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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正色道:“只要奶奶那个你愿意跟着去宜州,我去同阿母说,雇佣你家当家的。咱们家要留些家奴守这宅子,跟着去宜州的家仆不多,到了那里肯定是要雇人的,算上你们家当家的和你家的大郎,你看如何?”
许氏心头一动,她早就有意同大伯子一家分家单过的,奈何上面公婆拦着,自己出来做奶娘,还不是因为大嫂每日里说话难听,说自己家的干活的人少吃饭的人多。再则,夫人一家都是心慈的人,便是签长契也使得的。
“五娘子心好,奴是极其愿意的,要不奴今日就回家去同奴家当家的说一说,商量一下?”许氏觉得这事儿得及早同男人商量的。
云澜笑道:“当然使得的,只是要待夫人忙完了之后才行。”
许氏忙应下了,云澜这才起身。
“红云,走,去和阿母说下,我可是给她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哦。”云澜有些得意的道。
阿夕同阿草,弯着眼睛,看着云澜的目光里尽是钦佩。
屋中的褚氏听了云澜的话,拧了拧她的鼻子笑道:“恩,阿澜确实聪明。那你说说看,郡公夫人送的那两个侍女,我们是带着一起上路呢?还是扔在长安?”
云澜皱起了眉头,那两个女人若是丢在长安,不是明着拂去独孤氏的脸面么?虽然独孤氏因为临盆在即,将不会随同宇文毓一起上路。但是一年半载之后,她肯定还会要去宜州的,肯定还是会知道的。但是带着她们,当真是让人郁闷。
“要不在去华州之前找个机会同郡公夫人说一声,就说咱们家的使女都是比较粗俗的,也唯有她送的两个比较好,所以留在了这边伺候叔父?”云澜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巴巴地看着褚氏道。
褚氏摇了摇头笑道:“说不如不说,不如带去则不如带去了。咱们家从江南到北方,那些貌美娇弱的侍妾使女们,可还剩下了?”
云澜眼睛一亮,钦佩地看着褚氏道:“还是阿娘厉害。”
褚氏心中不是不叹息的,只要这些女子所求的是富贵安逸的生活,就好打发。最怕的,是她要的是男人的情爱,这样的女人,才是最不好处理的。
云澜在褚氏这里又学了一课,回了自己屋中之后,想了许久,自觉以后要多看阿母是如何的行事的。
就在云澜看着母亲褚氏处理家中各色事务的时候,也不忘两件事情,一是让人搜罗医书,每日里都会好好看上两个时辰;二呢,就是不忘关切外间的事情。除了这些事情,还多了一件云澜想不到的事情。
大概是那日在宇文毓的府邸里同宇文邕说的话,让他很记在心中。所以,云澜收到了两件给小女孩儿的玩意及书信一封。
云澜也没有把今日的宇文邕同前世的帝王当成同一个人,若是他日里他依旧入前世一样身居高位,少时的友情也不见得是坏事。眼睛一弯,有了主意,便用握笔不太稳的胖手给宇文邕“回”了封书信——画了好几副画儿。却没有想到,之后同宇文邕的书信频繁起来,几乎三天一封书信。
然后云澜知道了,宇文邕也有许多的烦恼之事,父亲太忙拉,没有夸奖自己拉,母亲太过偏心啦……这些事情他没地方说去,只能向云澜这小丫头说了。当然了,他每次信的最后,都画着火盆一只——示意云澜看完之后烧掉。
云澜自然也怕惹来麻烦,她可不想若干年后,知道他这些私事的自己会被他给除了。所以她很听话的,当着宇文邕派来的送信人的面将书信给烧了。
很快,云澜从阿父谢宜那里听说了宇文泰不顾许多人的反对,执意出兵东征的时候,就叹息不已。即便她不知晓前世的历史,也能明白这个时间,不适合大军征伐——北方的秋天极短,九月一过,天气便非常寒冷。士卒和马匹牲畜都会受不了的。
可惜,宇文泰被高洋称帝的事情刺激到了,以讨伐逆贼的名义说什么也要同高洋打上一场。
谢宜看了眼外面的连绵秋雨,也为之前自己没有冲动去谋得军中职务而庆幸,宇文泰即便英明,但是这次东征,实在是太过草率了。
不管谢家父女如何想,待大军开拔之后,被任命为开府仪同三司,宜州诸军事、宜州刺史的宇文毓也将要启程了。
虽然宇文毓的夫人独孤氏因为才产下孩子没几天,而没有一起动身,但是随同属官、属官的家眷、亲兵等加起来也七百余人。
离开长安的这一日,下了多日的雨停了,太阳露出脸来。云澜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很期待将在宜州的日子。看着同来送行的谢贞、虞信说话的阿父,云澜心中浮上了一丝忧思,自己一家离开长安,叔父的婚事肯定是要拖延一段时候了。
“或者让阿母在宜州给阿父相个好娘子?”云澜心中暗想道。
“五娘子,宇文四公子说要同您说句话呢。”阿铁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打断云澜的思绪。
云澜看向褚氏,褚氏早已知道女儿同宇文邕通书信的事情,因为云澜并没有真的回信,且年岁尚小,她并没有阻止。此时听说宇文邕来找云澜,她只是想着,要是宇文邕是个小娘子就好了,去了宜州得让云澜多同小娘子们来往一二的。
“你去见见四公子吧,虽然你还小,也不可失了礼数,去吧。”
云澜点了点头,下了牛车就看见自家车队不远处站着的墨色窄袖宽大马裤的宇文邕,以及宇文邕身边美丽娇俏的少女。哎,也不知道同他交好是不是会惹来麻烦,幸好自己要离开长安了。
“四公子有什么话同阿澜说?”云澜仰着头看着宇文邕道。
宇文邕看着云澜,眼神中流露出失落来,这小丫头走了,自己再去同谁说那些烦心之事呢?不过,就算她还在长安,等她大点识字多了,自己也不好将那些事情同她说了。这样想着,失落才少些。
“我来送兄长,知道你也要随着谢长史一起去宜州,便顺道来送送你。”宇文邕说着,示意一边的侍女李娥姿将事先准备好的饯别礼拿了出来。
李娥姿之前还以为云澜是个漂亮的小娘子,心中微微含酸,此时一见,心中惊诧不已,呃,当然还是很漂亮,但是不过是个女童,心中一高兴,掏出宇文邕让给备下小荷包的动作就特别利索。
“谢小娘子,我们公子给您的饯别礼,还请收下。”李娥姿语气轻快,笑道。
云澜察觉到李娥姿情绪的变化,不过她多看李娥姿两眼,纯粹是因为前世之时,她在北周消亡之后,在寺庙之中见过为尼的李娥姿。
云澜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摸到里面硬梆梆的,心中暗喜,要是金银团子就好了。
“多谢四公子啦,四公子也要好好保重啊,恩,还要好好读书习武。”云澜笑眯眯地道。
宇文邕一笑,做了许久之前就想做的事情,伸出手捏了捏云澜白白胖胖的脸颊:“小丫头长大了也要这样哟。”
云澜瞪了眼宇文邕,算了,看在你母不疼的份上,给你捏下好了。
“弥罗突,还没和谢小娘子说完话么?”宇文宪的声音响起,宇文邕这才收回手,转头看向前方,宇文宪、宇文招两人同谢宜谢贞等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宇文邕的脸难得红了,忙撇下云澜,往前面去了。
云澜看了一眼同父亲叔父说话的三兄弟,心中却是叹息,不过六年时光,今日里亲密说笑的兄弟,将会各有谋算,再也不复今日的亲密了。
“叹什么气?咱们又不是不回长安的。”褚氏听道云谈的叹息声,柔声道。
“恩,我们一定会回来的。”云澜抛开这些惆怅笑道。
宜州的日子,分为两个部分,前面的三年,在后来云澜的回忆中,是她这一生难得的毫无杂质的快乐的时候。只因在宜州的第三年冬天,也就是大统十八年(西魏大统十八年,即公元553年),前世的婆家崔家全家人来了宜州投奔谢家,云澜快乐无忧的时光彻底结束了。
那一天,大雪飘飘扬扬地下着,天地间的万物都披上了素色的衣装。街道之上行人也极少,只有几家酒肆的旗帜在寒风中呼呼作响。宜州刺史长史谢宜家的后院里也是一片安静,不见什么人在走动。
“秋蝉,来,你也喝口热汤。这天才入冬就这样冷了呢。”厨房里圆胖的许大嫂子看着和自己女儿年岁相当的使女秋蝉,忙给她盛了一碗羊肉汤,还特地舀了一块羊肉进去。
“多谢许大嫂子了。”秋蝉也不客气,接过碗就一口气喝完了。“许大嫂子煮的汤果然最好了,难怪五娘子隔几日就和大娘你说厨事呢。”
秋蝉觉得身上热乎乎的,奉承了一句,随即道:“申时中了,劳大嫂将五娘子和大郎的吃食装起来吧。”
许大嫂想到五娘子,双眼就笑眯了:“秋蝉稍等,马上就好了。”若非是五娘子,自己的厨艺也不会这般得使君和夫人的夸赞了。
很快,三层食篮就装了好了,秋蝉道了谢,就提着食篮出了厨房,沿着回廊而行,穿过一道院落,进了西院。
“秋蝉,你可真慢,这都快到五娘子和大郎用食的时候了。”西院西首的屋里一个年岁比秋蝉略小些的女孩子掀开门帘,见秋蝉回来了瞪了她一眼道。
秋蝉忙提着食篮快步进了屋,笑道:“阿夕妹妹,我这就给五娘子和大郎送去。”
阿夕看了一眼秋蝉,从她红扑扑的脸蛋到唇角,知道她在厨房定是吃了点东西的,心中有些不忿,也懒得说她,接过食篮就抢先进了东侧的房间。
房间里燃着炭盆,很是温暖。房间正中摆着一张长案,长案之后式样少见的圈椅之上端坐着一位七八岁的小女郎,虽然年岁尚幼,但是眉目如画,眸似幽潭。满头的乌发梳着少女们最常见的双环髻,发饰虽然是小巧的银簪,但是遮不住女郎浑身的气度。
女孩子的长案下首有一个小些的长案,左边长案后端坐着的是三岁大的白白胖胖的男孩儿,同少女一样,正对嘟着嘴抓着毛笔描着字帖。
“五娘子,大郎,该歇息进食了。”阿夕在书房外轻声道。
“阿姐!”男孩子忙扔下手中的笔,也墨汁弄到衣服上也不在意,从蒲团上站起,眼巴巴地看着女孩子。
云澜放下笔,瞪了阿梧一眼才无奈道:“好啦,先让阿夕给你洗过手脸才可以用食。”
阿梧咧开嘴一笑,跑到了阿夕面前。
“阿姐,等我描完字帖,你同出去玩雪吧。”谢懋趁着云澜去内间洗漱时,凑近她哀求道。
云澜装模作样的哼了一声,随即轻声道:“一会儿阿姐检查你的功课,全部都合格了,阿姐才答应你。”
阿梧皱了下鼻子:“阿姐,你可不要像阿父一样严格啊!”
云澜拧了拧阿梧的鼻子,笑着同意了。随即姐弟两在在各自的食案边进食边说话。
“阿姐,我吃不下这个羊乳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