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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我的喉管,一路流淌下去,以冰冷为开始,以炙热为终结,让我的整个肺腑顿时滚热了起来。
“宁墨,你凭什么觉得我够不上你的标准!”我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脾气又发作了,声音陡然上去半个拍。
宁墨的脸上终于不再是儒雅的笑容,他的嘴角甚至有些扭曲:“红旗,淡定,淡定,不要把你最后一丝气质给吞没了!”
好吧,关键时刻,我的贱格又一次发作,居然奇迹般的稳定了下来。
噗嗤,那个听墙角根的居然还杵在那里,听见宁墨小声好脾气的劝解我,忍不住轻笑一声,我咬咬牙,一甩头,将托盘上余下的四杯酒都吞下了肚子。
不得不说,这些外国酒就跟马尿一样难喝,发作起来,却比鹤顶红还要迅猛,眼前的人影顿时变身为三个。
“你笑什么啊!”我转过脸,用眼睛瞪那个听墙角的。
那位听墙角的对上我的眼,突然转过身去,捶墙大笑:“宁墨,你到哪里找这么一个活宝,你看她的眼睛,对的真趣致!”
OMG,我用力拍打我的嘴巴,感觉僵直的眼珠稍稍动了一动,奇迹般的,人影顿时有三个又撤回成了一个。
真有意思,我索性多给自己甩了几巴掌,看着人影不停的变身,心情大好。再给点灯光特效,感情我一个人也能拍奥特曼。
“够了,红旗!不要打了!”
我僵直的抬起眼来,直勾勾的看握在我手腕上的大手,看朝着我说话的人,儒雅的宁墨,俊逸的宁墨,身影从一个分成了两个,两个分成了四个……
“细胞分裂了??让我打回去!”我挣扎,一巴掌挥在了他的脸上,成了,终于又恢复成一个宁墨。
他的面色不愉,却兀自隐忍着。我当然知道,人前的宁墨是白马王子一样的存在,失态这种事,向来也只有我叶红旗做的来。
“对不起,手滑,抽错了方向!”我向他鞠躬,头昏的厉害,挣扎着脱掉身上的衣服,塞在那位听墙角根的手上。
“我估计没有办法帮忙了,先回去了!”我晃荡荡的,撑在桌前。
“红旗,如果没有实习单位,来翔实吧!”他像是在怜悯,更像是在施舍,翔实是宁氏的家族企业,很大很华丽,虽然我以前也憧憬过进翔实,但是如今这个样子,我已经失去了进翔实的初衷。
“不过,红旗,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我是不会喜欢的,所以,不要再追着我了!”
我靠,我撑着桌子,小宇宙在胸前翻滚,宁墨!我是哪样的女孩子,要不要这么犀利?!说话要不要这么直爽!
掀桌,咆哮,暴打……暴力的场景在我脑海里翻滚数次,我闭上眼,深呼吸,然后慢慢的睁眼,淡定的转过身看他,决定以我强大的人文气质去压摄他。
“宁墨……”
他满不在乎的看来,眉头挑一挑。
我微笑的向他走过去,摇摇摆摆,伸手摸摸他的脸颊,那上面有我刚刚挥落五指指痕。
“疼不疼?”我很温柔的看他,唏嘘不已,这么白嫩的小脸,怎么能有瑕疵哦!
他抿了抿唇,眸若点漆,黑幽幽带着丝困惑看向我,却并没有答我。
“你不疼,我疼!”我伸出指头,指指自己的胸口,泫然欲泣。
他沉着脸看我:“叶红旗,你不要哭啊,我最讨厌看女孩子哭!”
哭你个头,上你的坟我也不会哭,我强咽一口气,继续道:“你以为我说什么啊,失恋心痛么,神经病,我说的是每天给你发誓保证,捶胸捶的闷痛!”
所以,我以后就自由了,贱格就要提升为人格了!
他愣一愣,冷冷的撇了撇嘴:“你周一就可以来翔实实习,这是我给予你最后的补偿,毕竟你那样,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不是么?”
我怒,哈哈大笑:“我叶红旗从来不要次等货,我不要进翔实,我要进天悦,翔实档次低!不是我的品味。”天悦是翔实的死对头,也是A市的拳头企业之首。 比起翔实来,天悦的规模超出的绝对不是一点点。
我顿了顿,扬起下巴,对着他又道:
“还有,你不需要补偿我,我喜欢你,关你什么事!”我歪头,看他脸颊上的血红手印,越看越狰狞,忍不住笑一笑:“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宁墨,你放心好了,今天我撞了南墙,也见了棺材,以后不会缠着你了!”
他抿嘴,面无表情的看我,许久之后,答我:“那是最好!”
果然最好,对他好,对我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相看两厌,我和他同时转过身去。
我挥挥手,走了出去,片刻之后,我忍不住又绕了回来,踢踢墙角抿嘴沉思的另外一位:“喂,请问厕所怎么走!”那五杯小洋酒,没有顺着我的泪腺蒸发出来,另辟蹊径,化作了我磅礴的尿意。
那位听墙角的放下酒杯,朝着我弯起唇角,极为优雅的笑:“我不叫喂,请称呼我为钱铎。”
我管你钱多钱少,能解决我的生理问题,叫你膀胱我也所谓。
于是我从善如流,一张嘴:“膀胱,厕所怎么走!”话一开口,我就察觉到了不妙,果然他的脸从白润的玉质变成了深沉的楠木黑。
我对着他很遗憾的摊手,我那人文气质的嘴巴呦,你如此刻薄为哪般!
他突然轻轻弯了弯左唇角,似笑非笑道:“叶红旗是吧,你这张嘴真比你的人还不讨喜,难怪宁墨看不上你!”
一瞬间,我的汗毛通通倒立起来,再淡定的气质也压抑不了我狂躁的本质,我终于忍无可忍,彻底爆发。
很遗憾,我向来是行动派。
于是,我拎起他的肩膀,以标准的过肩摔姿势,将他远远的抛了出去,会场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我自豪的站在灯光下,踏出脚,踩向钱铎的胸,碾转用力,怒吼咆哮:“说,厕所在哪里!”
做淡定的女人太辛苦了,我叶红旗从这一刻起,要做勇敢的女王,咆哮于世界的顶峰。
他躺在地上,眼眸黑亮的惊人,怒极反笑:“叶红旗,你要为今天的举动负责!”
好吧,我最擅长的就是负责。
我耸耸肩,向他很认真的点点头:“好吧,我会对你负责!”看他石化的样子,我用力一点头,习惯性的捶胸,胸脯给我捶得咚咚作响:“相信我!”
“……”,他默然,我默然,全场皆默然,许久之后,我再次打破沉寂:“可是他妈的,厕所到底在哪个方位!”
他的笑意晕染到眼眸深处,分外明亮:“好,我带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摊手,继续撒花吧,哦也
PART3
其实一万个人,有一万种醉酒的方式,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醉酒方式就是暴力因子的突发。
“红旗,这是你抽的!”有宝指着自己的黑眼圈,泪流满面。
“红旗,我这也是!”呼啦聚来两张脸,每张脸上都有淤青的痕迹,我的记忆止于会展那富丽堂皇的厕所。
我记得最后的印象是……将会展的擦手肥皂塞进了兜兜里。
我伸手掏自己的口袋,每掏一样,脸就更垮一分,因为,那里面不仅有会展的肥皂,会展的火柴盒,还有一些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东西,比如一枚亮闪闪的小袖口啦,又比如一副镶着玳瑁的平光眼镜啦……等等等等,每一件都匪夷所思的昂贵,让我冷汗淋漓。
见鬼了,难道我还去抢劫了?
我果真是这么强大么,OH;NO ,叶红旗,我看错你了,原来你不是人文小天后,你是暴力美少女!
我捧脸,对着一溜边的奢侈品,在极大的恐慌之中蕴含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昨天宁墨怎么你了?”有宝见我沉思,伸胳膊捅了捅我。
我从闪眼的奢侈品里回过神来,冲她龇牙,乐和:“崩了!”
宁墨就是那种暧昧到极点的人,并且以此为享受,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不敢表白的原因,不表白,可以再他身边长一些时候,表白了,连屁都捞不着。
“你表白了?”有宝嘶了一声,摸下巴:“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格调了?”
我斜她一眼,答她:“他说我不是他好的那一种。”到底爱情有多伤人,只是一句话,就让我尽失人文气质,得不偿失啊得不偿失。
“可是他好哪一种?”我扭过头去问有宝。
有宝用一种看那美克星人的眼神回视我:“你不要告诉我你追了他三年多,连他的择偶标准都不知道啊!”
嘿,我还真的不知道了!
我乐,抓着自己的短发,很诚恳的请教她:“难道你知道,说来听听!”
“简而言之,就是长发大眼样貌棒,性温脾柔家世好……”有宝掰指头,一个一个数过来。
同宿舍的小郭凑过头来,补充:“才高八斗!”
我斜眼看她们,敢情这是三句半,都是打快板出身的,一个比一个数得自在,我冷笑,扒开眼皮,道:“老娘可以戴假发,眼睛也够大,脾气超级的温顺,才貌双全,家世无双……”
他妈的,宁墨你个挫男,为什么就看不上我?!
有宝伸手摸了摸我额头,再次用一种看那美克星人的眼神,极为怜悯的看了看我,“红旗,你除了名字很和谐之外,你还真跟宁墨的标准靠不上边……”
这也太打击人了!
我细细的在心里一一数来,照着她说的那样,所有特点的相反,我整个就一个猥琐的民工啊,难怪宁墨总是让我抓扛击打。
我被刺伤了,虽然我有民工的外在,面包超人的体力,可是内地里,我却有一颗华丽丽的少女之心,啊,闪亮亮,剔透透,水晶一般纯洁地少女心。
从这一刻我足足沉默了三天。
三天之后,凌晨拂晓,我站在宿舍迭起的五个衣箱之上,用一直俯瞰的姿态,朝着窗外声嘶力竭的怒吼:“宁墨,你等着看,我叶红旗今天在这里发誓,要让你后悔………悔悔悔……”
生怕立体环绕声不足,我捶着胸,用颤音重复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605,宿舍集体扣分100分!”寂静的清晨,我听见舍间阿姨,用她那独特的嗓音,为我这一百遍的立体音作出了最后的阐述。
“我靠,叶红旗,奖金啊奖金!分数一扣,不但奖金飞了,还要罚款啊!!!”全宿舍都暴动了,在伤心三天之后,我又一次尝到了伤身的惆怅。
“你有觉悟了么?”暴扁群殴之后,有宝用无比圣洁的语气循循善诱。
我内牛满面的四十五度看她,无比忏悔:“我觉悟了…………”
宿舍的舍友都露出欣慰的笑容,我觉得其实我还有能力让她们更欣慰,于是振臂高呼:“我以后绝对不在凌晨怒吼,也绝对不站在大家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