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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慕斯凤眸微眯,程果同学就识趣地转移了话题,两手真诚地握住徐慕斯的右手使劲晃,“教官,我明天竞选演讲,你给我写一篇演讲稿吧。”
徐慕斯被程果娇嗲的声音吓得右手一抖那颗梨身上最后一片果肉也飞了出去,这次是真的只剩核了,“你做梦吧。”
“擦,我初中的时候作业和五年中考三年模拟都是你用左手给我写的,你现在居然连演讲稿都不给我写,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程果捶床。
“姐,姐,”病房门被人大力推开,魏蓝一阵龙卷风一样卷进来扑到程果身边使劲握着她的手摇,“你实在是□爆了……”
程果严肃认真地打断魏蓝即将滔滔不绝的崇拜,“我没有。”
魏蓝正疑惑着这姑娘今天怎么这么谦虚,程果就补充了一句,“我没有□,不过我确实很厉害。”
“好吧,姐,”对一个大言不惭地拍胸口上说自己的自恋是天生的的姑娘,你还能指望她有多谦虚,对一个二货,你还能指望她有多内涵,就像安奈学姐说的那样,程果同学,你的腹黑还是建立在二货的本质之上的,就算你黑得和非洲姑娘有一比了你还是个二货。
“你是西大史上第一个没有竞选演说还竞选成功的学生会会长,昨天你没来不知道那场面啊,那**的得票率啊,还有那排山倒海的围观群众啊,姐,你实在是□爆了……”魏蓝同学手舞足蹈,在程果还没来得及向徐慕斯得瑟的时候就开始补充,“话说,姐,大家派我来问一句,咱学生会以后开会夏天还有DQ,冬天还有大鸡排免费供应吗?”
魏蓝同学得到肯定答案后就兴高采烈地走了,只是关上门的一瞬间,高高瘦瘦的大男生有些伤感地一个人走在走廊里,掏出耳机塞进耳朵里一个人听着歌。
有人说,在最年轻的时候就应该爱上一个足够优秀的人,这样,你会努力地踮起脚尖去够着她的高度,即使最后没有得到美好的爱情,也得到了更好的自己。
那么,学姐,谢谢你让我得到了更好的自己。
看着徐慕斯脸上那一抹促狭的笑意,程果有些尴尬地清清嗓子,“那个,我大一的时候在外联部,拉到的第一笔赞助就是DQ和旁边的大鸡排,从此就奠定了我在学生会无与伦比的人气……然后我就再接再厉,大二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就可以吃到五折的火锅和免费的包子了。”
徐慕斯一只胳膊很自然地搭在程果肩头把她揽了过去,小姑娘正说得眉飞色舞也没在意,白皙的脸因为发烧有些红,鼻尖上还有细密的汗珠,伸手撩起她额前的刘海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她的,程果愣愣地看着这额头相抵的温馨场面继续缺心眼地兴高采烈,“说到□,我又想到了一个笑话,从前有一个人捡到了一个阿拉丁神灯,神灯说,我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唔”
用一枚吻暂时打断了程果的滔滔不绝,徐慕斯收起手机拍拍程果睡得毛茸茸的卷发,“我去学校了,你自己玩。”
程果啃着梨还没来得及问徐慕斯对昨晚自己用生命演的问题的答案,病房的门就被人大力推开,林暮直接像一阵风一样刮进来,“果果,听说你告白不成投湖自尽了。”
“投湖?”程果探询的目光转向林暮身后一向沉稳的安奈。
安奈学着程果的样子耸耸肩膀,“西大BBS两大热门,一是程大美女全票得选学生会长,二是新任美女会长告白失利当晚投湖。”
“哎呦,看我家果果小脸苍白的,这命真大,不是说马蹄湖自杀率一向为百分之九十九嘛,你这祸害居然成了那百分之十,我摸摸,”林暮同学跳到病床上搂着自家小老婆色爪直接伸向程果由于没吃饭所以瘪下去的肚子,“天哪,咱家娃怎么没了,呃,教官好。”某个反应迟钝的姑娘终于循着那道要杀人的目光找到了笑得一脸风轻云淡的徐少校,天,她居然当着程果的男人调戏他家女人?
还好徐慕斯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就放心把程果交给某色女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林同学的军训成绩显然是不想要了。
程果仰望着天花板憋得快疯了,林暮居然和安奈一起逛街去了,留自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装蘑菇,想到今天是中秋节,下午有一个和全体教官的联欢会,有月饼可以吃,晚上还有中秋晚会要主持,也有月饼可以吃,程果就没心情继续装尸体了。
掀开被子跳下床,程果蹑手蹑脚地把门开了一条小缝,探出脑袋观察了一下走廊没人就一头冲了出去。
“秦院长,我们对高级病房的管理一向是没有任何纰漏的,每一个病人我们都会悉心照顾,满足病人的一切要求……”护士长跟在副院长秦晋身后脸笑得像一朵灿烂的大丽菊,在看到不远处高级病房里冲出来的那个人影后一张脸迅速萎缩成晋江转啊转的小菊花,“秦院长,这……”
秦晋伸手扶住了那个一头冲到自己身上撞在自己胸口的病人,低头目光对视的一瞬间,一向连声音都温和得甚至没有起伏的秦医生万年难遇地流露出了一丝激动,一身宽大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栗色卷发有些凌乱地挡住了脸,她咬着唇左手揉着被撞的头,“程果?”
程果被强大的惯性折腾的有些头晕,抬头看向眼前的白大褂,总医院的医生果然质量都很高可是,如果见过这么极品的帅哥,叔控程果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
连准备好的大吵大闹来出院的台词还没出口,程果就已经坐上了秦院长的车被院长亲自开车送出院,程果有些局促地坐在对自己而言还是陌生人的秦晋车上,如果被林暮知道自己随便上陌生男人的车估计又该骂自己缺心眼了,某姑娘显然开始发挥自己没话找话有话胡说的特长,“呵呵,院长,你们医院真是太悉心照顾每一位病人了,果然是满足病人的一切要求啊,你看,我们又不认识,这真不好意思,话说,我有点饿我能把你的面包吃了吗?”
秦晋扬起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把面包递给程果顺手摸摸她的头,“我记得你当初住院出毛病的是手,怎么现在扩散到头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13、教官,不可以
程果刚刚咬了一大口面包,抬起头有些吐字不清,“我认识你,吗?”
秦晋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伸手抹去程果嘴角的奶油,“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骂过我是无良庸医的,也忘了?”看到程果依然不解的神色,秦晋一手搭上方向盘,随手开了音乐,继续耐心提醒貌似失忆的小姑娘,“你揪着我逼我去医院垃圾站给你找戒指,也忘了?我还说过要对你负责的,都忘了?”
coldplay那首《yellow》在车厢里懒懒地响起,让程果稍稍放松了一些,“可能是,我脑容量比较小。”吐吐舌头,自己一直那么彪悍吗,揪着主治医生去垃圾桶里找戒指,“呃,主治医生,我当时什么病?”
秦晋目光落在程果的右手上闪过一丝疑惑,程果顺着秦晋的目光微微蜷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有些局促,秦晋顿了顿半开玩笑地开口,“公主病”
“这个笑话真冷,不过我有个更冷的,有一只黑猫把一只白猫从水里救了出来,白猫娇羞地低着头对黑猫说了一句话,你猜她说什么?”程果悬在半空中的心在听到那个明显不靠谱的回答之后才回归原位,这算是,逃避问题还是自欺欺人?
“喵,”秦晋把车停在体育场边上,打开车门之前补充了一句,“这个笑话你三年前把我衬衣撕破的时候给我讲过。”
被送到学校的时候还没错过发月饼,程果下了车欢快地跑到体育场中间的路上才想起来刚才秦晋说他记得她当初有毛病的是手,主治医生?难道说那天的噩梦不是什么噩梦,她的手指……看来连逃避也不是那么容易,总会有人出其不意地出现提醒你已经决定不再挖出的往事。
放慢了脚步走到自己的队伍坐到草地上,林暮把一个月饼扔过来,“果,刚才你弟来找你了,啧啧,你弟不杂交啊?”
“滚,我弟不混血。”满腹心事的程果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拉下帽檐遮住脸准备小睡一会儿就被人掀了帽子,懒懒地抬眸就看到徐慕斯蹲在自己面前一手拿着自己的帽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另一只手上,微微冲体育场那边扬扬下巴,“那是谁?”
程果伸手搭在徐慕斯肩膀上,“一个很帅的医生哥哥,叫秦晋,你认识他吗?”如愿以偿地捕捉到徐慕斯凤眸里一闪而逝的暗色,程果凑近徐慕斯的耳朵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看,我还是很抢手的吧,就算残废了也抢手。”只是漫不经心的语调里残废两个字显然有些强调的意味。
徐慕斯伸手把帽子给程果扣上,站起来还是一副痞痞的漫不经心的样子,“那是,杂交水稻还比一般水稻壮一些呢,你再怎么说也是个国际货。”
秦晋把车远远地停在体育场边上,打开天窗点了一支烟。
正午的太阳毒辣地烘烤着每一寸土地,体育场上年少轻狂的孩子们坐在地上“教官,来一个”的喊声此起彼伏,程果和几个男生有说有笑地走到体育场边上搬饮料,女孩子有些吃力地抱着怀里的一箱绿茶,长卷发从戴得歪歪斜斜的帽子里散下了几缕,被汗湿了黏在脸上,微微抬起脸让前面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帮自己弄头发,男生弯着腰用手背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额头随手弹了一下,伸手抱过两箱绿茶往体育场中间走,程果跟在他身后抬脚虚虚地做了一个踹的动作。
细细地看,那个高个子男生穿的明显不是军训服而是空军军服,体育场中间的主持人拿着话筒跟着大家起哄,“徐教官,我们强烈要求知道昨天投湖门的真相,我们肥水程果都流你那儿了,怎么着也得请我们失落的男人们一顿饭吧?”
秦晋弹弹烟灰突然有些感慨,除了程果,从来没有一个病人会让秦晋印象如此深刻。
某种程度上说,程果算是秦晋这个外科天才从医十年来唯一一次失手,那时候秦晋年仅二十七岁已经成了一中心的金字招牌,刚被通知那样一个手术的时候秦晋并没有太在意,院长的一再交代也让当时天之骄子的秦晋有些隐隐的不耐烦。
经过走廊去手术室的时候秦晋才算了解了院长的如临大敌,能让在C市近乎一手遮天的徐家和占据C市半壁江山的程家都如此紧张的人居然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秦晋最开始的时候是不屑的,逼着他推掉前面所有手术引起全院上下总动员的也就是那些有钱人的惯用戏码了。
程家千金和徐家未来孙媳妇的双重背景让院长下了最后通牒,手术只许成功不准失败。
秦晋准备好术前工作的时候才得知,断指还没找到,一向冷静的程立安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徐钦铎一拳就砸在了医院走廊上挂的油画上,只有徐家长媳于韶比较了冷静地和自己说程果的情况。
手术前三分钟,那截还戴着一枚戒指残余着体温的断指才被人送过来,秦晋看着那截被人紧紧握得已经严重变形的中指皱眉叹了口气,病床上女孩子的手指修长漂亮,白皙的指尖有薄薄的茧,一看就是一双弹钢琴的手,果然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就是把最完美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超过二十四小时,就算是他,除了简单地包扎伤口防止感染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