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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陈太忠担保,他怕什么?
陈太忠都不急,你急个什么?霍局长慢悠悠地回答;“我来,就是协商双方的合作来了……,目的也是消除误会。”
“反正打人凶手,我们北崇人是不会放过他的。”邓伯松还是一脸的蛮横样儿。
老邓你这个表情……有点做作了,陈区长看不下去了,于是干咳一声;“邓局长,下午可能还有雷雨天气,你接到通知了吗?”
“接到了,不过不会像昨天那么厉害了吧?”邓局长如此表示。
这就是经验之谈,最靠得住也最靠不住,一般来说,强对流天气过后,短期内不可能再有这种情况了,就算有也是小规模的
这是常识。
但是在冷热气流形成对峙的区域,这个常识就会被打破霍局长禁不住出声反驳;“锋面雨和风场、雷电效应,你和我说了都不算。”
说到这里,他也不管邓伯松的表情,扭头看向陈太忠;“陈区长,气象预警的难处,就难在这里了……很多东西,是说不准的,它可能发生,但是不一定发生。”
“这个我非常理解。”陈区长点点头;“你们预报就是了,它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但是,我们多点准备,总是没有错的。”
“错了。”霍局长一摆手,直接打断了陈区长的话;“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对我们来说,那就是天大的问题,省地震局就出过这么一个例子,广北市提前把消息泄露了……。”
六年前,广北地震局监测到了一些异常信号,分析自己这里可能会出现地震,于是赶紧上报省局
这个情况值得重视。
省局接到这个消息,也没有太过怠慢,大家分析之后,上报省领导一根据数据分析,广北近期内可能发生地震。
省里领导就问了一句话一可能会发生吗,枫率有多少?
这…,尼玛谁回答得上来?就像有人打了一个哆嗦,下一刻省领导要大家判断,此人会不会打喷嚏
大家连概率都说不出来,真的。
杞人忧天嘛,省里领导指示,说不要放纵这个传言,会影响社会的稳定。
好死不死的是,广北地震局有人把消息泄露出去了,说咱最近可能不太安生。
他们只告诉了自己亲近的人,但是亲近的人还有自己亲近的人,又有国内外敌对势力关注到了这一点,大肆放风,说广北马上要发生九级地震,政府隐瞒真相,不让大家知道。
这一下可不得了,一夜之间广北的大街小巷就遍布帐篷,方便面、矿泉水和哨子都卖脱了整整两个月,广北市就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两个月头上,还是没有地震,于是广北市地震局局长出现了作风问题双规之后被一撸到底,又查出他贪污了十余万元,最后是判了十五年。
与之对应的是海洲市,五年前,海洲市的地震监测站也监测到了异常信号,大家很淡定地认为,这就是小小的异常,甚至都没有向上面汇报。
地震是无法准确预测的,起码在灾情发生前的十分钟之内不可能准确预测
异常信号可能很多,但是异常信号能真正预测灾难的,并不是很多。
九八年初,海洲五点八级地震,死亡一百余人经济损失达一亿两千余万元。
海洲地震局由于在地震之后的五分钟内,就准确地报出了震中、震级和地震的深度,获得了通报嘉奖,地震局局长在次年升任省地震局副局长,目前是局长的有力争夺者。
“报喜不报忧啊”说到这里,霍国祥苦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报忧的就是乌鸦,谁都不喜欢,再说了……,地震也好,气象也算,谁能实打实地准确预报了?”
“这个倒是。”邓伯松喝了点酒,话也很多,他甚至忘了自己的立场;“我有个战友,在通达气象局,前年不是天旱?正好有暖湿气流过来了,按说是要下雨的……。”
“所以气象局就预报,说近期有雨,但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雨就被鸟法省截了,乌法也干旱,那边打了一千多发炮弹,说是要给通达留一点,可这雨根本没进地北!”
乌法毗邻地北,通达在地北中央,这云能进了地北的话,就没人敢随便打炮了,保障省城的降水才是王道,但是雨就没进地北,可见乌法那边拦得有多狠。
“就是这么个理儿。”霍国祥点点头;“太忠,我不瞒你说啊,我们也很想准确地预报天气,气象人嘛,不能预报天气,怎么有脸说自己是气象人?”
“但是,我们能预报,可不敢跟你们说。”说到这里,霍局长苦笑着一摊手;“尤其是这种极端气候,预报对了,那是应该的,预报错了……就算你能理解,领导能理解吗?”
“嗯嗯,我理解了。”陈太忠听了半天牢骚,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于是他很干脆地表示;“目前是我北崇要跟你互换信息,跟那些鸟毛的领导无关。”
“所以省局就下令,不许我们市局做气象预警。”霍国祥却是不管他的表态,自顾自地发话;“这是为了防止犯错误,反正中央气象台会播报的,大家看那个就行。”
“少做少错,多做多错,不做不错,我理解。”陈太忠点点头,似笑非笑地回答,接着又轻啃一声;“我就不清楚,什么时候搞自然科学的人,也变得只唯上不唯实了?要知道,“你们搞的是自然科学啊。
“搞自然科学,也要有经费。”霍国祥狠狠地瞪他一眼,又补充一句;“也要有地位。”
“那照你这么说,这个预警机制是不能搞了?”陈太忠夹起一片海蜇头,在嘴里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这本来就是省里严禁的,尤其是昨天那个极端气候,真的不好预测。”霍国祥也夹起一撮鲜丝,在嘴里细细地嚼着;“预警时间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就够了。”陈太忠很干脆地表示,有这三个小时,区里的各项名目加起来,起码少损失二三十万;“只要有预警就行。”
“预警还可能不灵。”霍国祥再次强调一下不可靠性。
“有总比没有强。”陈区长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你再说什么困难的话,敬德那边,我就不好帮你说话了。”
“我来就是要谈事的。”霍国祥并不在意他的不讲理,而是笑着回答;“省局那边很僵化,大家顾忌很多,下面工作也不好展开,我其实想说一句……,东岔子站砸得好。”
3806…3807 气运旺人
“砸得好?”陈太忠闻言,从口袋里摸出一杆笔来,笑眯眯地发话了,“你这话,可以重复一遍吗?这是录音笔,我本来没想着按按钮,真的!”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霍国祥不屑地笑一声,“我可以肯定,你的录音笔没电池。”
录音笔当然不会没电池,事实上这支笔是不是录音笔,那都是两说,霍局长只是表示,我跟你北崇的立场是一致的。
“那是,咱们之间,是君子之交,”陈太忠点点头,笑眯眯地收起那支笔,“只是开个玩笑……这么说,这个预警机制是可以协商的。”
“这是早晚要搞的,是大趋势,”霍局长放下筷子,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若有所思地回答,“省气象局也在讨论,但是,这需要一个过程。”
“我现在想简化这个过程,”陈太忠双手往胸前一抱,施施然地发话,“你们的协商,可能三五年之内,达不成什么统一认识。”
“也许一夜之间就解决了,”霍国祥笑着回答,看得出来,他还是不想冒太大的风险一
起码是比较为难,“公家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那也就是说,也许敬德砸掉尚礼站的话,效果会更好一点?”陈区长笑着发问,“反正……东岔子站已经是砸得好了。”
“好吧,你说的对,”听到这话,霍国祥终于举起了白旗,当然,这白旗不是白举的,“你帮我把尚礼站保住,剩下的,就是……费用问题了。”
“什么样的费用?”陈太忠不动声色地发问,他现在处理类似情况,实在是太拿手了“给公家的,还是给具体工作人员的?”
“市局对你单独预警,这得有费用,反正你也说了,钱不是问题……具体细则可以再谈,”霍局长当着邓伯松的面,可是不想细说此事,“至于个人方面,别人关心北崇;又通知北崇,你多少意思一下就行。”
“没问题,”陈太忠点点头,自家享受了便利,也不能让别人白操心,“但是这个预警机制,咱两家得签个书面性的东西……嗯,最好再加上敬德。”
“还是得加上敬德吧?”霍国祥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我说陈区长,你也别藏着了,快点帮着把尚礼那帮人撵走吧。”
“那行,我再去打个电话,”陈区长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没过多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很无奈地表示,“敬德那边要分享预警但是不出钱,只是保证尚礼站的完好。”
“这可是有点欺负人,”霍局长苦笑着摇摇头,尚礼站明明是局里的财产,现在却被人拿来提要求,“那这样,这个书面材料他署个名就行,每次预警抄送敬德一份。
“这奚玉和连晓也太抠门了吧?”邓伯松听得禁不住抱怨了起来,隔壁县区的领导,他不怕直接说;“根本就是跟在咱们后面捡便宜……相当于是北崇把钱全出了。”
“他们手头紧嘛,”陈太忠听得微微一笑,敬德那边配合得这么好,让人家占点便宜还不是应该的?这年头;做老大就得有担当,小弟们得不到好处,谁跟你混?
“咱们对他们太慷慨了,”邓局长轻声嘟囔一句,倒也没敢大声说。
也就是这种胸襟的人,才能带领北崇走出困境,霍国祥看得心里却是佩服,两个地位相同的县区,一个把一分钱看得斗来大,另一个却是根本不在乎别人沾光。
这才是真正的有底气,才叫有领导气质,当然,这也是北崇确实有钱,要不然就不叫有底气,而叫冒傻气了,念及此处,霍局长出声发问,“陈区长,吃完饭是否有时间?”
“时间是有,但是你要让我去东岔子站,那就免了,”陈太忠很直接地回答。
“总是要去看一看现场破坏情况的,”霍国祥低声发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解释什么,“这是国有资产,不能说没就没了。”
“你说过了,砸得好,”陈区长不以为然地回答。
“我说砸得好,是想让省局听到下面的呼声,感受到人民群众的愤怒,好推动预警机制的发展,”霍国祥据理力争,“这是你我都希望看到的,但是我没说,要放过打砸气象站的人……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你知道的。”
“不就是几十万的东西吗?”陈太忠不屑地一摆手,他可没兴趣为这点小钱口角,“北崇人砸得起,就赔得起,只要能签了协议,砸的那点东西,你不用发愁。”
这话可是太牛逼了,霍局长见过的干部不少,做事这么霸气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根本没有什么讨价还价,对方干脆利落地认全责一一你这么大包大揽,也太有担当了吧?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陈区长还是陈主任的时候,就拿钱砸人习惯了,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是实实在在地砸人,尤其对上那些混黑的主儿,陈主任打人一顿,就要丢下十来八万给对方治伤;哥们儿就是打你了,下一次再打你,还给你钱治伤!
也正是因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