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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是法国人喜欢的做派吧?
“似的,粉红珊瑚的产量比较少,这种红色,介于桃色和白色之间,价格在珊瑚里算得上比较昂贵。”
“白珊瑚倒是见到很多,海边基本上没有,我想这种珊瑚的价值应该很低的。”
“没错,在珊瑚中,白珊瑚的价值是珊瑚中最低的一种,在水深一百至二百米处,就可以采到。而且,它们可以长得很大,一般都是稍加整理,就直接作为摆设的。”严绾说到首饰和宝石,总是能够侃侃而谈。
珍妮看着自己的手指上振翅欲飞的珊瑚蝴蝶,摩挲了一阵。严绾看得有点担心,珍妮的指甲,似乎有点长,忍不住开口提醒:“珊瑚的硬度是很低的,摩氏硬底一般只有三点五到四,一不小心,就会把它刮花。”
“啊!谢谢你的提醒,我刚刚在想,不知道有没有黑色的珊瑚呢?我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颜色的珊瑚,这种血红珊瑚,是我见过最深的颜色了。”
“黑珊瑚已经绝迹了,它们张在深海。”严绾摇头。
“黑钻、黑珍珠……”珍妮笑意吟吟,看向林则,“如果还有黑珊瑚的话,黑色宝石家族,将会更加丰富多彩呢!”
林则笑得很开心:“珍妮,我知道你看中了我的黑钻矿,这是一次意外。说明老天爷都觉得我的身世堪怜,所以额外给了我回报。当时,那座矿山,你们可以个都不要。”
珍妮拿出一根细长的香烟,却并不抽。
“这里是禁止吸烟的,大家都喝茶。”林则拿出了打火机,又很快收了回去。
“谁料到那座矿山,居然比金矿还值钱……”珍妮收回了烟,对面前的茶皱了皱眉头,“你推荐的这款红茶,还不如英国的好喝,虽然他们没有几样能拿出手的东西。”
林则哈哈大笑,虽然声音不大,可是模样却很张狂,惹来珍妮狠狠地一看。
不过,美女纵然效法河东狮吼,也自有一种风情。
闫亦心替他们解围:“这是中国十大名茶里唯一入选的红茶,叫祁门红茶。我们一般把它称作祁红,香气隽永,馥郁持久,位居世界三大高香茶叶之首,是英女王和英国皇室最喜欢的饮品之一。”
虽然是替林则解释,可是闫亦心淡淡的语气里,却还是含着自豪。珍妮的嘴巴夸张地张成了O型:“真的?”
她的睫毛连着眨了两下,眸光如水,瞥开闫亦心一眼。脸上的笑意,还是那么妩媚。
“事实哈桑祁门红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英国上流社会下午茶中的精品茶。不过,英国人喜欢加入牛奶和方糖……”林则唉声叹气,仿佛只有的喝法,是对祁红的一种亵渎。
珍妮的脸,终于有了点不自然。
严绾对茶没有研究,就算想说两句解围,一时也不知道拣些什么话题。
好在闫亦心虽然醉心咖啡,但对中国茶还是耳熟能详,所以还能适时地接过林则明着讥嘲暗着讽刺的话头:“红茶经过发酵烘制而成的,对尾部的刺激性很小。经常饮用加糖或牛奶的红茶,能够起到水炎、保护胃黏膜的作用。所以,英国贵族的下午茶,也并非一无是处,只不过不符合我们中国人的习惯而已。”
林则嗤笑:“那是老外们暴殓天物,根本不懂我们中国由来已久的茶文化。这种喝法,只配拿一点茶叶沫子给他们!”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身为中国人的自豪。尽管他是中法混血儿,父亲在法国的地方十分尊崇,但是中国毕竟是生他养他的故乡。
虽然他的口气,带着一种轻视,但是严绾却很为他的观点感到高兴。至于珍妮因为推崇的英国红茶,儿引起林则的耻笑,有一段难堪,就可以忽略不计啦!
“你们在楼上喝功夫茶了?”林则转而问他们。
“是啊,我们喝了乌龙茶,看了茶艺表演。”严绾点头。
“嗯,我知道,九点半是安溪铁观音的茶艺表演。如果我们下午了,就可以喝到祁门红的功夫茶了。”
“当然,祁门红茶也是功夫茶中的精品,它的功夫,比铁观音也省不下多少道工序。下次你们有机会,可以来这里喝功夫茶,星期天的时候,人还是很多的。”
严绾奇怪地看了他两眼:“不是说新开的吗?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
“再新也有一年了,其实懂茶的人不多,大多数人凑个热闹。倒是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对功夫茶很有研究。”林则耸了耸肩。
“你喜欢喝茶?”严绾还是觉得很奇异。因为一般来说,像他这样的年纪,喝咖啡比喝茶的要多得多。
“嗯,喜欢。”
林则咧嘴一笑,眼睛里分明有着痛楚的光芒一闪而逝。严绾眨了一下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他却已经又嬉皮笑脸了起来。仿佛那一眼,只是严绾的错觉。
本能的,她觉得林则的身世,恐怕和茶有些什么关系。也许,他出生在采茶之乡?
“既然珍妮不喜欢喝茶,我们不如找间咖啡厅坐坐吧?”林则转头征求了一下珍妮的意见,招手买单。
“我们先走一步了,现在已经不早。”闫亦心很识趣地起身。
林则也没有留,只是冲着严绾一笑:“发布会很成功,我在法国看到了电视!不过,我听刘离说了,只能说是因祸得福。”
严绾挑了挑眉:“得福?”
“要不是出了这样的篓子,你怎么可能会想出这个绝妙的主意?小桥流水的构思虽然好,我觉得更适合于玉器的发布。而黑钻……和这样的背景达不到水乳交融的程度。”
“谁让你一走了之?我只觉得那样的意境很美,写了几个方案都不如意,那是最好的一个了!”严绾对他的临阵脱逃,深有余恨。
“法国有急事。你知道的。”林则含糊地说,“等我过两天找你。”
严绾很想问他,为什么回了a市,却没有和他们联系。但是看到了珍妮在身边,也知道他们之间有遗产纠纷,恐怕林则另有苦衷,也就把好奇心压到了心底。
这时候,回a市的路,更加空旷。沿途的车很少,好半天才有一俩呼啸而过。
“这样的路最适合飙车,下次开跑车过来。”也许是功夫茶的功效,他的神色比来的时候更加轻松。
“不行,我不喜欢坐快车!”严绾瞪他一眼,“安全第一。”
“我的技术,你还信不过吗?”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再好的赛车手,都有车毁人亡的可能。”她话一出口,才觉得很不吉利,顿时懊恼不迭。
“百无禁忌。”闫亦心笑着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膝上拍了拍。
大概是多喝了两杯功夫茶,严绾了无睡意。看着周围暗黑的夜色,她没话找话:“我怎么觉得林则对珍妮的样子,一定都不像是对姐姐呢?倒像是……有一种刻意的讨好,可是有意无意却又要刺她一下。”
“他们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你把他们误会成同父异母的姐弟。”
“但不是他父亲的女儿,是继母带回来的,用我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拖油瓶。”闫亦心说得不简单。
“担不是他父亲的女儿,是继母带回来的,用我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拖油瓶。”闫亦心说得很简单。
“哦……那林则把她带到中国来,是……”
既然不是亲姐姐,严绾觉得林则不会对她有什么亲情。
“虽然不是亲生女儿,不过林则的那位风流父亲,倒对她格外宠爱。外界传言,或者母女通吃了吧!”
“你是说,他父亲和继女之间……”严绾震惊。
“什么表情啊?”闫亦心失笑,“这种事,也很正常。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且继女肯定是比后妻年轻。要不然,我可想不出珍妮凭什么比那几个亲生子女更受宠爱了。”
严绾“哦”了一声,哑口无言。
“他们的事,你不用去多想。”闫亦心看她蹙着眉头,也不多说,只是再度拍了她的手背,“法国人对这些中国人极为看重的人伦,并不太在乎的。”
“嗯。。”严绾点头,忽然又瞪大了眼睛,“那……林则带珍妮回中国,是因为……”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做什么都没有什么道德上的问题。”
“呃……”严绾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她……我是说珍妮,和林则的父亲有一腿啊。要是再和林则那个,听起来有点……”
“珍妮只比林则大一岁。”
“啊?”严绾有点意外,“但是,她不是后来才带进来的吗?”
算来算去,年龄怎么也对不上号。
“这个是后来要娶进家门的,在风流十几年之后。”闫亦心进一步解释,“他后来的那位太太已经和他离异,听说是有外遇什么的。其实,上流社会了,这也很正常,只不过当时他的那位太太竟然肯离婚大大方方地嫁人,倒是让人大跌眼镜。”
“为什么?”
“因为她嫁的那个人,只是公司的小职员。怎么看,都没有办法和林则的父亲相提并论。也许,我们只能说,爱情降临的时候,没有任何理由。”
“那林则为什么……”严绾隐隐可想到那个可能,觉得像吞了一口苍蝇一般,难受得很。
或者,她已经在相处中把林则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因而对手他的行为,才会觉得无法接受。
“很简单,他想要在遗产中多分一杯羹,肯定要找自己的同盟。那几个兄妹是他父亲前妻的孩子,和他自然之友敌对的关系。而珍妮和他没有利益冲突,不管怎么分,她的那一份都只能占到极小的一部分。林则能够拉拢的,除了她们母女,还真有其他人。”
“但是,他又那座矿山,已经一辈子吃喝不愁了,何必还要这样……呢……”严绾觉得无法理解,又有点失落。
“一般来说,钱是没有人会嫌多的。严绾,你不能以继肺人,林则只是像大多数人一样,不愿意放弃自己应得的利益而已。”
“这是他父亲的,爱给谁就给谁啊!”
“反正他就算不要,也会留给那几个敌视他的兄妹。如果这样,还不如多为自己争取一点呢!虽然我不赞成利用珍妮,但是他们两个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没有什么置啄的余地。”
“我只是觉得珍妮是他的姐姐,听起来总是有点别扭。再说,珍妮还和他父亲那个过,父子两个和同一个女人那样……太让人受不了。”
“在林则的眼里,我想他的父亲虽然家财万贯,也和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林则在a市崛起后,人们并没有发现他除了品茶,还有什么别的爱好。”
“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喝茶?他看起来,明明并不是那样的……”
“林则的祖籍是安徽六安。”
“哦,难怪他带着珍妮去喝祁红呢!”严绾恍然。
“六安产的倒不是红茶……”闫亦心含笑。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呢……啊,六安瓜片!”严绾叫了起来,“《红楼梦》不止一次提到过这种名茶,妙玉在栊翠庵里,请黛玉和宝钗喝的茶,好像就是六安瓜片!”
“嗯。我记得你有一次还买了两罐茶叶当礼品的……”
“你父亲也爱喝这种茶 ……”严绾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对茶没有什么研究,所以想不起来。咦,安徽的名茶,还真够多的,我记得还有一种茶叫黄山毛峰,也是十大名茶之一吧?中国十大名茶,它居然独占其三!”
“安徽是产茶大省,除了这三种,还有太平的猴魁、东至云尖,都是很受人喜爱的茶叶。林则生于六安,对茶如数家珍,也并不稀奇了。”
严绾想到林则因为珍妮提起英国红茶的那种鄙夷态度,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