂时住了回来,稳住堂弟的心神,所以由她来接待脸生的狄登和露娜,“这是谁?”
贝丝看着狄登把怀抱里的男孩放在沙发上,又为他盖上毯子,似是照顾周到,但全过程,狄登几乎没有表情,露娜捏着毯子的一角,轻瞄了贝丝一眼,犹犹豫豫,不知如何是好,她并不敢轻信狄登的猜测,而狄登慢慢直起身,盯着贝丝说,“诺南肯特的儿子,你的亲侄子,”
闻言,贝丝身体只顿了一下,但她的视线黏在夏伊身上不动了,嘴里叫道,“丽萨,丽萨,……”一声比一声高,到最后几乎是反常态的吼了,“丽萨,丽萨,你该死的在哪里,”
“小姐,贝丝小姐,对不起,”
一个佣人气喘吁吁小跑的过来,
“罗伯特,快去请罗伯特回来,”贝丝的声音仍然没低下来,除了幼时父母对她的抛弃,贝丝还从未如此失态过,“您忘了吗,罗伯特先生在疗养,”
罗伯特早两年就退休了,偶有时间,才回来帮助,自诺南和罗亚妮婚约被撤销,他便一直待在北方静养身体,慌乱的贝丝显然忘了这茬,“该死的诺南,”贝丝没有原因的咒骂了自己的弟弟,她大步走到夏伊旁边,稍稍撩开毯子的一角,只一眼,她便明白狄登没有骗她,贝丝可是与诺南一同长大的,就在前一秒,她甚至有错觉,这就是她稚幼的堂弟,血缘固然是奇妙的,饶是贝丝品性再古怪,看到夏伊,心里也变得一片柔软,“他叫什么,”
“夏伊,”回答她的是露娜,“说是在冰寒的时候出生的,所以叫夏伊,”露娜还记得夏伊是如何做自我介绍的,“冰寒的时候……”贝丝轻喃了一遍,这孩子出生在盛夏,哪里来的冰寒,“贝丝小姐,”女佣丽萨忍不住小声唤了贝丝,她实在搞不懂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有比艾德琳小姐的失踪更让贝丝小姐心急的吗,“看着他,记住他,照看他,”贝丝指着夏伊,“因为他是我们家的宝贝,”还是艾德琳拼尽生命剩下的孩子,贝丝又问露娜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