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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晋南在车子开动的那一瞬间仿佛看到对面马路的人行道上一有个身影,可是等他回身再一找,因为车子远去,加上路边的灌林的遮当已经看不到什么,却是没来由的,眼皮一跳,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心情就莫名的烦躁起来。
陈晋南爷爷的专列今天一大早到达B城,这在B城是一件不不大不小的事件,除了老爷子位至前国务院副总理,还因为他是B市代市长陈晋南的爷爷,这就让市里的接待部门不得不拿出更高的规格来应对。
今天中午是市委书记夏旭经在金帝设宴为陈家老爷子接风。
市委这边就跟来了一位秘书长,其他副书记一律没来;而政府这边也只陈晋南自己。这样小的规模,有一个原因是老爷子点名要唐梦歌出席。
唐梦歌是母亲看好的儿媳妇人选,父亲也赞成,但是陈晋南除了和她一起吃过一次饭,目前两人关系仍毫无进展。爷爷大概听说了这件事儿,这次来B市除了看看他工作的大环境,为年底人大会议做准备,还有考察这个孙子媳妇的意思。
陈家老爷子别看快九十岁了,可是身体棒着呢,脑筋也是一流儿,他极了解自己的小孙子的圆滑手腕,怕他找个理由推脱了,便只是在早上专列到达的时候才发话,让人通知陈晋南带唐家丫头来见他。
一般来说这种宴会的名单至少在前一天就定好了,什么人参加,谁是主陪副陪,什么菜式,主宾忌口的东西,甚至宾主坐次都有示意图标注的明明白白。这样临时加进一位嘉宾不禁打乱了工作程序,一切准备工作都要从头检视,是否有疏漏的地方,是相当的麻烦的。
他明白爷爷这样做的用意,沉默了半晌,亲自打电话给唐梦歌,说他爷爷来B城,想看看老战友的孙女。这样说也算是人之常情,但是因为这中间夹着他,在这种正式的场合里见面就意义不同了。陈晋南无奈,想尽量缩小影响,便打着老爷子的名义,推说爷爷不喜张扬,硬是压缩了宴会的规模。
夏旭经当然明白老爷子的心思,但是看看陈晋南没什么表情,便了然这是政治联姻的把戏,也不多话,客气而有礼的夸赞唐律师几句,周到地表达了对老爷子的尊敬,也恰当地表示了和陈晋南共事的融洽。
夏旭经五十出头,五年前从A市市长的位置升任B市市委书记。由于B市和A市同属副省级城市,所以如果不和陈晋南比,他四十来岁就至副省级已经算是很年轻了。当然,他能有今天的地位,除了他自身的能力,也和他有着很深厚的背景分不开。而这都是后话了,总之陈晋南和这位市委书记相处表现上看来还算不错。
宴会结束后,夏旭经很顺理成章地说要向老爷子汇报工作,便亲自陪着老爷子回国宾馆四号楼休息,而陈晋南自然被老爷子命令送唐梦歌回去。
陈晋南到目前才觉得这件事儿复杂的有点头疼,今天被老爷子这样逼着亮相,这唐梦歌可就不是那么好轻易打发了。像他走到这一步,要和什么人结婚必然要受到家庭的干扰,但是他又是个极有主见的硬骨头,让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事情只能有其一不能一而再,虽然这中间需要的努力和挣扎怕是会很艰苦。
石头开着车把唐婉歌送回去以后,他又让车返回金帝酒店那条路,他让石头慢点开,却再没有找到那一抹小小的身影。
石头心下知道他在找什么,便也不多言,只是沿着那条路转了几个来回,但都没看到什么。
事情有点超出了他的掌控,这段时间那个孩子似乎有意无意地和他疏离了。今天出了这种事情,她都没有打电话给他,如果不是她的辅导员打电话给他的学生刘博,学校那边怕不是闹翻了天。
想到那张小小的,倔强的脸,他就不由的心生痛惜。等过几天吧,等爷爷走了,他要好好和她谈谈了。
童童突然觉得无家可归了。她不能在学校,也不想回家,金帝酒店前的一抹身影也阻止了她去公寓。漫无目的地,她坐上了去开发区的公共汽车,回到了佳亿高中。
学校正门的门卫大伯还认得她,和她笑笑打了招呼放她进了学校。看到教学楼都很安静,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她这才想起今天正是一年一度的高考的日子。学校的大部分老师怕都跟着去了考场。
她在教学楼晃了一圈儿,没找到马大妈,也没看到周校长,便下楼慢慢穿过操场,穿过后院,来到了海滩上。
李伯还在那看大门,一切都没变。
她慢慢来到那块象鼻石那儿,纵身一跃,便翻身上了这块大石头,石头的表面依然光滑,只是天下着毛毛小雨,石头上全是水,她站在石头上,面向着灰蒙蒙的海面,看着那翻滚的波涛,卷着巨浪像要把整个海岸吞噬。
想起去年比这个还要早些的时候,她躺在这里看着深蓝色的夜空许下的心愿,然后纵身一跃,她就那样跳到了那个男人的怀里。
那个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的男人!
“爸——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喊了出了十七年来在心底喊了千万遍却从未曾喊出口的声音。
风更大了,雨也更大了,海发出了呜咽声。
如果,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答应她,告诉她是她的爸爸,她一定会原谅他,也会让妈妈愿谅他。
不管他富甲一方,不管他身无分文,一定会。
最后还是李伯发现了晕倒在海边的童童,报告给学校的老师,最后学校派车把她送到了医院的。
林子叶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急性肺炎,高烧四十度。
林子叶惊的差点瘫倒在地上。
给她办理了入院手续,住到病房,输上了液以后,她才坐下来歇了一口气。
小丫头一直高烧昏迷,口中一会儿爸爸一会儿叔叔地乱喊着,又断断续续说着“我不是野种”“别不要我”。
林子叶难过的抱着女儿,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第一次,她真正开始审视自己的婚姻,当年的决定她是否做的正确,她是否对孩子爱的足够,尽管她尽了全力,但终是给孩子们的心上留下了缺憾,无论是童童,还是以璨。
陈晋南是在第二天知道童童住院了。
他的阿姨周婉如一大早把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
周婉如对这个学生是极爱护的,她不无嘲讽地对陈晋南说:“知道为什么我早就发现她是林子叶的女儿一直没告诉过你吗?因为我断定做你们陈家的小公主不会比做林子叶的女儿更幸福。”
呵呵,这个周婉如校长真是书读多了,竟一语成谶。
自从自己接近这个小丫头,她好像就灾难不断,原以为自己能护她周全,现在看来他一直在伤害着她,一直是。
第29章 不许伤害她
陈家老爷子在B市让他白天根本没时间处理私事,徐光忻去看了一下,不经林子叶同意坚持给换了到了楼上的贵宾病房,直到晚上十一点多了陈晋南才匆匆赶到了医院。
小丫头退了烧,脸色惨白,宽大的病号服套在身上更显得她瘦瘦小小的,本该有着婴儿肥的年纪却骨瘦粼粼,鼻翼间仍有着起伏,呼吸杂音粗重,这是肺部功能没有完全恢复的症状。
长长的睫毛微翘着,盖住了紧闭着的双眸,细瓷般的颈项白得几乎透明,隐约可见血管。他知道她是醒着的,只是她不想看到他,也不想搭理他。
他心下明白,那天在金帝酒店门看看到的那个背影并不是他眼花,而真的是小丫头。
想起当时他和唐梦歌在一起的情景,他知道自己伤害到这小姑娘了;明明是想捧在手心里的人儿,却总是让她受伤害,如果不是他的错又能是什么。
心里无声地说着对不起,却看着病床上瘦的不成样子的小小面孔,说不出话来。
他走一前,捉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在大掌里,指尖儿上僵硬的触感传来抗拒的信息,令他的身心绷紧了起来。
林子叶脸上始终是淡淡地,客气而疏离地保持着沉默,心中却极为复杂。
当初陈晋南接近童童,她直觉地以为是陈家是想找回这个孩子。
小时候童童和她要爸爸,她会温柔地说:“童童有妈妈爱就够了,妈妈会给童童好多好多的爱,比爸爸给你的还要多好多。”
童童却是憋红了脸,半天才盯着她的眼睛轻声地说:“那是不一样的,妈妈是抱抱,爸爸是靠背。”十岁的孩子,叙述的语言不是很规范,却清楚地表达了孩子心目中父亲的位置。
丁佳欣看透了豪门里的世态炎凉,也算到了男女之间的恩寡情淡,却想不到孩子生长中没有父爱的缺憾和伤痛。
就算以璨,即使自己和那个男人间再恩断义绝,孩子也总还有个念想,知道自己是谁。而童童,根本就如同是她单体繁殖一般,硬生生的贴不到她的以往生活中的任何一幕。
她老了,身体越来越差,特别是上次大病一场以后让她更加后怕,她不能这一生都欠孩子一个交待,更怕自己撒手人寰之后留下孩子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毕竟,血缘是割不断的亲情,因而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姓陈的男人走近童童。
如果时光能倒流,如果能给孩子一个爸爸,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不会介意。
她认为陈晋南办事沉稳,又疼爱童童,这对一个成长中没有一个男性长辈的孩子来说是一种弥补,所以她对陈晋南做的一切事情她是抱着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可是,自从春节以后,她觉得事情和她预想的发生了变化,有点让她心惊肉跳。
林子叶不是瞎子,她当然看得到这个男人眼里的深情,她觉得这不是一个叔叔对侄女的态度,这令她惊恐万状。
小心地暗中猜测,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地观察。这个男人是人中佼龙,现在在B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后的政治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她想他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但是这个男人身上有股子不容置疑的霸气和令人不安的冷冽,这让她猜不透他的用意。
也许当初她想的一切都错了。十八年前丁佳欣没有嫁入陈家,十八年后,她的女儿更应该远离。
看到林子叶消瘦而憔悴的脸,再铁石心肠也心中有愧:“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她。”对一个母亲最大的伤害,便是伤了她的孩子。
林子叶摇头,神情淡漠。候门深似海,无论是丁佳欣,还是她的女儿,还是都不要做任何幻想的好。
陈晋南询问了一下童童的病情,便起身离要开。走到门口,向林子叶略点下头,林子叶知道他有话要说,便跟了出去轻轻地掩上了门。
走出离病房几步远,他低头对林子叶有些乞求地说:“给我些时间,我会安排好一切。”
“陈市长,”林子叶之前叫过他“陈先生”,后来在他没离开Z大总跟着童童在周末回家吃饭的时候,她偶尔会叫他“晋南”,“感谢您这么久一直在照顾这个孩子,但是,您现在是一市之长,工作很忙,她也长大了,应该学着独立了……”
“叶子姐,”他打断她的话。他不喜欢林子叶这样疏离的态度,“我答应过要照顾她,她也早晚要进陈家,请您给我时间。”他态度有些专横,口气是那么笃定。
“陈家以前不让丁佳欣进门,十八年以后就会认这个孩子吗?”林子叶淡淡地笑,语气不无嘲弄,声音也尖锐起来。
“会认的,请您相信我,就像十八年前我相信您一样。”
十八前年还是少年的陈晋南在知道那个婴儿是丁佳欣的孩子时,曾给予林子叶极大的信任,听从她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