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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决策参考的记者举手,脸色铁青地发问,“请问陈主任,你能确定,李逸风的这篇报道,消息来自于内参?”
“我当然能确定,”陈太忠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待对方发问,他又开口说话,“细节我不会透露的,别人不说内参我能说,这已经是犯了错误,我只是气不过,有人敢公然地、肆无忌惮地抹黑政府,其职业操守真的可以用卑鄙来形容!”
香港记者举手,得到同意之后他发话,“我认为这个问题不仅仅是职业操守的问题,内参这种资料的存在,侵害了民众的知情权,您难道不认为这也是原因之一吗?”
陈太忠不想就这个细节纠缠,他坦荡荡地一摊手,“这个知情权,能写十本书出来,话题太大,也不是今天谈论的主题,我个人认为,知情权的发展,是一个漫长的探索过程,不能一棒子打死,也不能一下子无限制全部放开,那是要天下大乱的。”
随遇而安举手发话,他是老油条了,最明白这时候该问什么,“制毒贩毒社会危害巨大,请问制毒者的下落,警方有眉目了吗?”
“这个不能说,很抱歉,又侵犯了你的知情权,”陈太忠笑着回答,想到自己还曾经跟马勉和蒋君蓉激辩过知情权,当时他站的立场可不是现在这样,心里也禁不住暗叹,不过,陈某人认为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也是正确的,问心无愧。
香港记者还想做文章,不成想有人横插这么一手,他也就没办法再问了,倒是地北晨报的记者又发问,“如果照您说的这样,天南省委有资格追究《新华北报》的责任了?”
这个地北晨报虽然是社会性报纸,但也挂靠在政府部门名下,跟天南商报一个性质,他们敢曝光外省的社会事件,但是绝对不会拿内参做文章。
“这个责任是一定要追究的,早晚的问题,”陈太忠不怕说一些狠话,“但是目前我们要查的是自身,打铁还要自身硬。”
问题问到这里,就没办法再问了,陈主任承认这个事情存在,但是问到要害他就不说了,大家也没办法再问——对他们来说这是知情权,对陈主任来讲,这是泄密。
他始终强调的是,政府早就在做工作了,《新华北报》别有用心,报道严重失实,到最后他甚至很没形象地点评一句,“那就是一帮混蛋。”
这句话在第二天,就上了不止一家媒体,其中随遇而安做得最绝,他直接将一帮混蛋四个字做为了他评论文章的标题,他最是有文人风骨,根本不怕对着《新华北报》开骂。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李逸风胡乱报道是在骗廷杖,随老师又何尝不是呢?他骂新华北报不要紧,新华北报要是跟他对骂——那随老师的影响就冲出天南走向全国了,甚至,能走向全球也未可知。
但是两者又有一点不同,随遇启航更新组幽灵而安刷声望的行为,只是为了提高润笔费,而李逸风炮制这种文章,除了利益诉求还有政治诉求,那就是最终要控制和引导舆论——如此一来,他们才能从代言的势力那里得到更多。
随遇而安就毫不留情地指出了这一点,他说自己参加了一个小型的媒体交流会,“辽原制毒工厂案件”的“某当事领导爆料”,事情的真相完全不是新华北报报道的那样。
新闻报道,首先要强调的是真实,那么某报记者为什么敢这么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呢?因为炮制对自己有用的新闻——没错,是炮制,炮制这些新闻,可以最大程度地吸引眼球,博取影响力和公信力,这是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
舆论适度地去政治化,这一点……老随我也愿意支持,但是去政治化不代表去利益化,这种为了博取眼球敢颠倒黑白的报纸,毫无操守可讲,可能成为真正的民众喉舌吗?“恐怕到时候,大家都要被喉舌了”。
对于内参的存在,随老师也点评了两句,他以“制毒分子的下落”为例,说明有些消息是不便公布的,尤其是辽原这里原本就是一个骗局——你彻彻底底登出来,那就不仅仅是曝光了,更是教人学会了一些犯罪手段。
他认为知情权是该强调的,但是在眼下的大环境下,也只能像某领导说的那样,逐步放开,有些东西甚至可能需要很长的解密时间——连美国人也在这么搞。
当天下午,省委书记办公室,接过王毅单递来的几份报纸,杜书记细细地看一阵,终于不动声色地哼一声,“这个陈太忠胆子倒是大,省委刚强调了保密原则,他就敢顶风作案……”
(三更到,月初就排在第二十,有点低了,召唤月票。)
3122…3123各种案件
杜老板对陈太忠的态度,王囘毅单是非常清楚的,听到杜冇记如此说话,他脸虽然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微微一沉一这是又要折腾了吗?
纵然是身为天南第一秘,他对陈某人也是忌惮不已,不过还好,这是杜老板要考虑的事情,跟他没关系。
“毅单,对于陈太忠的泄密,你怎么看?”,下一刻,杜冇记沉声发问。
“这个……”天南第一秘登时就石化了,他沉吟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发话,“大方向还是您把握,需要我怎么做,请您指示。”,
“我是问一下你的看法”杜毅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不过小王不轻易表态,又表示不畏惧某人,这个原则坚持得还可以,“就咱们两个人,有什么想法你直说。”,
“嗯,要我说……他的尺度把握得还算将就”王囘毅单小心翼翼地发话,别看他刚才表态积极,实际是一点不想撞陈太忠,要知道,前一阵他才把蒋世方得罪狠了,好悬掉进陷阱,现在如果再招惹这么个主儿一“他又不是曹福泉那二愣子。
而且从感情讲,他也不是特别反对陈太忠的行径,尤其是那货有发出异声的资格,“严格遵守制度是应该的,但是他就是这个目中无人的脾气,而且,估计有人会认为很解气……,要我说的话,适当地批评一下就行了。”,
解气……,杜毅沉吟了起来,在自己漫长的官囘场生涯中,次听到这两个字,是多少年拼了?
陈太忠为什么会跳出来,他看得一清二楚,虽然这厮确实是顶风作案了,但是在这件事情,天南人的基本立场是完全一致的一一没有谁愿意承受这个屎盆子。
而别人胆战心惊牢牢地闭了嘴,这家伙却是敢跳出来勇敢地还击,这不光是黄家授予的底气,跟个人的性格也是很有关系,换了曹福泉,没准也会这么做?
其实说句良心话,杜冇记心里都觉得解气,虽然这不听从组织安排,是非常错误的行为,但是扭头看一看万马齐喑的局面下,出现这么一匹叫驴,也未必全是坏事。
现在的干部们,真的是太暮气沉沉了,杜毅心里禁不住又开始羡慕蒙艺,下一刻,他沉声发话,“去跟杨厚德说一声,辽原的警冇察局长不合适再干下去了。”,
刚才还在说陈太忠,您这又换成胡创了?王囘毅单也有点惊讶老板的瞬移能力,不过很显然,杜冇记能让他自行去通知杨厚德,这也是对他的一个奖励,起码刚才是没说错什么。
至于说为什么不提陈太忠,反倒处理胡局长,这个指示来得是如此没头没脑,王秘也不着急把事情想明白,他只是暗暗地记在心里,以后有空慢慢地琢磨……
陈太忠并不知道,他的泄密行为,居然导致了胡创的黯然退场,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关心,对辽原的那些干部,他真的没什么好印象,别看在媒体面前,他将辽原领导夸得天花乱坠,其实他的心里,恨不得端了辽原整个班子这么丢人的事儿也能发生?
所以,在三天之后,听说胡创请辞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放在心,这时候的他,在忙着应付几个案子的调查,一个是关于郭建阳伤害案的调查,一个则是展枫唆使杀人案的庭审。
还有就是,由于王囘刚已经被转移到了美国,那这案子也该告一段落了,这样的事情,美国人既然做了,那接下来的坚持,也是可想而知的,起码短期内是不用指望了。
然而这么一来,赵女士母子的处境,就有点尴尬了,她俩吃住在警冇察厅招待所,又在素波借读着,所幸的是,自打杀人凶手被抓获之后,警方不用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了。
潘剑屏的面子再大,也总有用尽的时候,三个月下来,警冇察厅那边也撑到极限了,知道王囘刚被转移的消息之后,招待所的一个小头目给陈太忠打来了电冇话。
他很为难地表示,陈主任,那个哈”,…王囘刚都去美国了,您知道?这么来说的话,寿喜那过”,…应该也是朗朗乾坤了?
哎呀,这还真是头疼,陈太忠不能说招待所哪里做得不好,不管从哪个角度讲,人家做得都是仁至义尽了一一招待所总不能养这俩一辈子。
于是他就表示,你缓一两天,我先了解一下情况,那边马欣欣然地表示理解只要你愿意考虑此事,别说一两天,一两个星期也无所谓,牛都送了,还差一根绳子吗?
于是,陈太忠就去征求这母子俩的意见,不成赵女士吞吞吐吐地表示,我们真的……,不想回寿喜了。她是不是内心深处恋栈素波,这个真不好说,但是她不想回寿喜,也有充分的理由,没错,王囘刚是跑了,王立华也被双开,目前住在看守所里,等待进一步的调查,但是…寿喜那里的绿卡,涉及了不止一两家。
这个理由就够强大了,而她还有更要紧的理由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
原本她手,有一份算不证据的资料,可以让她认为自己的爱人大概是非正常死亡,但是当杀人凶手被抓,这个假设成真的时候,她就是另一份心情了。
寿喜,是孩子的父亲被谋杀的伤心之地,这个城市她已经无法再呆下去了,而且对孩子会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所以赵女士怯怯地提出:能不能把孩子的户口,迁回通德?
为此,她表示自己宁愿将寿喜的房子低囘价处理掉,也要把孩子从寿喜带走。
陈太忠真的有点腻歪了,我就是随便帮一帮你,你居然条件这么多,但是,面对一个母亲,他发现自己很难拒绝这种抵犊情深的要求。好死不死的是,这个时候,传来了调整胡创工井的井息,于是他打个电冇话给寿喜的警冇察局长谢斌,谢局长你听说了吗?王囘刚去了美国。谢局长是任了两届的警冇察局长,不过一任是在正林,他是正林出身的干部,实打实的正林系,算是蔡lì的人马,从正林转到寿喜,下一步的冲击目标,就是警冇察厅副厅长。
但是蔡冇记下得有点狼狈,顾不管他了,夏大力对他的印象很一般,而现在王囘刚跑了,他又多了一个升渠道一一抓囘住政法委冇记这个位置。
但是想坐这个位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政法委冇记王囘刚和警冇察局副局长刘愚公都深深地陷进了“绿卡门”,的事冇件里,警冇察局出入境管理科又被烧了,内外交困啊。
这种情况下,他这个大局长能撇清就很不容易了,想借这个机会争取进步的话,那真是需要在刀尖跳舞的功力了。
这个时候,他居然接到了陈主任的电冇话,那一定要抓囘住这个机会的,于是他表示说,这个事情,给我们寿喜警冇察系统的压力,真的是太大了,风言风语也太多了“不知道陈主任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