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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妹寻思可能学业繁忙,亦或者应酬多?最坏处打算,男人出了门就变心?又觉得这个想法是最可笑的,谢重阳不是那些男人,他虽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他总给她一种世间百媚千红,他亦淡定相待,从容取之,而不是眼花缭乱,不知南北西东的人。
谢二嫂因为喜妹怀了身孕,全家人的视线都聚在她身上,便感觉婆婆越发无视自己,大嫂像是报复自己对喜妹亲近得像是妹子一样,见了自己却不冷不热。如今男人不在跟前,谢二嫂越发觉得孤立无援。见喜妹忧心谢重阳没写信回来,就时不时地说上两句风凉话,喜妹也不跟她一般见识。
冬至月初上,北风凛冽,积云压了几日,终于下了一场酣畅大雪。一连几日纷纷扬扬,天地苍茫混沌,染坊里面热气蒸腾,屋里炉火熊熊,街道上却难得见到几个人走动。
喜妹为了胎儿好特意给自己制定了计划,包括饮食、活动、读书、冥想等几个方面。她觉得谢重阳一不在跟前自己就心神不宁也不是个办法,好在周家花园雅致,早梅含芳吐蕊,茶花娇艳锦绣,水仙幽香靡靡,又有能歌善舞吹拉弹唱的几个小丫头时不时的解闷,日子过得也还惬意。
这日早晨,寒风清冽,喜妹抱着被子坐在炕头上发呆,昨夜好像他回来了?又像是自己做梦。看了看天色,雪光映着窗纸,清幽幽的,原本婆婆起来会过来看看,今日竟然没来。
她听见院子里隐约有人说话,便趴在窗口挑上小风窗的纸卷往外看了看,日头没出来,雪光明亮,那人站在那里身姿秀挺,笑容清隽,不是谢重阳是谁?
她心突突的跳,怕自己相思太过眼花了,将小窗开大点,要问跟他说话的师父那人是谁。刚要开口,他已经笑吟吟地看将过来,朝她眨了眨眼,笑意煦暖。喜妹“啊”了一声,喊道,“小九哥回来了?”
孟婆子听见喜妹的声音,笑道:“你媳妇醒了,快进去吧。”
待谢重阳一进屋,喜妹便忙不迭地问东问西,又让他上炕。等谢重阳笑嘻嘻地告诉她昨夜便回来,怕吵醒她就宿在南院,她故意把脸一板,哼道:“难道我会怕你吵醒?人家天天盼你回来,你倒好,回来不先回家。”
谢重阳看她佯怒的神情,红润的唇微微嘟着,竟是一副孩子气,心下一荡将她揽进怀里,笑道:“你害喜厉害,夜里好不容易睡着,若是我一折腾,只怕你整夜都没得睡,不如晨起再见倒好。”
喜妹埋怨道:“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比别个厉害点,整天想吃这个那个,可真端来跟前,又吃不下,吃得没有吐得多,也不知道怀的是孩子还是祖宗呢。”
谢重阳嗔得捏了捏她的鼻尖,又向怀里掏了她给做的针线粗陋的荷包出来,“原本能早几日回来,特意等这个晚了几天。这是一位同住的学友给的,他媳妇儿也是厉害,得了个秘方腌了酸梅,这是一包晒干的,还有一坛子腌制的,过几日他托人捎给我。”
喜妹拈了一颗糖梅入口,顿时酸酸甜甜满口,却没有一点腻歪,只觉得清口爽快,忙又要多吃几粒。谢重阳握住了她的手,“难受的时候吃一颗,梅子不比其他,又不能多吃。”
喜妹终还是忍住了,又问他怎的回来了,是告假还是休假。谢重阳说自己跟学正请了假,因为他课业好,加上有旧疾特许回家读书,三个月去参加一次州学考试,如果成绩仍入前几名,便仍许回家读书,学校份例一应不少。
喜妹惊喜道:“哇,这位学正真好,上学还能回家读。”想她当年小学中学大学念了一堆,毕业后也不记得念了什么,可那十几年确确实实是花在学校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儿,谢重阳伺候媳妇穿戴洗漱,去跟大家打招呼。路上喜妹不忘了追究书信的事情。她气鼓鼓地道:“单单给我的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还假模架势地分开放,倒让别人以为写的什么肉麻话。”
不就一句“其情拳拳,其心切切”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比起她曾经见过的连让人脸红都不会。
谢重阳揽着她的腰,笑道:“所以你便让谢远给我回信,故意不理睬我么?”
喜妹哼道:“我手酸,拿不动笔,结果你往后就不写信回来?”
谢重阳陪笑道:“才不是呢,我是想反正就要回家,不如攒一起给你一个惊喜。哪里知道等这个酸梅多费了几日。为夫怕你在家担心着急,可是连夜赶路,都不曾投宿呢。”
“啊?”喜妹一听又急了,“大雪天,你就这么呼呼哒哒地赶了一夜路?”
看她脸色都变了谢重阳心下自责,忙道:“骗你呢,怎么可能不投宿。”
喜妹看他不似说谎才松了口气,道:“你可别逞能,你这身子刚好多久?就算是从小健康的人大冬天的赶夜路也吃不消。”
谢重阳再三保证自己没有赶夜路她才放过那个话茬。
第 56 章
谢重阳回家,染坊热闹了一日,第二日他又分别拜访了韩知鱼、谢二叔、王先生等人,送下带回来的土仪等物。过了两日,谢重阳接到两份请帖,是韩知鱼和他四哥韩知琛打发人送来的,邀请他夫妇二人十二那天家去做客。
喜妹诧异道:“一家请客,为何两份帖子?”
谢重阳有点担心,“看样子韩家各位少爷都回来了,只怕韩少爷如今也难过起来。”
韩家老二和老四,一个深沉一个温润,却同样有头脑,两人掌管着韩家外地的绝大部分生意,据说自他们执掌开始,生意翻了几倍。到如今他们有多少钱,韩家自己也未必知道。韩家二少为人稍见孤僻,除了生意对其他都不感兴趣,对黄花镇的人事风物也不热心。而四少却是八面玲珑,人脉极广,几年在外一回到黄花镇依然如鱼得水,不见丝毫隔膜。
谢重阳在韩家陪读的日子,也听了不少事情。韩太太对二少四少很是戒备,都是找借口将他们打发出门的。韩二少似乎无所谓,而四少却总心有不甘,因为韩一短最喜欢自己的四儿子,大有要让他执掌家业的想法,为此韩太太没少和他争执,甚至一度到了夫妻两人暗暗清算资财,各自为政的地步。
他知韩知鱼本就是个不假辞色的人,如今四少宴请学子们吃酒,只怕他必然不给面子,是以又拉上自己。
听说韩知鱼自得了入泮资格,除开始几天去县学拜教谕等人之后便没呆一天,一直呆在家里。如今他中了秀才,在家里人前人后成熟稳重了很多,韩太太倒不再过分约束他。在谢重阳看来他倒是越发孩子气,没有半分长大的样子。
喜妹正学着给婴儿做肚兜,她翻来覆去将帖子看了几遍,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便道:“随便他们好了。大不了十二那日我们都去坐坐。来往都是客,我们也不能接了帖子不去。叫我说韩知鱼又犯脾气,估计是跟他四哥对着干呢。一家子狐狸,就他这么个直肠子愣头青,只怕少不得吃亏。你得敲打敲打他。”
谢重阳将请帖收起来,从她手里把针线接过去放下,帮她按摩肩膀,“这些也只能慢慢来。反正彩云有了身孕我们还未正式道喜,不如就那天去道贺吧。”
喜妹犹豫了一下,“能行吗?”孩子虽然是韩知鱼的,可他看起来半点也不开心,不仅如此,更没有露过任何要庆祝的苗头。相交这么久,她多少也能摸着他的脾气,总感觉涉及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脸色有点吓人。
谢重阳安慰道:“权衡之下,这是个好办法。韩少爷毕竟是嫡出,又是第一胎,去也是应该的。届时四少那里由我去,你便不用露面。”
喜妹一听又开心,“我本就不想去。”
如今谢重阳回来,喜妹又让他帮着描花样子,画一些别家没有的花样,她指导孟永良调配了染料,染了一批肚兜和衬裙的花样。颜色俏丽大方,大家都很喜欢。喜妹给周管家看过,他赞不绝口;让人带去省府给几家大铺子的掌柜看了,都说好卖。于是两家商量了合作方式,准备投入生产。
如今喜妹跟周家的合作方式有两种,周家提供织房、染坊、原料、花样的,二八开,喜妹主要提供技术支持。如果是周家下给喜妹的订单,喜妹自然也给他比韩家李家更优惠的价格。她觉得他们值得相交,利益便不必那么斤斤计较,而且她从周家得到的好处,要远远超过自己让出的那一点利益。
生意上了规模,再无人捣乱,订单也越发规范大批量,产品也更上一个档次,高档产品的营业额远超过中低档的。
喜妹觉得染坊前途无量,便把韩知鱼、孟永良、孙秀财几个也吸收入股,把染坊的利润拿出固定一部分来分红。一共分成十份,大家一起商量,决定她拿四成,孟永良三成,孙秀财和韩知鱼各一成半。
韩知鱼只给过她钱,她再还他便不耐烦,分成的事情也没说与他知道。孙秀财因为自己没有出钱又没有孟永良那样出力,不肯要那么多。他总觉得自己就算是拿工钱,也是很客观的,若给自己那么大的分成,他怕走路都不会走。
喜妹不管,这样分好以后各自负责分内事情,以后每年冬至月底按照这样的分配来分红,其他任何人也没资格异议什么。原本孟永良怕谢婆子不高兴,喜妹说家庭是家庭,生意是生意,如果他们真的不高兴这个决定,到时候她退出,把生意全给他和孙秀财,他们又能说什么?
她不想把生意变成家族产业,反正赚不完的钱,只要有了钱她对公婆和兄嫂也不会吝啬,甚至把自己的分红又拿出一部分来在谢家分,这样大家都能受益,婆婆见了钱,自然也不会再有别的想法。
谢重阳只管给他们提一些建设性的意见,从不干涉他们如何经营分红,在染坊里他倒主内喜妹主外。
喜妹还怕他有意见,夜里找了时间跟他嘀咕。谢重阳揽着她半开玩笑地道:“我只要你是我媳妇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喜妹轻轻捣了他一拳,“不正经。人家是怕你不舒服,毕竟你是咱当家的么,你不在家,我们就定了分红份例,有点不大好。”
谢重阳笑了笑,若他是个小心眼的大男人倒真的会,可他恰好心眼不大不小,刚好装下她,那些身外之物的钱财,倒不肯上心半点。他热衷于描花样,提建议,说白了也不过是她喜欢而已,若没有她,他倒未必有这份心性。
喜妹确信他真的不在意,心里很开心,跟他商量以后生意越发上正轨,染坊里不需要她盯着,她便领着孩子去州里赁铺子给他做陪读。
十二那天一大早夫妇二人便起身梳洗,知道他们要去韩家做客,谢婆子等人来给他们打点行装礼物。谢大嫂端了半小锅红枣小米粥来,笑道:“出门做客,对孕妇最煎熬,我特意熬了小米粥,你们先吃得饱饱的,去了那里就算晌饭不怎么吃,也不打紧。”
谢二嫂因为这两天跟大家怄气,没怎么吃饭,看粥里红润润的金丝小枣,便觉得饿起来,拿了碗就去盛,跟大嫂道:“我也饿了,就着喝一碗吧。”
大嫂顺手将她挡开,不冷不热地道:“二嫂还是等大家一起吃吧,爹娘还没吃呢。”然后又笑着给喜妹他们盛粥喝,招呼谢婆子孟婆子等人去南院吃饭。
谢二嫂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不去吐不出来,说不出的难受,看大家都围着喜妹和谢重阳说笑,根本没人理会她,顿时觉得更加没趣,气得一股子火就想摔盆子摔碗的发泄,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