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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哥,看你一身浑然天成的铁布衫,莫非这么不禁打?”此时,阿汤的闷笑声也犹如天籁。
“我一个人要说这么多话,很辛苦!”大德突然大发雷霆。
“我了解、我了解,真是难为你了。”老尚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膀,替他把所有绑缚割断。
巫晶媚在丈夫的胸口擦干泪水,抬头一看,阿汤和老尚只是轻松地在斗室内绕一圈,几名逼供的小鬼全被摆平在地上,四个人或腿骨、或肩膀脱臼,痛得他们脸色惨绿,在地上低低的打滚着。
这些男人是影子吗?她完全没有听见他们进屋的声音,眨眼间地上已经倒成一片。
关城替她把腕上的粗绳割断。发现细致的肌肤已经磨出血痕,他的唇角抿了一抿。
将她嘴上的胶布撕开,破裂的唇角暴露出来之后,他的最后一丝隐忍终于消失了。
“该死!”他怒吼一声,猛地抽出腰际的枪,对准那个逼供的人。
“关城,住手!”她惊叫,用尽全身的力量撞开他的臂膀。
子弹击歪,咻地从阿汤大腿旁边掠过。
“哇!”阿汤吓得原地扑扑跳。“拜托你小心一点,我还没生儿子传宗接代。”
“晶晶,让开!”
巫晶媚扑上去大喊——“关城,他只是一个小孩子!”
※※※
尤努的军营位于缅甸境内,离他们的所在地并不远,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尤努率领的这支边境游击军原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由早期的泰共或寮缅一带的逃兵所组成。直到尤努被寮国罢去了将军之职,带着二十多个正规军加入之后,这帮游离势力才略成气候。
几年前他们曾觊觎过关城一行人投宿的这个小村落,正好小组的人全在场,趁着夜里来挑了这座山寨,把被他们抢走的物资救回来,此后尤努闻“关城”之名而色变,没想到这一回竟然有胆子掳走他的同伴。
关城气得只能发出冷笑了。
“怪怪,今天怎么上哪儿都这样诡异?”来到尤努的军营外,阿汤不禁喃喃自语。
军营里只有几栋烂砖屋,前后出口各设一个高台岗哨。
看到岗哨不奇怪,奇怪的是站岗的人。
他们三个一身本领,两个小哨自然难不倒他们。趁着夜色之便,摸黑便将哨上的守卫撂倒了。
三人瞪着几个昏迷的小鬼头。
“他们是尤努带回来的孤儿,打算培植成下一代新势力。”老尚断定。
这群小孩号称世上年纪最小的“边境游击军”,平均年龄只有十三岁,拿枪比拿筷子顺手,还曾经引来西方媒体的采访报导。
“大人们都上哪里去了?”阿汤四下环顾一圈。方才溜过整片营区时,只看到几个老弱人士晃出来撒泡尿便进屋睡了,精壮的军人竟然一个都没有。
据他们所知,营区里起码有二十名的前正规军。
再暗地里巡视一圈,确定营区确实没有管事的大人之后,三个人拧眉互望一眼。
“说,东西藏在哪里?”稚嫩的喝声从左首一间砖造房舍里传来,三个人互相点个头,无声无息地潜过去。
“你再不说,我就打烂她的脚。一,二,三……”
三字刚出个头,关城脸色铁青,无声掩上前去,一拳撂倒了持枪的小鬼头。
“关城,他只是一个小孩子!”巫晶媚惊惶地抱住他的手臂,不许他对小鬼头痛下杀手。
关城缓缓摇头。
“他不是妳以为的那种小孩。”依据他对边境生活的了解,这小鬼八成在十岁那年就开过杀戒了。
“我不管他是哪种小孩子,你不能杀他!”瞄见他严苛的神情,她放软了声音。“城,他比小月大不了多少。”
妻子温言央求,他冷硬的心也不得不柔软。关城缓缓放低持枪的手——小鬼猛地跳起来,朝旁边的阿汤撞过去。
阿汤手长脚长,随便从领口一拎,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他提起来。
“放开我!该死的,你们这群#&$#※%@#@的猪!你们会@#$@#$@,一出门就@$&※&@#@,然后会@&&@%##,最后就#※%@#……一串精采的污言秽语替陋室增添不少颜色。
“去把整个营区的人都集合起来,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关城理都不理他,径自向同伴嘱咐。
“卫关在隔壁,我去找他。”大德主动说。
“别以为我会怕你,你们@#$%※&#@……喔!”最后一声痛叫是因为阿汤把他用力掼在地上,笑嘻嘻地走开。
几个大男人鱼贯出去,其他三个小孩全缩在一旁,脸庞同样骯脏,身材同样黑瘦,眼中透出野兽般警戒的光芒,提防这个新来的大男人。
关城把妻子推到身后,脚尖顶了顶还在破口大骂的小鬼。
“你叫什么名字?”
“你管……”小鬼还想继续骂,一迎上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神,心中突地一凉。
直觉告诉他,若不是他身后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在场,这男人真的会毫不犹豫地一枪杀了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口气明显弱下来。
“我们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们的!”巫晶媚柔声问。
小鬼头老羞成怒。
“谁怕谁了?我又不是……”关城冷酷的挑眉让他把接下来那段脏话吞回肚子里。“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叫雍及亚。”
“你们呢?”关城转问角落里的三只小虫。
“亚拉扬极,勃固,和艾索德。”三人不太甘愿的回应。
“尤努在哪里?”他转回带头的小鬼。
“死了。”雍及亚朝地上啐了一口。
“其他人呢?”
“死了!统统死了!你耳朵聋了,听不懂英文?”雍及亚龇牙咧嘴。
讲到英文,这几只小鬼的英文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流利。
“发生了什么事?”关城皱眉。
“谁管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反正那些猪死了比活着更好!他们死光光我们最高兴!”雍及亚像只受伤小动物般狺狺狂叫。“你最好小心一点,不然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刀杀了你,让你去跟尤努那只猪作伴!你们这些只会说猪话的……”
“住口,小孩子不要一张嘴就粗言秽语的。”巫晶媚听不下去了。
“要妳管,妳以为妳是谁?不男不女的妖怪!我看到妳就想……”
一只脚踩在他的咽喉上,慢慢施压,小鬼的喉头开始发出咯咯的声响,眼睛惊恐地暴凸出来。
“她叫你讲话干净一点,你就给我干净一点。”关城淡淡说,放松脚盘的力道。
“咳咳咳咳咳——”雍及亚滚到一旁剧烈咳嗽。
“别这样。”巫晶媚有些不忍,轻拉丈夫的袖子一下。
“你抓我的朋友回来做什么?”关城不理她。
雍及亚喘了几口气,才嘶哑着嗓腔回答:“尤努死了……大家会没饭吃……你们身上带了很多美金……”
“谁告诉你我们就有钱?”
几个小鬼头交换了好几个视线,雍及亚的嘴角挑衅地撇开。不说!
“我们知道你们带了一大笔钱来赎那两个美国人。”角落一个小孩鼓起勇气说。
“我再问一次,谁告诉你的?”他的脚慢慢抬高。
雍及亚火速滚到一边,生怕那只必杀的大脚丫又踩在自己喉咙上。
“他……他那天晚上来找尤努谈话,我躲在窗外听到了。他说你们带了很多钱要来赎人,只要尤努和他合作,那笔钱就全归尤努所有。”
““他”?”
“你们这些人的话能信才有鬼,只有尤努那个傻瓜会买帐。”雍及亚倔强不驯地抬高下巴,“我知道尤努已经被杀了。他们前天出门去牙王那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还有命在才有鬼。我才不管你们打什么主意,总之,这个寨子现在是我们兄弟做主了。“他”答应给尤努的那些钱,理当属于我们的,你们快吐出来!”
一下“你们”,一下“他”,这小鬼到底在说什么?而且,尤努和牙王?
脑中有些什么一闪而逝,关城努力想抓住那个影子,却怎么也抓不住。
他突然出手,迅雷不及掩耳地制住小鬼头,手掌反扣住他的后项,只要轻轻一扭,雍及亚的嘴巴就能吻上他自己的背心。
“你口中的“他”究竟是谁?”他沉声问。
“我……我……”雍及亚全身发颤。
“城,别这样……”
“快说!”他用力一喝。
“咯……咯……”雍及亚的嘴中发出抽气声。
一声悠悠的低叹,从背后响起。
“别为难这些小可怜了。是我。”
吟哦回响里,蕴含着无限的遗憾与喟息。
关城浑身一僵。
反应立即做出。丢开雍及亚,推开妻子,飞快回身,同时抽出插在后腰的手枪,数个动作一气呵成。
他动的同时,对方也不慢。
而且对方只做一个动作,直接擒拿巫晶媚。
“啊!”她惊呼。
她的左手被来人揪住,突地,右手被另一只温热的大掌扣住;两副力道同时一扯,她痛叫一声。
“啊——”娇躯卡在两副铁躯之间,僵直。
刷刷!眼前一把,脑后一把,两枝枪飞快出鞘,比住对方。
她僵凝在中央,不敢动弹。
“嗨,老大,好一阵子不见了。”低笑声荡进她的耳里。
“卫。”关城轻吐。
卫?她的背心惊出一身冷汗。
左侧的男人,衣衫依旧残破,脸庞依旧血污。他的五官深刻而醒目,堪称为美男子;然而,他的眼眸明亮得分外奇特,仿佛任何事物都反射得出来。也因为如此,当她只看到一无所有的空洞和冰冷时,一股从心底深处浮上来的寒冷感攫住她。
这不是一双人类的眼睛。
逢卫,她终于见过他了。
“为什么?”关城轻问。
“老大、老大,你为什么来得这么快呢?”逢卫摇头叹息。“只要你们晚来个一天,不,半天就好,一切问题便解决了。”
“牙王那里,是你做的?”
“错,牙王那里,是尤努做的。尤努那群人的下场,则是那两个美国人做的,从头到尾我只负责出主意。”逢卫愉快地微笑。
许多蛛丝马迹迅速流入他脑海,他慢慢地将一切整合在一起。
“你认识牙王。”这不是一个问句。
“不但认识,如果牙王还活着,他甚至会告诉你:我和他是生死至交。当然,那是在他没发现我打算杀他之前。”
“为什么?”关城叹息了。“卫,为什么?”
“你真的以为我是你们以为的那个好兄弟?”逢卫望着他的眼神几乎可以说是同情的。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关城轻柔地问。
“唉,别像个被男朋友欺骗的小女孩,你不也瞒了嫂夫人许多年。”逢卫友善地握握她的手。“嫂子,真不好意思,初次见面就让妳看到令人难堪的一幕,平时我真的不是这样的!我把“热血沸腾、忠心耿耿的好兄弟”这个角色演得很好,不信妳问老大。”
“好说、好说。”枪口下,她仍然强迫自己绽出一丝微笑。
逢卫眼中闪过一丝激赏之色。“临危不乱,不过是我老大看中的女人。”
“牙王是死在你的手下?”关城再问。
“我现在开始认为自己有做诈欺犯的本钱了。”逢卫微笑道:“我在越南施了点手脚,把其他几个包袱甩掉,再带着剩下的两个人来投靠牙王。牙王以为我打算把美国特务送他,让他去向中东人示好,就快乐地开门迎接我进来。
“我再让尤努以为,牙王倒台之后,我会让他接收这一带的势力,于是他很快乐地摸黑来帮我割光每颗脑袋。
“美国人最可爱,居然相信我真的是反间谍,在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