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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差不多有两三分钟,才想起来打电话的目的是要问问他的情况。
还没等我开口,他说话了:“好,我明天就回来!”
我先是难以置信地愣住了,然后就再一次放声大哭(后来据吴阿姨讲,她和陈叔叔都被这夜班哭声给吓醒了!),一遍一遍地要他保证此话的真实可靠性。
他一遍一遍地确认了。
然后,我精疲力竭地在他的“嗯,明天就回来!”的保证声里睡着了。
那晚,我又做了一夜的噩梦,不是他放我鸽子,就是他的航班取消了,再或者就是……我记不清了,只知道是很可怕、很可怕的事!
幸好,我做的梦只是我紧张过度的产物而已!我的方致远、我的小混蛋给我回来了……好好的!
9…2
方致远如约回来了……晚了两天,他说实在买不到更早的机票了。
这两天啊……我算是彻彻底底、翻来覆去地理解了“度日如年”这四个字的含义了!
幸好,他知道给我打电话了,可是这一来,我的委屈倒都冒上来了。
于是我问他:“昨天晚上怎么知道接电话了?还以为你的声带被切除了呢!”
“我怕你会出事嘛……你从来都没有半夜里给我打电话啊!”
“啊?”我懊恼地低嚷:“早知道我天天半夜给你打电话了!”
他抽抽鼻子、没答话。
“我打给你的时候你在干嘛?你到底在哪儿啊?英国?”
“没有!在……回来告诉你好吗?”
“不好!”
“唔!”他别扭地哼了一声。
这一声把他在我留存在脑海里的大量撒娇、打诨的记忆全给勾上来了,好怀念啊……不过,没事儿、再过一天就能见到他了。“那你在干什么总能告诉我吧?睡午觉?”我还记得他带着睡意的声音。
“嗯!刚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
“切!你睡得踏实,可我……”我想数落他,但转念还是算了,改口道:“那你以前干嘛都不接我的电话?”
“嗯……”他迟疑了一会儿,低声道:“我怕一接你的电话就会、就会……”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了。
“就会怎么样?!”我皱眉,这小子、生了场大病之后怎么变得更加粘乎乎了?
“就会……嗯……忍不住来找你啊!”
“靠!你以为在拍韩剧啊?!这算什么狗屁理由?”
“唔!”他又哼……可以想象他撅嘴的样子。“就是这个理由!”
“好好好,算你这个理由大得像天一样了!”我决定不跟他计较,继续问更加重要的问题:“那你到底为了什么狗屁理由不来找我呢?”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小小声的。
“你什么时候说过的,方致远?这么多日子你拢共才跟我说过几句话?!”我恼了,紧接着就更委屈了,“你怎么忍心的?这么大的房子你就扔下我一个人?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你知道我要花多长时间才能睡着吗?我、我都快精神衰弱了!”
“呜……”嘿,我还没怎么样呢、他倒给我先呜上了!
不能被他的小样儿打动!
我继续问他:“你给我说说清楚,到底跟我说过什么了?我记性没你好,脑子没你们两兄弟好使、从来不会打伏笔,所以麻烦你提醒我一下!”
“小笛……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那边没了声音。
我来回看了好几遍通话状态,恼火地大声嚷:“说话啊?喂?”
总算给我说话了,“对不起,小笛!”
“对……你这是为哪件事对不起啊?”
“所、所有的事……”又呜!
“所有的事?哦,你就给我在电话里对不起一声就完了?!”我的声音高了起来,但马上意识到这样的态度不行!连忙又回复到先前的音量上,“这次不算!回来之后给我好好地、从头到尾地对不起一遍,听到没有?!”
“嗯!”
“嗯?”我捶了捶自己的榆木脑袋、怒道:“你怎么又来给我打岔啦?我在问你为什么狗屁理由不肯来找我、你怎么给我扯这么远去了?”
“我说过了嘛……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后半句轻了很多,很伤心。
我想起来了,他的确说过的……四个月之前的那通电话里!我又是生气、又是……歉疚,犹豫了好半天才低声道:“对不起哦!是我忘记了!”唉,怎么觉得自己又一次揭了他的伤疤呢?这种负罪感我还得背多久啊?
“没关系!”NND,这句他倒回答得利索!
哼,等你回来跟我对不起的时候,我才没那么好说话呢!我暗下着狠心,换了个话题问:“那你……这些日子长份量了没?疗养些什么内容啊?”
“回来告诉你好不好?”他又来了。
“为什么?又不是什么机密!你还怕有人窃听你的电话不成?”《数字城堡》、《国家公敌》严重中毒了我!
“嗯!机密……不过,是好的机密!”他大概是怕我一听到“机密”之类的词儿会跟他急,所以连忙补了半句。
“嗯?”我狐疑。
“小笛……”他拉长了声音、在那边撒娇。
唉……姐姐我最怕他跟我使这招!“好好好好好!回来要是没让我惊喜,看我怎么收拾你!”
“嘿嘿!哦!”
“嘿嘿你个头!”
又!“嘿嘿!”
我也乐了,脑子里已经开始憧憬会是什么样“好”的机密了!
终于熬到了他回来的日子,我告假一天,开着MB100、揣着一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的心去机场接人。
让我恼火的是,到这份儿上了,我竟然还不知道他搭的是哪班飞机,他只是要我下午三点半去接他……本来接都不让我去的,被我严词拒绝了!哼,除非你给我站起来了,否则没什么惊喜值得我最后一个知道的……说不定我已经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了!可是,我并没有抱什么他能站起来的希望,我知道、他的情况是不可能站起来的……除非是奇迹!我不相信奇迹……会发生在我身上、他身上!
他已经是个极受老天眷顾的家伙了!生在、长在这么有钱的人家,得以让他即便是残疾了之后都能不愁吃穿、金银尽享!年少得志、风光一时,比起那些身体健全却终生郁郁不得志的人来讲,他的眼面要宽广得多!还有就是多次大难不死的经历,虽然让他的身心都受到了严重伤害,但至少都能否极泰来、还能享受生活中所有美好的东西……嘿嘿,不知道我算不算是其中之一!
而我,我也是一个极受老天眷顾的家伙!生在小康、长在小康,虽谈不上荣华富贵,却也未曾吃苦受累、尽享父母宠爱!年少虽未得什么大志,却也小范围内风风光光了十余年!身体健康、体力充沛,除了青霉素过敏过一次、差点挂了,一生可谓是安安定定、太太平平!而且,我还曾有几个陪我渡过不同阶段的好男人们(高不可攀虽差强人意了一点,不过,他是个好人!)、现在更有……嘿嘿,我的小混蛋!
我很早就到了,早得在他乘坐的不知道那架飞机还到上海地头、甚至未进入中国(万一他是从长崎那个方向飞过来呢?)的时候就到了!
我有一种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心情在早上睁开眼的那一霎那就塞满了我的胸膛,觉得如果我早点到、他就能早点到一样!非常强烈!
事实上他误点了!三点半的时候,他连个人影都没有、四点半也是!直到快五点的时候我的手机才响,他发短消息告诉我刚下飞机!
NND!我估计肯定是我的脑电波还不够强,没穿越到三万英尺的高空让飞行员先生开快点儿、没让其他挡道的飞机给我闪开点儿、没让拖拖拉拉不登机的混蛋们走快点儿、也没让不知道哪段的恶劣天气或者云层给我消停点儿!
唉,腹诽了所有可能造成误点的因素之后,我还是眼巴巴地守在隔离栏旁边、连他的人影都没见着,郁闷死我了!
看看身边周围一拨一拨的人来了又走,我是又羡慕又不屑。羡慕的是不管人家来这儿的目的为何——任务也好、期待也好,都一一达成了。不屑的是……哼,你们当中能有几个是像我这样、等候的是自己的爱人呢?呵呵!
等候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在捣腾小混蛋到底会是什么样的面貌出现在我面前?
第一个猜想……尽管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扯自己的头发、捏自己的大腿、在鞋里把十个脚趾头蜷得都快抽筋了!试图阻止自己那样去想,可是我TM就是忍不住、那个讨厌的念头就是会见缝插针地往脑壳里钻:方致远他会不会站得起来了呢?
第二个猜想……在做这个猜想的时候,我假象自己坐在一辆彪悍的黄色悍马H2里头、猛踩着油门朝一辆奔放又嚣张的大红色法拉利跑车(嘿嘿,就是我的欻地一下飞扑上去,然后恶狠狠地把它压了个稀巴烂,然后倒着车回来再压一遍,过去一遍、过来一遍……直到把它压成一片罐头皮儿!(神经病!)我真心实意、且切合实际地希望:小混蛋变得比他躺进ICU之前更英俊、更潇洒,把个小体格养得结结实实的、小脸养得红扑扑的回来!毕竟,他是去疗养的,而且国外的医疗设施和水平应该都比上海强一点吧?要是我的这个希望能成真的话……呵呵,回家我一定好好疼疼他、对他百依百顺……(何小笛!严肃点儿、别动歪脑筋,大庭广众的!)
第三个猜想……相当消极,像是我当年念书时的那辆二十六寸的老坦克自行车一样、被我鄙视加唾弃了一百来遍:他会不会又苍白、又憔悴、瘦得只剩下两只黑漆漆的电眼和两排长得奢侈的眼睫毛在脸上了呢?老天哪,千万不要啊!上次那回胃不舒服住院的时候就已经让我纠结了好多日子了,如果这次再这样的话……我估计我得纠结上一辈子了!
第四个猜想(你TM还真有闲工夫!)……嘿嘿,就姑且形容为我的第一辆车、银色的小POLO吧!我想:他很有可能和以前没啥两样!嗯……这样的话,其实也不算差!我只希望能把我的小混蛋从头到脚地还给我就行!哪怕是如我的老坦克自行车那样子……都行!我会把他慢慢养成一只小肥猪的,我有信心!
终于看到他了!
他的身影在人群里还是比较显眼的……也就是说大红色的法拉利不见了!
悍马么……现在还太远,看不不太真切!
嗯?怎么有个女人在推他呀?
我的眼珠子一下子凸出了眼眶,踮着脚、拉长了脖子、撑着隔离栏使劲朝里头望。
方致远也在轮椅上、一个劲儿地左摇右摆、试图穿过人流朝外面望。
牛郎织女也不过就这个样子吧?
来不及看是悍马还是POLO了,此刻我只恨自己的两眼不是X光机、否则就能穿透人群好好扫描一下那个被人影挡得若隐若现的窈窕身影了!
小混蛋啊小混蛋,你可别给姐姐我来这样的惊喜啊!
他们大概在等行李,可是又不见那个女人撒手、往传输带前面站,只是拉着方致远的轮椅、背对着出口,估计已经有一个卧底在里头出力了!
不是吧?TNND!从那女人背影的晃动来分析、她好像是在故意不让小混蛋先出来跟我相会!
我的心凉了半截儿、急了、摸出手机拨了方致远的电话,一接通就大吼一声:“那个女人是谁?!”
方致远连忙回头朝出口张望了好几下,然后捂着嘴、压低了声音……给我来了个炸雷一般的消息:“小笛,别误会,是我妈妈!”
他、他妈妈?!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