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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嘛。”
“陈主任你这话说得……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刘满仓这下是真的急了——做为利益相关的企业,他也知道,法国人要来参加黄酒节,这个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不过他觉得自己内部管理得还算不错,至于外部嘛,有市里操心呢。
严格地来说,这个市里操心,真的扯淡到不能再扯淡了,简而言之就是,市里能指挥得动陈主任,而陈主任出马的话——曲阳黄能打开市场,还能保不住吗?
可是陈太忠要是撂挑子,那真的是灭顶之灾了,刘满仓一时间急得——连说都不会话了,“陈主任,您有什么想法,尽管指示,我保证完成。”
“不用我指示,你自己就牛逼到不行了,”陈太忠冷冷地发话,“挣那么多,连货款都不能及时给,搞得其他小厂怨声载道……你别跟我解释,要不然后果自负。”
3226章各有难处(下)
其实,陈太忠还真的是想听解释,听一听曲阳黄集团还可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过前提是,这个老总得是有担当的,敢“后果自负”的。
刘满仓不是这种人,或者他曾经是有骨气的,但是再多的骨气,终究要被雨打风吹去的,听到这种严重警告性质的话,他马上退而求其次,“这个拖欠的款项,我们正在考虑分批次支付,但是资金确实紧张……一个月前市里才抽走三百万,搞国庆活动。”
“你的意思,是这个家当得很难,对吧?”陈太忠哪里肯跟他废话?
“不是,我坚决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刘满仓在关键时刻,也是很能决断的,他甚至打断了陈太忠的话,“陈主任,请你指示,我保证圆满完成任务……不打任何折扣。”
“你这态度,就是最大的折扣,”陈太忠毫不犹豫地指出这一点,“只唯上,不唯实……你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吗?”
“我只知道,要完成上级给我的指示,这就是我职责,”得,这货还叫上真了。
“我的指示就是……欧洲的出口,你自己去落实吧,”陈太忠实在忍不住了,“我真不知道,田市长怎么会看重你这么个人。”
他才说就要压电话,不成想刘满仓在那边发话了,“您要说的我知道,就是延迟付款的事情,我会尽快调整的,不过有些老百姓确实太刁了。”
“好像你不是老百姓似的,”陈太忠见他还敢辩解,禁不住冷冷一声,“别跟我说尽快调整,要马上调整。”
“马上调整没那么多钱,”刘满仓在电话那边理直气壮地回答。
尼玛,你跟我说没钱?陈太忠听得又有点恼了,不过既然对方敢这么说,估计是又有什么说法在里面,他看一眼对面的殷放,也懒得再多说,“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延迟付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但是……”刘满仓还想再做解释,发现那边压了电话,一时间他也有点恼火,嘴里悻悻地嘀咕一句,“曲阳那边,根本就是一群刁民。”
他之所以能升为集团老总,很大一点就是对曲阳的黄酒作坊手段特别硬,当曲阳黄走出国门之后,面临的第一个大问题就是产量跟不上,虽然市里整合了不少小作坊,都归入了曲阳黄集团,但还是远远不够,这才开始收购其他小作坊的黄酒。
可是那些黄酒厂家也听说了,曲阳黄在外国卖得有多贵,所以他们报的价钱也高得离谱,甚至超出了零售价——反正你急等要货呢。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分管这一块的刘满仓拍板了,要送货,就是我们的收购价,胡乱报价的人,以后都不要给我们送货了——欧洲那边正搞饥饿销售呢,断货算多大点事?
这话说出去,就没人胡乱报价了,但是多数人也不送货,坐等黄酒集团自乱阵脚,不成想还真是被曲阳黄挺过去了,三个月后,有人试图高价销售,被刘满仓一口拒绝,并且当众表示你上了黑名单。
这个表态流传出来之后,第二天送货的人就纷拥而至,所以刘总对曲阳这帮卖酒的人,真的没有什么好印象——要不是他高价请人做托儿,他会要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等黄酒集团走上正轨之后,他一再强调付款不许太及时,这固然是上面抽血抽得厉害,但同时他心里怨念很大:我让你们再趁火打劫。
后来曲阳黄集团也扩大了生产,不过刘满仓想的是,我要增加品种,要酿制一些陈年黄酒,所以产量虽然上去了,但是出货量没有多大改变——还是要对外收购一些。
至于说对供货商的欠款,他根本不在意,不成想省里搞起了黄酒节,而且法国人居然要来,再然后,陈太忠居然打电话来骂人!
刘满仓知道自己做得过了,但是他心里也不无委屈,于是他就打个电话给田立平告状,说是曲阳黄曾经遭遇的危机,您最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白了,他是想让老市长给帮着缓颊两句——那陈太忠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吗?
田书记知道今天小陈要见殷放,但是同时,人家也坐得稳稳的陪自己喝酒,所以他不会觉得这是小陈对自己怎么回事,而是彻底的就事论事。
那么,他也要明明白白地就事论事,“他现在应该跟殷放在一起,要我说的话,小刘你气量放大一点,有些群众不太讲理,你适当教育一下就够了,还是要以引导为主,搞到现在这么被动,你也有责任……你积极补救,回头我帮你说一声。”
田立平不是随口敷衍,他知道陈太忠对凤凰的感情很深,不会坐看曲阳黄遭受损失,所以刘满仓的积极补救,才是最正确的态度。
不过,他现在不合适联系小陈,刘满仓得先把事情做好,他才好张嘴,而且,小陈现在……估计还在跟殷放聊天吧?
陈太忠在接电话,就是刚才那个被他拒绝了好几次的电话,虽然他对面坐着的就是殷市长,但是这个来自北京的号码,打得如此地顽强,说不得只好接起来——这没准是有什么急事,“我是陈太忠,那位?”
他这一开口不要紧,那边直接用法语哇啦哇啦地说上了,合着打电话的阿尔卡特的董事长缪加,“陈,我了解了一下行程,如果要接受你的邀请,我不得不提前离开……然后再赶过来,但是我缺少一个这么做的理由。”
“哦,那我应该怎么做呢?”陈太忠笑着发问,合着缪加还可能过来?
殷放则是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传言中小陈会二十多门外语,他一直以为仅仅是传言,不成想这家伙外语说得这么溜——好像不是英语?
“如果我不走的话,参加你的庆典没有任何问题,”缪加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可是我们的谈判,似乎陷入了僵局。”
“哦,如果您说的是这个的话,那么非常抱歉,我无能为力,”陈太忠自然会坚持底线。
“我认为,你可以做一些什么,好吧,我要直接说了……请你转告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朋友,我们并不谋求控股,双方各百分之五十,我们要多一股,但是那一股是非常股份,没有表决权,不享受配送和分红,你知道,这只是属于财务的范畴。”
缪加把话说得非常明白。
这个说法,陈太忠是知道的,阿尔卡特也不过是想通过这一股,把即将成立的阿尔卡特——贝尔公司,纳入自己的财务报表,只是图个账面好看,能算进总资产里。
“这个嘛,好吧,”陈太忠沉吟一下答应了下来,只是传个话,不是什么大事,这话背后可能还有更深层含义,但是他没有兴趣知道。
他挂了电话之后,殷放缓缓发问,“小陈你说的这……好像是法语?”
“嗯,阿尔卡特董事长的电话,”陈太忠点点头,“他们在谈收购上海贝尔的事情,目前陷入了僵局,这个董事长托我给别人带个话。”
哥们儿不是有意卖弄,但是……这深夜接到个外国电话,最好还是解释清楚一点,要不然不知道又被传成什么样了。
他是不是有意卖弄,真是说不清楚,但是很显然,殷放又被惊到了,堂堂的大市长眼角抽搐一下,方始强自镇定地笑一下,“小陈你真的太厉害了,这样……能不能让阿尔卡特来凤凰投点资?”
殷市长所谓投资什么的,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事实是,他真的被陈某人的能力惊吓到了——阿尔卡特收购上海贝尔的事情,你都掺乎得起?
“这个有难度,”陈太忠缓缓地摇头,“通讯设备的制造上,素波的底蕴强过凤凰不少,而且手机不但搬到了素波,也选用了诺基亚和西门子的体系,不可能再用阿尔卡特了……”
这话说得有点打脸的味道,凤凰的手机项目可是被蒋君蓉硬生生拿走的,不但许纯良无可奈何,殷市长也没脾气,那么真的要再把阿尔卡特引进凤凰,你确定不会再被蒋主任抢走?
不过,殷放这时候心里有点乱,没听出来这层意思,而陈太忠也是有点心不在焉,所以才说话没注意。
他琢磨的是,我把缪加的话传过去,井泓会是什么反应呢?于是他又谈了几句之后,站起身走人,才下楼钻进车,他就迫不及待地摸出手机打电话。
井部长的反应也很奇怪,听他说完之后,沉吟一下发话,“太忠……你把他说话的过程,细细地跟我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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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7章增进
不消这样吧?陈太忠听得撇一撇嘴,在他的印象里,法国人可是不怎么讲究措辞的。
不过井部长既然这么叮咛了,他少不得又要细细地重说一遍,心里也隐隐地生出了点期盼——莫非哥们儿这消息,真的很重要?
井泓对陈太忠的法语水平还是比较清楚的,虽然一说起这个,黄汉祥就会不屑地暗示,那家伙学那么多外语,就是为了泡外国小妞的。
所以,当他听到缪加称号自己是“不肯意透露姓名的朋友”的时候,禁不住轻笑一声,“你没跟他说,是我让你转告的?”
“我怎么会跟他说这个?”陈太忠很自然地反问一句,哥们儿可不是那种嘴不牢的。
“哦,那我明白了,他十有*是误会了,”井泓笑得越发地开心了,“都说太忠你是福将,看来真是这样,好了,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吧。”
继续误会下去?陈太忠挂了德律风之后,想了好一阵,猛地反应过来,“这个家伙一定是找科齐萨探问我了。”
他猜得一点都没错,缪加几经周折联系上了科齐萨,科部长听他探问陈太忠,马上就暗示说,这个人我熟悉得很,并且是诸多中国朋友里,跟我关系最近的之一——科齐萨在任何场合,都不会掩饰自己跟中国人的深厚友情。
缪加想听的不是这个,于是就说这个人邀请我加入一个文化节,你觉得我该去不该去——对法国人来说,这已经是相当婉转的试探了。
我认为你应该去,科齐萨热心地建议,那个陈可不是一般人,他甚至可以联系上中国的一号,这个消息我只说给你了。不要传出去哦。
能联系上中国的一号?挂了德律风之后,缪加开始考虑这个令人惊讶的消息,其实他不是很相信科齐萨的话——政客的话靠得住,母猪都能爬上树。
可是同时他很是清楚,科齐萨是真的见过中国的一号人物,他还看过相关的照片——这人将这件事宣传得人尽皆知,无非是想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