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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雅冰修(2)
“舜天府。”
“舜天府。”
十步外的阴暗巷子里,有人和他同时发出同样的三个字,极轻极轻,如雪花般轻盈的声音。
然而,他还是清晰地听见了,缓缓转头,青年脸上出现奇异的笑容,目光所及之处虽空旷无人,但是,他大致已猜测到是谁——
施氏月舞,墨雪皇帝亲立的皇后,一个来自异世界的女子。
千雅一族的预言师曾经预言——
“夏国五百一十九年,盟主出世,江湖一劫,龙势现于江湖。
夏国五百二十二年,后位册立,国有大劫,溟血现于皇室。”
青年抬起手臂,宝剑已极慢的速度举过头顶——三年前龙势已如预言所讲现于江湖被他所得,那么三年后,溟血也应该会出现在皇族中。
现今天下已乱,后位已立,溟血将在不久现于世。
红宝石折射出奇异的近乎妖异的光芒。
夕阳西下。
光芒逐渐黯淡。
青年收起宝剑,嘴角浮出一丝奇异的笑,眼神似有若无地瞥了瞥阴暗的巷口,然后继续向前赶路。
等那持剑青年彻底消失在西面的街口后,阴暗的巷子里,施月舞也终于挣脱青龙捂住她嘴巴的手,眼底怒光忽闪,她愤愤道:“我这个皇后还没被废掉呢,你竟然敢以下犯上!”
刚才望着“舜天府”的朱漆大门,恍然有种沧海桑田的感概,短短的时间里,她被册封为后,又被牵连案件,从皇宫押至舜天府,从舜天府逃到春风满意楼,她不曾真正谋划什么,图谋什么,事件的开始到结束她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然而,鲍珍珠的伏法认罪真的能让事件终结吗?
千雅冰修(3)
有感而发地念出“舜天府”三个字,同时发现舜天府门前站着那个持剑青年,宝剑上的红宝石熠熠生辉,发出近乎妖异的光芒,就在她准备上前与之攀谈的时候,青龙突然从身后捂她的嘴,使她无法迈开脚步。
然而最恨别人碰触自己,施月舞顿时怒气滋生。
“属下失礼。”青龙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单膝下跪,道:“圣上交代过属下,若皇后要进舜天府,务必竭力阻止。”
又是夏墨兮的吩咐!施月舞蹙眉,不悦道:“当初是谁下令把我关到舜天府的?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不许我进去?”
侧头望向一旁古旧的墙壁,施月舞抬起右手按住左胸,试图平复心中无端升起的怒火——
为什么他总是那么坦然地命令这个命令那个?
青龙愣了一下,从来没有人敢指责圣上的不是,即使圣上出了错,群臣也是以极为婉转的方式提醒,况且圣上下令做什么事情不都是在正常不过吗?
一时间,青龙竟回答不了施月舞的问题。
是的,他是皇帝,所以无论要求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施月舞揉了揉眉心,缓解心底呼之欲出的怒气,为何自己总为夏墨兮独断的命令气愤不已呢?
那不像一贯冷静的自己啊,既然身在封建制度下苛刻的古代,那就坦然接受皇帝的命令不就好了吗?
吐出胸口压抑的浊气,施月舞嗔笑道:“谁说我要进舜天府了?”
在她发现持剑青年那颗仿佛在召唤她的宝石时,她改变了此行的目的,或许自己本就如青龙所言:
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在她眼里鲍珍珠的命远比不上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石吧。
千雅冰修(4)
“那么您是要去哪里?”青龙抬头,疑惑地问。
施月舞望向持剑青年消失的方向,眼底闪烁激越的光亮,嘴唇渐渐咧开,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青龙顺着她的目光遥望片刻,忽然间,他明白了皇后的意图。
“娘娘,天色将暗,请同属下回宫。”他如何能忘皇后的天性之一:见财就敛!天性之二:见利忘义!持剑青年手上的红宝石光彩照人,想不被发现都难。
“我知道,正因为天快黑了,所以你要更加迅速的去帮我把刚才站在舜天府门口的那个人请过来。”聊聊宝石割让的问题。
“娘娘和那个人认识吗?”青龙吃惊地问,眼底露出无法掩饰的惊诧。刚才情急之下他捂住皇后的嘴,就是怕引起那个人的注意。
“嗯。。。。。。?”施月舞眼珠子一转,望向单膝跪地惊异不定的青龙,微微弯下腰,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柔声道:“你好像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我不认识他,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了解“猎物”的身份背景、性格喜好有助于迅速捕获猎物,施月舞眯起眼睛,渐渐阴恻起来。
青龙惊讶地直视施月舞,那样雅致的容貌,圣洁如莲,眼睛应该是明亮的,一如孩童般清澈。然而清澈的表象下,眼底竟是一片阴险和黑暗。
即便青龙阅人无数,这一刻却茫然不懂,无法确定这个皇后到底是纯洁的还是阴暗的。
“若属下据实以告,”青龙低下头,迟疑着说道:“娘娘是否马上回宫?”
“敢威胁我!”施月舞轻轻笑道,殊不知她清明的眼睛底下暗藏着多么深的心机,“行,我跟你回去就是。”
“谢娘娘。”青龙立起。
千雅冰修(5)
施月舞走出巷子,若有所思地望了眼紧闭的舜天府,又侧头望向西面那个持剑青年消失的方向,残阳如血,染红天穹,当施月舞转身的时候,表情蓦地冷厉起来,仿佛忽然凝结起一层冰冷的霜——
那个青年是故意引起她注意的,以宝石为饵,诱她主动与他接触,她似乎被小看了呵!
要知道前三天,他的宝剑上可根本没嵌宝石。
日落西山,暮色渐渐昏暗,舜天府附近的街道清冷异常。
施月舞向皇宫的方向缓缓前行,跟在她身后的青龙如约说起那个持剑青年的来历。
“那个人复姓千雅,名冰修,是江湖现任武林盟主,此人独来独往,神出鬼没,以一套独门的‘逆天剑法’威震武林。”
“好有钱的武林盟主啊。”施月舞咕哝了一句,然后挑眉道:“就这样没了?家住何处,有几口人,财产多少,这些才是最重要的,你都没告诉我。”
“这个。。。。。。”青龙抓了抓脑袋,“这个属下真不知道了,江湖上的很多独行侠在闯荡江湖时会特意隐藏原来的身份,一旦家族中被发现有人入了江湖,那么朝廷就不再保护这个家族了,因为朝廷不管江湖事,江湖人也不会进犯朝廷和百姓。”
“千雅冰修是独行侠?”施月舞喃喃,“那剑上的宝石足以修半座城池了,这么有钱,或许家里是经商的。”
“削铁如泥龙势剑,软薄无锋溟血剑。”青龙忽然有感而发地念出这两句话,然后不等施月舞困惑发问,他便郎朗解释起来:
“百年来,龙势剑和溟血剑一直是习武之人的梦想,不要说拥有它们,有生之年若得以一见那便是毕生无憾了。
千雅冰修(6)
“三年前一场声势浩大的武林大会,千雅冰修以出招奇特的‘逆天剑法’配以浑厚的内力夺得盟主之位,前任武林盟主以龙势剑相赠,龙势一出,江湖黑白两道蠢蠢欲动,皆有杀人夺剑的想法和举动,后来敌不过千雅冰修的‘逆天剑法’也就渐渐平息了。
“千雅冰修佩龙势,可谓如鱼得水。”
听得那样满怀憧憬的声音,施月舞古怪地转头看了眼青龙,“如鱼得什么水,你很想要那把剑吧?”
再度见到传说中的龙势剑,青龙压抑在心底的兴奋终于被激起,他的脸上荡漾出无法掩饰的羡慕之情,然而看见施月舞回过头来,他立刻收起不适宜的表情,正色道:“习武之人,谁人不想?”
想就想,还谁人不想?一点都不坦白,施月舞暗想,继而笑道:“我们可以一起合作,既然千雅冰修是江湖人,我们就以江湖规矩办事,我替你写挑战书,龙势剑归赢的一方,宝石归施月舞,怎么样?”
当然,无论输赢宝石都归她施月舞。
“那可万万使不得。”青龙吓了一跳,“朝廷和江湖向来互不干涉,属下怎可破坏规矩?”
“打不过就直说好了。”施月舞嘲讽地笑笑。
“属下确实不是千雅冰修的对手。”虽未与千雅冰修交过手,但青龙对自己的实力还是了解的。
施月舞微微挑眉,本想用激将法激青龙上钩,谁知他竟这么诚实。
抬起头,已经能望到远处高耸的宫墙,即将迎接她的皇宫里将有一场无声的血雨腥风。
算了,那个心怀鬼胎的千雅冰修既然对她有所图谋,那么早晚还可能见面的,不用急于一时。
剩下的一段路程,施月舞漫不经心地与青龙聊了聊,“你不是号称圣上的护卫吗?这点能耐都没有,怎么护驾?”
千雅冰修(7)
青龙答道:“千雅冰修是难得一见的习武天才,年纪轻轻已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实力不可小窥。”
“朝廷没人打的过他吗?”施月舞淡淡道,“侍卫统领慕振风呢?”那也是一位剑不离手的武夫。
“慕统领在年轻一辈中当属一代少侠,但与千雅冰修比起来就不堪一击了。”
“这样啊,那么圣上呢?”她记得夏墨兮也是有武功的,看起来挺厉害的那种,反正比她厉害。
青龙微一思索,语态恭敬地答道:“圣上从小习文习武,学习治国方略,可谓饱览古今,胸怀韬略。比武打斗不是单凭武功高低就能决定胜负的,更多的是比试智谋与应变能力,那些武夫怎可与圣上相比?”
“打不过就打不过,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施月舞瞪了眼青龙,“朝廷难道就没人赢得了武林盟主?”
“属下认为,应有两人可与之抗衡。”
施月舞陡然停下脚步。
高耸的宫门如同两个巨人耸立在她的眼前,一种窒息的压迫感油然而生,仰起头,施月舞怔怔望着两扇开启的宫门。
庄严肃穆的皇宫啊,忽然间让她非常害怕,是害怕皇宫里那个孤寂如夜的君主啊,可是害怕的同时,又为什么产生出酸楚的感觉呢?好像有一股不甘心的哀伤埋藏在胸口无法释怀。
心脏仿佛感受到她的哀伤和害怕,突然一收缩,似在提醒她不可以害怕,必须坚强。
那种长达十几年不曾消停的疼痛如惊涛骇浪般涌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掌紧紧抓住她的心脏用力捏,似要捏碎她的心脏,似要剥夺她生的权利。
施月舞猛地按住心口,眉头紧紧拧成一团,因为痛肩膀微微前倾,有些摇摇欲坠的姿态。
那个时候她才想起来,装着缓解疼痛的西药的沉香木盒留在了春风满意楼。
千雅冰修(8)
“娘娘?”青龙感觉到施月舞的异常,正欲上前一步时,施月舞抬起左手摇了摇,示意她没事。
青龙点了点头不再出声,这些日子他在暗中保护皇后,也时常看见皇后神情举止异常,不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然而,毕竟男人心粗,青龙不曾有过什么猜测,只以为那是女人的例行假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