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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姐的婚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五娘低垂了眉眼做出恭谨的样子,心念却是急转了一番,自从大太太掌了府里中馈,老夫人虽说不再过问,可终有几条人脉握在手里,且都是世代的家仆,最是忠心不过,只怕老夫人回来的这些日子,早将府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摸熟了,只是不知,老夫人熟到哪种程度。
五娘斟酌了一番,开口道,“孙女儿愚钝,只知是一没落门第的公子来要父亲履行当年定下的婚约,还握有大姐的庚帖,母亲正在周旋,谁知那纨绔子弟就来府里闹事,父亲迫不得已,便应下了。”
五娘话落,老夫人却是久久没有开口,五娘不禁心下忐忑,不知自己的回答会不会过关。
直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老夫人才道,“你说的倒也不算错,只是我听说,那人原本是允了你三姐过门,怎么临到头,却又换了元娘?”
五娘心下狂跳,却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回答,便应着头皮道,“孙女儿也不知。”
老夫人却突然冷哼出声,“也难怪你不知,还不是你的好母亲,早早的就给你大姐备下那样多的嫁妆,那人有心来府里要挟,如何会查探不清,一个嫡女再加上大笔的陪嫁,哪里是一个漂亮的庶女就能比的了的,若是你母亲不这样偏心,对那些子庶女好一点,哪会有今日的祸事。”
五娘心里微微一松,又惊讶会有这样一桩变故,看来造成今日的结果,不止是自己推了一手,也是大太太自己坏事做多引来的报应。
老夫人说着大太太,五娘却不便开口,只跪在地上,认真的听老夫人说。
老夫人直说了好一会儿,才让五娘起来,在椅子上坐下,拉着五娘的手道,“眼看着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却是有这样一个眼界浅显的母亲,我生怕你受了你母亲影响,会做出什么事来,如今瞧来,倒也不错,懂得容忍退让,却又不记恨,出了事,又顾念着手足情帮扯一把,虽说到底是做了无用功,可这一番心,也算难得了。”
五娘羞涩的低下头,老夫人又夸赞了几句,才让五娘回去了。
五娘出了屋,锦春进来换茶,老夫人拢了拢衣服,忽然开口问,“依你看,这个五丫头,如何?”
锦春笑着蘀老夫人斟茶,道,“奴婢一介下人,哪会看人。”
老夫人笑眯眯的执了茶来喝,“你且说,说错了我也不怪你。”
锦春这才道,“五娘子自然是好的,样貌出挑,性子也和善。”
“是好的。”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总算没枉我带在身边那么多年,我也是看了元娘被老大媳妇养成那个样子,才抱了小五来养,说起来元娘的事我也有几分责任,若不是与老大媳妇置气,对那几个丫头不管不顾,也不会成今天这般,只希望老大媳妇能经元娘这件事,得到些教训,如若不然,只怕吃苦还在后头。”
锦春想了想大太太这些年的作为,也暗暗叹口气。
第五十章
大娘子的亲事定在六月;五娘紧赶慢赶,又有三娘和其他几个丫头的帮衬,总算将嫁衣在五月中旬绣了个全。
五娘这一闲下来,日子倒过得快,六月十二一大早;五娘就洗漱完毕;换上新作的衣衫;留了青枚在家;携了丫头去了大娘子的屋子。
大娘子出嫁;族里早早的就来了好些媳妇婆子;再加上本家的几个小娘子,将大娘子的屋子挤的满满当当,五娘进来;众人纷纷让了让。
五娘走到近前,看着梳了盛妆的大娘子,笑的真心实意。
五娘前世是与大娘子同一天出嫁的,那场盛世的婚礼至今都记忆犹新,只是没想到,原以为是主角的自己,最后不过是一个看客。
如今转了一遭回来,大娘子就要去亲尝自己曾经受的那些苦处,五娘心里除了那一些报复之后的快感外,又加了一丝的感伤,毕竟也曾姐妹一场,如若不是大太太同大娘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五娘未必就会选了这样一条路,说到底,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大太太跋扈算计了那么多年,也是该尝一尝苦处。
五娘说了些姐妹间该说的亲昵话,就退到一旁,其他几个本家的婶婶,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些讨喜话。
虽说大娘子嫁的不甚好,可到底是侯府的嫡长女,有那样一个老子娘,即便不能荣耀,却也能富足一生,面子上该做的,总要做足。
外面响起了喜炮声,穿着新衣进来的丫头说,“姑爷来迎亲了!”
屋里又是一片欢喜声,倒是大娘子,依旧面无表情,轻轻摩娑着腕上的金镯,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五娘看了那金镯一眼,便转开了目光,大娘子出嫁前的几个月身边日夜都守着人,莫说毒药,便连尖锐一点的金银器都收了起来,每次闹着寻死,不过是些小打小闹,还没撞上柱子,就被救了回来,更何况是这个时辰,只怕大娘子一有点动作,就有丫头婆子扑上来。
“听说薛家的二公子这次也来了喜宴。”五娘身边的三娘跟五娘咬耳朵,“也不知这未来的二姐夫是何等模样,听说长的也是一表人才,虽说是庶子,可跟嫡长子一向亲厚,便来薛太太也亲眼有加。”
五娘收回落在大娘子身上的目光,看着三娘调笑道,“怎么三姐不关心自己未来的夫婿,倒是问起二姐夫来了,我可是听说忠勇侯府托人来府里说亲了。”
三娘俏脸一红,暗地里轻轻的拧了五娘一把,羞道,“五妹说的什么有的没得,我可不理你了。”说着就转身去找了二娘说话。
二娘是年后定的亲,夫家虽不像忠勇侯府这样有侯爵在身,可到底也是百年世家,官不说做的多大,可这百年积下来的底蕴,也不容小觑,二娘能嫁去这样的人家,也是大太太难得的发了一回善心,大娘子这一打击,也让大太太暂时收了算计的手脚,没怎么为难二娘,就应下了这门亲事。
倒是三娘,五娘皱皱眉头,这一次大太太算计落了空,害得大娘子这个下场,只怕少不得会迁怒到三娘身上,大老爷又很少管这内宅之事,就算忠勇侯府诚心来求娶,大太太也可以有一万个理由,将人打发了,事到如今,也只有老夫人说上一句,才能有些用处。
一会儿又有丫头来报,大姑爷吃了“子果”的饺子,男方吃了腰食,女方就要上轿,果然两个喜娘说了话,就扶着大娘子站起了身。
五娘送了几步,可到底是未曾出嫁的姑娘,送到垂花门,便回转了院子,三娘倒是兴致勃勃,回去的路上,直拉着二娘说话,二娘是个闷性子,可又耐不过三娘的纠缠,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四娘在一旁也会时不时说上两句,倒是六娘,一路沉默无语,只盯着手里的帕子,怔怔出神。
自从大娘子被拘在院子里后,六娘的日子也难过起来,亲亲的哥哥远外求学,大太太并五娘几个也不待见她,虽然有五姨娘这个生母在,可也不敢太过亲近,日复一日的,也就越来越沉默寡言。
众人在岔路上分了手,三娘拉着二娘跟着五娘进了院子,五娘只好让丫头上了茶又舀了些吃食,早上起的太早,就算吃了早饭,这会儿也早饿了。
五娘拈了一块杏仁糕来吃,三娘也不客气,递给二娘一块,自己也高兴的吃起来。
“听说大姐夫今年参加了科举?”三娘吃着糕点,还不忘闲话。
五娘正在净手,听到三娘问就回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听人说像是没中,不过科举这样艰难,没有中也是情理之中。”
三娘看了几个丫头一眼,五娘便挥挥手让几人退下去,三娘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母亲为这事发了好大的脾气,就连父亲都被数落了几句。”
二娘不以为然,“大姐如今嫁了过去,母亲自然是希望大姐夫好,只有大姐夫好了,大姐才能得回些体面。”
“只是母亲太急躁了些。”三娘道,“这读书又不是一日之功,再说了,大姐夫家里还鼎盛之时大姐夫就不思进取,只知厮混就是不喜读书,如今家里没落了,就算突然发愤图强,也未必在几年内就能有所作为,每年里那么多考生,可考上的又能有几个?要我说,只要大姐夫有上进之心,对大姐爱重,比什么都强。”
“可大姐夫那性子……”二娘说了一句,就住了口。
大姐夫什么样的性子,即使没亲眼见到,可平日里听的,也算知道几分,但凡有点骨气血性的人,都不会做出这种威胁人的下作事,能没脸没皮的讨上门来,还能是什么人?只怕大太太费劲心思,也是一场空。
大娘子出嫁后,府里就清冷了几分,平日里的紧张全然不见,唯有经过大太太的院子,才会警醒起来。
大太太近来的脾气一直很差,身边亲近的人时常会被打骂两句,便连最得力的姚妈妈,也被大太太骂了一两通,虽说当时没什么人瞧见,可姚妈妈出来那难看的脸色,却怎么遮也遮掩不住。
内宅里消息一向传的很快,不过一下午的功夫,就连五娘也知道了。
五娘前段时间绣东西费了太多心神,如今是碰也不愿碰,只日日看些话本游记,偶尔写上两笔。
五娘写了一记帖,便走进碧纱橱喝茶,锦绣伺候着五娘净了手,正舀了白布拭水,五娘突然想起来,问锦绣,“今夜谁上夜?”
锦绣愣了一下,才道,“是奴婢。”
五娘舀过白布三下两下的擦了手,道,“今晚让青枚上夜,你去将姚妈妈几个请来,好好的准备一桌子酒菜,再一人封了十两银子的打赏,最近她们为母亲的事没少费心,也算是我犒赏她们的。”
大娘子嫁了后,府里就剩五娘子一个嫡女,身份也就越发贵重起来,但凡有点什么小事,不用吩咐,就有人办的妥妥贴贴,才几日功夫,就与各管事妈妈亲近了几分。
五娘放了锦绣半天假去打点,等到了掌灯时分,几个有脸面的管事妈妈纷纷携了手前来,五娘是主子自然不用作陪,与几位妈妈见了礼,让锦绣并几个小丫鬟好生招待,就退出了东厢房。
五娘让丫头掌了灯,看了几页书就歇在了床上,正有些迷糊,锦绣就带了些微酒气走了进来。
五娘立即坐起身,问锦绣,“可问出来了?”
锦绣碍着身上酒气,便站远了些,回道,“姚妈妈近来受了不少气,又吃了酒,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前阵子忠勇侯府是托了平国公夫人来说亲,说的正是三娘子,只是大太太以三娘子年纪尚幼,想多留几年为由,回绝了。”
五娘心里一紧,早知大太太会为难这门亲事,没想到是用这个借口,三娘今年也及笄了,论年龄,也是到了说亲的时候,只是大太太如此说,谁还又能说些什么?毕竟大太太是当家主母,在这个家里,对子女的婚事是最有话语权的。
五娘又问锦绣,“平国公夫人可还曾说什么?”
锦绣道,“平国公夫人就劝说太太,虽说是要三娘子过去当继室,可到底也是嫡子,配三娘的出身,那也是只高不低,大太太还是不松口,平国公夫人便让太太再考虑考虑,就回去了。”
五娘听了松了口气,总算还有转机,好不容易有这样一门还算不错的亲事,若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