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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住了一下,叹了口气感慨道:“个人利益果然永远是大于公众利益的。”
他又默不作声地看着我,半晌,突然伸出手把我的一缕头发夹到耳后,我愣了愣,回过神:“你干什么?”
周逸凡也愣了几秒,忽然笑了笑,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刚才我觉得你真的很……”
我觉得他可能是要夸夸我,比如我觉得你真的很忧国忧民心系天下之类的,但还没等他夸出我真的很什么,有个小护士从里面走出来叫我的名字,我就只好站起来跟着她进去了。
这个高级私家医院产检的项目都还算比较常规,但这里的医务人员素质水平都高得让人不能直视,比如刚才那个接待我的小护士,不到一会的功夫我已经听到她拿四种语言接待病人了,分别是中文,英文,日文和一种我听不出来的大舌头文。还有那个帮我抽血的大夫,笑容可掬地让我抽完一大管之后还想把另一只胳膊的袖子也撸起来让她再抽一管。遗憾的是最后听胎心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全被按在我肚子上的那个让人痒得受不了的机器吸引住了,不过看周逸凡那个安心的眼神,我想结果应该还是好的。
从医院出来以后,周逸凡带我找了个家餐馆吃早饭,主要是我在吃,他只是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皱着眉头在看医生写的注意事项。我瞄了一眼,结果发现竟然全是英文,医生写的中文我都看不懂,更别说英文了,于是就继续专心地埋头苦吃。
过了一会,周逸凡把本子放下,问我道:“你想好什么时候告诉你父母了么?”
我含着一口的包子抬起头,周逸凡看着我:“迟早都是要说的,晚说不如早说。”
我努力把包子咽下去,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早说晚说都是说,但说也分怎么说,是这么说还是那么说,说的方式不一样,结果也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
我喝了一口牛奶润润嗓子,而后为难地压低声音道:“你看……你能不能在我爸妈面前,说是你追的我,然后……主动那个的我?”
周逸凡的眉头紧了一下,我连忙解释道:“我在上大学之前连谈恋爱都没谈过,要是让我妈知道是我强^暴了你,而且你还是一个陌生男人,肯定会家法伺候我的。”
“什么家法?”
“乱棍打死。”
周逸凡叹了口气,用手撑着太阳穴:“你家教这么严?”
我说:“也不是,其实我平时都是放养的,但是只有这件事不行。”我妈从我念中学,也就是青春期的时候就开始教育我,说女孩子千万不要主动地去追男人,更不要为了他们掏心掏肺的把自己整个人都赔上了。
我跟周逸凡讨价还价了一会,因为担心我妈会转而把他打死,所以他也没有同意说是他强^暴的我。后来经过一番坦率深入的交谈,最终我们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达成双方共识,统一外交辞令,就说我们是因为我在他公司实习而认识的,因为公司员工聚餐时多喝了两杯,擦枪走火,所以造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由于这种女下属与男上司酒后一夜^欢情的段子在知音、家庭医生、婚姻爱情等女性杂志上十分常见,可信度也比较高,所以我想对我妈来说也会比较容易接受。
周逸凡又问我家在哪里,远不远需不需要让他的秘书去订机票什么的,我告诉他说我家就在附近的一个城市的一个县的一个村里,走高速正常来说两个小时就到了,如果是开他那辆牛逼轰轰的跑车的话,估计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然后我掏出我的山寨手机上了一个叫黄历查询的应用程序,查了查得知这周末的运势还算不错,宜祭祀,动土和祈福,虽然这三个看起来跟我们好像都没什么关系,但金匮星当值,好歹是个黄道吉日。
周逸凡有点好奇地问我:“你们家也信这个?”
我说:“是啊,我们家大到修房子小到取名字,都信这个!”碰上日值岁破大事不宜的时候,我妈连麻将都不会去打,简直就是她的人生信条,比毛主^席语录还具有指导意义。
然后周逸凡就垂着眼帘坐在位置上不吭声了,估计是正在思考着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民俗文化,我就没有再去打扰他。
当晚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妈刚跳完广场舞回来,一听说我这周末要回去就吼了起来:“你要回来?好好的没什么事你要回来干什么,钱多得烧的?”
我心虚地说:“噢,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回去看看你们。妈,你到现在不是还经常唱那首十年前老唱的那歌么?”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唱:“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给妈妈捶捶后背揉揉肩~~~”
我妈生气地道:“我捶你个头,你回来再回去的路费都够我去村口那个河南瞎子按摩店按上一整天的了。再说了,那个舞跳了那么多年,现在我们已经不跳了,我们现在都跳最炫农民风。哎,那首最炫农民风还挺好听的,怎么唱来着你等我想想。”说着就哼起那熟悉的旋律来。
我想,原来我妈和刘闻闻还是同好,哪天有机会要介绍她们认识认识。但我真的不知道我妈为什么会把歌名记错,还最炫农民风,她怎么不最炫人来疯呢。
我说:“妈,你不用担心路费的事,我有一个……一个朋友,他也要去那边,我坐他的车回去。”
“你的朋友?你的朋友为什么要过来,噢,是不是他老家也是我们这的?是哪家的,叫什么名字?”
“哎呀,人家才不是呢。”我胡乱扯道:“他是我上司,现在城市环境污染太严重了,人家就是想趁周末上山下乡,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妈自豪地道:“那是,入秋啦,家里这边树叶都红啦,秋高气爽的,不知道多漂亮!”
于是,在那个秋高气爽的周末,我坐在周逸凡的车上,忧心忡忡地看着车子飞速地往我家的方向驶去。我透过车窗往外看,郊野的天空被那层层红黄渐变的树叶压得有些低,仿佛在前方,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周四。
☆、第十一章
在出发之前,我们慎重地考虑了这次事件的时间,地点,人物和内容,但忘记考虑形式的问题。我们原本需要带上一些礼品,以显示友好和亲切,并以此促进此次与我父母会面的顺利进行。往大了说,这是社会交往与人际交往行为规范的指引,往小了说,这是贯彻了我妈经常教导我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真理,让我妈看在礼品的面子上,不至于跟我断绝母女关系。
所以在离我家就剩两公里路程的时候,周逸凡告诉我他全然忘记了这码事,这让我感到很忧愁。但更让我感到忧愁的是,乡村野店,这里卖的最好的烟是红双喜,这里卖的最好的酒是二锅头,根本不可能有像什么脑白金这种送礼名品。又鉴于我妈严禁我爸抽烟喝酒,让我们连退而求其次的方案都流产了。
经过长久的思考,最后我让周逸凡在村口阿贵嫂米粉店里买四碗米粉、小卖店里买二两咸鸭蛋和几包康帅傅牌方便面,以及路边小摊上买几斤柿子这几个选项中做出抉择,他想了半天,无奈叹气道:“那就买几斤柿子吧。”
于是他把车停在了路边,我们一起下车去买柿子。
我问路边卖柿子的大婶说:“阿姨,这柿子怎么卖?”
卖柿子的大婶打量了我们两个一圈:“十块钱一斤。”
还没等我还价周逸凡就刷地甩出一张毛爷爷:“来十斤。”
我连忙拦住他:“你傻啊,十块钱一斤的柿子,你真当这柿子外面金黄金黄的一层是镀金呐?”
大婶对我道:“小姑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今年柿子的收成不太好,你看这条街上,就我一个人在卖柿子,货源紧缺啊,供不应求啊,价钱当然上涨咯。”
虽然我被一个卖柿子的农妇有如此厚实的经济学基础所震撼,但好在我的思路还比较清晰,我说:“阿姨你蒙我呢吧,我妈前几天还跟我说今年种柿子的人太多,搞得柿子的市价已经从一块二跌到八毛了。”忽然我觉得这个大婶有点眼熟,仔细看了几眼,惊讶道:“张阿姨?怎么是你?你怎么也出来卖柿子了,你以前不是在菜市场纳鞋底吗?”
张阿姨掀了掀她的大草帽,多瞅了我一会,故作惊喜地道:“哎呀,原来是你啊,太久没见你都认不出来啦!早说嘛,熟人我当然会给熟人价啦,这样吧,给你打半折,五块钱一斤,十斤是吧?我马上给你包起来啊!”
张阿姨十分热情,不光没骗秤,给足了我们十斤好的柿子,还附赠了我们许多隐约有腐烂迹象的柿子,这么一来她的柿子也卖得差不多了,
于是拿着钱开心地走了。我看着这一袋好坏参半的柿子,觉得这就跟打开晋江小说网页时随之蹦出来的淘宝网页一样让人无奈和头疼。周逸凡也一样头疼地皱眉道:“就买这个真的行么?”
我咬牙道:“不行也没办法了,礼轻情意重嘛。何况这也不算轻了,十多斤呢。”
周逸凡忙把我手上的柿子接过去,“你从小就在这长大?”
“嗯。”我随口一答,虽然我家有钱的那几年我们从这儿搬出去了,但那短暂的一段光阴在我整个人生二十六年里的所占比例实属微不足道,所以可以略去不提了。
由于我家门前不好停车,在离我家还有二十米地方的时候周逸凡先把我放了下来,自己到一边的空地上去停车。我拎着那兜死沉死沉的柿子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末末?!”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我们家的邻居孟达,他左肩扛着一只鱼竿,右手拎着一个红桶,应该是刚去钓鱼回来。他算是我的发小,只比我大不到一岁,小时候他父母和我爸妈都计划着等我们俩长大了就让我们结婚,这么计划的原因是我们两家是熟人,聘礼和嫁妆都可以商量,所以比跟其他人结婚要划算。我们按照父母的期望,小时候的感情一直很好,这原本是个美好的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然而这个结婚大计在我十二岁跟我爸妈搬出去时不得不暂时搁浅,一时间让我们双双陷入了沉痛的别离。直到我十五岁重新搬回来的时候,本来我们又可以演绎一个凄美纠葛的破镜重圆的故事,但由于我那时候看了很多周星驰的电影,认识了一个叫做吴孟达的谐星,导致我每次看到跟他名字相近的孟达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他梳着女装在风中娇羞地挖鼻屎的场景,年少时那种两小无猜的心情也就再也一去不复返了。
以上,我想说的意思是,名字对于一个人来说真的很重要,它即使不能改变你的命运,也很有可能改变你的姻缘。
孟达走到我面前,“末末,还真是你啊,你怎么回来了?”
我说:“也没什么,就是之前放暑假的时候我在学校帮老师翻译点资料,没机会回来,所以趁今天有空就回来看看。”
孟达“噢”了一声,看了看我手上拎的东西,大惊道:“你怎么买了那么多柿子啊,你想吃柿子你跟我说啊,我家院子里两棵柿子树结了一堆没人吃,都放坏了。”
我一听有些心疼,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哦,没事,我这是跟先前在菜市场纳鞋底的张阿姨买的。好久不回来,也帮忙增加一
下内需,促进一下地区经济发展嘛。”
孟达初中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