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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想跪。”
黎立桐见他这个样子从没有见过,再听见他这个答案莫名其妙,一时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好打发自己的勤务兵去让外面的孩子回营房去。勤务兵在外面兜了一圈回来,道:“报告参谋长,49不肯回营房。”黎立桐六神无主了。
还是白烨比较冷静,问:“这孩子有没有说为什么在外头跪?”
“没有。”勤务兵答道。
“那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们只知道她的教官六六在操场上罚站。”
“老三你……”黎立桐烦恼地搔起了脑袋,却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这个样子的费镇南,又不能强硬让六六回来。
白烨知道自己插手不了他们队上的事,但比黎立桐精明一点,让一群勤务兵全部跑出去找费君臣。
第六十八回:救驾
黎立桐焦急地望表,见指针划过了大概十分钟,外面的大雨把六六和49完完全全都浇成了两只落汤鸡。那些勤务兵不知是在哪里找到了费君臣,费君臣方是踩着雨水走了回来。经过指挥所前面的空地,他扶扶眼镜,在49耷拉的头顶上望了望。水花在她的小脑袋瓜顶上像是瀑布一样49溅。他向身边给他打伞的士兵说:“把我的伞给她遮着。”
“是。”士兵举着他的伞搁在了49头顶。然而49跪开两步,非要让自己全身暴露在雨水中。见此情况,费君臣椎开指挥所的门,把自己头上那顶湿漉漉的军帽扔到桌上,道:“是谁的命令?”
黎立桐难以启齿的:“是,是”
“是老三的命令。”白烨在旁边帮他答,“所以我这不马上派人去叫你回来。”
“你来做什么?”费君臣见到他出现,问这个话后马上又接着说,“不过我现在没空和你说话。”
费君臣恐怖的性子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偏偏没有一个人有反抗他的能力。白烨与他打交道多了,倒也学会忍受他的性子,说:“你先处理你的事吧。”
“镇南,告诉我,你罚这个孩子的原因是什么?”费君臣把水雾的眼镜摘下来用软布擦拭,声音保持温和稳定的温度。
“她需要教训。她拿枪射击同伴。”费镇南目光埋低在报纸上,“而且犯了错不知悔改。”
“事情调查清楚吗?她为什么这么做?”费君臣边擦眼镜边用热气呵呵镜片,完全是比费镇南更冷的处事方针。
费镇南翻了两页报纸:“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她自己承认了这个事实。”
“去让六六回来。”费君臣将眼镜戴回去,对自己的勤务兵说。
勤务兵马上跑出去执行他的命令。
费镇南把报纸扔到了桌上,刚要发声。
费君臣比他更快地开口:“六六是我的兵,他在这队上仍然先是我的兵。我现在让他回来他就得回来。再说了,你惩罚六六,我没有意见。他在操场上淋几夜雨我都不会担心他有事。但是,你不是在惩罚六六,你是在折磨49!“说到这里,费君臣加重了语气,顿了一下:“49和六六不一样,我当时让六六呆在她身边就是为了以防这种情况发生。她体重不够七十斤,一旦大病有可能就会没命。我现在是以一个大队政委和一个军医的身份在和你探讨这个问题,你惩罚49是想让她丧命吗?”
费镇南自知自己的理由有点儿站不住脚,但是这种复杂的心情该怎么办。他站了起来,背对着窗外仍跪着的49,说:“如果那孩子变成一个杀人犯,我情愿自己先把她给磨了。”
“她不会成为一个杀人犯的。”费君臣扶着眼镜说,“我刚刚就是为了去解决这个疑问才出去的。她开枪射击那个杀手,是为了防止那个杀手吞药自杀。因为她自己力气不够,不能与歹徒徒手相搏,只有射击是她的强项。她的每一枪擦过创面,但没有造成伤者进一步的神经和骨头损伤。”
指挥所里面的人听着他这番专业的言论,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一句反驳的。
费君臣好像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起来平静地对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说:“至于她开枪射击49的真正原因,恐怕去问49比较直接。白烨,你有没有兴趣跟去,论审问一个犯人你比我们几个都强。立桐,你留在这里陪老三吧。我看,老三比外面的孩子更需要去淋一场雨。”
门哐啷一声,费君臣和白烨戴上军帽走了出去。费镇南久久地背立着,老实说,费君臣最后一句话戳中了他的命点。
“政委!”六六从操场上获得释放,跑回来看见自己的头儿很高兴。他就知道只有自己的头儿能解决问题。
“赶紧把这个孩子带回营房。”费君臣对他笑吟吟地交代。
“是!“六六敬个礼,快步走到49身边,蹲下来轻声对她说,“49,回去吧。”
“司令不罚你了吗?”49听见他的声音,仰起小脑袋瓜眨眨打湿的眼睛
“不罚了。”六六笑着,拉她起来。
49被他拽起的时候,咬牙扶住了膝盖头。
“怎么了?”六六马上问。
“脚跪麻了。”49恨恨地咬小嘴唇。
于是六六慢慢地将她扶回了营房。这里的一个营房是住了十名学员。所以,49回来,马上可以看见47的床边围了一群人。隔一张床的48向她招手:“瘦子。”
49跳着脚朝48走过去:“怎么了,胖子?”
48偷偷用手指指着47的方向:“那家伙完了。怪不得人家都说政委不一样。政委一来,风向都变了。”
魔鬼政委?只知道这货基本不说话的,整天笑吟吟的,也不知肚子里装了什么。49晃着脑袋,揉揉膝盖头。六六看她很不舒服的样子,马上扶她回自己的床上,准备拉起她的裤腿察看膝盖。但是,她猛地一缩脚,摇头:“我自己来。你们弄会痛。”
六六眨眨漂亮的眼睛,目光在她一张乌青的小嘴唇上愈来愈深。
对面47那里,白烨只问了三个问题,47就露馅了。
白烨问:“你说鼎拿枪射你是因为和你发生口角。她的枪从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她可能是偷的吧。”47道,眼神打虚,不敢和这个来路不明的军官对目。还有那个魔鬼政委,不是从来不管事的吗?今天他只站在旁边笑吟吟地看过来,她已经浑身起毛了。
“你和她是发生什么口角,她要拔枪射你?”白烨背着手,慢吞吞地继续问。
“还不是因为,我骂她瘦。”47想到49骂自己胖自己生气,就也这么答了。
费君臣联想到49那晚上为傲地称赞自己苗条,再听听47这句话,摸摸下巴颌笑意深浓。
白烨在旁边注意到他的神态,就知道47擞谎了,而且47这个谎撒得很不高明,在确立49犯罪动机的关键上犯了错误等于反转了结论。当然,他这个审问的过程还得继续下去,最好是能让47自己招供。因此他慢吞吞蹦出最后一句:“你身上不止有枪伤,还有打滚的擦伤。49背上的军装裂开,是因为枪击,你后来拿枪还击了49?”
“我才没有拿枪打她,是别人打的!”47高声辩解自己绝不是与49一样的杀人犯。
“别人?是谁?”白烨细长的纤眉微动。
47一排的细汗从额头滴落下来,吃紧地呼吸着:“我……,我伤口疼。”接着她歪倒在床褥上,像是忍受着十分巨大的痛楚。
白烨叹长气:“是不是让卫生员扶她去医务室?”
“不需要。”费君臣倒不是故意刁难她,只是以事论事:“我的医务室,只有重伤员能进。她不够格。上回那个胳膊断了的人,我都没让他进去。”
47昂头看了眼这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马上缩回头:这个男人很可怕,长得和司令像,却完全是两种人。但在这个关头上,她也只能使劲儿装了,于是呻吟声从她嘴巴里一声声哼出来,像是没完没了的。最少,是打断了白烨的进一步审问。
白烨有点儿惋惜的,但不需要多久,有个兵进来报告说找到了49打射47的枪支。因此,他颓丧的情绪马上又昂奋起来,兴冲冲跑去看新发现的枪械了。
费君臣正想抬脚跟他后面出去。忽然传来六六严峻的一声:“政委!”
“怎么了?”听出六六的这声呼唤不寻常,费君臣稍敛眉头,掉身,向部下的方向踱步过去。
六六神情紧张地望着他,手用力地握着49的肩头。
费君臣审度的目光从部下脸上,转移到49的小脸蛋上。49脸上淌的不知是汗还是未干的雨水,满脸涔涔,呼吸很快。他的手指轻轻挪开她的刘海,手背在她额头上触摸,有点儿烫,但不是很烫。可是,六六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哪里疼?”
49听到这声问话,抬起耷拉的眼皮,视线有些模糊,道“脚疼。”
“哪只脚?”
“左脚。”的模糊地答着,“不过没有事。我自己能处理。”
“你自己能处理?”费君臣挑动眉尖,还不知道她连医学都会。
“不是刚在队上学过吗?包扎和上药。”49小声拿捏喘气的幅度说。
费君臣听到这里,已经完全判定出她压抑痛楚的声音和47的装模作样截然是不同。他向跟随他的军医招一招手:“给我一支三号针。”
“是。”
一支针管迅速递到他白皙的手指里。他挽起49右手的柚管,发现这孩子又瘦了一圈,只剩一副骨架子一般,因此血管是很好找的,不需要绑止血带,便是一针扎进了她手臂浮露的静脉里。缓缓推着针管里的药,他对49那张惊讶的小脸蛋说:“我带出来的兵,都会对他们说,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掉眼泪。哪怕是指挥官掉了眼泪他们也绝对不可以掉,因为他们身负的特殊责任是要救人命的,在何时何刻都需要保持最清醒的理智。六六是我最信任的兵,但现在,他担心你担心到快要掉眼泪了。你说怎么办,49?”
“你给我打了什么药?“49因为两只手被人按住,只能看着他将药打入到自己体内。很快的,药效上来,她眼皮子打架,头晕,只得低声喊着:“六六,司令……………”
六六看费君臣拔出了针头,马上将她搂在怀里,眼眶如费君臣所说的有点儿湿濡。因为他的专业能力告诉他,这孩子真的是得大病了。
“六六,把她给我。”费君臣简明扼要,命令道。49在头晕目眩中紧抓六六身上的衣服,她怕,打心底里怕这个男人,于是小嘴里喃着:“司令,司令……”
“政委……”六六想要说什么,但对上费君臣冰凉的目光什么都开不了声。
“如果你没有下定决心,就不要跟来。我不需要一个动了恻隐之心的兵来跟我处理伤患。”费君臣说完这话,双手把49抱了起来。这一抱,发现这孩子的骨头磕着自己的手臂,可能连七十斤的体重都没有。他心里一沉,便是加快了脚步。所有人都给他让路。他一路抱着49直接进入了那个非重伤员不能进的医务室里。几个军医跟在他后面进去了里面。六六在最后挣扎了一下,疾步追上他们,在进医务室之前他推了一个勤务兵说:“赶紧把这事告诉司令!”
费镇南在指挥所里,看着白烨研究士兵递来的两只手枪。这两只手枪,是在堪称47和49起争执的现场发现的。好像,还是对方故意留下来的一样。
“看外表,与我们部队的呕式差不多嘛。”黎立桐把头伸长探望,观察两只手枪的外观。
白烨退出枪膛里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