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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煜紧绷的心头陡然一松,随即是难以言喻的狂喜与甜蜜涌上心头。
他试图用自己期盼的意思去理解女孩的话,可是,却竞然患得患失,忧心忡忡。他从不知道自己竟也会有这样的一日,想确定是不是真的,却连问出□的勇气也没有。
韩煜难得一见的呆滞与忽喜忽忧的表情取悦了夏翎,她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 来,却又猛地被拉回去,重重压在韩煜被穿了锁灵骨的胸膛上。
金属与血肉摩擦的声音让夏翎心惊胆战,冷到发抖的手抚摩他血肉淋漓的胸膛,颤声问:“韩煜,你痛不痛?”
帏煜瞧了一眼慢慢变小的空间旋涡,见女孩依旧没有起身离开他的意思,眼眸终于一点点闪亮灿烂,犹如夏夜天幕中最耀眼的星辰。
他低头轻吻女孩冰凉的手指,笑道:“放心吧,血魈魔体最大的用处,便是躯 壳无论如何支离破碎都能玺生,你以后绝不会嫁个……”
见女孩凌厉的眼刀飞过来,韩煜聪明地立刻闭□不说。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 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在叫嚣着撕裂灼烧般的疼痛,可心里的喜悦期盼却仿佛漫溢的河水般早已泛滥开来,怎么都无法遮掩眉梢眼角肆意的微笑。
他虚弱地闭上眼,靠在女子温暖柔软的怀中,喃喃道:“洛洛,我浑身没有一块皮肉是完整的,这三个月当真很痛啊!”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她一边冷着脸咒骂,一边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搬到飞剑上,生怕让他痛上加痛。
回过身,看到小曦脸上浅淡的笑容和慢悛隐去的身形,还有虚空中逐渐关闭的时空通道,她的脑海中仿佛又响起了那叮咚如玉的声音:“夏翎,你幸福就好……”
夏翎的眼眶瞬间湿润,朝小曦离去的方向轻轻摆手,直至它消失无踪,滚烫的带着喜悦和思念的泪水才无声滑下。
低头望见已经沉沉睡去的韩煜,夏翎又忍不住叹气。
失去这最后一次机会,她真的还能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吗?
希望一年以后,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真的能突破化神期吧!否则,她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回到心心念念的世界啊!
只是,选择了就不会后悔,也不能后悔。夏翎踏上飞剑,慢慢御风而起。她想,这样也好,如果此刻离去或许能得偿所愿,却未尝没有遗憾。
她还没有好好和风佑、金鳞她们吿别,还没有炼出一把能媲美宗圣的飞剑,还没有将阿修的知识传递给世间的每一个人……如果现在离去,她将在这个世界许多许多遗憾。
望着脚下飞速倒退的青山绿水,万里河川,以及躺在身边睡得安然满足如孩子 般的韩煜,她依稀觉得这样的场景是如此熟悉,如此温馨,犹如前世的轮回。
也许在某个未知的角落,未知的时空,我们曾相遇,然后相互伤害,然后遗
忘。可是终有一日我们会重逢,会记起,会再续断裂的情缘。
到这一刻,她终于可以确信,在这世间经历过的一切,快乐的也好,痛苦也罢,都不是没有意义的。它们总会无声无息地在生命中留下或浓或淡的一笔,
成长,伴她向前。
过去的数十年,她痛过恨过伤过累过,到如今化为泪水,却不再委屈心酸。因 为,虽然她失去过很多很多,却得到过更多更多。
风拂过耳,衣袂飘飞,她御剑飞行在这广阔的天地间,仿佛又听到了那熟悉的 歌声,带着悲伤,却也怀着希望,一遍又一遍——
叹不尽,人世苦,几番梦面阑珊处。
道不完‘离别泪,朱颜辞铣花辞树。
相遇相知云里梦,悠烙苍古转成空。
芳华醉,浮云摇,寥落清霜泣无言。
宿世缘,轮回债,蓦然回首殇洗年。
谁不悲那,韶华易逝红颜老。
谁不泣那,彩云易散月难圆。
哪怕是天道覆灭明阳乱,东溟浩浩万骨枯。
纵然是神已消魔已亡,九天诸佛千重劫。
待到碧海蓝天云尽处,星河浩瀚,浮华作古。
终有我执手相待情若故,岁月流湮,永不相负!
……………………………………正文完……………………
【番外卷】 碧海蓝天云尽处
题记——我来便是为了与你携手,看这花开花落,星河灿烂。
【惊春篇】待到山花烂漫时
所谓化神,是开天辟地,是三始归元,是随心所欲地穿行于三界六道,是打开 任何一道时空之门。这是人界本不该存在的力量,本不该打破的平衡,化神的一 刻,他们就需舍弃凡人的身份,飞升神界。
因为想要驻留,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想要反抗,就需承受凡人无法想象的 痛苦。
只是对他而言,这样的痛苦,比起失去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
这是一个装饰简洁的卧室,以米黄色为主色调,密密拉实的窗帘后金灿灿的阳光若隐若现地透射进来,洒下一片温暖。
紧挨着窗子摆放的是凌乱的书桌,手提电脑处于待机状态,桌上横七竖八地摊着几本书,翻开的书页有些被折皱了,有些还沾着可疑的零食碎屑。
书桌后是一张与整个房间格调完全不相符的豪华大床,床上铺着薄薄的蚕丝 被,中间微微隆起,显示着主人正睡得香沉。
房间中很安静,也很温馨,电子钟轻微的滴答声一遍遍响起,宛若静水流深,岁月安好。
突然,一阵尖锐的铃声响起,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起床了!起床了!一日之计在于晨,睡懒觉的是小猪!起床了!起床了…… ”
—条雪白的手臂艰难地从被窝中伸出来,摸向那叫得异常欢快的电子闹钟。
肉乎乎的小手扑腾了几下,却怎么也摸不到关闭闹钟的开关。被吵醒的起床气大起,她索性狠狠一掌拍去,霎时一股尖锐的疼痛从掌心传来,惊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双目大睁——这下好了,真是完全清醒了。
夏洛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掀开薄被准备起床,一只脚还没来得及着地,赤裸的手臂却马上被一只温热又硬如铁石的手掌扣住,拖了回去。
那人也睡得有些迷糊,微眯着眼将她抱进怀里,刺剌的下巴在她软软的颈窝上蹭了蹭,含糊道:“起这么早?”
夏洛被他蹭得有些不舒服,便拼命想要躲开他的头,侧脸道:“今天有专业课答辩。”
那人点着头,轻轻嗯了一声,抱住她的手却不松开。
夏洛怒了,张嘴就咬在他硬硬的肌肉紧绷的肩膀上,“韩煜,快放手!要是害我迟到,你就死定了!”
“我就死定了?”韩煜低低笑了两声,终于睁开眼,扣住她小小的软软的两颊迫得她松开嘴,又不得不转过脸面对自己,“洛洛,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夏洛的表情僵了一下,瞧着这人清俊的脸上流露出羞涩腼腆的笑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虽然那么多年过去了,她早知这人对自己很好,也相信他再不会算计利用自己,可那种深深烙印在骨子里的印象,却不是十年二十年可以轻易消除的。
韩煜的眼神慢慢变得深邃而幽暗,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近便深深地深吻去,另一只手则将她紧握成拳的右手掰开,食指在她柔嫩的掌心轻轻画圈摩挲。
男人在早晨的时候总是容易兴奋,吻着吻着,韩煜的手就不自觉地掀起那层薄薄的睡衣,他那因常年用剑而粗糙滚烫的掌心轻轻贴住年轻女孩细韧的腰肢,带着暖昧的欲望揉弄摩挲。
“Stop!”夏洛一把推开男人饱含侵略意味的吻,偏头道,“现在并非日月交替的时刻。”
顿了顿,她默默地看着男人双颊微红、靑涩淡笑的脸,缓缓道:“你也不是意乱情迷、欲火焚身的主,大清早的,何必呢?”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起身下地,留下靠在床头的男人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伸手抚了抚下颌,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幽深笑容。
“你到这个世界也有三年多了,到底引渡了几只厉鬼,消劫了几个冤魂?” 夏洛洗漱完回到卧室,一边整理桌上的教材资料,一边狐疑地看床上依旧拥着被子装发呆的男人,“堂堂晋海第一魔修,即日便可飞升的神只,居然跑到这儿来给人当保镖。你就不觉得丢脸吗?”
韩煜突然从床上站起身,薄薄的春被滑落,露出纹理紧实平滑的肌肤和健硕的身形。
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后,衬着如书生般眉清目秀的五官和羞涩清澈的笑容,有—种别样的让人脸红心跳的诱惑感。
夏洛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有些红,低咳了一声道:“你明知道自己每动用一次神通便会减寿百年,虽然这个世间相对和平,但也不能保证一定不会出现意外。你就不担心有一日自己寿命耗尽,魂飞魄散,数百年修为毁于一旦吗?”
韩煜伸手将絮絮叨叨的她抱进怀里,紧紧地扣住,仿佛恨不能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晚上我去接你,乖乖在校门□等我,嗯?”
夏洛脸一下子黑了,扁着嘴问:“不会是你自己开车来吧?”
夏洛做完答辩出来,时间出乎意料地早。她有些无聊地在学院里转了一圈,打算先回家去探望一下爸爸妈妈。
还记得自己刚刚从医院里醒来时,爸爸正因为借了高利贷而被黑社会的人追杀。这是多么狗血的电视剧情节啊,而更狗血的是,爸爸借钱正是为了给她筹集昂贵的手术费和变成植物人后更加昂贵的住院费。
那时她刚刚魂魄归位,肢体僵硬,连普通的行动都艰难万分,更别提吸收灵息,动用法力了。这种时候,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索债的人杀上门,却无能为力。
当时,真的多亏了韩煜。哪怕是无法动用灵力和神通的韩煜,毕竟还是个练体修士,他的每一寸肌肉都蕴藏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
到今时今日,夏洛一想起那些凶神恶煞的索债者惨白扭曲的脸和痛苦哀号的声音,依旧会感到头皮发麻!
那人只是一拳一拳轻描淡写地打下去,那十几个人就吐了满地的血,每一下她几乎都能听到骨骼移位、内脏爆碎的声音。
只是纯物理的攻击,就已经不是凡人能承受的了,更何况还有封印在他体内足以灭世逆天的强大力置,自己同意让他来这个世界,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后来发生的亊,就更戏剧化了。
那些放离利贷的黑社会其实是效命于一个跨国公司的董亊长刘玄。
刘玄出生黑道,接手家族生意,又将其由黑变白,在Z市是个能只手翻天的厉害人物。
此人看到手下的惨状后,非但不怒,反而极其看好韩煜的能力,重金聘请他为自己的贴身保镙。更离谱的是,脑子搭错的韩煜……居然答应了!
后来的后来,夏洛才知道,韩煜为什么答应得那么爽快。
那是在他登堂入室,并与爸爸相谈甚欢半个月后,某人突然提着据说是董事长帮忙准备的礼物来求亲了。
那一日,夏礼乐和洛晨完全被吓坏了,要知道那一年他们的女儿才十八岁,刚刚上大一,连法定结婚的年龄都不到,怎么可能嫁人?
夏礼乐拍桌子瞪眼睛,就差操起身边的烟灰缸将这个厚颜无耻的小伙子兜头砸出去了。
夏洛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拽住老爸的手,好生安抚,才在韩煜意味深长的笑容中让老爸的怒火平息下来。
洛展不赞同地看着女儿明显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