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好读书。也不知那日是什么事勾的,两个人竟拌起嘴来,子默也是气急了才踹了那丫头一脚。也找了大夫来看过的,说是没什么,只需静养就可。娘你也知道,子默那性子是不敢下狠手的。”
唐有琴虽回话回得恳切,心里却也怪太太未免手太长了些,连儿子房里的事都要过问。
唐云暖心里暗道,太太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不爱放权的性子,如今年岁实在大了管不起这家里上上下下的事才叫大奶奶插手的,现今闲了下来自然是没事也要找些事做。
幸而那子默表哥还算有些威严,辖制得青豆一点口风也没敢露出来,否则又不知惹下多大的风波了。
太太还要说什么,唐有琴却已经有些不耐烦,推辞着说要回府陪乔老爷用膳便告退了。
唐有琴刚走,太太就埋怨道:“你们看看,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老话是一点都不错的。我不过白问了几句我外孙的事,竟叫女儿给脸色看了,可见是老了,再无用了,凭白讨这个没趣。”
明堂里只有唐云暖并着太太跟前服侍的菊金和年妈妈,唐云暖一个未嫁的姑娘难道还议论表哥的同房丫鬟,自然是端着一杯菊瓣翡翠茶盅,里面的六安茶已经喝到了茶根子,唐云暖仍旧装着一口一口啜饮,才算解了自己的尴尬。
菊金跟年妈妈就以姑奶奶是唯恐太太听了操心为由,好生劝了一会子。
太太心里不痛快,晚上阖家吃腊八粥时众人也就恹恹地,不过应酬一下子就散了。
夜里唐云暖已经睡下,忽听得平阳居那面一阵喧哗,丫鬟婆子们吵嚷着点灯,好一阵忙乱。
唐云暖心里泛起了些不好的预感,又听见斗春院正房门也是关关开开,仿佛是母亲许蕙娘也出了斗春院往明堂赶过去。一干人吵嚷着什么请郎中之类的话。
唐云暖赶紧让红豆打着灯笼去打听下消息,自己则起身穿戴起来,唯恐有事无法照应。
少顷就见红豆回报,因她也是起得匆忙,头发也没挽上,不过披了一件夹袄,连鞋都趿拉着,看起来有些狼狈,神色就更是奇怪。
唐云暖正坐在梳妆台前挽头发,红豆却道:“姑娘不用梳洗,也无需出门相看,并不是太太屋里有什么变故,出事的,是表少爷。”
唐云暖手劲一重,错手就将那挽头发的包金双蝶镶紫晶石的发簪插得重些,不由得“哎呦”一声,手一松那发簪就跌到了地上,立时摔碎了。
红豆一见这个赶紧冲过来翻开姑娘的头发看,只见已经那簪子已经擦伤了姑娘头皮,流了些血出来,红豆赶紧去寻干净的细纱棉布跟止血用的苎麻金樱粉来,边找还边骂:
“真是一二三五六……没事找事,不过就是病了看个大夫,至于闹得满城风雨的吗?姑娘不知道,前宅里表少爷病了闹得鸡飞狗跳也就罢了,也不知哪个嘴快的奴才就告诉了太太。这下可好,大年下的太太夜里也不睡,竟去前宅里探病去了,劳动得柳姨娘陪着也就罢了,非得让大奶奶也跟着过去陪着,大奶奶日日里操心年夜饭、各处亲戚的年礼……”
唐云暖听出了端倪,忽然打断了红豆的话:“你说表哥病了,什么病?”
红豆是气急了的,遂没好气道:“奴婢哪里知道是什么病,要我说啊,就是那没廉耻的表少爷害了相思病,要不就是癞病。”
唐云暖没闹明白,很是认真地问:“什么是癞病,可过人?”
红豆竟被姑娘的认真逗笑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癞病,你说过人不?”
唐云暖遂有些意外,按说乔子默是知府独子,人才虽一般却也不算泥猪癞狗一般,怎么红豆就对他有这样的评价,却听红豆自言自语道:
“连青豆那样的丫头都能跟表少爷混上,可见那表少爷也是个看不开的。我听说那一日姑娘断了表少爷对清姑娘的念头,表少爷进门就给我那专爱挑事的姐姐一大脚,直踹得几日都下不来床。青豆素来都要强,自然为保住未来侍妾的地位不敢张扬,只说是将表少爷要紧的东西弄丢了才挨了一脚。这说辞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咱们。今日太太不是问起了这事吗,前宅里姑老爷听说了就把表少爷叫过去训话了,连晚饭都没给吃,才刚青豆服侍表少爷洗脚,表少爷竟一头跌了下来,只说耳边有水声,后来干脆就人事不省了。姑娘你说,这不是害了相思病是什么?”
唐云暖不禁心叹一声,怨不得连连个丫鬟都看不起子默表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乔子默堂堂男儿,竟为了一个得不到的心而憔悴至此。说痴情也好,说糊涂也罢,这样兴师动众的闹起来,也不知姑母得多伤心。
而更让唐云暖不能放心的是,乔子默会不会一糊涂,将如清表姐的事吐了出来。
前宅乔子默所住的无涯斋里,丫鬟婆子们跪了一地,乔子默歪躺在床上已经是神思恍惚,唐有琴望着只剩下半条人命的儿子已经哭成了泪人,遂指着地上的丫鬟婆子破口大骂:
“日日耳提面命着让你们小心伺候着,切莫为了读书坏了身子,吃喝坐卧都提点着些,若有一点不好赶紧来报给我。如今人都病成这样的,你们的眼睛耳朵难道都长死了,一点也听不到看不着吗?可见你们都当我的话是耳旁风,还是想着少爷死了,你们就有地方站了?我把话放在这,若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不把你们骨头里的生筋活抽出来,算我是你们养的。”
那地上的丫鬟婆子们听了这话,还不跪求奶奶饶命,唯只青豆,一脸心计筹谋。
忽然有丫鬟来报说太太跟大奶奶来探视,唐有琴赶紧擦了泪痕,将乔一本撵出去寻好大夫来把脉,自己到正房里去应付太太。
唐有琴只道儿子的病是被乔一本吓出来的,却也不敢回太太,只道是日日读书累坏了身子,要太太早早回后宅安歇。
太太如何肯听,这乔子默是她最得意的女儿所生,又是联系乔家跟唐家的命脉,若有个闪失,唐家如何还能在乔家后宅安心住下去。
所以太太一听到外孙病倒了,那还不赶紧穿戴好了来瞧。
此刻外面传素来为乔家看病的章大夫已经到了,女眷们便躲在了屏风后。
郎中在乔一本的陪同下进了套间,先切脉,后观颜色,时而叹气,时而抚须凝思。
乔一本唯有这样一个宝贝儿子,平日里虽看管得紧,眼见有出气没进气,却也是心疼得紧:
“老先生,犬儿可还有救?”
章郎中是永平府医术数一数二的郎中,年近花甲,行走于各大宅门数十年,自然精明透顶。
乔宅里人口不多,从来只是请个平安脉息,开些补药,结账不过是年节下乔家包一个红包过去,从来也不过是个敷衍,多说也只有二十两银子。眼下乔家独子病了,又见丫鬟婆子跪了一屋子,屏风后隐隐传来哭声,想来是全家都跟着着急上火。
正是腊八,乔家的年礼红包还没派出去,若在这个时候将乔子默的病症说得重些,他一个妙手回春给治好了,想来今年的年礼定能丰厚许多。
其实乔子默只是因爱慕许家姑娘不成,再兼听闻房里的青豆都开始算计自己,急火攻心,又兼素日有自渎的习惯,今日被他父亲一吓,才有些肾水匮竭,头昏眼花。不过吃一些补药,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怎奈这章郎中为了多赚几个钱,竟将乔子默的病症说成了命门火衰、精气虚损、命门火衰,则病及阳明冲脉,已经是命悬一线了。
乔一本当爹都当了十多年,当然听明白了郎中的意思,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亲自请章郎中出门饮茶,开些好药,自己则喊来了唐有琴贴耳嘱咐了几句。
那唐有琴不听则罢,一听还了得,乔一本带着郎中刚出了门,唐有琴便从丫鬟堆里拽出了青豆,上前一个响亮耳光,直打得花枝乱颤。
“不知死活的贱蹄子,我抬举你,你竟祸害起我儿子来,来人,把她给我拉出去卖进勾栏院,你既喜欢做这档事,我便成全了你。”
青豆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还不赶紧抱住了唐有琴的石榴珠花鞋:“奶奶饶命,奶奶,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并不是那不知廉耻的,勾引少爷的,另有他人啊。”
唐有琴虽暴怒,却也听明白了青豆的话,屏风后太太也在许大奶奶的搀扶下拦住了唐有琴:
“且听这蹄子说些什么,再打发了不迟。子默屋里若有狐狸似的东西,就得一并都扫走,年轻轻的爷们儿就怕这事。”
那青豆一听说要将自己卖进JI院,如何还管许大奶奶也在房里,赶紧跪在地上涕泪俱下地挑拨:
“奶奶那日给我添了份例,我如何不知道奶奶是有意抬举我,可奶奶又说晚两年才开脸,我自然是不敢轻浮,日日都住在外间并不敢伺候少爷。奶奶不信,自可找婆子来检验,青豆到现在还只是处、子。”
唐有琴听青豆敢叫人来检验,便信了三分,却还是一脸盛怒:
“那是你屋子里的哪个勾引了少爷,说出来我饶你一命,若有虚假,别说姨娘,即便你想做粗使丫鬟却也是不能了。”
青豆又赶紧磕了个头,道:“并不是少爷房里的丫鬟,而是……而是舅奶奶娘家的许姑娘。也不知哪一日少爷在后宅见了,回来就心心念念地忘不了,还跟我说,若能娶许家姑娘为妻,就是考不上科举也罢了。”
这句话一出口,太太、乔夫人跟许大奶奶皆是一脸震惊,又听青豆道:
“前几日那许家姑娘来陪后宅里的云姑娘绣花,其实就是跟少爷约好了三更天里在后宅假山处相见,少爷早跟看角门的大娘们打了招呼,二更天出去足到四更天才回来。也不知做了什么事体,大袍子上全是土,贴身小衣上一身的汗,裤子……说来真是羞人。”
青豆说到这里,略抬眼看了看唐有琴的表情,只见唐有琴正恨恨地盯着许大奶奶,大奶奶紧拽着手帕子,紧咬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青豆遂咬紧了牙,又加了一句:“太太奶奶,若你们不信自可去许家把如清姑娘带过来,问问她对少爷做了什么,害得少爷命都快没了。”
☆、黄雀
“想来就是那日冻着了,回来后日夜都叫着如清姑娘的名字,睡也不得睡,吃也吃不好,我略劝劝,就窝心脚踹了我一跟头。奶奶若要我出去,不如让我一头撞死在少爷床边,替少爷去了吧。”
太太气得几乎疯掉,拽过许大奶奶来瞪圆了眼睛骂道:
“就说你们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略见到一个有头脸的少爷就来勾引,还引到院子里去私会鬼混,你们许家难道就是这样教导姑娘的吗?”
许蕙娘被唐有琴拽得几乎有点晕头,翡翠滴水的耳坠子也拽掉了一只,头上一朵清菊绢花也被拽落到地上被唐有琴乱脚踩碎了。
幸而太太周夫人还有点理智,毕竟儿媳妇是唐家的人,她再偏心也不能眼看着自家人被骂,遂劝着唐有琴:
“事儿还没查清楚呢,此刻还怪不到你弟媳头上,子默还病着,你且宽宽心。”
说罢冷冰冰地回头望向青豆:“这事不许传出去,若外面有人讲一个字,勾栏院,你是去定了。“
这青豆原本存的是什么心?她只道少爷不过是一时起意看上了许家姑娘,若能帮着少爷成其好事,他日少爷若是真将这如清姑娘娶为正妻,总比其他官家的小姐要好收拾,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