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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误会。
太太既然如此不避讳地问开了,说明她已经意识到唐云暖才是斗春院的灵魂人物,从收留沈家姑娘到跟贺五开战,或者唐云暖的伎俩太太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所以她谁都没有找,唯独寻了她来。
唐云暖深知自己这些小心机是逃不过太太法眼的,遂也不预备再示弱,眼神坚决道:
“贺家这等人家,并不配跟咱们家结亲,既然世子爷给了贺家五爷一些教训,不如就此了结了,不过赔些银子给他,太太不必操心,我娘亲会办明白的。三叔这等人才,定会得一良配的。”
唐云暖提到“良配”二字时故意带了些女子的娇羞在里面,太太瞥见了,一脸地不屑,仿佛嫌弃唐云暖的小家子气。
唐云暖心底冷叹,表现得太世故会惹眼,会让太太意识到她是一件好货他日要换到另一个豪门大宅里去。
此刻她故意表现得弱了些,却又要遭受太太的白眼,豪门的祖孙关系,竟然比职场上下级还要冷漠。
长公主却是一脸慈爱:“云丫头说得对,我听说骁骑营守备家有一对双生姐妹,生得娇媚动人,颇有些大小乔的意思,不如我做主说给老三吧。”
太太正要细细打听那骁骑营家的双生姊妹,忽见女儿唐有琴打了帘子冲进来,神色有些慌张。
唐有琴是大家闺秀出身,终其一生这样慌张的表情恐怕也出现不了几次,太太当即意识到有事发生,没等问,就听唐有琴道:
“太太,贺家,贺家来人了。”
太太便颇有些不满了:“长公主还在这里,你这样风风火火的,叫人看了笑话。”
唐有琴从来都知道自己娘亲就是一个这样的性子,却也不计较,此刻只把事情说明白才是真的。
“跟着贺家来的,还有宫里的人。”
太太片刻便换上了平素入宫觐见娘娘的蟒缎正装,只是发髻上胡乱插了几支气派的凤簪,就这样脚步匆匆地到正宅前门去迎车马。
乔宅里乔老爷携着众家仆,黑压压地已经跪在地上有一会儿了,太太匆忙跑过来时,钗环甚至落在了地上几支。
却也来不及捡起了,只是慌乱地跪地行礼,在他面前,是浩浩荡荡地一排车马,另有一个穿深玫红硬缎暗山水纹宫装的太监,手执一柄浮尘,颇有些气派地站在高头大马并着绒顶香车之间。
脸上的笑容颇有些阴险:
“唐夫人,您好大的面子,即便是宸妃娘娘,也亲自下旨为三爷指婚呢。”
太太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那太监阴阳怪气地拔高了声音:
“唐门三子唐有画接旨。”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有人试过三病齐发吗,慢性阑尾炎加智齿加高烧不退。
可是我还是赶出来一篇稿子了,感谢这么多的订阅,灰常感谢。
大米加豆豆,你这名字听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哦,小段子的娘,的确很厉害。
飞天啊,世子爷一向是有优势的,女主一定会幸福的,这是我亲闺女啊。
飞飞雪,三婶说,我会斗到让你对我有兴趣的。
☆、65恒源祥,羊羊羊
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丁,为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
浅盘莲花灯下;唐云暖正用心用一张金箔纸折一个元宝;手指上下翻飞了许久早染上了些掉色的金纸颜色,肩膀也因久坐而有些酸痛。
红豆跟紫棠两个人已经折了一竹筐了;都知晓姑娘不太适合做这个,遂都劝到:
“姑娘且去睡吧,太太说让主子们叠元宝本就是应景的东西;做给长公主看的;姑娘何必这样上心漏夜干活呢?”
唐云暖略揉揉颈上有些僵了的肌肉;纤纤十指又拽过了厚厚一叠金箔。
“还是陪你们叠一夜吧,这毕竟是长公主要拜祭国公爷所需烧的,也是我们小辈儿的一些敬意。”
唐云暖瞳孔澄明,一丝困意也无,幸而还有这叠元宝的活计,否则又在海棠雕花大床上翻来覆去拿自己当饼来烙。
心里有事,她是决计睡不着的。
宸妃亲下懿旨让她三叔娶贺家六小姐,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又携带着多么大的阴谋而来。
这旨意震慑得唐家沉静了好几天,只有入夜才能时不时能听到平阳局那边突然响起瓷器碎裂之声。
突然地,暴虐地,凶狠地,绝对是太太一贯的风格,是太太又在砸平阳局的什么摆设了。
贺家跟宸妃打得火热,只差在京城满世界打出大幅广告宣扬“本妃嫔由贺家盐场独家赞助”。
唐家自然又被宸妃一道圣旨绑定了,皇上从此必定认为唐家跟宸妃以及她身后的萧家是一路,唐老爷复官之路别说会尤其艰难,唐家一门所有男丁包括乔大人从此都不会有什么好路可走了。
这一点,从贺家数子连年科考颗粒无收中就能看出来,贺家那样富贵,不可能没有门路,贺五这样卑鄙,不可能贺家其他兄弟都是正人君子不懂作弊跟行贿。
即便真是不会读书,也不至于乡试都过不了,所以颗粒无收,必定是上面有心阻拦。
唐家生生被连累,却在贺家的挑拨下早为宸妃所恨了。在皇储跟后宫之争中,唐家是被逼着站队的,却又两下不讨好。
唐云暖又叹了声气,红豆只道她只是因为贺五,遂停下手来安慰:
“姑娘莫要担心,虽然表少爷打听出来贺五爷是贺老爷最疼爱的儿子,可这也不过是京城里的传言,不足为信。贺老爷那么多儿子,这个不能传宗接代了自然还有别人,何况如今又成了亲戚,贺老爷还能怎么样报复了?”
红豆这些劝慰就仿佛是一根银针,挑破了唐云暖心中的疑虑,令唐云暖头立时痛了起来。
唐云暖心里暗暗叹气,红豆啊红豆,该说你是少历练呢,还是你当真是为了劝我才说出这番话来,故意装作看不清眼前严峻的局势呢。
再见紫棠也是一脸懵懂,唐云暖唯有摊开来说:
“贺五肯定是贺家也就是贺老爷最宠爱的儿子无疑,不论他是庶子还是嫡子,能养成这样暴虐混世的性格,在家中必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世子另其变成了废人,贺家却不敢跟秦家宣战,唯只能恨上咱们家。”
红豆紫棠恍然大悟:“是了,若那个黑炭头若也在宅门里受苦,怎么敢在外面这样招摇,可见是在贺家就横行霸道惯了的。”
唐云暖冷着一张脸,又道:“我表哥已经打听过了,贺家六小姐是贺老爷唯一的嫡女,也只有贺五这一个亲哥哥。这种豪门嫡女,又是商户出身,即便其父母没有用心教导心计,耳濡目染也会学得很有算计,我三叔那样一个浪荡公子,又没功名,如何能压制住她?”
红豆惊叫出声:“偏偏宸妃又下旨指婚,姑娘你说这宸妃,好端端地怎么就管起了民间嫁娶之事呢?”
唐云暖语气愈发沉重:“贺家肯为了女儿的幸福跟咱们家解除婚约,说明这个贺家小姐说话是很有力度的,如今他们身后的靠山宸妃却要指婚,必定是这贺家小姐吐口,保不齐就是她的主意,她如此主动要嫁入咱们家,可她怕她想嫁咱们未必想要,所以贺家才会去求一道圣旨来令咱们家不得动弹,表面上是极大的荣耀,实际上是为了拉咱们家下水。”
红豆手中的金箔被惊得洒了一地,也来不及去拣:
“也就是说,这个贺家奶奶,就是故意来咱们家报仇的,她总不会是来报恩的吧。这样急切又坚定地要来,可见她进了这个门,就会像二奶奶一样兴风作浪了?”
唐云暖给红豆一个赞许的眼神:“就是这样。”
紫棠满脸惊恐:“姑娘是说,世子爷射了那几根箭他什么事都没有,咱们却好端端地要被连累吗?”
唐云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窗外响起一个声音来:“这话说得奇怪,我一个世子还能出什么事。”
紫棠红豆都是一阵惊呼,眼见窗户油纸上投着一个影,金冠、纶巾、华服,那是秦君凌,跟他一直弥漫着漫天大雾的眼睛。
唐云暖冲过去一脚踹开了窗户,果然秦君凌只穿了一件寝衣站在外面,唐云暖也顾不上什么体统礼教,当即骂了秦君凌:
“秦君凌你丫是不是有病?”
秦君凌一愣,樱红舌尖舔了舔皓白贝齿:“牙没病啊。”
唐云暖恨得真想抽他,却只能压低了声音:“大半夜地你站在我院子里,还只穿了件寝衣,你就不怕被妈妈婆子们看见说闲话么?世子爷不怕名声扫地,我还怕清白被毁呢?”
唐云暖这话说得义愤填膺,连身后红豆频频扯动她衣袖都顾不上回头。
秦君凌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云姑娘,你就不问问你身后的红豆丫头,为什么扯着你的袖子不放吗?”
唐云暖抬起袖子,那滚在品红色细碎洒金马蹄袖上的桃花纹锦滚边都快被红豆扯掉了。
再回头只见红豆,只见红豆眼睛都要眨出来了。
低声劝诫道:“姑娘一日没出门还不知道呢,世子爷说喜欢院子后面的杏花,跟姑娘讨要了好长时间姑娘也不让出斗春院,世子爷一个人搬去对面的听琴坊了。”
唐云暖当即愣住了。
是太太知道了什么吗?听琴坊就在斗春院对面,推开窗子便共赏一院杏花,换言之,唐云暖那一日换衣时忘了关窗,就可以在世子爷面前现场直播了。
太太这是故意的么?
唐云暖是真的有点怒了,大敌当前,秦君凌却仍旧满心儿女情长,当下怒视秦君凌。
“我不住了,这杏花,这院子都给你,你愿意搬回京城也随你的便。”
秦君凌却没看她,目光仍旧停在院子里那灿灿花树,语气波澜不惊,却让唐云暖的心生生疼了一次。
“你知道么,我死去的娘亲,就葬在杏花下。”
————————————当然不是葬在这些杏花下的分割线————————————
气清景明,万物皆显,夜凉如水,人美于画。
唐云暖仿佛是第一次如此心静地同秦君凌漫步于夜色中,当然是以红豆紫棠严密把守在抱厦门口为前提。
院子里仍旧弥漫着浓重的花香,被夜风一打散,熏人如醉。
因近了清明,杏花落了很多,铺在地上仿佛将一片杏花林染得粉红,被唐云暖所穿的洋莲紫缟绢丝宽袖长衣缓缓一刮,发出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来。
其实这声音很细碎,要不是在杏花下站着的两个人相对无言许久,寂静了许久,这声音是应该听不到的。
“如果你愿意,可以说说你娘亲的事……”唐云暖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人,没头没脑地说了这句话。
秦君凌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从来没有这样凝重过,眼睛里的那场雾气仿佛又浓了一层。
华服寝衣依在花枝上,丝都被刮落了几根,他也不介意,只是淡淡道一句:“我跟你说起我娘亲,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
唐云暖脱口而出:“你说起你娘亲,我也不会可怜你……”
却又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凉薄了,当即换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死后也要葬在杏花下,或者她跟我一样很爱这杏花。”
秦君凌望着唐云暖,忽然笑了:“你不必转话题的,你一向凉薄,我一向喜欢。”
唐云暖没料到秦君凌突然吐出这句话,两颊瞬间烫了起来,幸而没有被秦君凌发现。
夜风、杏花、美少年,伴着往事缓缓而至。
“我娘亲死的那一年,就是斗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