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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梅夕裳娇喊出声,再也抵抗不了那股炽热的情潮了。
曾有的那些缠绵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她的身、她的心,终究还是没法子抗拒得了他。
即使明知道在他的计划中,她只是一枚棋子;即使明知道他所带来的欢愉,全都是为了能顺利达成他的目的,她却还是无力制止自己的沉沦,甚至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渴求更多的爱怜。
她终于还是得承认,说不再爱他、说能忘掉他,都只是在自欺欺人,不论他再怎么残酷、再怎么可恨,动了真情的心,根本不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
那些记忆太过深刻,那些爱恋太过浓烈,深深镌刻在她的心版上,怕是花费一辈子的岁月也磨灭不去了。
“你是我的,谁也不能觊觎!”封无尘在她的耳畔霸气地宣告。
这短短的两句话,如同一声狂烈的响雷,轰然劈开所有销魂迷乱的感受。
梅夕裳的身子一僵,下一瞬间她突然崩溃地恸哭,哭自己的无法忘情,哭自己的走投无路。
她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她这辈子都逃不开他的手掌心了?难道她这一生都得任由这个恶魔般的男人玩弄摆布?
他为什么要这么残酷?为什么不肯放过她?难道真要将她逼疯了、逼死了,他才愿意罢休?
“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求你……放过我吧……”她声嘶力竭地哭喊。
她的泪水与叫喊震撼住封无尘,意识到自己又再一次伤害了她,自责的情绪瞬间溢满胸腔,浇熄了原有的怒火。
他停下一切的掠夺,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
“别哭,没事了,别哭。”他低声安抚,轻吻她哭红的双眼。
他的呢喃抚慰虽然温柔似水,对梅夕裳来说却有如利刃般锋利,一刀刀割剐着已残破不堪的心。她不知道他此刻的温柔究竟是真是假?更无法确定在他温言软语的背后,是否又藏着另一个无情的计划?
可尽管如此,她却还是无法不眷恋他的温柔与拥抱,这种矛盾挣扎实在太痛苦了,她到底有没有法子能够彻底解脱?
封无尘紧拥着激动哭泣的人儿,任由她尽情的宣泄,他明白她的心底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伤痛,而这一切,全都是拜他所赐。
过了半晌,她的哭声骤歇,带泪的双眸紧闭,面容苍白如纸,像是激动得哭晕过去。
望着她泪痕斑斑的憔悴容颜,封无尘眼底的怜惜逐渐转为坚定的决心。
“等我,夕裳,再等我一会儿。”他专注地凝视着她,以耳语般的声音轻声伛喃。
他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拉起被子替她仔细盖妥后,才转身离开。
他走得迅速,因而没有注意到房外角落里的那一抹身影。
雷拓海望着封无尘离去的背影,再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眼底掠过一丝痛楚,他手里捧着的人参鸡汤还冒着热腾腾的气,但他的心却凉透了。
原本他特地亲自端来这盅鸡汤,是想让她滋补身子,没想到却意外撞见封无尘闯进她的房内。
刚才房里所发生的一切,他全听在耳里,他的心里很明白梅夕裳还深爱着封无尘,这个认知令他的心中苦涩不已。
但是这一回,他决定自私一次,不再退让。
他会好好的呵护、照顾梅夕裳一辈子,他相信这才是她真正需要的。
第九章
日正当中,炎炙的骄阳却烘不暖梅夕裳那颗寒透的心。
由于她被封无尘离弃、改而由雷拓海来照顾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两家决定低调行事,免除一切的形式,只选了个吉时让梅夕裳从梅家来到雷家。
她踏着僵硬的步伐,沉重而缓慢地走着,两家的大门不过只有十数步之距,她却仿彿要花上整整一个时辰才到得了。
每走一步路,她脑海里那张魔魅的俊颜就愈加清晰,心底的痛也更加的剧烈。
一股强烈的冲动让她想转身逃离这一切,可是,她能逃到哪儿去?除了雷家之外,她哪里也去不得。
她已经带给她爹娘太多的烦忧与打击,她不能再任性行事了。
就在此时,雷拓海走出了自家大门,本想上前去迎接她,但是在瞥见她脸上的神情后,他陡然一震,一时之间竞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更别说是想迈开步伐朝她走去了。
此刻她的模样,简直就像一尊失了心、掉了魂的傀儡,又像是即将走入刑场受刑的死囚。
和他在一起,真有那么痛苦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自以为能带给她的平静生活,对她来说不就像是一座终身挣脱不出的痛苦囚牢?
倘若如此,他怎忍心这样因住她一辈子?
就在他们陷入各自的心绪之际,一名全身黑衣的蒙面人突然窜了出来,在他们都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那蒙面人就已将梅夕裳抓进怀里。
“你是什么人?快放开夕裳!”雷拓海忿怒地叱暍。
梅夕裳惊慌地转头,却冷不防地望进一对灼亮的黑瞳,她整个人一僵,身子因为过度的激动而轻颤不止。
这双幽魅的眼眸,她永远也忘不了,即使不必揭开蒙面的布巾,她也知道这个人是谁,绝对错不了的!
但是,他为什么做这身打扮?他到底想干什么?梅夕裳的脑中混沌而纷乱,一颗心更是失了速的狂跳不止。
雷拓海将她激动的反应看在眼里,对于这名蒙面客的身分,他心里已有了底。
只有封无尘,才能让她的心绪有如此强烈的波动,现在的她和刚才死沉的模样,简直有如天壤之别。
他不得不认清事实,她真正需要的,除了封无尘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了,如果真要勉强她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只怕她这辈子都会活得不快乐。
可是,他还能相信封无尘吗?还能再次将心爱的女子,交到这个曾伤透她的心的男人手中吗?
“少爷,发生了什么事?”雷家的一群家仆在听见雷拓海的叱暍声后,纷纷冲了出来。
一看见有个蒙面人抓住隔壁的梅家小姐,他们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和这名蒙面人大打一架。
面对这等阵仗,封无尘的脸色不变,但却不想再浪费时间,他收紧了手臂就想将梅夕裳带走。
“不!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她突然激烈地挣扎了起来。
“对!快放开她!”家仆们也跟着纷纷喝道。
封无尘的浓眉一皱,不想引起更大的骚动,他拦腰将她抱起,打算先把她带离这里再说。
“慢着!”雷拓海迅速地挡住了他,严肃地问道∶“这一次,我可以相信你吗?”
封无尘抿了抿唇,没有给他任何承诺,却从身上取出一只以缎布仔细包妥的物品,扔到雷拓海手中。
“这东西就代我物归原主吧!”
“这是?”雷拓海困惑地打开手中缎布,发现里头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璧,上头雕着一尊栩栩如生的观音像。
这是梅家的观音璧?他不禁诧异地怔了怔。
当初封无尘就是冲着梅家的玉钥匙和观音璧而来,如今物归原主,是否表示他此后将会好好的珍惜梅夕裳、珍惜他们的婚姻?
雷拓海抬起头想问个明白,却发现封无尘早已带着梅夕裳离开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就这么倚偎在他的怀里,直到天荒地老。
可是,心底的伤痛提醒着她,这具温暖的怀抱就如同包裹着糖蜜的毒药,眷恋沉沦的下场就只有心碎与痛苦。
“放我下来!放开我!”梅夕裳在他的怀里拚命挣扎。
才不过没多久的时间,她就已被他带入林中,不知道他究竟想将她带到哪儿去?
为了不让她在过度激动中弄伤自己,封无尘只好将她放了下来,并顺手扯下蒙面的布巾。
他的面容因一身黑衣而更显俊魅,梅夕裳绝望地发现她这辈子恐怕都难对他忘情了。
“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现在又不顾我的意愿把我强行掳来,这到底算什么?”她激动地嚷着。
“我要你跟我走。”
“跟你走?”这出乎意料的答案令她有些错愕。“去哪里?”
“只要你跟我走,哪里都好。”
梅夕裳的心口一窒,下一刻的反应更加激动。
“你不是就要娶那个叫童采衣的女人为妻了,还要我跟你走做什么?”难道要她当他的妾?
不!她无法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要她成天看着他和那女子卿卿我我,她会心痛至死!
“我没有要娶采衣,不管现在或是将来,我都不可能娶她。”看着她伤痛的神情,封无尘的心底泛起阵阵自责。
“你别再骗我了!”
她激动地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他说任何的话语,就怕自己会再一次掉入他所编织的谎言中,再次历经那种万劫不复的痛苦。
封无尘拉下她的手,直视她的眼眸,说道∶“我没骗你,夕裳,我们之间这辈子不会再有任何谎言了。”
他的黑眸专注而认真,燃烧着最炽热的感情,但梅夕裳却不敢再次轻信了。
曾经,她对他付出了全部的信任,结果换来无情的背叛与伤害,这回她说什么也下敢轻易交心了。
“夕裳,你可以不必立刻相信我,但是你得赶紧跟我离开这里,其他的事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的。”时间紧迫,他必须立刻带着她远走高飞。
就在不到一个时辰前,他蒙了面,换上这身衣服,潜入谷钧太的屋里取走玉钥匙和观音璧。
虽然他在行动的时候并未惊动谷钧太,但是离开的途中,免不了被几个人瞧见了,尽管他蒙了面又做这身装扮,但是以谷钧太深沉而缜密的心思,一定很快就能猜出是他取走了玉钥匙和观音璧。
以谷钧太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肯定已动身出来找他,所以他们最好是选择与梅家相反的方向,走得愈远愈好!
“快跟我走。”他打算再次抱起梅夕裳,施展轻功离开这里。
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谷钧太若是找不到他,很有可能会回头来找,要是他们被谷钧太拦住,那可就不妙了。
“不!我不跟你走!”梅夕裳还想挣扎,却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突然飞掠至他们眼前,那人正是手提着阔剑、怒气腾腾的谷钧太!
看着谷钧太震怒的神情,封无尘知道一场硬仗是避免不了了。
他将梅夕裳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后。
梅夕裳敏感地察觉了气氛的紧绷,因此她不挣扎、不吵闹,安静谨慎地待在封无尘身后。
谷钧太眯起狭长的眼,阴鸷的目光先是恨恨地瞪了梅夕裳一眼,最后才落到封无尘身上。
“我没想到你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
背叛?梅夕裳满心诧异,完全无法理解这中年男子所说的话。
“东西呢?”谷钧太咬牙质问。
在他愤怒的瞪视下,封无尘缓缓从身上取出梅家的那把家传玉钥匙,挂回梅夕裳的颈子上。
“至于观音璧,我已物归原主。”他淡淡地说道。
梅夕裳惊愕地抚着颈子上的玉钥匙,脑中一片混乱,几乎无法思考,只能怔怔地望着封无尘。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他不是已经将这玉钥匙给了那名唤做童采衣的女子吗?为什么现在又将它挂回她的身上,还说观音璧已经物归原主?
难道他之前的一切计划,全是出于这名中年男子的指使?若真是那样,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心意?难道真的是……为了她吗?
梅夕裳的心口怦然狂跳,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搅得她心绪纷乱不已。
“封无尘,你这是在挑战我的权威?”谷钧太的脸色又更沉了几分。
“我只是找到了值得珍惜一生一世的珍宝。”封无尘虽是在回答谷钧太