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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洗衣服,折衣服!
等这些事做完,差不多中午了,要去接两个小鬼放学,然后接下来的时间就追在他们身后跑。每天晚上他都是一瘫在床上就垮掉。
他发誓,他再也不会认为“家庭主妇”是一份轻松写意的工作了!
“啊!”他舒畅地伸个懒腰。
现在整问房子都是他一个人的,重新当山大王的感觉真好,一个男人真的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坐了五分钟,看看书房里的摆设,再看看空空如也的桌上,好象少了点什么。
“茶。去泡杯茶。”他决定。
泡好极品乌龙,打开音响,悠扬的轻音乐缭绕而出,镇定他的脑神经,他瘫回大皮椅上,合眼品味这份人间极乐。
两分钟后,眼皮自动张开。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音乐。”有了。
“茶。”有了。
“书?”
对了,原来就是少了一本好书。他起身到书柜前,瞧瞧自个儿家里找得着什么书看。
育儿百科?不不不,要找书名没有“儿”和“童”这两个字的。
他晃到另一个架子前,“恐惧的总合”、“白宫风暴”……不不不,军事小说暂时谢绝。
再晃到另一个架子前,有一排粉粉嫩嫩的封面。爱情小说?也好,瞧瞧女人家平时怎么个罗曼蒂克法,或许能学一、两招拿去哄晶晶回来。
拿了书,坐定位,端着茶,开始读。
五分钟后,他虽然对一个男人的手指和舌头该如何运用有了更深一层的体认,脑中那份不对劲的感觉依然存在。
“可能是书不好看。”对,换一本。
……该死的!换了五本书之后,他学会了五种新体位,可是依然浑身不对劲。
究竟少了什么?
“音乐。”有。“茶。”有。“书。”有。“安静。”绝对有。
……对了,就是太安静了。
他聆听空气中的声响,除了虫鸣,鸟叫,音乐,空调,其他寂寂。
他干脆把音乐调响一点,可感觉仍然不对。
因为少了人的声音。
烤蛋糕的声音。玩拼图的声音。斗嘴的声音。哭闹的声音。仲裁的声音。午睡踢被子的声音。
一种属于存在感的“声音”。它不见了。
“该死……”
他,真的被制约了!
四个人的午茶时光,终究比一个人的自由来得有趣。他向心里的渴望臣服。
拿起车钥匙,准备回到那个纷杂的世界里。门才刚打开——“老大,我还没按铃你就开门了,我们俩有心电感应!”
“哈啰,我们来拜访你的梦幻城堡了,叨扰、叨扰。”
“刚下机。”
三个高头大马的人自动自发地推开门走进来。
“你们?”关城愕然。
“老大,放心,我们都串通好了,绝对不会泄你的底。”老尚压低声音说。
“来来来,让我们好好参观一下。以前老听你夸口嫂子有多漂亮,烤的蛋糕有多好吃,儿子女儿有多可爱,我们当然要亲眼瞧瞧。”阿汤兴高采烈地往客厅里走。“皇后和小公主呢?”
“还有王子。”大德依然那么寡言。
“我们把整本旅游指南都读烂了,听说台湾什么奇奇怪怪的食物都有,我们一定要去逛华西街,喝那个很壮阳的蛇血……”
三个大男人突兀地凝住。
现在是怎样?家里没大人?
超过十件的衣物散布在各个角落,其中有大人的外套、小孩子的短裤长裙子,还有几件BVD内衣。垃圾桶里的垃圾满出来——幸好没有异味。茶几上堆满童书和图画笔。
地毯散布着各种颜色的积木与拼图,角落的一盆竹被抓成扫把。
这里不像温暖的家园或城堡,倒像是主人赶着出门逃难的疫区。
“那个……老大,你家庭不幸福吗?”阿汤后退三大步,在他耳边低语。
“或许嫂子最近身体微恙,先休工几天?哈哈,哈哈。”老尚笑得很尴尬。
“正在大扫除?”连大德都努力想词儿替他转。
“你们要来之前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一声?”关城咬牙切齿。
“我们想给你一个惊喜!”阿汤很委屈。
结果“惊”是有了,“喜”还没到。
“你的小皇后呢?”老尚试探。
“在咖啡屋里。”他僵硬地回答。
“公主和王子呢?”阿汤接口。
“跟妈妈在一起。”
“为何你一个人在家?”很难得大德说话的字数不是最少的。
“我……我正要出门和他们会合!”
三个大男人交换一眼,互相拉到旁边去叽哩咕噜一阵子。抬起头看看圈子外的他,再低下头继续叽哩咕噜。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结论。
“老大,我们认识也这么久了,就像你的家人一样。你老实讲,是不是婚姻出问题?”阿汤走过来感慨地拍拍他。
“我的婚姻一点问题也没有!”他用力咆哮。
“那么……是小皇后另外交了男朋友?”老尚小心翼翼地问。
“你妈妈才另外交男朋友!我老婆只有我一个男人!”他忍不住暴跳如雷。
“真相究竟为何?”大德诘问。
关城挫败的爬梳了下头发,在玄关里绕了两圈,像只被困在囚笼里的猛兽。
“我们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她决定先搬出去住几天。”他该死的才不会告诉这几个家伙晶晶知悉了一切,然后让他们把他嘲笑至死。
“哦——”阿汤点头。
“她说要搬出去一阵子,但是,只有一阵子!”他强调。
“嗯——”老尚颔首。
“所以我现在一点都不方便招待你们,你们滚出去自己找旅馆住!”他咬着牙说。
“啊。”
三个男人又带到旁边,抱着头叽哩咕噜再讨论起来,偶尔回头瞥他几下,眼中还充满同情。
“老大,你放心,我们都明白。”阿汤再度走回来安抚他。
“你们明白了什么?”他必须很努力才能让自己不打烂他们的鼻子。
老尚叹了一口气,诚挚地拍拍他的背心。
“我们明白,城堡虽然还在,但是皇后不要国王了。”
“……”
天杀的!他刚才为何会以为日子过得太安静了?
第六章
“妳看,红心A在左边,黑桃A在右边,我把它们盖起来,然后像这样,呼……吹一口气,还要念一段咒:叽哩咕噜,阿巴卡碰,变!”
两张牌翻开,红心A不见,黑桃A也不见,桌面上变成两张花牌老Q了。
“哗——”小女生一双眼睛瞠得圆圆,小嘴巴惊讶得合不拢。
阿汤神气地接受英雄式的崇拜。
“汤叔叔,再变再变再变!”小月兴奋地拍手大笑。
关城端着咖啡倚在流理枱前,越看越不是滋味。平时他替他们姊弟做牛做马,也没见她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过他。
有啦,被抢匪挟持的那一日出现过——持续大约三十秒。
“爸爸……”一只小嫩手扯扯他的裤管。
“你睡醒了?”他低头一看,把儿子抱起来。
今天是星期六,不必上学,大家都可以睡晚一点。
“爸爸早安。”小风眼巴巴地看着他,仿佛在期待什么。
“来,吃饭,大德叔叔会做好好吃的煎饼,上面还淋蜂蜜和奶油哦!”关城把小家伙抱到椅子上,替他围好餐巾,摆好餐具,服侍得妥妥帖帖。
“真难想象妳老头会做这种“贤夫良父”的事。”阿汤凑上前跟小月咬耳朵。那双手出现在他们眼前,通常握着一枝枪或一截断脖子的机会比较多。
“为什么叫爸爸老头?他又不老!”小月轻声问。
““老头”是爸爸的另外一种叫法。”阿汤低低解释。
“哦!我明白了。”小女孩恍然大悟。
“大德,来一盘奶油煎饼,切成三角形,不要煎太焦。”关城扬声点菜。
真把我当厨师用了?大德恼怒地拌面糊。
出任务的时候叫他掌厨也就认了,反正他是全队唯一煮出来的东西还像食物的人,可他现在是来台湾当客人的,有没有搞错?
“爸爸……”一只小手又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还要什么?牛奶吗?”他迎上儿子期待的眼。
小风眼睁睁望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或是要喝巧克力?”他再确定一次。
“牛奶……”小男孩的唇角往下撇。
他取出克宁奶粉替儿子冲一杯,再端着刚煎好的三角煎饼一起上菜。
“来来来,这一次看我如何把妳看中的牌变出来,客倌赏银了!”阿汤大声吆喝。“我先把牌像这样分成三堆——好了,妳随便选一张,不要给我看,自己知道就好。”
小月挑出一张牌来记住花色。
“好,把牌插进来。”阿汤把整副牌收回来东搓西弄,上洗下揉。“叽哩咕噜,啊哩不达,变!”
一张黑桃杰克从整副牌里跳出来。
“哇——”小月拍手尖叫。“汤姆叔叔好厉害!你怎么变的?教我、教我!”
“那一招我也会。”关城越看越不是滋味。
“那是我教他的。”此言一出,马上把小女孩崇拜的眼神再引回他身上。
“我还会把不见的牌变出来。”关城眯起眼。
“那招也是我教他的。”
“……”
“早安!”从外面晨跑回来的老尚,神清气爽地迈到瓦斯炉旁探头探脑。“闻起来很香!给我四条培根,两片吐司,一面烤一面不烤,荷包蛋的蛋黄要三分熟,随便弄,不用太麻烦。”
都已经点了一堆菜再附带一堆条件,还能不麻烦吗?大德的手紧紧捏成拳。
老尚完全不受影响,拍拍他的肩膀走回餐桌旁坐下。
“早,你们在玩什么?梭哈?二十一点?桥牌?赌注多大?我也参一脚。”
“你以为我们家开赌场的?”关城一记铁沙掌往他后脑勺巴下去,然后和颜悦色地叮咛两个小家伙:“刚刚那个动作不能学哦!打人是不对的。”
“爸爸……”衣角又被一只小手轻轻地扯动。
“嗯?”他低头再望向儿子。
小风的眼眸亮晶晶,等他说出一些什么。关城顿了一顿,小心翼翼起来。
“你要吃蛋糕?上厕所?洗手手?吃饱了?要看卡通?”每猜一样,儿子就摇一下头,而且越摇小嘴嘟得越高。
“要看魔术?”关城快喊救命了。
儿子扁起小嘴儿,吸吸鼻子。
“要画图图?”
哽咽两声。
“要爸爸抱起来转飞机?”他绝望地问。
“呜……”音效上场了。
“乖乖,不哭、不哭。”他慌忙抱起儿子,“来,你跟爸爸说,你要什么?”
“哇——”水库全盘溃决。“爸爸,你……你都忘记了,呜哇……”
“我忘记什么了?”他脸色惨白地向女儿寻求一点提示。
“爸爸,你真是糟糕,妈咪都不会忘记的!”小月一脸谴责的表情。
“妳能不能行行好,告诉爸爸我到底忘记什么?”他逼自己挤出笑容。
“人家……人家今天……呜……今天生日……哇!”小家伙委屈地扑进他的颈窝里,粘呼呼的鼻涕又糊了他一身。
啊!
“老大,你连自己儿子的生日都不记得?你……你还是人吗?”阿汤颤抖着食指。
“天下还有比你更失职的父亲吗?太令人失望了。”老尚摇头叹息。
“不可取。”大德轻吐。
你们最好不要太试自己的运气!他阴狠地笑。
“爸爸想起来了,真的!你刚刚一讲爸爸立刻想起来了。”回来面对儿子又是温柔和蔼貌。
“你……你都记得姊姊的,都……都不记得我的,呜……”
“哪有!我保证我连姊姊的都不记得,真的!我发誓……”呃,这下子连女儿都一脸受伤地瞪他了。“咳咳,爸爸是开玩笑的,你们两个的生日我当然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