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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佑在自备的椅子上喝茶打瞌睡,文洹坐在她旁边,浅笑着看曲临渊忙碌,时而为风佑剥开一粒松子,随手摆在茶碗边。
四方角落里还坐着好几个夏翎至今仍叫不出名字的女子,有些在打坐,有些在低声讨论,目光时不时撇向毫无所觉的某医神,神情既焦灼又悲切。
夏翎一进门,屋里众女黯淡的目光顿时犹如点燃的烛火般哧啦啦燃烧。
手长腿长的甲女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拽住夏翎,急切道:“上回先生说我所习心法有所纰漏,雎息运转至肋下时过于急进,乃至脾肝受损,每日子时便会疼痛不休。我依先生之言服药调理,果然好了许多,可这雎息一日不养不调,就必如逆水行舟,我实在耽搁不起啊!夏姑娘,上回先生就是看你面子才医治我的,你救人救到底……”
“你这算什么!”粗壮的乙女紧紧搂住夏翎手臂,粗喘道,“我家传武学有七成是与敌同归于尽的狠毒招式,伤人伤己,我已有三个姐姐命丧战场。听说先生有通天彻地只能,连风将军和二公主所习心法招式之破绽都能弥补,想来定有办法帮我。夏姑娘,求你让先生救我族人一命——”
乙女话未说完,就被粗鲁地一把推开,丙妇毫无顾忌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夏翎面前,嚎啕大哭:“夏姑娘,我女儿才十六岁就上了战场,结果不慎被人刺破气海,武功尽废。如今卧病在床,成日寻死觅活。她若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夏姑娘,求求你求求你……”
夏翎抚额叹息,这样的戏码,到底要上演到什么时候?所以说“你们口中的先生就站在那里,他不聋也不哑,对你们达蓬国的语言,比我精通多了。有什么十万火急人命关天的事情,请你们自己走过去,然后清楚地详细地向他描述,OK?”
甲女用哀怨地眼光看着夏翎,眼角余光瞥瞥对这边的动静毫不理睬的医神大人,期期艾艾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哪敢随意与先生说话。连风将军和公主都……”
乙女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低下头,宽大的双颊通红,扭捏道:“我……我不敢啊。”
丙妇继续抽噎抽噎:“夏姑娘,念在我女儿只与你一般大小,却如此命苦,救救她吧。”
啊啊!你们真是够了!
“有什么要求,统统写下来,我替你们转交给他,端看他爱帮不帮,成了不?”
夏翎身心俱疲地甩开她们走到曲临渊身边,将一篓子草药统统丢在他面前。粗糙的竹篓边缘擦过他白皙如玉的手背,带起一道浅浅的红痕。
二公主水盈盈的眼睛立马红了,恶狠狠地瞪着夏翎,尖声道:“贱人,你敢对先生如此无礼,我要将你腰斩处死!”
忙碌中的曲临渊也慢慢直起身来,看了看满满一蒌草药,又抬头望着她,眸光清澈如水。
夏翎有些心虚,看了他微红的手背一眼,用指尖碰了碰,应该没擦破皮吧?
可是,怎么又那么冷?!
夏翎微惊,探手摸了摸他额头,果然是一阵寒心彻骨般的凉。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他苍白的脸上,犹如金色光芒映射下通透的水晶一般。
夏翎慢慢沉下脸,声音平静地问:“你昨晚又做了什么?”
曲临渊修长的眉毛轻轻跳动了一下,随即马上垂下眼帘。
“通宵看书?还是彻夜制药?”
曲临渊抬起头看着她,神色平和淡然,眸光清澈明净得让人无法逼视:“昨晚三更你还在练剑,我已经熄灯就寝了。”
夏翎额角青筋跳啊跳,终于绷一声断了,怒道:“我三天三夜不睡照样能上山帮你采药你能吗?!有本事你通宵看书,第二天就别给我病得要死不活!有本事你彻夜制药,不要给我昏倒在炼丹炉前!你病了倒好,往床上一倒什么事都没有,我他妈每天帮你采药,抓那些莫名其妙的恶心虫怪不说,还要任劳任怨照顾你!还他妈肉煎九分熟不吃,灵谷灵力不纯不吃,菜腥味不去掉不吃,你以为我是你佣人啊,随你爱怎么差遣怎么差遣?!”
曲临渊飞速地瞄了她一眼,连忙垂下密长的睫毛,低着头不动不说话。
屋子里一片静寂,那些第一次看到夏翎发飙的女人们,彻底惊呆了,就是二公主也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要知道,这可是在强者为尊的达鹏王国。女人的地位比男人高,只不过是因为当年留在绝灵域中的典籍大多只适合女子修炼。于是女子慢慢变强,男子自然渐渐势危,最后便形成了阴盛阳衰,女尊男卑的局面。
可是曲临渊,无论从战斗实力,学识或者才能方面,统统远胜于夏翎。
而明明在任何方面都居于劣势的夏翎,居然敢这么喝斥强大的曲临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所有人中,唯有第二次看到夏翎发飙的风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刚喝下去的茶水不幸呛了上来,呛得她直咳得满脸通红。
文洹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奈道:“你就不能小心些。”
夏翎轻轻吐出一口气,绷着脸道:“你现在马上去休息。”
曲临渊抬头,神色平静而无辜地指指处理到一半的草药:“这些混合药渣不在半个时辰内浸泡提炼,便会失去药效。里面有三味药分别是牟鲢兽的犄角,迷雾森林中的风孑草和蛙鱼的红鳞,全部只剩下最后一份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若让我停下来,这三味药失效,将来你就得再去采集一次。
夏翎紧紧握了握拳头,咬着牙,防止它们一个怒发冲冠就挥了出去。
她忽然转身看着二公主穆浮香道:“二公主,我瞧你一路都在仔细观察阿修炼药,并非纯凑热闹,而是确实感兴趣并精通,是吗?”
二公主一愣,有些转不过弯来地看着她。
夏翎继续道:“不知你有没有能耐替阿修处理完这些草药?”
“我……我能又怎样?”二公主结结巴巴地朝她吼。
夏翎却不答,转头目光平静地望着曲临渊,缓缓笑道:“如果这一次你又病了,而且还错过了小曦的进阶,我就每日在你饭里加牛乳。放心吧,我保证灵谷的灵力不会有半分流失。”
曲临渊眉梢轻轻跳了一下,随后转身朝二公主点点头,用清雅如歌的声音淡淡道:“麻烦你了。”
二公主“啊——”了一声,猛地低下头,双颊烫如火烧,再抬头,屋中却已失去了那卓然超凡如月华般的身影。
夏翎头痛得揉了揉额角,转身朝风佑的方向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有气无力道:“你又来做什么?我今天可没力气与你干架。”
“不干架不干架。”风佑搭着她肩膀笑嘻嘻道,“每日干架多无聊。我来是想问问你,三日后我们就要去进行秋猎了,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去?”
小佚
2011…10…11 22:47
下次更新,10月13号,希望是中午,那代表我12号晚上写了。如果中午木有,那就晚上……
第二十二章 医者仁心(上)
十一月初冬,天空已飘起了稀稀落落的小雪,天气冷得骇人。
夏翎坐在马上,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多年过去看起来却依旧稚气未脱的脸上,鼻尖额头都冻得通红通红。
“废物。”一匹棕红色的高头大马昂首挺胸地从她身边走过去,上面坐着更嚣张跋扈的二公主,“才这么点冷就受不住了。”
夏翎不理她,将冻得发麻的腿盘起来,小小的身子整个缩在马背上,躲避寒冷。
二公主怒道:“你这人怎么说不听啊!这么坐马背上多危险,你想摔死吗?风佑,你也不说说她!去年她就是这么摔下来的。”
风佑优哉游哉地驾着马凑上来,凉凉道:“会摔下来那是因为某人神经够粗,这么坐在马背上都能睡过去。”
二公主哼了一声,总结陈词:“她就是头猪!”
跟在后面的一群人统统笑得直不起腰来,她们的马背上都是空空的,什么负载也没有,所以虽然遇着了风雪却还是走得很轻松。
离几人最近的健硕女子粗嘎着嗓子,暧昧地笑道:“夏姑娘定是思念先生了!”
二公主闻言脸一沉,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脸上却随即露出几分忧色:“这一次我们被赤尾狼群围困了那么久,先生独自一人在家,也不知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夏翎微微抬起头看了看远方,又低下去。
风佑凑到她耳边,呵呵笑道:“怎么,担心了?开始牵挂了?”
夏翎头痛道:“你知道那个白痴多少岁了?不是三十,而是三百多岁,三百啊!你见过有谁活了超过三百年,还能像他这么低能幼稚的!”
“喂喂!你说谁低能呢?”风佑一听不乐意了,“你知道他每月一次授课,有多少人挤破了头却得不到名额?你知道他制的药,在邻国卖到了何等天价,又给我达蓬国带来了多少利益?先生若是低能,你岂不是弱智?”
夏翎被气乐了,坐在马背上狠狠一脚扫过去,冷笑道:“风佑,过河拆桥都不带你这样的。想当初是谁让我求阿修每月一次授课的,你们倒好于国于民都得了利,可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让他授课便需拿等价的利益去交换,这些代价是谁去偿付的?而且,你还有脸说药,他炼制的药,从材料到符阵再到炼药的晶石,哪个不是我累死累活打拼来的?现在,我倒成弱智了?”
风佑轻松躲开她气势凌厉的一扫,连连赔笑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夏翎重新盘腿坐好,鼓着腮帮气冲冲道:“敢情你没被他折腾过,才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那个白痴,回去要是又一副要死不活,手脚冰冷的样子,我一定让他喝牛乳喝到撑死!”
风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前俯后仰,笑得气都喘不过来。
夏翎郁闷地看了她一眼,心道:我以前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她神秘莫测,妖孽腹黑,这人整一人来疯!
风佑笑够了,才转过头望着夏翎,如墨勾画的丹凤眼微微勾起眼角,仿佛勾魂摄魄,又仿佛碧水盈盈:“夏翎,你自己大概都没有发现:头一年,你与我出来打猎,几乎从未提起过先生,也将你自己的身份秘密捂得严严实实,好像是要与我们每个人之间都画一道鸿沟。”
“第二年你不再刻意隐瞒我什么,我提出再无理的要求,你头痛着却也会尽力为我做到。打猎时你会学着与人合作,奔跑在马上的时候,会露出肆无忌惮的笑容,那年分猎物的时候,你为先生要了一张棘藉熊的绒皮。而今年……”
风佑伸出手用温暖的掌心接住冰冷的雪花,张扬的笑容如狐狸般狡黠,却又如阳光般温暖:“你让我们将猎物都放在你的储物戒中减少负重,打猎的时候你再也不隐藏自己的实力,称手的刀剑兵器,犹如变戏法般,一件件交到我们手中。而且,今年一入冬,你总是不自觉地说起先生,骂他白痴,却又怕他冷着,饿着。”
夏翎双颊微红,很是尴尬道:“你今天话真多,还特酸。说出来,你自己都不嫌肉麻吗?”
风佑哈哈大笑,一抽马鞭,快马扬长而去,豪情万丈的声音隔着飞飞扬扬的细雪,隐隐传来:“夏翎,我真真喜爱现在的你。”
夏翎无声地望着大雪中肆意飞奔的身影,脸因为羞涩而热烫,眉梢眼角却都流露出喜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